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jié)
只要夜晚歌自己主動愿意跟他走,那么那份離婚協(xié)議,就如同虛如擺設,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馬丁不敢相信他居然想到了這一面,臉色頓時慘白如紙,原本還有些慶幸夜晚歌終于可以擺脫銀炫冽,但事實證明,他們都還太天真了! 銀炫冽怎么可能這么輕易跟夜晚歌離婚?真的太癡人妄想了! 銀炫冽從始至終之所以答應跟帝御威的這場賭局,不過是因為這實際上損失不了他任何一點,輸了最多就是不再主動糾纏,但夜晚歌依舊會是他的妻子,而他若是贏了,則是得到帝御威的雙眼,這對他來說,根本是有利無害的賭局! ☆、273 他的籌碼是她的兒子 睨視這嚴峻的一幕,杰修不由得上前一步看向帝御威,“主人!” 帝御威卻是冷冷地盯著銀炫冽,面色森沉,逐字逐句的冰冷道,“放開她!” “你太天真了?!便y炫冽冷笑一聲,并不想再繼續(xù)這樣無意義的對峙下去,拽住夜晚歌的手臂,低聲對她道,“我們該走了?!?/br> “……” “別忘記?!便y炫冽低頭附到她的耳邊,低到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你的兒子還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跟我一起離開,你知道結局會是什么?” 夜晚歌面容冷峻,她聽到他在她耳邊輕聲說,“會是這個男人悲慘的下場,會是別人的不幸,包括你跟他從今以后再也別想見到你的兒子?!?/br> 夜晚歌身體震了震,雙拳不自覺的攥緊,面目冰冷地望著他的眼睛,胸口微微跌宕的起伏著。 銀炫冽淺淺輕笑著,仿佛不以為意。 望著他淺笑的面孔,夜晚歌知道,事情從來不會有多簡單,銀炫冽沒打算放棄她,那么他就總能有各種各樣的方式逼她妥協(xié),逼她認清真正的事實是什么。 真正的事實是,不論如何,他也能有各種各樣的方式,讓她無法遠離他。 離婚,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的奢望而已。 沉沉地深吸一口氣,看到帝御威平安無事,夜晚歌心里也算稍微放心下來,她是最能看清事實的人,所以,對于銀炫冽的話,只得答應,沒有反抗拒絕的余地。 于是在帝御威的面前,她對銀炫冽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個字,“好。” 銀炫冽輕笑,目光隨意掃過帝御威一眼,眼底含了譏嘲,隨之擁住夜晚歌的肩膀,摟著她就往外面走去。 只是,還沒走兩步,身后驟然傳來帝御威的聲音,“離婚協(xié)議書他已經(jīng)簽字了,還差你的?!?/br> 聞言,夜晚歌步伐一滯,心頭上毫無預兆的漏掉一拍。 “我說過,我會讓他跟你離婚?!钡塾⒅谋秤埃拔乙呀?jīng)做到了,現(xiàn)在,只差你?!?/br> 只要她簽字,任何事情都能得到解脫,束縛住她的那層膜,也將不會存在,那樣,他們便能再也沒有任何隔閡的在一起了,她也再不需要考慮任何因素,因為其余的任何事情,他將會妥善處理好。 現(xiàn)在只差她簽下她的名字。 不曾料想,帝御威說出來的話,竟然真被他做到了,夜晚歌心頭紊亂,她甚至都不曾將那些話真正放在心底,因為機會渺茫。 然而現(xiàn)在…… 似乎是感知到了身邊女人的動容,銀炫冽側眸瞟了她一眼,低聲冷然,“你覺得,簽了那份離婚協(xié)議,對你來說,真的有好處?” “……” “晚歌,你應該沒有這么天真才是?!便y炫冽說,“屬于你天真的時光,早已經(jīng)過去了,而這個時候,更不是你天真的時候?!?/br> 他的話一次次的仿佛都在提醒著她什么,像道讓人無法反抗的催眠劑,硬生生地,每一次都要來抹滅掉她心里微微亮起的那點希翼。 夜晚歌咬了下唇,感覺身體漸漸被冰冷蔓延,有一種無力感,讓她渾身疲憊。 她的兒子,還在他的手上。 帝御威不是她跟銀炫冽恩怨里這個世界的人,她沒必要將他扯進來。 提唇,夜晚歌忽而笑了笑,低低的淡笑是她對自己的自嘲。 夜晚歌沒有再對帝御威說什么,跟著銀炫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望著兩人已經(jīng)消失的門口,帝御威在原地定了很久很久,低垂著頭,額前被一片陰霾覆蓋。令人窺覬不出此刻他的心情,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層薄霧般的陰鷙中。 杰修跟包間內的其他人都怔住了,對于這演變的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緩緩,杰修凝重著臉,走到帝御威的身邊,道,“看來夜小姐決意已定,主人,我們還是……” 倏地,杰修話還未說完,帝御威身影一晃,還不待他們回過身,他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口。 杰修扭頭朝他大步往外走去的背影望去,眼里浮現(xiàn)出了擔憂。 * 出了不夜城,外面是無窮無盡的夜色,由于是特殊地段,又是在午夜時分,很難打到車。 出來后走出有一段距離,夜晚歌甩開了銀炫冽禁錮的手,低眸淡無情緒的道,“我能自己走?!?/br> 銀炫冽瞥她一眼,闔了闔眸,沒多說什么,馬丁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側。 然而,還沒走出去幾步,銀炫冽肩膀倏然被人從身后一握,他本能地回頭時,一記凜冽拳頭惡狠狠地揮向他。 眼瞳猛然一陣收縮,銀炫冽眼神一暗,極快偏過頭,快閃過了這一記撲面而來的拳頭。 夜晚歌第一時間覺到身邊的異常,可還沒讓她看過去,手腕驟然猛地被人一拽,緊接著下一秒就被人拽入一個堅硬地懷里。 頭頂上帝御威熟悉的聲音,“如果我努力的時候而你卻選擇放棄,這一輩子我都不能原諒你。” 心臟猛地漏掉一拍,夜晚歌凝滯著呼吸詫異抬頭看他。 帝御威盯著她錯愕的瞳孔,捏起她的下頜,一個吻,毫無預兆的落下來。 “夜晚歌,愛我。” 唇瓣上是屬于他的溫度,仿佛是帶了一股魔力的電流,傳遍她的全身。 她怔住了,連心臟也像是停止了跳動。 “如果你不能愛我,那就讓我愛你。”唇齒廝磨間,帝御威低喃的語言就像是情人間的繾綣細語,“你只做被愛的那個人就好?!?/br> 夜晚歌身體顫了又顫。一時間錯愕得不知所措,不知回應也忘記推開,瞪大了雙眼凝視他近在咫尺的面孔,呆滯的任由他吻著她。 一邊的馬丁,被這一幕震驚了住。 而銀炫冽凝視著兩人,只見,他眼底滲出了絲絲的陰鷙,幽涼得像是一條毒蛇。被人觸犯到了最深層的底線處,雙手一點一點的收緊,面色冷峻了起來。 然后,渾身的戾氣迸發(fā)而出,銀炫冽眼神陰鷙的猛然上前,一拳朝著帝御威揮了過去。 那一拳又狠又猛,仿佛是夾帶了所有他的偏執(zhí)怒意,就像是前千斤巨石橫壓過來,冷風凜冽,呼嘯而過。 夜晚歌眼角的余光瞥見銀炫冽的行動,她雙眼一滯,心臟的鉉立刻繃緊,本能地推開帝御威轉過身來擋住他。 可帝御威已經(jīng)率先從她驚恐地眼里注意到她的舉動跟意圖,在她剛轉過身千鈞一之際,他猛然將她身板過來護到懷里,在夜晚歌還來不及錯愕時,緊接著只聽見碰地一聲,原本護住她的人霎時栽倒在地。 而那一刻,仿佛隨著她的心臟也重重的被擊了一下,猛地一痛。 “帝御威——”她的聲音幾乎失在喉嚨里。 一邊的馬丁擴大了雙眼也涼涼的吸了口氣。 帝御威倒在地上,腦海里有半分鐘甚至更長的時間昏暗,眼前的畫面全是黑沉,腦海里徘徊著嗡嗡地聲音,聲音似乎很大,快將他的腦袋震裂開了,耳邊沒有任何聲音,他甚至聽不見別人的喊叫聲,一對眼皮沉了又一沉,仿佛下一刻就好似要昏死過去。 隨后,待漸漸有了點知覺時,他感到自己左邊耳膜有濕濕的帶著腥氣的液體涌出,但左邊的耳膜仿佛是麻木了沒有任何感覺跟聲音,只有液體順著耳膜涌出后流淌過他肌膚的觸感。 用力強撐著一對眼皮,他猛地甩了甩頭,然后,視線里漸漸出現(xiàn)了畫面,剛開始的模糊到漸漸清晰起來,但腦袋仿佛還是被刺激到了似的,依舊昏沉得厲害。 但當視線觸及到跟前女人的面孔時,他忽然輕輕笑了出來,“你看,你還是很在意我的。” 雙眼突然猝不及防地滾出濕熱的淚珠,夜晚歌心頭滯滯撕扯的痛著,她定定望著他,喉嚨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用力吸了口氣,努力摒棄掉腦袋里那些紛雜吵鬧的嗡嗡聲,帝御威雙手撐著地面,夜晚歌慌忙伸手將他扶起來。 而當他吃力地站起身時,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席遍他的腦海里,帝御威又一次用力甩了甩頭,稍稍才好過一些,但方才被銀炫冽一拳砸到的左耳,除了邊沿處有像是骨頭碎裂等等之類的疼痛感跟涌出的鮮血,依舊沒有其他過多的感覺。 穩(wěn)下了自己,抬眸,帝御威看向面前冷眼望著他們的銀炫冽,笑了笑,“這一拳,是我為惦記了你的妻子而該承受的。” 銀炫冽雙拳收緊,眼神愈冷冽異常,冰冷得猶如寒冰,刺過人的五臟六腑,隨后,他一句話都吝嗇,突然邁開腿上前來。 帝御威察覺到他要做什么,極快擋在夜晚歌面前,“你不會再有為所欲為的機會了?!?/br> “馬?。 便y炫冽徹底失去了耐性,嗓音陰鷙。 馬丁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遲疑著,但再看看帝御威現(xiàn)在的傷勢,最終還是咬了下牙,猛然快步上來,從另一邊將夜晚歌扯了過去。 夜晚歌想要反抗,可當看到銀炫冽陰鷙的眼神時,心中微涼,而馬丁也低聲在她耳邊說,“夜小姐,現(xiàn)在的情況對帝少不利,如果……” ☆、274 都可以不要,唯獨她不能離開 頓了頓,他擰著眉頭說,“你不想讓帝少再出事在這里的話,還是跟我們離開吧?!?/br> 冰冷的語言仿佛鑿擊著她心底最為柔軟的地方,夜晚歌渾身涼涼的。 帝御威看到馬丁把她到一邊去時,剛想是上前來,然而銀炫冽卻搶先攔住了他,迎面又是一拳朝他揮過去。 帝御威眼疾手快的躲過,轉為雙手倏地擰住他衣襟,欺身逼近他,“銀炫冽,從你當初那么殘忍的傷害了她開始,就應該做好永遠失去她的準備,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惦記著一個被你傷得完無體膚的女人,你以為這是愛嗎?” “住嘴!”銀炫冽低聲冷冷的開口。 帝御威笑他,“你做的這么多事出來,還試圖強迫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你算什么男人?除了威脅逼迫利用人的軟肋,你還有其他什么新鮮法?” “住嘴!” “從你在賭桌上答應以她為籌碼時,你早就輸了一切,你根本不愛她。”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帝御威冷笑著,“私自的想要占有不過是你內心空洞孤獨黑暗,除了一個曾因為你遍體鱗傷的女人外,你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讓填滿你內心的人,所以這么多年你才固執(zhí)的想要得到她,但這并不代表你愛她?!?/br> 一字一頓的,銀炫冽森冷地道,“我讓你住嘴!” “你真可悲,”帝御威卻并不理會他眼中絲絲陰涼的色澤,依舊是道,“因為自己的不幸就怪罪到別人的頭上,因為失去親人自己慢慢黑暗就認為是別人的錯,要把所有人都變得跟你一樣不幸才肯甘心,你真的太可悲了,因為你永遠都不懂什么才是愛跟溫暖,我很慶幸,哪怕是失去父母,我也沒有變成像你一樣的人?!?/br> 帝御威的話剛剛落下,隨之而來的就是銀炫冽狠狠的一拳砸到他的臉上,帝御威毫無防備,左邊又挨了又狠又硬的一拳,過大的力道讓他身形不穩(wěn),趔趄著往后退了好幾步,耳膜邊又是一陣嗡嗡地聲響襲擊著他。 銀炫冽雙拳攥得緊緊的,還想上前,這時,旁邊的夜晚歌驟然道,“住手!” 他腳步一頓。 夜晚歌眼中含著晶瑩淚光,只感覺渾身被冷意籠罩,寒沉的眸死死盯著他,她只咬著牙,瞪著他,沒再說多余的一句話。 然而那眼神無聲的控訴,更甚千言萬語的嘶吼,他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無窮無盡的恨意。 銀炫冽心神一動,心臟處仿佛有刺刺的痛,到底是被帝御威的那些話說的,還是因為她的這個眼神而擁有這樣的感受,他不清楚。 但終歸是沒有再繼續(xù)上前,銀炫冽面色陰沉的倏然轉身回來,拽著她的手臂用力就她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