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jié)
終于,太陽露出了頭,一轉(zhuǎn)眼,就躍出了海面,將整片天,整片海染成金色,那粼粼波光迎著太陽翻騰跳躍。 夜晚歌幾乎聽見波濤在歌唱,生命有多美,活著有多好…… 不知不覺間,東方閻的手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他英俊的臉被陽光鑲上了金邊,那雙眼睛里含著多少不能傾訴的深情,夜晚歌看不清…… 只是一個瞬間,他輕輕的,吻了上來。 在就要碰觸的瞬間,夜晚歌忽然閃開。 東方閻的唇輕掠過她的臉頰,因她的閃躲,他眼里閃過一絲的受傷。 “歌兒……” “對不起!” 夜晚歌真誠的跟他道歉。 是她忘記了! 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她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夜晚歌了。 也忘記了他們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分開了這么久。 可這就是無法逃避的悲哀現(xiàn)實。 東方閻看著夜晚歌,那目光有多心疼,仿佛稍稍靠近她就會破碎,又有多不舍,仿佛她隨時會消失不見。 而夜晚歌,又有多想對他說,如果可以,她也想時光倒流,她也想回到過去,可是,她連說這些話的資格都沒有。 是她離開了他,背叛了他們的過去。 是她自己的選擇,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是別人的妻子,還有什么資格和東方閻談過去…… 她錯了。 她不該放任自己。 她明明很清楚只要見到東方閻,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卻還是一點點放松了警惕。 那些苦苦壓抑著的,對他的思念,早就已經(jīng)泛濫。 那些曾經(jīng)有過的幸福記憶全部蘇醒,那種和他在一起才有的雀躍不可抑制的在夜晚歌的心里跳動。 如果她稍不注意,一切防備都會崩潰。 都怪她一時沖動,她怎么會一步步和他走得這么近? 再這樣下去,她會帶給所有人災(zāi)難。 她必須要徹底離開他,再也不能見面了。 這時候,滿天絢爛的霞光已經(jīng)消失褪凈,天空只剩下一片淺淺的藍色。 一縷純凈的日光照在夜晚歌的臉上,是時候了,她該走了! “閻,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夜晚歌終于狠下心,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晚歌,你先別走,我還有話問你……”東方閻也站了起來。 夜晚歌打斷他,不敢聽他的問題。 “別問了,說什么都沒意義,我回去了?!?/br> 在她身后,跟著她走了幾步的東方閻,最終還是停下來。 畢竟他還是舍不得讓她為難,可夜晚歌連一句寬慰他的話都不能說。 有誰知道,她的心,疼的快要碎掉? 夜晚歌沿著海邊慢慢走著,天地間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還是沒用的哭了。 雖然她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發(fā)誓不要再哭,可是,當(dāng)她又一次離開東方閻,又一次的跟他分離,她怎么能夠忍住不掉淚。 東方閻為她做過太多事,可她能為他做的,就只有離開他。 也許這正是命運的最殘酷之處。 他們一次次與命運抗?fàn)?,可是一次比一次輸?shù)酶鼞K。 如果五年前她同東方閻分離之后,再也沒有重逢,該有多好! 可命運總是將他們交纏到一起,卻又不能結(jié)婚,不能光明正在一起。 無論她跟過多少男人,想要跟其他男人好好在一起,可那些男人總是會在意東方閻。 有過那樣刻骨銘心的初戀,沒有男人是不在意的。 不管是帝御威,還是銀炫冽。 他們都嫉妒東方閻,嫉妒著他們擁有的過去。 一個男人的嫉妒心,有時候是很可怕的。 的確,以他們的條件,完全沒有必要從東方閻手里接手一個心已經(jīng)不在了的女人,可他們不僅這么做了,還自欺欺人的連她的記憶深處都想控制。 那怎么可能呢? 在她和東方閻之間有過這么多這么多的過去之后,她怎么可能把他忘記? 他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深深扎根在夜晚歌的回憶里。 她回過頭去看,幾乎生命里每一個重要的時候都有他的身影。 就算他們再也不能在一起,東方閻也永遠在那兒。 讓她忘掉他,那她也就不再是她了。 銀炫冽不會明白,帝御威也不會明白,她和東方閻之間的感情,早就超越了情愛,早就無所謂是否擁有。 當(dāng)年她那樣一聲不響的離開他,他從來都沒有責(zé)怪過她,甚至,到如今仍然處處在為她著想。 他們可以為彼此做任何事,因為他們更看重的,是對方是否幸福。 如果今天形勢需要她離開東方閻,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 夜晚歌冷靜地審視自己的時候,常常悲哀的發(fā)現(xiàn)另一個可能,也許那是因為她已經(jīng)失去了重新愛上一個人的能力,因為她的愛用光了,因為她害怕了,因為她再也輸不起了…… 現(xiàn)實總是這么殘酷,連她和東方閻這樣的相愛,都會被迫分開。 夜晚歌真的不知道,還有什么能保證永不失去,還有什么能讓她停止心疼…… 早在很多年前,她被那么多人強暴,被逼遠走他鄉(xiāng),跟東方閻分手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經(jīng)死了。 是的,這么多年來,她不過是一具行尸走rou,就算是跟銀炫冽結(jié)婚,他得到的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曾經(jīng)她以為,銀炫冽所要的不過是她尚且年輕的*,不過是出于男人的獨占*而已。 她可以給他。 無所謂。 可她沒想到,銀炫冽遠遠不滿足于此,他要的太多,她給不起。 不是沒有感動過,不是沒有看到他的妥協(xié)和讓步,可她不能。 各種各樣的仇恨怨懟,無窮無盡的不情愿和不甘心,重重疊疊的恩怨糾結(jié),她真的不能。 所以,他們互相折磨,無數(shù)次的爭吵,彼此揭著對方的瘡疤。 他不停的索要,要她不能給,他憤怒,爆發(fā),失望,放棄,離開,然后卷土從來…… 她不停的掙扎,抗拒他的所有,逃避一切好的壞的…… 他們的婚姻,既不是由相愛開始,也不是因為愛情繼續(xù)。 明晃晃的太陽已經(jīng)升到當(dāng)空,在夜晚歌的腳下扯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夜晚歌一個人在海灘上游蕩,風(fēng)吹著她的衣裳,吹亂她的頭發(fā)。 她努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在她沒有平靜之前,她不能回去。 我不想讓銀炫冽看到她的脆弱。 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傭人跟保鏢會發(fā)現(xiàn)她不在房間,再向銀炫冽打小報告。 在路的盡頭,豪華的大莊園別墅靜靜佇立,米白色的墻壁反射著陽光,黑色的鐵門虛掩著。 夜晚歌努力深呼吸,推門走進去。 沿著長長的院子道路,最終走到了別墅門口。 門打開的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在陽光通透的房間里,有一個陰沉沉的身影,竟然是銀炫冽。 他的臉色難看的嚇人,夜晚歌都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已經(jīng)被他捉住手腕,按在門上。 “你去哪兒了?你整夜去哪兒了?”銀炫冽憤怒的聲音快要穿透她的耳膜。 夜晚歌扭開頭,避開他怒吼:“你干什么?” 銀炫冽笑了一聲:“干什么?我告訴你,你今天不解釋清楚,休想我會放過你!” 夜晚歌頓時緊張起來,卻還是諷刺的回擊:“你一直也沒有放過我?!?/br> 趁他不注意,夜晚歌掙脫開往樓上跑。 而銀炫冽已經(jīng)跟上她,他一把抓住夜晚歌的手臂:“你還真是不守婦道,晚上睡在我身邊,都能偷溜出去跟老情人約會!” “關(guān)你什么事?我就是愿意!”夜晚歌瞪著他,不服氣的吼:“有種你就跟我離婚,否則我會一直給你戴綠帽子下去!” “你敢!” “你試試看我敢不敢!” “看來是我這個做丈夫的沒有好好滿足你,才讓你到處去外面找野男人!” 夜晚歌眼里閃過一絲防備:“你想干什么?” “干你?!”銀炫冽毫不猶豫地說。 “無恥!”夜晚歌想也沒想,反手就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