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現(xiàn)在他們是在將近四十度的高溫下,他們都穿著厚厚的作戰(zhàn)服和戰(zhàn)術(shù)背心,戴著手套和圍脖,整得跟個精神病似的,光坐著都汗流浹背,更別說等一下劇烈運動。但沒辦法,他們身上每一樣?xùn)|西都能在關(guān)鍵時刻保他們的命,所以他們哪樣都不能丟。 陳少軍開車帶他們走了段路,就讓他們下車。 “字母表?!标惿佘娊凶蔷S,把朱瑞趕下車?!敖袀€人看著他。” “是!”吳維等朱瑞走過來,便帶著隊伍繼續(xù)向別墅前進。 別墅是在一座大山下面,它前面有一半是建在外邊,有一半是建在山里面,這設(shè)計師也真可以說是個鬼才,巧妙嚴謹?shù)脑O(shè)計,使這棟建筑歷經(jīng)快百年,還依然佇立在那里。 陳暖跟著吳維跑,遠遠的看到荒謬落魄的別墅建筑,正想多看兩眼,就被容簡拉著趴在guntang的巖石后面。 一輛懸浮車突然出現(xiàn)空中,緩緩降落在別墅前面的巨大坪上。 吳維看著車里的幾人下去,再進入別墅里,往后退回去,讓陳勝和賀焱、王鐵夫三人去別墅的另邊。 別墅的前面是片廣闊的水泥坪,不時有大兵在那里巡邏,想必安全系統(tǒng)也會有所監(jiān)視,所以陳勝、賀焱和王鐵夫,只有爬上光禿的山,從山頂繞到另一邊。 吳維等他們?nèi)齻€上去,微喘的講:“我們也上?!?/br> 這里氣溫太高,很容易消耗體力,可他們必須上到山上去。 陳暖眨了下眼簾上的汗水,把它抖掉就背著槍,往山上爬。 山面光滑徒削,非常難攀爬,但正是因為它難爬,通常人不會上去,敵人也不會防守,正是他們要尋找的隱身之地。 這種環(huán)境對血色的隊員來講,都是極為困難的,更不用說是朱瑞。 朱瑞看著望不到頭的山體,被太陽曬得快要暈過去了?!斑@么高,我爬不上去。”他靠在guntang的山面上,彎腰喘息,汗水滴在地上也很快被蒸發(fā)掉,連個痕跡都沒留。 “我們不用爬到頂。朱先生,我知道這有點困難,可我們必須要上去?!眳蔷S看往上爬的容簡他們,商量的講:“朱先生,我在你后面,有什么困難我會幫你的?!?/br> 朱瑞還是搖頭。光剛才的跑步就去掉了他大半條命,他清楚自己決對不可能爬上去?!安蝗邕@樣,你們把里面的情況用視頻發(fā)我,我看到里面的畫面肯定能想起來?!?/br> “不行?!眳蔷S沒遲疑的拒絕。為了保密性,他們行動的實時視頻只能傳給指揮官。“你要真不上去,就找個地方躲起來?!?/br> 爬上去的陳暖聽到吳維的話,又退回來,對吳維講:“隊長,你們先上去,我來照顧朱先生。” 吳維猶豫了下,同意了。 陳暖抬頭看吳維追上前面的容簡他們,便轉(zhuǎn)頭看望著自己的朱瑞。 朱瑞一臉歉意的講:“其實你可以不用管我,我在這里長大,我對這里很熟悉,不會有危險。” 陳暖坐到一塊突出石頭的低下,拿水壺喝了口水,豪邁像梁山好漢的把水壺給他。 朱瑞身上沒有其它準備,就一把防身的手槍,經(jīng)過剛才一次要命的奔跑后,此時正渴著。他看陳暖手里的水壺,又看他布滿汗水的臉,遲疑的接過水壺,坐到他身邊的陰涼地,急急的喝了大口。 陳暖沒有叫他省著點,瞇起眼睛看著他講:“我們需要的正是因為你熟悉這里,否則我們不會去找你,讓你知道我們的秘密行動。” “對不起,我沒能幫上忙,還拖累了你們?!?/br> “沒事,凡事要量力而為,朱先生你沒受過訓(xùn)練,做不到也很正常?!标惻魍h處,淡然隨意講:“你和我們不同,你可以選擇不去嘗試,但我們不管面對的是什么,即使是敵人拿槍指著我們,我們都依然要站立著,因為倒下則意味著死亡?!?/br> 朱瑞低著頭沒接話。 陳暖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斑@件事因為我而起,如果他們當中有誰因此受到傷害,我都不會原諒我自己?!?/br> “陳少尉,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小孩,如果這件事真是因為你而起,那也一定是件很嚴重的事情,你不需要包攬所有責(zé)任?!敝烊鹂此领o俊秀的小臉,實在想像不出他一個這么小,這么柔弱的小孩,會做出什么樣的事,大到需要動用軍隊來解決?,F(xiàn)在這個部隊的指揮官同意幫助他,那么首先這件事就不是關(guān)于某一個人的責(zé)任,所以他不應(yīng)該背負這么多。 “你不了解,所以你沒有發(fā)表意見的權(quán)力?!?/br> “我有判斷能力?!敝烊鹨餐h處?!斑@里曾經(jīng)是我的家,我和哥哥搬出去后,并沒有把這里賣掉,當然其中原因也有形勢不好,但主要原因是這里有我們美好的回憶,所以舍不得賣掉。我們十年前每一年都會結(jié)伴回來一次,直到這里變得越來越荒蕪,加之我們也組建了新的家庭,才沒有再回來。可不管怎么樣,這棟破損嚴重的別墅,都是我和哥哥的,如果你們的情報沒有錯,里面的人屬于侵占他人財產(chǎn)?!彼砸膊皇鞘裁春萌恕?/br> “財產(chǎn)?無價的回憶嗎?” 朱瑞被他的話堵得漲紅臉,久久沒有找到反駁的話。 這個別墅在二十多年前,可能是筆不小的財產(chǎn),現(xiàn)在嘛,它恐怕一文一值。 陳暖收回視線看他,懇求的講:“朱先生,我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br> “我很想幫助你們,可是我做不到?!敝烊馂殡y的直皺眉?!拔遗肋^假山,可沒爬過這樣的真山。” “你不想嘗試挑戰(zhàn)一下嗎?” “我……”看著他清澈真誠的眼睛,朱瑞很難把那句我做不到說出來。 他比他大兩輪,又比他高比他結(jié)實,他若說出這樣的話不僅沒面子,還很窩囊。 陳暖看他遲疑,接著講:“我會在下面陪著你,如果你爬不動了,我們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br> “你不用去幫助你的戰(zhàn)友們?” “對他們來說,他們更需要的是一雙眼睛,一個好的向?qū)?,而不是能?zhàn)斗的戰(zhàn)友?!?/br> 朱瑞猶豫掙扎良久,最后下定決心的重重點頭。 陳暖松了口氣,收起水壺,把手套給他?!澳阌眠@個?!?/br> 朱瑞看著小一號的手套搖頭?!澳愦髦?,我沒事。” “上面的石塊邊沿有些很鋒利,你戴著安全些,我知道如何避開它們?!标惻咽痔捉o他,催促的講:“好了,我們也出發(fā)吧?!?/br> 朱瑞見他決意不要,又想前面早上去的吳維他們,戴好手套就開始往上爬。 陳暖跟在他后面,在他上不去的時候幫他一下。 其實朱瑞沒有陳暖想像中的糟糕,可能到底是在這大山下長大的孩子,小時候多少有爬過山,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有的,除非到一些很長一段距離沒有攀附處,才會需要她的幫助。 幸好的是,走在前面的陳勝、吳維他們,都幫她解決了這些困難??吹窖赝拘妈彽陌济?,想怪不得她剛才坐在下面,總是有石子滾下來,還以為是他們折騰出那么大動靜。 吳維在爬到建筑中間位置的時候,找了個較好隱瞞的地方潛伏下來,觀察別墅的情況,同時等陳暖。 陳暖和朱瑞在途中休息了六次,他們每次都是因為體力不支而停下的。 他們越往上,山面的巖石越燙,整個人貼在上面,就像把牛排放在鐵板上煎一樣,水分流失的特別快,體力也跟著迅速耗盡。 等他們看到吳維的時候,一開始都還以為是眼花。 正在偽裝的容簡率先看到朱瑞,沖旁邊的雙白喊了句,兩人連手把他拽上來,又去拉陳暖。 他們拉朱瑞的時候,像對待一頭牲口,而拉陳暖時,則像在護一朵嬌花。 躺著直喘息的朱瑞沒有在意這些,他劇烈的心跳聲仿佛隨時會跳出來,而且明晃晃的太陽曬得他睜不開眼,更重要的是他到現(xiàn)在都不相信,他居然成功了,爬上了這么高的山,沒有出現(xiàn)意外。 陳暖沒比朱瑞好多少,她本身要背著沉重的裝備,還要照顧前面比她重不少的大叔,她就算是只怪獸也沒這么折騰的。 “快,喝點水。”容簡抱頭陳暖的頭,往他嘴里小心的灌水。 陳暖渴求的抬起頭,好想一次喝過痛快,但最后她只很小口的喝了三口。在這種地方,他們的水就這么多,而她的那壺早已經(jīng)見底了。 喝了水,感覺自己活過來的陳暖長吁口氣,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雙白用身體給自己擋太陽,咧嘴笑著講:“快拉我起來,我感覺自己要成鐵板燒了?!?/br> “去旁邊歇歇。”雙白拉起他,把他送到營地。 這個營地簡陋的只有一米左右高,它是用一塊防水雨披在塊巨石上面搭的,里頭被石頭壓著,外頭是用槍桿支著,脆弱得大風(fēng)一刮就跑,不過好在這里沒什么風(fēng)。 陳暖蹲著進去,在他們把朱瑞扶過來后問:“土豆他們到了嗎?” “還沒有,估計要到天黑才能到?!比莺喺f完把沙漠迷彩的帽子戴上,打開槍上的攝像頭走向外邊。 陳暖見他們將這里的情況傳給陳少軍,就拿出竊聽器的接收器,聽回放。 自那天后,那間辦公室似乎都沒進去過人,安靜的連一點雜音都沒有。 陳暖按了快進,直到今天下午,她才聽到季煜城的聲音。 聽到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陳暖皺起眉來。 “季院長?!睂O正濤匆匆敲門進去,問辦公室里的季煜城。“季院長,hgh到了嗎?” 季煜城把一個冷凍箱給他。“天使二號什么時候能醒來?” 從照料小孩的科研助理到現(xiàn)在主刀員,孫正濤謹慎的檢查完藥劑才講:“不能肯定,不出意外最早明天早上,最遲三天以內(nèi)。” “嗯。你去準備吧?!奔眷铣钦f完,在他要出去時候又叫住他?!斑@次還是我親自來?!?/br> 季煜城已經(jīng)從失去女兒的瘋狂中走出來,他之前是情緒不穩(wěn)定,所以都是在一邊指導(dǎo)吩咐,現(xiàn)在為保萬無一失,他決定還是自己來。 孫正濤往旁邊站了點,在他出去后,提著冷凍箱跟在后面。 “季院長,我們要不要把天使二號轉(zhuǎn)移到安全室?”孫正濤在走進實驗室時,擔憂的講:“萬一出現(xiàn)我們無法預(yù)測的事,那里還可以困住他?!?/br> “不用,他會服從命令的?!奔眷铣谴蟛阶哌M實驗室,對鄭妮和幾名新的科研成員講:“準備最后的注射?!?/br> 看著天使二號的科研人員,聽到季煜城的話立即散開,去做自己負責(zé)的事。 雪白床單上的實驗體,這次不再是小小無害的孩童,而是身高八尺,肌rou結(jié)實,鐵臂銅拳的壯實男人。 因為這個男人太壯實,床都顯得很小,仿佛要裝不下他似的,這可能也是孫天濤擔心的原因之一吧。 以前1992就幾次三番想要逃跑,如果不是她小,科研站肯定都會被她翻天了。這次他們不僅采用了最急切,最速成的實驗手段,天使二號存在太多不確定因素,要是他醒來狂性大發(fā),這里又有幾個人能對付得了?盡管外面有梁英才的士兵守著,孫正濤還是覺得不安全。 他在季煜城準備動手時,再次講:“季院長,真的不用把它轉(zhuǎn)到安全室去嗎?” “不用?!奔眷铣侵苯痈纱嗟木芙^,戴好手套的他看向調(diào)配好藥劑的孫正濤,示意他把注射器端過來。 季煜城做為這次實驗的主導(dǎo)者,孫正濤想到的問題他自然都想到了,現(xiàn)在他這么有信心,是因為他在選中這個大兵后,就讓人對他做過催眠,這個方法他早有過嘗試,不會出錯。 鄭妮和幾個科研者,做好手術(shù)前準備,都看著孫正濤和季煜城。他們都主張保險行事,不過現(xiàn)在的季煜城就是頭會隨時發(fā)怒的野獸,他們還是不要去違抗驚擾的好。 孫正濤猶豫了下,還是上前,把托盤里的注射器遞到他面前。 已經(jīng)瘋魔的季煜城,拿起注射器,如往常無數(shù)次實驗一樣,熟練的扎進實驗體突顯的血管,將液體全數(shù)推進去。 這支注射器里的液體,可以使實驗體更強大,更快速增長的,同時也會讓人對它產(chǎn)生依賴,一但注射多幾次就會上癮,而要是長時間沒有它的話,將會失去所有力量,只能任由人宰割。 它比毒藥更可怕,毒藥在傷害你的身體同時,至少會給你短暫的美妙,而這個不會,它注射進身體毫無感覺,唯一有的是使不完的勁,并且,沒有辦法戒掉它。 季煜城注射完,把注射器放回孫正濤的托盤里,對鄭妮他們講:“好好看著他,有任何異常馬上來找我。” “是季院長。” 季煜城離開實驗室,便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hgh不是隨便能拿到的東西,他這次消失的那么倉促,不能找關(guān)系的他,是直接花錢從熟人那里買的。 想到他身為一個院長,從事科研這么多年,還需要從別人手里買藥,他想想都覺是一種侮辱。但…… 季煜城拿起桌上的項鏈,視線漸而變得陰戾,手握拳緊緊攥著它,直到它的棱角扎進rou里都渾然未覺。 只要能讓1992死,讓他做什么都可以! “季院長,長官請你過去一趟。”門外響起大兵的聲音。 季煜城回過神,把項鏈放進抽屜里,擦干凈手心的血便開門出去?!澳銈冮L官什么時候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