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也是,皇近澤對我的好感度早在剛才,就已經(jīng)減到近乎于0,印象也從親近的人,變成了騙子。 若我對一個人掏心掏肺,直到數(shù)月后才知道他早就知道內(nèi)情,只不過裝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享受著我的單方面坦白,大約,我也會生出被欺騙了感情的感覺吧。 目光移回萬戮身上,萬戮笑著撫掌:“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便奉陪到底了,既然你修煉還不到位,那我也給你賣個便宜,我不會用武器,只憑這一雙手,與你對招?!?/br> 聽到萬戮答應(yīng),我心中涌上一陣狂喜,他中圈套了。 只要他答應(yīng)與我打賭,那么,我就有機(jī)會反敗為勝。 因為,這場對戰(zhàn),對于萬戮來說只有一次,對我來說卻可以有無數(shù)次。 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的“死”也不是變成一具尸體躺在地下。 而是在死之后,享受系統(tǒng)的讀檔復(fù)活功能。 因此,萬戮的一招,我可以用無數(shù)招去試,最終找到能夠一擊致命的那一招。 我提劍沖向萬戮,以皇近澤教我的一招直刺萬戮面門,無數(shù)次,我幻想著用手中這把劍刺破他虛偽狡猾的臉,讓那雙眼睛露出恐懼和懊悔。 他那副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是看得我夠夠的了。 【系統(tǒng)提示:玩家死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重新再來!】【系統(tǒng)提示:玩家死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重新再來!】【系統(tǒng)提示:玩家死了?!克懒似甙舜沃?,我有點方,萬戮武功竟然這么強(qiáng),每一次我都沒看清楚他怎么出招,就聽見系統(tǒng)提示。 一直以為萬戮專長于法術(shù),對武術(shù)和體術(shù)就不會有太深入的研究,誰知道萬戮的武功竟然不輸皇近澤! 每次原地復(fù)活,我都看到萬戮臉上怡然自得的笑容,好像他根本沒有使出全力,對他而言,我的武功不值一哂! 怎么會這樣?我心中產(chǎn)生巨大的挫敗感,甚至絕望想到,不管怎么練功,我都不是萬戮的對手,這場賭局,根本沒有贏面。 在不斷的死亡次數(shù)累加之下,我沒有干掉萬戮,但是,我在萬戮的殺招下?lián)巫〉臅r間也越來越長…… 飛快過招的間歇,我甚至聯(lián)想到一個神經(jīng)病游戲,叫“是男人就撐住30秒”,玩家控制一個小光點,躲避周圍飛快做布朗運動的其他光點,碰到任何一個就算輸,玩幾十次才能隱約摸到一點逃生規(guī)律…… 我被萬戮打得滿場跑,一次次驚險地躲過他的殺招,我聽見萬戮輕輕發(fā)出“咦?”的一聲,似乎對我能堅持這么久表示驚訝。 就在他走神的間歇,我立刻捕捉到這一機(jī)會,長劍遞出,削斷幾縷墨綠色的長發(fā),直劃向頸間。 萬戮驟然向后躲閃,劍鋒劃破蒼白的皮膚,留下一道血痕。 那抹鮮艷的顏色,令我精神振奮,還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就可以取他狗頭。 萬戮也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長眉微皺,出招的節(jié)奏明顯快了一個檔次。 他手掌擊出,裹挾風(fēng)雷之勢,我躲閃不及,仍然拚命騰挪。 “嘭”地一聲,劍飛了出去,熟悉的劇痛自肩膀傳來,這回,竟然被我躲過了要害。 這回沒有利索地死掉,我還在地上喘著氣。 但是既然受傷,那我也就不能再戰(zhàn),任何一點損傷都有可能拖累我的速度,而卯足全力都未必能戰(zhàn)勝的萬戮,顯然不會給受傷的我任何機(jī)會。 我看了眼佩劍,想,用它捅心臟,應(yīng)該會死的快一點吧,天啊,自殺和被武功高強(qiáng)的人拍死,可不是一個數(shù)量級的挑戰(zhàn)啊。 就在這時,模模糊糊中,一抹金色的影子躥到我面前。 “夠了!”皇近澤嘶聲咆哮,“這打賭不算數(shù)!” 我一怔,皇近澤這是……? 萬戮陰陽怪氣道:“神獸大人真是好心,對這種偽造身份蓄意接近您的宵小之人,也如此宅心仁厚。” 我張嘴要叫萬戮別停,繼續(xù)打,卻吐出一口血,黏糊糊的把話全堵嗓子眼里了。 恍惚見皇近澤回過頭,棕褐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憂色,他彎下腰來,寬厚的手掌按在我胸口,溫暖的力量源源不絕傳過來,愣是把我從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中給救精神了。 我努力爬起來,想拿劍繼續(xù)打,卻被皇近澤緊緊抓住雙手,將我攬進(jìn)懷里,雨露均沾丸帶來的100%敏感度加成讓我不由自主渾身發(fā)軟,神智迷失在皇近澤懷抱里濃郁的雄性氣息之中,一陣陣酥麻的羞恥感受令我咬緊牙關(guān),才克制住沒發(fā)出丟臉的呻吟。 “聽話,別打了,你打不過他的?!被式鼭砂缘赖靥嫖蚁铝藳Q定,“你不是還有陰謀詭計沒有使出來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次先認(rèn)栽了吧?!?/br> 我一口血憋在胸口。 不要啊,讓我打!萬戮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殺我的機(jī)會,絕不會答應(yīng)你的! “好啊,既然神獸大人于心不忍,那么微臣便帶他下去審一審,爭取早日審出幕后主使?!比f戮一負(fù)手,悠然而立。 “來人,給我把他帶下去。” “是!” 萬戮向皇近澤點頭示意,皇近澤卻沒有放手,他對萬戮說:“審訊問話可以,不能用刑?!?/br> 萬戮眼中有不耐煩之色一閃而過,臉上卻仍是一副虛偽的笑容:“那是自然。來人,帶下去,先關(guān)在囚車?yán)?,別驚擾了公主殿下?!?/br> 皇近澤的身軀讓開了,那片溫暖的陰影消失后,又有幾只陌生的手粗暴地把我拽起來,踉蹌間,我感到身體不住地發(fā)抖,甚至衣帶紋路摩擦到皮膚,都會帶來一陣陣酸麻空虛。 我死死盯著地上的劍,路過時,猛地打翻兩個衛(wèi)兵,撲向佩劍。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拉起來,溫暖而熟悉的氣墻,此刻卻形成致命的束縛,我絕望地抬眼,對上皇近澤失望的目光。 “皇近澤,我求求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歇斯底里的叫喚并沒有換來皇近澤的心軟,他深皺雙眉,沉聲道:“你瘋了?!?/br> 對,我瘋了,如果讓事情繼續(xù)下去,我可能就真的要瘋了。 明明就差那么一點點,就可以干掉萬戮,報仇雪恨,可是,可是我竟然被正直磊落的皇近澤打斷了計劃,功虧一簣,而他直至此時,仍然不明白自己被萬戮利用。 “你為什么不相信我??”我盯著他,“為什么不相信我?為什么……” 不知不覺間,眼淚竟流了滿面。 皇近澤怔?。骸澳悄阌譃槭裁匆_我?” 這是個死循環(huán),在皇近澤那,尤其是。 “因為你一直期待著的公主,沒辦法給你約定的成人禮,你說,如果騙你,要殺九曜王室全族,可是我還擔(dān)負(fù)著復(fù)國的重任,不能死。”我抹了把眼淚,堅決地說。接著,拿出葉笛,吹奏起來,悠遠(yuǎn)的笛聲飛出去,萬戮忽然神色一變,道:“你吹的是什么?” “仙尊會來和你對質(zhì),看到底我和你那位公主,到底誰是真的。”我說,最終,還是請了仙尊,我虧欠最多的人…… 萬戮沉下臉:“花言巧語,一個笛子能請來千里之外的仙尊?既然你這么厲害,那只好由我親自押送!”他轉(zhuǎn)臉又對皇近澤笑道,“神獸大人,不必聽他胡言亂語,公主殿下還在神木臺上等您,請您移步?!?/br> 說罷,萬戮向我走來,我感到一股強(qiáng)烈的束縛力將我的手腳束起,甚至連嘴巴都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我“嗚嗚”地掙扎叫喚,萬戮走來一把將我按進(jìn)懷里,抱著我離開樹屋。 第46章 part.4 護(hù)國神獸 囚車只有兩米見方,勉強(qiáng)能容納兩個成年人擠在里面。 我從來沒有想過什么情況像現(xiàn)在這么恐怖,我和萬戮擠在一個囚車?yán)?,我被他用術(shù)法束縛住手腳,無法動彈,甚至連嘴巴都被封住。 萬戮獰笑著接近我,自皇近澤不在之后,他便露出卑鄙的真面目。 “怎么,毒發(fā)了?這陣子離了你那小護(hù)衛(wèi),怎么解決的?”萬戮用他冰冷的舌尖舔過我的耳垂,在我耳邊嘶聲說。 若不是篤定他正在修煉一種邪功,處于陽痿狀態(tài),我可能當(dāng)場就要退出游戲,等不及仙尊來救援了。 萬戮摩挲著我的腰,一邊嗅著我的頭發(fā),忽然猛地一拉,頭皮快要撕裂的劇痛引得我哼了一聲,迫不得已抬起頭看著他,我雙目圓睜,怒視萬戮。 萬戮微笑:“你走投無路時的樣子真美,令我忍不住想要把你撕開,一寸寸……”他的手指并沒有停,隨著惡心的言語探入我的衣袍,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戰(zhàn)栗傳來,在我快要崩潰時—— 他殘酷的話語,緊貼著我的耳朵,將我從虛空中拉回現(xiàn)實:“對了……我養(yǎng)的那些小狼狗,把他逼下懸崖時,他還在叫你的名字,說對不起……” “洛言,對不起……對不起……” 我的眼睛失去焦距,怔怔地朝著囚籠的一條條柵欄,天空在水汽中暈開成一片白。 “你說他為什么明知道對不起,還不去挽救?他這樣做是不是太蠢了……”萬戮微笑道,“哦,我差點忘了,你現(xiàn)在出不了聲?!?/br> 我感到嘴巴上的封印撤掉。 萬戮解開衣帶,抬起我的腿:“叫出來吧,我想聽你慘叫的聲音,那一定很美?!?/br> 我感到熱液流下臉龐,閉上眼睛,輕聲道:“你會后悔的。” “伺候你,是微臣的榮幸,公主殿下?!闭f罷,萬戮將我的腿架在肩上,身體向我壓來。 你上身太弱,所以我教你練腿功。 腰帶胯,胯帶腿,腿帶腳。 這招藤纏樹,雖是基本體術(shù),練好了卻威力很大。 真是……沒辦法再陪練了,我的脖子還要留著伺候公主殿下。 …… “喀嚓”一聲,宛如樹枝折斷般清脆悅耳。 萬戮的表情凝滯在驚愕的一刻,雖后,他的脖子以一個扭曲的角度向右側(cè)彎曲,鮮血從他七竅中涌出。 我勾起嘴角,腦海中一片嗡鳴,唯獨清醒地意識到一件事,殺人竟然這么令人愉快。 我欣賞著萬戮廖無生機(jī)的猙獰面孔,他死得太突然,又太痛苦,以至于原本算得上英俊的面孔,此刻宛如惡鬼一般扭曲。 收回架在萬戮肩上的腿,我用腳尖一點,輕易踢開萬戮的身體,本來強(qiáng)勢高大、充滿威壓的身軀,此刻如朽壞的大樹一般,輕而易舉地墜落在地,發(fā)出一聲悶響。 萬戮死了。 被我殺死了。 我背靠著根根粗糙的木柱,試圖站起來,但是腿腳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似乎全部力氣都爆發(fā)在那一刻,之后就完全不行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感到疲憊如潮水般向我壓來,身上的疼痛,胸口的憋悶,讓我連坐直身體都不能。 我干脆躺下來,和死掉的萬戮臉對臉,我們倆都衣衫凌亂,起不了身,可是我比他強(qiáng),我還活著。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得肋骨都發(fā)疼。 你看,仙尊不在,皇近澤指望不上,冷夜早就死了,我不是還能活下去嗎? 我笑得一抽一抽,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 “我說了你會后悔的……”我把萬戮的手臂放在我腰上,“來啊,傻瓜,來上老子啊……” 忽然,“轟”的一聲震響,地動山搖。 一股熾熱的金光沖破林障,那光線太刺目,我不得不瞇起眼睛。 金光就停在囚車對面的樹林后面,我聽見路萌的尖叫聲。 “皇近澤,如果今天找不到言哥哥,我就讓你試試我巫妖一族最惡毒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