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呀你，誰說一定要三年來著，說不定被國家隊要走了呢？”青訓(xùn)隊，本來就是為國家隊輸送人才的大本營嘛。程愛華收拾了下，準備睡覺，最近林燕吃苦受累，她們其他人也是被宋教練盯得緊，這一上午累得很呢。

    鄭秀云的離開并沒有在青訓(xùn)隊里掀起太大的波瀾，大家似乎早就有了這個預(yù)感似的，該訓(xùn)練的訓(xùn)練，誰也沒耽誤什么。

    現(xiàn)在林燕、陳招男和王婧三個訓(xùn)練來著，干脆就是輪流著來，到了十二月下旬的時候，陳招男和王婧也學(xué)得差不多了，林燕膝蓋上的傷好了，就又添新傷，反正總是有那么點小青腫，她也習(xí)慣了。

    233是真的走了，林燕有時候跑步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摸著胸口前墜著的小墜子，只是那個聲音卻是不會再響起了。

    “燕子，我那天看書上說，明天是外國人會過的圣誕節(jié)，你看書多，講講唄?！?/br>
    林燕怔了一下，忽然間想起，原來今晚竟然是平安夜呀，不過現(xiàn)在什么年代，不像是幾十年后那般對外國人的節(jié)日那般推崇？

    “嗯，是為了幾年耶穌誕生，知道耶穌吧？”林燕笑了笑，“耶穌是基督教的，如來佛祖是佛教的，差不多就是這種吧?！?/br>
    曲苗苗一副我不是很懂的樣子，林燕覺得說了也白說，反正她們現(xiàn)在既不會慶祝什么平安夜也不會過什么圣誕節(jié)，再說林燕也從來對這些西方的節(jié)日不怎么感興趣，畢竟她又不信教。

    “其實我覺得圣誕節(jié)也沒啥，我倒是想回家過春節(jié)，咱們還有一個月就放寒假了，可惜就半個月的時間就得回來?！鼻缑绾苁沁z憾，暑假的時候要留在體院訓(xùn)練，宋教練根本不讓她們回家的，寒假還好點，到底是因為有春節(jié)的緣故，可以安安生生休息個半個月。

    林燕還真不太清楚這個年代關(guān)于寒暑假的情況，只是聽曲苗苗這么一說，反倒是放心了，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再加上來回要在路上耽誤些時間，她其實在家的時間不會超過十天的。

    一提及寒假這回事，曲苗苗住不了嘴了，一直念叨著，“華子，回頭要不周末你帶我們出去逛逛，我想給我爸媽捎點東西回去，你幫幫我唄?！?/br>
    程愛華沒好氣，“又不是第一次了，裝這么可憐干什么，之前不也是幫你了？”好像，這次她不會幫忙了似的。

    曲苗苗頓時高興，恨不得在程愛華臉上親一口似的，“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最好了?！?/br>
    大高帽一戴上，程愛華怔了下，她怎么覺得這話別扭呢？

    “方陪練，拿的什么呀？”不知道是誰忽然間一句，桌上吃飯的幾個人都是抬起頭來，卻是看到方勤拎著一個大家伙過了來，包裹的嚴實，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方勤笑了笑，停在了她們這一桌。

    “托人找了個，你看看能用不。”

    林燕怔了下，“給我的？”她好像沒說要要什么東西吧？方助教，這無緣無故的，這是在干什么？

    “什么呀？”程愛華看了眼，“還神神秘秘的。”

    這還神神秘秘？食堂的人都知道了好不好？林燕也想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只是方勤放下后就走了，看那模樣，似乎是買飯去了。

    “話說，這是咱們方陪練送得禮物？”曲苗苗擠眉弄眼，“圣誕節(jié)興送禮物的嗎？”

    林燕瞪了她一眼，“你問我我問誰去呀，我還想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呢?！?/br>
    方助教，無緣無故送她東西干什么？林燕一頭霧水。

    回到宿舍后，看著圍著自己的幾個人，林燕更是頭大，“好啦好啦，我拆開還不行嗎？”

    “這多不好呀，萬一是方陪練想要私底下送你的呢？”

    “那好，我不拆了?！绷盅嘈α诵?，把那大箱子放到了一邊兒去。

    “曲苗苗，你胡說什么呢？”宿舍里吳倩看不下去了，埋怨曲苗苗胡說八道來著。

    曲苗苗也傻了眼了，她就是嘴巴賤了一下下，當然還是想要知道方勤到底送得什么嘛。

    林燕還不知道她是言不由衷？白了曲苗苗一眼，這又是動手拆開箱子，“我也不知道方助教送得什么呀，你們看就……”

    看到里面的大塊頭，林燕怔了下，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東西她家當初也有來著，后來就被淘汰了。

    “錄音機？方陪練送你這個干什么？”程愛華見過這個的，只是想不通方勤送這東西給林燕有什么用。

    林燕笑了笑，當時方勤說要她學(xué)英語，她還只當是一句玩笑話，畢竟方勤來了句要給她找收音機。收音機學(xué)英語，除非有英語頻道什么的，林燕覺得這個不靠譜。

    誰知道方勤就是給她找了個錄音機，“這個，是干什么的？”

    曲苗苗拿了一盤磁帶出來，林燕徹底傻眼了，英語磁帶都有，她真的是小瞧了方勤的行動力了。

    “上面是英語的，難道說方陪練特意給你找了這個，讓你學(xué)英語？”程愛華一語中的，林燕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有點尷尬。

    宿舍里的人噓了起來，“燕子，方陪練對你可真好哈?！鼻缑珀庩柟謿獾模熬毲虿凰銌h，可是你看你喜歡看書，還學(xué)英語啥的，咱們方陪練就給你送來了錄音機，多貼心呀。”

    這年頭，錄音機是稀罕貨，并不很便宜，林燕倒不是覺得方勤對自己有意思，只是這個的確是扎眼的很。

    “說什么呢，沒看到這錄音機是舊的嗎？”程愛華瞪了曲苗苗一眼，這話是能亂說的嗎？尤其是還這么大聲。再加上這邊鄭秀云前段時間走了，誰知道有沒有人會背地里嫉妒著林燕呢？

    程愛華雖然嘴上刻薄些，可是也沒大聲吼過人，曲苗苗被嚇了一跳，曾蕾見狀連忙道：“好啦好啦，方助教最是待見愛學(xué)習(xí)的好孩子，又不是不知道，只是燕子，你聽得懂嗎？”

    ☆、第039章 被八卦

    林燕看著那很是破舊，顯然已經(jīng)被人翻了很多遍，而且還帶著批注的說明書cao作錄音機。

    不是她裝不懂，而是這東西真的是個老古董了，就算是她當初家里有這么一個，那也就是當擺設(shè)的，她還真不會用。

    事實證明，說明書上面的批注挺重要的，林燕一步步cao作，那家伙終于發(fā)出了聲音。

    宿舍里除了林燕，其他幾個人都是目瞪口呆臉，這說的什么呀，聽都聽不懂的。

    “還聽嗎？”林燕笑瞇瞇的，她還能聽懂一些，不過看宿舍里其他人，那還是算了。

    “不聽了不聽了，咱們還是聊天吧?！鼻缑缬X得，方陪練真的沒有什么復(fù)雜的心思，送這個討好林燕？得了吧，她聽著都頭疼，這都什么呀，一點都聽不懂。

    林燕其實也挺郁悶的，方勤整這么個大家伙給她，可是宿舍都是人，她總不能擾民吧？這大冬天的，拿出去聽？還不得凍死她呀。這可真成了燙手的山芋了，林燕很惆悵，把錄音機給關(guān)了。

    青訓(xùn)隊里是藏不住秘密的，原本還探頭探腦往林燕宿舍瞅的其他宿舍的人沒多久就是知道了方勤送得是一個二手錄音機。原本還想八卦的一群人覺得八卦也沒意思了，真要是有心對人好的話，送二手貨，算什么？

    只是就算是這樣，宋教練還是喊方勤過去談話了。

    “送她錄音機，還大庭廣眾的，你可真是一把歲數(shù)活到了狗身上！”這樓上嘰嘰喳喳的，他在陽臺抽根煙的工夫就聽了個明白。

    方勤轉(zhuǎn)過頭去不看宋教練，“我要是私底下送得話，回頭才惹得一身sao呢?！?/br>
    大庭廣眾，說明他問心無愧。何況，他本來就問心無愧。

    宋教練沒想到向來溫順像是小綿羊似的方勤竟然會跟自己頂嘴，恍惚了一下，“這么說你還是為林燕著想了？”要真是為林燕著想的話，那就不該送這么個東西。

    “林燕學(xué)英語，回頭要是出去打比賽，能聽得懂對手說話，不是很好嗎？”方勤壓著嗓子一句，看著宋教練怔了下，他又是道：“我上次去福州的時候，就聽見徐正說英語了，就算是不能偷聽對方的戰(zhàn)術(shù)安排，多學(xué)點東西總是好的?！?/br>
    他為了找到這個二手錄音機，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誰知道就是被八卦成這個樣子了，方勤本來就憋著一股火氣，被宋教練這么一說，有點沒忍住，脾氣上來了，擋都擋不住。

    “你還真有理了？”宋教練嘴上還是硬邦邦的，不過面上卻是緩和了許多。

    “她小，你也??？既然想要送她進國家隊，那就打起精神來練球?！?/br>
    “她聰明，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要是沒長進，我再把那錄音機給收回來?！狈角谡f的生硬，反正就是覺得自己沒錯就是了。

    宋教練沒想到方勤還真得跟自己杠上了，半晌沒吭聲，“去休息吧?！边€是趕緊走得好，在自己面前晃悠，宋教練看著也煩。至于青訓(xùn)隊的那些，閑的她們還有空說三說四的，既然這樣，那就加大訓(xùn)練量好了。

    “教練這是怎么了？”都大冬天了，一般都是減輕訓(xùn)練強度的，怎么她們猛不丁的就是加強了？

    青訓(xùn)隊里的都察覺出來了，只是誰也不敢反抗，自從鄭秀云走后，青訓(xùn)隊里氣氛都嚴肅了好幾分，送到體院來原本可是能拿到一張畢業(yè)證書的，可是鄭秀云呢，眼看著就是要畢業(yè)了的，可是證書卻是拿不到了，國家隊也是沒希望，這樣的話還不如當初就在省隊呆著呢，說不定早就成了主力了，這兩年各省的排球隊發(fā)展都挺快的。

    “冬天冷，加大訓(xùn)練量不挺好的嗎？暖和?！绷盅嘈α诵?，她和陳招男還有王婧都回到了隊伍里，上午跟著一塊訓(xùn)練，下午的時候就去一邊兒去，繼續(xù)練她們的魚躍墊球。

    學(xué)了那么久，基本的要領(lǐng)已經(jīng)掌握了，唯一欠缺的就是回頭的實戰(zhàn)了。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是聽著總覺得哪里有些古怪，曲苗苗說不出來。去年冬天的時候，也沒見教練給她們加大訓(xùn)練強度呀？

    下午到了體育館，林燕看見那海綿墊子沒了，有點懵，總不能是被撿破爛的拿走了吧？

    可是秦老師看守著的體育館，不至于被撿破爛的闖空門呀？

    正準備去小倉庫看看來著，林燕卻是被方勤喊住了，“不用找了，我收起來的。”

    錄音機事件后，方勤有今天沒跟林燕說話了，林燕也沒放在心上，這事越是想就越不對，本來還光風(fēng)霽月呢，因為胡思亂想啥都出來了，所以她該訓(xùn)練的訓(xùn)練，該聽英語的聽英語，在宿舍里小點聲音，其他幾個人也沒說什么，一切都是安穩(wěn)著過去了的，這陽歷年的最后一天也行將結(jié)束。

    “方助教，你是想要我們不用墊子了？”林燕話說得不利落，她剛才一時半會兒沒能理解方勤的意思。

    “球場上可不給你們鋪海綿，自己適應(yīng)下。”方勤看了眼，陳招男和王婧還沒過來，“意思轉(zhuǎn)達給她們倆，這些天你們抓緊點，寒假前我驗收訓(xùn)練成果。”

    林燕頭有點大，這個是她練球以來最難的一項了，雖然方勤給的時間多，可是到底還是有些壓力的。

    陳招男和王婧過來的時候也是愣了下，林燕覺得吧這有難得同當，連忙把這個消息和方勤的意思傳達，這倆人倒是神色平淡的很，“那咱們就開始吧。”

    林燕怔了下，感情這兩位比自己還熟悉方勤的套路呀。

    只是陳招男和王婧也就是嘴上說的輕松，沒了那海綿墊子，倆人也是各種不適應(yīng)，畢竟這要是接觸，那可真的是和地板接觸了來著，疼得很呢。

    反倒是林燕早就有了經(jīng)驗，反倒是比這倆人輕松了幾分，不過也不好受，原本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的胳膊肘和膝蓋又開始紅了起來，好歹這次沒有青，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下午的訓(xùn)練結(jié)束，三個人都有點累，趴在地板上不想動，林燕看著倆人問了句，“明天你們準備干什么去？”

    “什么干什么去？”王婧有些納悶，“燕子你是累糊涂了吧？明天星期一。”今天下午本來是青訓(xùn)隊的休息時間的，可是教練一句話就取消了的，原本打算好好歇一下午的計劃落了空，青訓(xùn)隊里有點怨言，可是誰也不敢說什么。

    林燕怔了下，可不是糊涂了，她都忘了，現(xiàn)在的元旦可還不是法定節(jié)假日，哪來的什么放假的計劃安排。

    “我現(xiàn)在就想睡?！卑训匕宀亮藗€干凈，只是臉一貼上去還是被冷了一下，林燕鯉魚翻身似的站了起來，“好啦好啦，去吃飯去吃飯?！彼笫滞蹑?，右手陳招男把倆人拉了起來。

    “明天咱們繼續(xù)訓(xùn)練，方助教說了，寒假前檢查咱們訓(xùn)練成果。”所以，她就是故意的，剛才沒說這個，現(xiàn)在一說，果然陳招男和王婧沒之前的那股勁頭了。

    “這么快？”王婧有點緊張，“要不咱們吃完飯再來練一會兒？”反正和秦老師關(guān)系熟，再說有燕子呢，不怕進了來體育館。

    “吃完飯練球，你上次胃炎發(fā)作的教訓(xùn)忘了？”陳招男冷冰冰一句，“怕什么呀，好歹還有半個多月呢?！彼齻冋麄€十二月份都在練魚躍墊球，如今撤了這海綿墊子，論理方陪練也會讓她們再練個十天半個月的。

    就是適應(yīng)有墊子和沒墊子唄，難不成這十天半個月還能適應(yīng)不來？

    “就是，晚飯后不能進行劇烈運動?！?/br>
    王婧本來就有些輕微胃炎的，好像是家族性的遺傳似的，吃飯的時候很是忌諱，之前林燕并不清楚，那次見王婧吃藥才發(fā)現(xiàn)了的，不過她挺佩服王婧的，本來就是一個對疼痛特別敏感的人，可是為了練好一傳，什么疼什么苦都不怕，真的很讓人心疼又是喜歡的一姑娘。

    “行行行，反正回頭我要是過不了關(guān)，你們得陪著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蓖蹑鹤髶碛冶В褪怯X得林燕身上硌得慌，“燕子，你整天吃雞腿來著，都吃哪里去了？”

    身上可真是硌得慌，還是她家招男抱著舒服，軟綿綿的，像是床上的棉被似的。

    “我也想知道?！绷盅嘤X得這副身體真的很絕，吃再多也吃不胖，要是放在幾十年后能氣死一票人。只是現(xiàn)在，隊里的人多數(shù)都是在同情她，因為看上去沒威懾力呀。

    拿她和曲苗苗對比，要是倆人去和陌生人打比賽，那對手提防的肯定是曲苗苗，而絕對不是林燕，哪怕林燕比曲苗苗要高上幾公分。

    “吃不胖就吃不胖唄，反正你要臂力有臂力，打球也機靈，讓她們輕敵也不錯?！标愓心械故怯X得林燕這樣挺好的，出其不意，說不定是一個備用王牌呢。

    晚飯后林燕回宿舍聽英語，這個時候宿舍的人還少，大家基本上都去澡堂洗澡去了，林燕沒辦法，只能把洗澡的時間節(jié)約出來，晚上多打一壺水在公共衛(wèi)生間洗澡。

    她英語聽力還真得丟的差不多了，這一盒磁帶得是好好聽一陣子才能聽得差不多來著。

    ☆、第040章 客氣下

    “林燕，你的信。 ”張愛梅的聲音在走廊里響了起來，林燕怔了下，連忙出去拿信。

    “謝謝。”張愛梅是青訓(xùn)隊里的小郵差似的，她貌似每周都有信，每次去門衛(wèi)的收發(fā)室那里去拿信的時候，就把青訓(xùn)隊里其他人的都捎回來，這不最近連其他運動項目的也都帶回來了，交際挺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