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九月初九,大嫂子陶氏也進了產(chǎn)房,初十巳時正生下一個男孩兒。 老太太很滿意,抱著不肯撒手,“這小模樣和福哥兒小時候一模一樣?!?/br> “祖母說笑了,孫兒小時候可比這小子好看多了?!苯凶骀倚Φ溃S后就進去看陶氏。 “重孫也生下了,我這心里也放心了,姜府后繼有人?!苯咸H有感觸。 “瞧母親說的,您老的福氣還在后頭呢,這二房、三房的孩子,沒出嫁的沒出嫁,沒娶親的沒娶親,重孫兒、重孫女還在后頭呢?!贝筇哺吲d。 “也是,二房兩個閨女的親事,也得趕緊了,都九月了?!?/br> “母親,不必著急,秋闈就要開始了,出榜之后再選不遲?!蔽河褙懙?。 三日后,大房的長孫辦洗三宴,義王帶著側(cè)妃唐蓉也來了。畢竟姜承祖是幫四王爺擋過一箭的人。 四王爺送上一份厚禮,是一只和田青玉質(zhì)地的玉佩,價值萬金。然后跟姜承祖、齊恒之等人在書房聊開了。 而唐側(cè)妃則是和靜嫻、靜姝一起漫步花園。 “嫻姐兒,我的滿月禮,你可收到?” “當(dāng)然,謝謝娘娘?!?/br> “私下里,就別喊娘娘了,我們都已經(jīng)為人婦了?!碧迫仡H有感慨。 “我還不是呢?!膘o姝道。 “你也快了,我聽母親說,祖母有意在今科進士里給你選一個?!膘o嫻道。 “我隨意啊,也算沒人娶我,我也能自己過得好?!膘o姝歪著頭答。 “姝meimei,這是不想嫁,我當(dāng)初也特別不想嫁,可是真遇到你喜歡的就會不一樣了。我會留意那些青年才俊的,到時讓王爺幫你說項?!?/br> “我這親事可是面子大,有娘娘和王爺幫我牽線搭橋,那我先謝過啦?!闭f完還福福身。 “你呀,還是個孩子樣。”唐蓉笑道。 靜姝卻心想,最好沒人娶,被坑過一次,再不想嫁給讀書人了。 宴席快開時,凌無塵也來了,直接進姜承祖的書房面見四王爺。這時,姜承祖才明白,原來凌無塵也是四王爺?shù)哪涣胖唬沂且徊桨灯濉?/br> “今日來得唐突又匆忙,還請姜兄勿怪,小小薄禮不成敬意。”凌無塵掏出一只純金打造的長命鎖。 姜承祖恭敬接過,“謝指揮使大人?!苯凶娌⒉惶敫锜o塵走太近又不想得罪他,所以還是非常有上下屬之間的規(guī)矩。 幾人又繼續(xù)關(guān)上書房門聊起國家大事來。 十月初,各地舉子齊聚貢院,進行為期七天的考試。 經(jīng)過一個月的閱卷,張榜出來,三甲名單均已出爐,不出姜靜姝的意料,狀元果然是朱文博。 只是告示才貼出來一天,就被官府全部撤下,因為有人告御狀,曝出考場舞弊。所有考生成績?nèi)孔鲝U,被牽連之書生達到上百人,官員人數(shù)達到十人。 “小姐,最近京城可熱鬧了,考場舞弊,估計得重考了。”茗夕又說起八卦。 這點,前世倒是沒有。 “對于有才華的人來說,考幾遍都一樣。” “小姐,聽說這次嫌疑官員都進大牢了,包括御史大夫潘大人?!?/br> 過了幾天,現(xiàn)任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佟篤也被抓起來,抓他的是他的下屬,凌無塵。 這起舞弊大案,經(jīng)過五天五夜的重新審理,一槌定音,是一品大學(xué)士曹志翔和錦衣衛(wèi)指揮使佟篤聯(lián)合幾個副考官一起做的手腳,從中牟取不少私利。 滿朝嘩然,也有官員表示疑問,這案子定得太快了,雖然是大理寺和錦衣衛(wèi)衛(wèi)所一起審理的額,可大家就是不太服氣,憑什么讓凌無塵這個毛頭小子來定案。最無奈的是,皇帝相信了,并且責(zé)令貢院趕緊再組織考試,下旨封凌無塵為新上任的指揮使。 “小姐,京里又出大事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下臺了,您猜新任那個是誰?”茗夕又來聊京中八卦。 “凌無塵。” “小姐,您真是太聰明了。您怎么知道的?” “指揮使的下屬就是副呈旨,凌無塵沒什么錯,當(dāng)然是他頂上?!?/br> “京里都傳開了,說凌無塵專門告熟人的狀,是個真小人。還說他看誰不順眼,那人準倒霉。以前潘御史參過他,現(xiàn)在也進牢里了?!?/br> “傳聞而已,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br> 十一月初的時候,三甲名單出爐了張貼于貢院門口,衙門門口,老百姓爭相圍觀。這回,狀元換人了。靜姝前世的夫君朱文博變成了探花郎。 說起來,朱問博心里是憋屈的,原來是狀元,因為那些人的舞弊,白白丟了頭名狀元,現(xiàn)在變成頭甲第三的探花。 各府有未出嫁的小姐的,也立即舉辦起宴席來,什么壽宴,賞花宴齊齊都有。 齊國公府的老太君辦壽宴,齊恒之親自舉辦,就在幾天前,老國公爺退位,齊大老爺襲爵并降為一等侯,可是齊大老爺身子也不大好,便上疏要求傳給兒子。于是,齊恒之成了最年輕的侯爺。 這天上午,齊府的門口車水馬龍絡(luò)繹不絕,還來了許多尚未分配官職的進士,包括頭甲前三名。 “jiejie,你說今日是不是有很多名門公子和才子?”姜嫣然問。 “肯定,到時,祖母會擇好的,給我們兩定下親事。” “那就好,不用入宮選秀了。來年開春就要開始選秀了。” 路過淵文閣的時候,姜嫣然瞄見里面好多男人,便偷偷打量了幾眼,都是青年俊杰。她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如意郎君。 靜姝則是在前面快步而行,不想撞到一個人,抬頭一看,居然是朱文博。 前世的怨氣浮上心頭,卻又不能全部發(fā)作,靜姝板臉呵斥,“大膽狂徒,居然敢撞本小姐。如此輕浮,成何體統(tǒng)。”她怒目圓睜盯著朱文博。 朱文博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低頭作揖道歉,“都是在下的不是,真對不住小姐。小姐可撞傷了?” 姜嫣然在后面嚇了一跳,靜姝突然發(fā)火,不分場合得呵斥,萬一引來路人,于名聲不好。 “jiejie,算了,我們趕緊走吧。” “今日便罷,下次別讓我再遇見你?!膘o姝就是看他不爽,惡狠狠道。 “在下唐突,小姐息怒?!敝煳牟┯值狼?。 “jiejie,我們快走吧。”姜嫣然拉著靜姝走了,臨走還望了一眼朱文博,文質(zhì)彬彬面如冠玉。 朱文博也正好抬頭望見姜嫣然,是個眼神盈盈若水的女子。 待姐妹二人走遠,朱文博才感嘆,“不知哪家的小姐,如此兇悍,這種千金小姐可千萬別看上我?!?/br> “文博兄,快來啊,站外面干什么呢?!睖Y文閣里有人喊他進去。 陸續(xù)參加了好幾個宴席,這些進士心里也清楚,除去那些本身已定親的,單身的都是要娶親的,京城的勛貴世家自然有好親事,況且有得力的岳家支撐,仕途不會太差的。 尤其做為狀元榜眼探花,示好的府邸真是不勝枚舉,接連有大臣貴公子與他們?nèi)私Y(jié)交,順便推銷家里的女兒、小妹。 又有一日,姜府老太太也過壽宴,姜府里人來人往。 朱文博走迷了路,見一小姐有些面熟,便作揖問道,“敢問小姐,二老爺書房該如何去得?” “你是上次那位公子?”姜嫣然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 “正是,在下朱文博,今日受邀來姜府做客,不慎迷路,讓小姐見笑了?!?/br> 原來是探花郎,姜嫣然心道要好好表現(xiàn)。 “沒關(guān)系,我們府里說大不大,說笑不小,不常來是會走迷的,我?guī)闳グ?,二老爺正是家父?!?/br> “多謝小姐?!?/br> 到了二老爺書房的二門子那里,嫣然停下,“就是那了。” “多謝小姐,敢問小姐芳名?” “姓姜,名嫣然?!苯倘缓π叩拖骂^,臉頰紅紅的,然后蓮步輕移離開了。 望著姜嫣然遠去的背影,朱文博心生好感,這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老太太的壽宴過后,有幾位進士身份的公子也常來府中,還稱姜正勛為老師。 慈榮堂里,老太太問二兒子,“你身邊這些年輕人,哪些可以配靜姝,嫣然,可理清楚了?” “都是不錯的年輕人,我看這個探花郎配靜姝好,還有一個二甲的進士配嫣然不錯。都是長相斯文,滿腹詩書的才子?!?/br> “嗯,那就好,我也放心了?!?/br> 某夜,二老爺姜正勛從外歸來,路經(jīng)花園,突被一身子香軟的女子撞上。 “是老爺嗎?”琳姨娘妖妖嬈嬈道。 “我是二老爺?!?/br> “原是二老爺,請二老爺安?!痹鹿庀?,這個琳姨娘盈盈一拜,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二老爺想,這個弟弟的妾侍倒是不怕冷,穿那么少,而且身上有股詭異的香味。 “嗯?!苯齽状蟛搅餍亲吡耍膵善捱€等著他呢。 “哼,假正經(jīng)?!绷找棠锟粗谋秤埃p聲道。 月上中天,三老爺又去了琳姨娘的房里。 “老爺,這罌粟粉末很貴的,要一萬兩一包呢。” “快,快給我聞聞,我受不了了。”姜正楠吸著鼻涕,佝僂著身軀,難過得很。 “那您快點把銀子拿出來啊?!?/br> ☆、嫣然定親 “好,阿牛,阿牛,去我書房,把銀匣子拿過來。”姜正楠喚著自己的貼身小廝。 “是,老爺?!卑⑴4掖胰?,不一會就氣喘吁吁拿來,遞給姜正楠。 琳姨娘不由分說搶過去就數(shù),“哎呀,老爺,您怎么才五千兩銀子,這肯定不夠哇,就算這次給您聞了,下次也沒了,還倒欠那西域商人五千兩?!?/br> “快,快給我聞了再說。”姜正楠緊緊箍住她的肩膀。 “別急嘛。”琳姨娘拿出一小包粉末倒進香爐里,里面升起冉冉紫煙。 姜正楠貪婪聞著,神情迷離,只覺自己扶搖直上九萬里。 煙霧繚繞中,琳姨娘笑得詭異。主子說過,只要把姜府搞垮了,就有辦法讓自己帶著女兒逃離這里,再獎勵一筆銀子,逍遙快活得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