第13節(jié)
要不是當年洛歡的父親強行帶洛歡去美國,他才算清凈幾年。 葉承覺還不知道,她這次回來,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愿和他沒有一點關系。 已經(jīng)連續(xù)做了十幾個小時手術,葉承覺感覺有些累,不想開那么遠的車回家,打算晚上住在醫(yī)院的宿舍里! 他和景漾他們這些實習醫(yī)生不同,葉承覺的宿舍是單間。 七十多平米的宿舍里所有家具一應俱全,甚至還多了間書房。 葉承覺的宿舍和景漾的宿舍只隔著一棟樓的距離,回去的路上,他站在景漾的宿舍門。 他記得景漾住在哪間,宿舍里還亮著白熾燈發(fā)出的白光。 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了宿舍還沒有熄燈。 葉承覺不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人在里面看書,這些實習醫(yī)生里,勤奮的很多,都為了留院名額拼命。 當然這里面景漾除外,雖說她這些日子有點進步,他也能看在眼里。 可這孩子,想要讓她成才,一向自信地葉承覺也沒這個把握。 *** 馬思穎一邊做著準備資料,一邊對剛洗漱好的趙萍萍問道:“明天葉醫(yī)生給我們上課,也不知道他會講些什么?!?/br> 過去景漾打幾個電話,都被馬思穎她們說,打擾她們休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凌晨了,宿舍的燈也不關,馬思穎的說話聲音又不輕。 對睡眠質量一向很看重的景漾有些繃不住了,她拉開簾子,沖下探頭指責馬思穎說:“有光我睡不著,你能不能說話小點聲,還有幾個小時就上班了,你不睡大家還睡呢。” 景漾地控訴讓馬思穎一怔,很自私地對景漾說:“我們不像你,每天能跟在葉醫(yī)生身邊轉,葉醫(yī)生明天給我們上課,我要準備資料,我怎么沒聽人說過開燈就睡不著覺的,矯情……” 景漾無語,她這是矯情?換做一般人明晃晃地大燈亮著,有幾個是能不被打擾到睡眠的,這怎么能叫做矯情? 景漾穿著睡衣,從宿舍地梯子上爬下來,氣洶洶地吼馬思穎說:“做人留一線,我總這么讓著你,你別得寸進尺了。” 馬思穎“啪”的一聲將書摔到桌子上,瞪著景漾道:“我們讀書,礙到你什么事了,你拖后腿不上進,還阻止別人,真是奇怪了哇。” 景漾認為馬思穎真的很自私,她也不慣著她,直接走到門口將燈關掉,整個宿舍頓時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子外透進些光亮。 “看書你就拿臺燈看,別開著大燈讓人睡不著,你要是再開,我就再關?!?/br> 馬思穎也是個不服軟的主,她走到門邊,又把燈給打開,一來二去,402宿舍里就像是開了閃光燈,引來了宿管阿姨。 她上樓給這幾位小姑娘好一頓數(shù)落,這才平息了這場拉鋸戰(zhàn),以各自爬上床睡覺告終。 景漾對馬思穎的同情心,也被磨地一干二凈,都說富家的孩子刁蠻,她看馬思穎才一身的公主病。 在大學就沒住過校的景漾,真是慶幸,當年沒遭那份罪,女生之間的關系,實在是太難相處了,你越忍著她,她就越要騎在你脖子上拉屎。 出來要鎖宿舍大門的宿管阿姨看到有個男人一直站在宿舍樓下。 已經(jīng)這個點了,出現(xiàn)在女醫(yī)生們的宿舍樓,宿管阿姨朝葉承覺走去警惕地問他說:“你有什么事嗎?” 葉承覺雙手插在牛仔褲地兜里,對宿管阿姨:“路過!” 新來的宿管阿姨并沒有認出葉承覺是這里的醫(yī)生,“我這要鎖門了呀,路過找人明天再說。” 葉承覺笑著點了點頭。 臨走前她問宿管阿姨說:“402的燈是不是壞了,我看一直在閃?!?/br> 宿管阿姨納悶,這人怎么從窗子就能看出宿舍的門牌號,這腦子真是靈光。 她回答葉承覺說:“幾個小姑娘在宿舍吵架,大晚上的開燈關燈,我進去的時候那幾個小女孩,差點都要擼袖子動手了,哪還有個小姑娘的樣子?!?/br> 宿管阿姨的話讓葉承覺有些吃驚,不用猜。 他的學生一定是參架去了。 *** 洛歡來腦外科報道這天,在港維醫(yī)院里炸開了鍋,尤其是男醫(yī)生,有好多趁午休的時間往腦外科跑,一堵洛醫(yī)生的風采。 這么多年,港維醫(yī)院好不容易來了位美女博士,那臉蛋,那身段,剛到醫(yī)院的第一天,洛歡就被這些男醫(yī)生看成了女神。 一頭棕色燙著波浪的披肩長發(fā),柳葉彎眉,鳳眸里透著狐媚,皮膚白皙地如雪,高挺地鼻梁,粉潤地薄唇,長腿細腰,穿著白大褂搖曳身姿走路的樣子,看了更是讓人看的口水橫流,精英范兒,女人味,都被她占了。 景漾在腦外科走廊看到洛歡的第一眼,整個人有點方。 這就是葉承覺的師妹?和她想象中完全不符,根本就不是個四眼女學霸。 景漾嚴重懷疑,這位醫(yī)學博士有沒有去整過容,如果是純天然地,未免這模樣和五官生的也太過精致了。 洛歡,能算是真真地美女。 洛歡來醫(yī)院報道,第一件事沒有去找院長,而是直接去了葉承覺的辦公室,迫不及待地想要簡單她。 進到辦公室,她失落地發(fā)現(xiàn)葉承覺不在。 她以為是葉承覺有手術,結果被護士長告知,葉承覺今天休假,不上班。 護士長周麗萍又抓住路過景漾,很熱心地介紹給洛歡說:“這位是葉醫(yī)生帶的實習醫(yī)生,您要是有急事,她可以幫你聯(lián)絡到葉醫(yī)生?!?/br> 洛歡上下用眼光打量著景漾,不咸不淡地伸出手,和景漾打招呼道:“我叫洛歡,以后我們就是同事了。” 景漾從洛歡的眼里察覺出她的目光并不友善,帶著nongnong地審視意味。 雖然洛歡的眼神叫她很不舒服,她還是扯出了一抹不算難看的微笑,“你好,洛醫(yī)生我叫景漾?!?/br> 作者有話要說: 菇?jīng)鰝?,求留言,求留言哈?/br> ☆、chapter 16 葉承覺剛到辦公室,就看到了一早在辦公室里守著他的洛歡。 洛歡將買來的咖啡,遞到葉承覺的手里,“師哥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我回中國之前,給你打了那么多通電話,你怎么一個也不接?!?/br> 葉承覺接過洛歡遞來的咖啡,他知道拒絕這咖啡,洛歡又會開始沒完沒了的鬧騰。 葉承覺一如既往地平靜表情,臉上根本沒有表露出一點久別重逢地激動,“我還有十五分鐘就有病人來復診,等哪天我們再找個時間吃飯?!?/br> 洛歡太了解葉承覺的性格,很明顯。 葉承覺不愿和她多相處一分鐘,以前如此,她回國后仍是這樣,似乎一點沒變。 洛歡親昵地纏住葉承覺的手臂,“有時間是哪天?” 葉承覺不動聲色地移開手臂,他長嘆了口氣,對洛歡道:“到時再說,你剛回國,應該多休息,況且我最近有點忙?!?/br> 洛歡想起昨天在走廊里碰到的景漾,心里有些介意,“忙著帶你的女學生?葉醫(yī)生,你可是一向不帶實習醫(yī)生?!?/br> 葉承覺這個人洛歡是了解的,叫他帶實習醫(yī)生,真算是個奇聞,并且還是個女醫(yī)生,其中指不定藏著什么貓膩,也不知道那位女醫(yī)生是什么來頭。 說曹cao曹cao就到,正說到景漾,趕巧她就到辦公室去來找葉承覺。 景漾進葉承覺的辦公室,連門都沒有敲,她看到有洛歡在,這才象征性地敲了敲門。 葉承覺抬腕看了眼時間,“有什么事嗎?” 難得,景漾這次提早到了半個小時。 景漾一臉焦急地開口道:“葉醫(yī)生,21床的病人昨晚一直說頭很痛,我剛剛又去查了房,他的頭還是痛的厲害,腿部也出現(xiàn)了腫脹情況?!?/br> 21床的患者名叫寧峰,一直都是景漾負責,她負責每日查房看患者的術后恢復情況,這是景漾接手的第一個病人,所以她對此格外地上心。 雖然她吊兒郎當,但她也不會拿患者的身體開玩笑。 昨晚寧峰說他頭痛,景漾就給他開了一些藥。 惡今早查房,寧峰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加重,景漾生怕是自己昨晚開錯了藥。 葉承覺還有個病人要來復診,看景漾一臉慌張的樣子,他也只能通知護士,叫患者在科室里等他。 洛歡仿佛空氣般被兩人忽略,她主動要求道:“景醫(yī)生,我可以去看看,葉醫(yī)生還有個病人要來復診?!?/br> 葉承覺沒有讓洛歡去查房,對洛歡說:“你剛到醫(yī)院,先熟悉一下醫(yī)院里的情況,21床的病人是我主刀,還是我親自去一趟?!?/br> 病房里, 寧峰見到葉承覺和景漾進來,臉色蒼白地他,躺在病床上手扶住頭虛弱地開口:“醫(yī)生,我的頭現(xiàn)在很痛,比昨晚還痛,像是要炸開一樣,腿也使不上勁?!?/br> 景漾把昨晚替寧峰開的處方單遞到葉承覺的手里,難得態(tài)度嚴肅,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葉醫(yī)生,您看是不是我開的藥出錯了。” 終于知道對患者負責,這點被葉承覺看在眼里,他多少有些欣慰感。 葉承覺看景漾替寧峰開的處方單,只是些簡單地止痛藥,并沒有什么不能用的處方藥。 他先給景漾吃了顆定心丸,對她說:“你開的藥沒問題?!?/br> 景漾聽了葉承覺的話,這才長長地抒了口氣,緊張到渾身肌rou都快要僵硬的她,終于放松下來。 寧峰痛苦地在病床上呻吟,他要求道:“葉醫(yī)生,再給我開些止痛藥,昨晚我痛地整夜都沒有睡好,難受死了。” 葉承覺微微點頭:“好,我會給你再開些止痛藥,還有不要給自己那么大的心理壓力,放輕松,你的恢復情況沒有問題?!?/br> 景漾看著被病痛折磨到一臉憔悴的寧峰,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剃光,臉上幾乎沒帶一點血色,瘦的雙頰凹陷,兩眼無光,嘴唇干裂的掉了大塊的皮,沒有一點的精神頭。 寧峰和景漾的年齡相仿,正是最好的年紀,卻因為患了腫瘤,把這大好的青春全部放在和病魔做斗爭中,被病痛折磨地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樣子,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憐。 一直以來,景漾都覺得錢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在醫(yī)院工作以后,她漸漸領悟到許多,錢真的不是萬能,譬如換不來健康,沒有一個好身體有再多的錢又有什么用。 有錢也要有那個福分花才行,人活著有個好的身體才最重要。 她甚至開始盤算著研究起養(yǎng)生。 葉承覺替寧峰做了簡單地檢查后,覺得沒有什么問題,對他道:“你的情況不要擔心,手術之前已經(jīng)說過可能產(chǎn)生的后遺癥,需要時間去康復?!?/br> 景漾出了病房后還在跟葉承覺念叨著,“嚇死我了,我真以為是自己開錯藥?!?/br> 葉承覺在病房門口,他停駐下腳步問景漾說:“景漾,你跟我說說,腦腫瘤手術后的后遺癥,大概有什么。” 景漾吞吞吐吐,毫不自信地回答葉承覺說:“有……有精神萎差,頸部腰部直立不能彎,頭痛,坐立不便,大小便失禁?” 景漾這樣簡單籠統(tǒng)地回答,讓葉承覺很不滿意。 她現(xiàn)在雖然知道對患者負責是好事,他也安排了景漾跟進患者手術后的恢復狀況,可景漾連這些最基本的都回答的吞吞吐吐猶猶豫豫,這以后還怎么跟他手術,有資格拿起手術刀。 葉承覺黑著臉,難得擺出一副師長的樣子,教育景漾道:“我可以給你時間去成長和學習,可是沒有義務每一步都指導你怎么去走,你需要的是自主學習能力,安排你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干脆別當醫(yī)生,回家當你的大小姐去算了?!?/br> 這么挖苦人的批評,讓景漾的自尊心嚴重受損,她沒有勇氣去還嘴,葉承覺一大早就被她惹火了,這時候不該火上澆油。 她是看出來了,在葉承覺眼里,她是蠢的無可救藥般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