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元槿被他笑得惱了,哼道:“一會兒我也要烤。自己烤的話,想加什么佐料就加什么。好不自在?!?/br> 藺君泓懶懶地道:“可別。萬一加點什么不能吃的進去,豈不麻煩了?!?/br> 元槿明知他是故意這么說,可還是忍不住駁道:“原來王爺是打算放什么不能吃的進去,所以非要自己烤?” 藺君泓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他這話頗有些意味深長。 元槿雖沒弄懂,卻沒來由地被他看得臉紅了紅,沒再接話。 在火苗灼到rou上的噼啪聲中,藺君泓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渺。 “你只管信我。我絕不會害你,只會對你很好。這你放心就是?!?/br> 元槿想著這話應當是在因為剛才兩個人開的玩笑,所以他辯駁了下。就順口接道:“我也不會害你的。王爺只管放心?!?/br> 藺君泓勾了勾唇角,未曾接話。 不多時,他額上冒了汗。 本想自己隨意擦擦便罷??墒瞧骋娕旱纳碛昂螅闹幸粍?,索性攤開雙手,跑到了她的身邊。又指了指自己的額。 元槿看到他面上的汗意,心領神會。拿出帕子來給他盡數(shù)擦去。 藺君泓這便重新去到烤架旁,仔細翻烤。 一來二去的,rou終于好了。 不得不說,藺君泓烤rou的本事還真的是不錯。 外面香脆,里面嫩滑。一看就是個中好手。 元槿這樣飯量不算大的,都吃了一個雞腿、一個兔腿。最后撐得打嗝,還是藺君泓叫人給她煮了山楂湯來飲的。 對此,元槿頗為尷尬。 藺君泓卻很是開心。 最起碼,她愛吃他做的食物,這就很好。 晚膳過后,元槿終究還是沒有答應去騎馬。 一是折騰了這許久,她有點累了。 二來,她現(xiàn)在是在端王府。明兒一早還得趕回去上課,睡晚了,一定起不來。 藺君泓自然沒有勉強她。 聽聞她要休息,他似是不經(jīng)意地說道:“你既是喜歡紫泉閣,不如就把那里收拾一下,在那里睡吧?!?/br> 話是這樣說,其實,早在他們?nèi)ズ桶⒓⒗骠[之前,他已經(jīng)吩咐了人將紫泉閣收整好了。 誰料女孩兒想了想,竟是搖了搖頭,沒同意。 而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我能不能選月露軒呢?” “月露軒?” 藺君泓沒料到她會說起這里。還沒等自己仔細想,已經(jīng)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倍笥钟行┮苫?,問道:“你既是喜歡紫泉閣,為何不在那里住下?” “我喜歡那里,是因為那里有趣。讓我在那里,待上一整天也不會膩。不過,晚上睡的話,還是月露軒更合適。”元槿笑著說道。 月露軒里,最多的就是水。 靜靜的池水,養(yǎng)著睡蓮和米分荷。 院中流淌著一條小溪,貫穿整個院子,穿梭在錯開的幾間屋子旁,溫柔而又和緩。 那里有種別樣的安靜和祥和,靜到讓人心里沒了雜念,清涼一片,很是熨帖。 聽到元槿喜歡去月露軒睡,藺君泓唇角的笑意愈發(fā)深濃了許多。 很好。 她喜歡的地方越多,越好。 怕的就是她看不上。 藺君泓立刻喊了人來,去將月露軒收拾出來,而后暗暗盤算開來。 她既是喜歡在紫泉閣待著,就將那里設為她的書房。 月露軒,就當她的臥房。 至于其他的那些,嗯,金玉閣往后可以給她當做放衣裳首飾的地方。 綠蕪齋作花園? 其余那些還沒去過的院子,以后等她看過了后,再做打算吧。 反正他這里院子多,而且,統(tǒng)共就她和他兩個人住。 這里的一個院子,就當旁人家的一個房間來給她用好了。 端王爺暗暗拿定了主意。 因為端王府里基本上不留客居住,所以,除了端王爺自己的籬落齋外,其他院子里并沒有設置沐浴的地方。 滿府里頭,連個新的浴桶都找不出來。若想去尋的話,恐怕只能在那些糙老爺們的屋子里拿他們使過的了。 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黑了。想要買新的,也是沒有可能。 元槿問過府里的管事后,這就犯了難。 ……總不能真的跳進池塘里去洗澡吧? 上一回晚上在這里住的時候,她是照顧醉酒的藺君泓,不知不覺睡著了,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如今清醒著,不沐浴實在是難熬。 藺君泓看她盯著已經(jīng)收拾好的床鋪半天沒反應,只在那里發(fā)呆。心里頭轉(zhuǎn)了無數(shù)個念頭,總算是摸到了一點點的苗頭。 聽說她剛才打聽過沐浴的地方? 端王爺面色十分平靜,語氣十分淡然地說道:“你可以去籬落齋里沐浴完,再回來睡?!?/br> 元槿剛才聽管事說過了,端王爺有點潔癖,籬落齋里的浴池,只他一個人用過。連他兄弟們都不能用。 如今見藺君泓這樣說,她覺得他或許是在客氣一下,趕忙推辭,“這樣不太好,我……” 藺君泓一看她這疏離的樣子就來氣。語氣生硬地道:“怎么,因為我用過了,所以你不樂意?你放心,我自會讓人再重新洗刷一遍。保準干干凈凈的?!?/br> 元槿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 就沒見過他這樣的。 明明是好心想要洗刷干凈了讓她過去用,偏偏說的這樣嫌棄的一副語氣。 得虧了她脾氣好,不和他計較。 換個人來試試? 不被他氣死都是好的! 不過,經(jīng)了這一遭后,元槿算是知道了。 藺君泓對她,是真的很好。 他之前吃飯時候說的那些話,讓她不用擔心他的用意、只管相信他,統(tǒng)統(tǒng)的一切,都不是虛的。 所以,即便被他那語氣惱到了,她還是依然認真道了謝。 偏偏藺君泓最不喜歡的就是聽她不住道謝。 于是端王爺抱胸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留下元槿無奈地苦笑,不知哪兒又惹了這位爺。 府里伺候的仆從中,一個女性都沒有。所以,自打浴池清理干凈、放好水后,一切的一切,都要元槿自己來完成了。 不過,元槿倒是喜歡這樣的感覺。 平日里做什么事情都有丫鬟婆子在旁邊,難得有一刻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時間。這樣沒有一個人在旁邊打擾的靜謐時光,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她閑適地沐浴完畢,穿上了之前藺君泓拿來的衣裳。 元槿沒料到端王府里居然會備有女子的衣物。而且,意外的是,她穿上還很合身。 沐浴完畢后,神清氣爽。 元槿穿好衣裳正擦著頭發(fā),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了飄飄渺渺的笛聲。 笛聲婉轉(zhuǎn)悠揚,如訴如泣。 元槿“咦”了一聲,丟下擦拭頭發(fā)的布巾,披著衣裳趿著鞋子跑了出來。 看到院中的那個人影后,元槿很有種預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覺。 “啊……那天,是你?”她愕然說道。 雖然女孩兒沒有明說,但藺君泓知道,她說的是山明寺中在方丈大師院子里的那一回。 他頷首笑道:“是我。” 元槿想到那天自己說過的話,莫名有些心虛。不過,轉(zhuǎn)而想想,當時她和楊可晴在院子里,他在屋子里,即便她們兩人說了什么,他也不會知道。 于是膽子又大了起來,斜睨了他一眼,哼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說的是哪一次。即便知道了,你也不知道我在說什么?!?/br> 藺君泓心下了然,不過,未免她尷尬,所以輕笑一聲,說道:“嗯,我不知道?!?/br> 元槿怎么聽,都覺得他這話有點不對勁。再仔細想,又琢磨不出什么來。 不等她想通,藺君泓已經(jīng)聲音一冷,擰眉說道:“怎么這樣就出來了?” 說著,他進到屋里又行了出來。手中拿著干凈寬大的布巾。 “如今夜里的風已經(jīng)開始有些涼了。如果不擦干,明日怕是會頭疼?!?/br> 不待她反應過來,濕濕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他用布巾裹好,細細擦拭。 元槿大驚,“我自己來就好,”趕忙站起身來,要去搶那布巾。 卻被他一把按了下來。 “就你那點力氣,擦到何時能好?慢吞吞地弄完,少不得要耗上許多時候。我還想要等下早點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