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總之沈嫻最后出發(fā)的時候還是帶上了郭嘉。 看郭嘉站在自己身后對蔡琰笑得一臉春花開,對面的蔡琰竟然翻了個大白眼,沈嫻覺得這個世界可能哪里壞掉了。 “小心?!辈嚏馕渡铋L地拍了拍沈嫻的肩膀,然后她補充了一句:“主公,祝你此戰(zhàn)順利,一路平安?!?/br> “借你吉言了?!鄙驄剐Σ[瞇地說道:“好好養(yǎng)胎,別累著了?!?/br> 聽到蔡琰懷孕的消息,荀家上下都很開心,荀彧包攬了蔡琰手頭的活,唐夫人直接拍板做主把獨居的蔡琰接到了她那里照顧著,沈嫻也把紅袖派過去一起幫忙。 只不過這消息還瞞著沒告訴荀攸,是蔡琰自己提議的,她怕在前線的荀攸分心。 “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倒是你,”蔡琰頗為擔憂地看著沈嫻:“以前出門你身邊好歹還有個人照顧著,這回我和倩兒都不在,貂蟬還被文和帶走了,你一個人一定要當心?!?/br> 沈嫻微微一笑:“我知道?!?/br> 接下來的旅程還算順利,因為考慮到南郡和江夏兩地的兵力足夠,沈嫻臨走時只從成都帶了五千人,大家一路輕裝簡行。然而等到了碼頭換乘船只的時候,沈嫻卻鬧出事來了。 以往只有郭嘉一個人暈船,沈嫻則是扮演那個嘲笑他的角色,然而這次倆人仿佛互拿了對方的劇本。郭嘉吃了華佗專門為他開的特效藥,竟然不暈船了,反而是沈嫻在晃蕩的船只順柳飄下沒多久,忽然臉色一變捂著嘴沖到船舷邊,吐了個七葷八素。 嚇得郭嘉都懵比了。 “這還能傳染?” 郭嘉扶著沈嫻的胳膊幫她撐住軟綿綿的身體,他拈起一顆被蔡琰裝進沈嫻行李里面的腌酸梅塞進沈嫻嘴里:“吃點酸的就好了……主公你最近怎么了?我覺得你身體不太好?有找神醫(yī)把過脈嗎?” 沈嫻搖搖頭,她憤憤地嚼著話梅,表情兇狠。 何止是身體不好,沈嫻覺得自己還胖了,胖了!馬甲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叫囂著挺起來的小肚子!天吶我明明有天天鍛煉認真學(xué)習(xí)槍法劍法與筆法,這樣還會胖!難道是rou吃多了嗎? 沈嫻覺得自己有點崩潰。 “天太熱了吧,總是中暑頭暈,”沈嫻按了按太陽xue:“等將來拿下袁本初,我就冬天去交州住著,夏天去冀州住著……” 規(guī)劃的還挺好,冬暖夏涼的。 郭嘉哭笑不得:“主公,冀州夏天也很熱的,要說消暑還是青州好,海邊風(fēng)一吹,挺涼快的?!?/br> “你去過?”沈嫻斜視郭嘉。 郭嘉搖搖頭:“沒有?!?/br> “……那你有什么好說的?。 ?/br> 愚蠢的凡人根本不懂我在想什么,不知道冀州有個地方叫承德嗎?我將來要在那里修座避暑山莊。 不過青州也不錯,海邊可以吃海鮮呢,想想就有點小激動。 沈嫻默默地擦了一把口水。 “主公,你自己就是大夫,你給自己把個脈看看吧?!惫蝿竦溃骸澳阋郧安粫灤模鋈痪蜁灤?,這怎么看都不正常。” 郭嘉叨叨逼了半天,沈嫻聽著頭疼,她無奈地擺擺手:“好吧好吧你別煩了!我把!” 郭嘉見好就收,以及他十分上道地卷袖子開始給沈嫻揉太陽xue。 沈嫻大爺一般歪在床榻上,她反手扣住自己的手腕,以一個別扭的、擰著勁兒的姿勢開始給自己號脈。 號完左手換右手,號了半天,沈嫻忽然發(fā)現(xiàn)好像不太對勁兒。 嘖……這個滑不溜秋圓滾滾的十分喜慶脈象有些熟悉啊,好像自己幾天之前也給誰號出來過一個差不多的? 絞盡腦汁想了想,沈嫻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個跟自己脈象差不多的人是蔡琰。 這特么是滑脈??! 冷汗頓時下來了,沈嫻整個人瞬間僵硬,這時一直幫她按著腦袋的郭嘉感受到了指尖下皮膚僵硬的觸感,他微微皺了眉頭,湊到沈嫻耳邊低聲問道:“主公,怎么了?” 怎么了?你還問我?郭奉孝你特么的上床不帶……不對這個時候沒有套。 沈嫻大腦炸成一團亂麻,她艱難地思考著,努力回想之前幾個月發(fā)生的事情。 這么一想沈嫻發(fā)現(xiàn),親戚有兩個……不,是三個月沒來了,但是因為太忙所以她根本忘記了,而且這種有時來了會痛死人的東西沒有不是很好嗎啊哈哈。 除了親戚不再上門造訪之外,沈嫻還想起了肚子上消失的馬甲線,想起了自己那天好像吭哧吭哧把給蔡琰的酸梅全都吃光了…… 就在這時郭嘉隨手拿起一顆話梅塞進嘴里,三秒鐘后他呸呸呸地吐了出來。 無辜的話梅落在地上,咕嚕嚕地滾向了門口,沈嫻盯著那顆被遺棄的臟兮兮的話梅,臉上神情復(fù)雜,她問道:“你為什么要把它吐掉?!?/br> “因為太酸了啊?!惫伪辉捗匪岬恼麄€人都變形了,他表情扭曲道:“主公,這種東西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沈嫻:呵呵。 翻來覆去地把了好幾回,再加上一系列事情的佐證,沈嫻現(xiàn)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確定她肚子里面……揣了個包子。 包子她爹對此還一無所知,還傻不拉幾地低著頭詢問包子她娘“你怎么了沒事吧”。 好想打人。 郭奉孝你特么準確率也太高了吧!我就跟你做了一回!一回! 沈嫻在心中咆哮著。 良久,在郭嘉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之后,沈嫻才一臉淡定地說道:“哦,沒事啊,都告訴你是天太熱有點中暑了,熬點酸梅湯來喝了就好?!?/br> 郭嘉半信半疑地盯著沈嫻,可惜沈嫻的演技十分過硬,郭嘉暫時沒看出什么不對勁兒來。 在把郭嘉忽悠走之后,沈嫻翻身上床掀起被子把自己團團裹住。 五月份的天氣,空氣中流動著微微浮躁的氣息。沈嫻之前一直在喊熱,只恨沒有空調(diào)和電風(fēng)扇,然而現(xiàn)在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熱了,不僅不熱還渾身發(fā)涼。 臥槽……睡了自己下屬還睡出包子來了,這種事情要是讓孫策和周瑜知道…… 死定了啊啊?。?/br> 不不不,自己可能不會死,因為倆舅舅怎么也不舍不得下手殺萌萌噠外甥女/外甥吧?但是外甥女/外甥他爹說不定就難逃一劫了! 而且不止有周瑜和孫策,還有其他人啊!將軍們!謀士們!會怎么想! 這么一思考簡直人生無望,只想帶著包子穿回老家…… 噫等等我為什么要帶著包子穿回去? 沈嫻猶豫了好半天才伸出手,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里有個小生命在悄悄孕育著,他安安靜靜地不出聲,來了之后甚至連個提醒都沒有,如果不是沈嫻被郭嘉催著自己把脈,她甚至還沒發(fā)現(xiàn)呢。 這種感覺……有點奇妙啊。 沈嫻一直是孤身一個人,現(xiàn)在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由她自己孕育的、和她血脈相連的小東西,這種感覺簡直難以言喻,足以讓沈嫻把所有這個小家伙帶來的麻煩統(tǒng)統(tǒng)拋棄到了腦后,至少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其實挺開心的。 至于被人發(fā)現(xiàn)她未婚先孕/孩子他爹是誰/主公你到底強搶了哪家民男之類的問題……沈嫻表示等事發(fā)了再說吧!不是還有孩子她爹扛著呢嗎?反正她大哥二哥和手下們總不可能打死她。 而且主公有了繼承人耶,身為下屬/家人難道不該開心嗎? 沈嫻渾身上下噗啦噗啦地往外散發(fā)軟綿綿的粉紅色小泡泡,她十分樂觀地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來。 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后沈嫻才勉強變得正常起來,因為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沈嫻現(xiàn)在馬上就要到南郡邊去督戰(zhàn)了,必要時她還得上馬持槍帶領(lǐng)弟兄們跟劉表剛一波正面,爭取把劉表徹底消滅。 以前剛正面什么的沈嫻表示絕對沒問題,主公能打,一個頂仨,彈彈琴放翻一波人。 然而現(xiàn)在呢?難道要帶著包子騎馬持槍大殺特殺嗎? 沈嫻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然后她渾身一哆嗦。 太血腥了……太暴力了……太不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長了!別人家胎教都是唱歌跳舞聽音樂念詩集,我們家這是砍人要從受精卵抓起嗎?萬一將來教出一個孫策那么二逼的打仗狂魔怎么辦?很有可能??!畢竟大家都說外甥像舅舅! 沈嫻神游半天后才意識到自己都想了些啥,她咳嗽一聲面無表情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抱頭把臉埋進膝蓋里面。 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沈嫻哭笑不得,都說一孕傻三年,她不會從現(xiàn)在開始就已經(jīng)變傻了吧? 不要啊仗還沒打完呢!劉表和袁紹還在蹦跶呢!便宜弟弟還在暗搓搓等著找麻煩呢!天下還沒統(tǒng)一呢!本來智商就不多,再減點,這特么都要成負數(shù)了! 不行!這件事情暫時不能說出去……沈嫻推開窗戶,看著窗外緩緩后退的風(fēng)景,感受著汩汩流過的江水,她心中雜七雜八的想法漸漸沉淀,最后只剩下了一個清晰的念頭。 荊州三郡必須有人統(tǒng)領(lǐng),從眼下整體的情況來看,這個人選只能是沈嫻自己,別人全都走不開。但如果沈嫻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郭嘉,除了被打包送回成都外,絕對沒有第二種可能性。 所以…… 心肝,委屈你跟我去危險的地方了,但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你。如果可以請你乖一點,想要折騰你娘可以等你出生以后啊,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呢,但是現(xiàn)在還是放過我吧。 ……至少別再讓我暈船和孕吐了??!心肝! 沈嫻的想法是好的,然而…… 你不說別人就不知道了嗎? 呵呵。 第119章 【116】白龍魚服 沈嫻成功地遮掩住了路上半個月可能露餡的每一分每一秒,最后安全抵達了江陵城。在江陵城里種蘑菇種到天荒地老的太史慈和無人可以嘮叨的法正親切地接待了沈嫻,并且向沈嫻偷偷告顧徵的狀,說這人悶得不識趣,脫離群眾,搞特殊獨立。 沈嫻表揚了法正和太史慈勇于揭發(fā)的行為后轉(zhuǎn)頭親自去給顧徵送慰問,說他這段時間辛苦了,堅持不懈地為提高南郡官員整體智商做出了杰出貢獻,主公會獎勵你的云云。 顧徵表示都是我該做的,小意思。 自從沈嫻打進南郡之后,為了保險起見,劉表就把治所從襄陽城挪去了宛城,同時在襄陽留下重兵把守,阻攔沈嫻前進的步伐。襄陽城這地方城高墻堅,當年孫堅硬是攻城,連水淹之計都用上了,可惜隔壁樊城被他淹得七葷八素,襄陽城愣是什么事都沒有。 就是這么堅強。 現(xiàn)在沈嫻遇到了跟孫堅差不多的問題,區(qū)別只在于孫堅當年是從北往南打,沈嫻現(xiàn)在是從南向北打。 “自從袁本初對曹孟德用兵后,劉景升就在往襄陽城調(diào)集重兵,很可能是與袁本初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雖然劉景升現(xiàn)在手上也沒有多少兵了?!鳖欋鐚ι驄怪v述南郡這邊的戰(zhàn)況:“從當陽到襄陽,期間三百里,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大部分百姓們都撤出了戰(zhàn)圈,愿意來江陵的在檢查確認并非是jian細后可進入城中,經(jīng)過進一步篩選,由官府統(tǒng)一安排進行墾荒種植等作業(yè);不愿意來江陵的全部放行,不可為難?!?/br> “只是還有一些人……”顧徵的臉上出現(xiàn)了為難之色:“他們既不肯來我們這邊,也不肯去劉景升那里,非要守著家中的一畝三分地……” 郭嘉忽然打斷了顧徵的話:“將后果都告知他們了?” 顧徵點點頭:“是的。連年征戰(zhàn),其實這些百姓們都明白,兩方一旦開戰(zhàn),百里之內(nèi)無活口——” “那就好?!惫蔚溃骸斑@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主公給過機會了?!?/br> 顧徵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他看了看郭嘉那沒什么表情的臉,又看看沈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最后還是把憋在喉嚨里的話咽了回去。 “我們這邊呢?情況如何?”覺察到顧徵的不自在,沈嫻主動岔開了話題:“之前光看軍報總有遺漏的地方,倒不如聽你說說看?!?/br> “好?!鳖欋琰c點頭:“屬下現(xiàn)在就帶主公去軍營……” 由于沈嫻在最初的計劃中并沒有立即與南陽劉表開戰(zhàn)這一選項,只是防備著對方突襲,所以盡管沈嫻把太史慈調(diào)到邊界去防守,但也沒有給他們下練兵的硬性規(guī)定,于是太史慈就搞了個屯田,士兵們半天訓(xùn)練半天種菜,啥好吃種啥,種出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