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節(jié)
說著,倫道夫放下手中的資料,說道:“這些探子給出的評價是,它是一個被評為a+級的異端威脅,幸虧發(fā)現(xiàn)得早,否則,未來將成為教會最具威脅力敵人! 而它沒有被評價為s級的原因是,因為沒有發(fā)現(xiàn)高級別的能力者,也幸虧差了這么一點點,否則,按照教會的規(guī)定,任何被評價為s級的異端都將直接傳遞到審判鎮(zhèn)議會和教皇的案上。 你還要感謝當前的形勢,當前教會最大的斗爭在內(nèi)部,大家無暇關注外圍的情況,大家手底的資源有限,對于異端的判別標準就有所放寬,如果放在教宗陛下巔峰的那幾年,相信教會的審判軍已經(jīng)填平了賞金鎮(zhèn)!” 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凱瑟琳面色凝重,她并不清楚倫道夫和岑牧的關系,只是以自己的想法揣測這件事的嚴重性。 岑牧撇撇嘴,說道:“功課做得很扎實,咱們的大本營被人摸了一個透,我們竟然都不知道,也真是可怕!” 凱瑟琳默默點頭,說道:“小看他們了,原來教會有明暗兩條偵查線?!?/br> 倫道夫說道:“不光是明暗兩條線,按照教會的中等標準,暗線是明線的五倍左右。術業(yè)有專攻,圣教的探子有成套的訓練體系,傳承近四十多年,怎么可能簡單!” 岑牧笑道:“主教大人了解這么多信息,正好省了一番口舌?!?/br> 倫道夫深深看他一眼,嘆道:“我原本以為你真的無欲無求,沒想到是所圖太大,不適合講明,如果當初知道你現(xiàn)在的想法,我不會與你合謀,這違背了我的初衷。” 言語之間,頗有幾分悔意,而大主教的反應也在岑牧意料之中。 岑牧侃侃而談:“也許事情沒有主教大人想的那么糟糕,我創(chuàng)立好運教的目的,最初是為了自保。 我的理想是建立一個相對自由、井然有序的國度,就像對面大陸一樣,所以我才能說服賞金鎮(zhèn),也才會有這么對人認可我的想法。 從某方面來說,和主教大人的抱負沒有多少差別,只不過,主教大人的做法更為溫和,你在圣教的體制內(nèi)做事,但是,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它需要一個充滿智慧的高層支持你,一旦教會反對,你所建立的體系會在頃刻間崩潰,當然,你也許幸免于難……” 倫道夫忍不住反駁道:“你的體系也很脆弱,至少就現(xiàn)在來說,如果教會下決心鎮(zhèn)壓,你的體系一樣會崩潰。” 岑牧頷首道:“沒錯!但是現(xiàn)在教會并沒有這么做,我們還有發(fā)展的契機,而且,我們之間的本質區(qū)別是,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可以創(chuàng)建一個和教會分庭抗爭的國度,但是,你不行,永遠不行?!?/br> 倫道夫感嘆道:“我贊同你的觀點,我的朋友,但是,你說服不了我加入你們,我還是那句話,我并不想卷入斗爭的漩渦,我對現(xiàn)狀很滿意!” 又是一個失去銳意的固執(zhí)老頭,和弗蘭克林還真像! 凱瑟琳無奈地看著岑牧,她對于這種人也毫無辦法,正如她無法說服自己的父親。 岑牧反駁道:“主教大人,你應該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一種你身處漩渦,還不受其影響的立足點。 你必須有一個強力的支撐點,才能保證自己在漩渦中不自亂陣腳,正如你所努力的一個方向,聯(lián)合外援藍港。 我現(xiàn)在并沒有讓你揚起反教會的旗幟,立場鮮明,我沒那么蠢,我只是在和你商量怎么在亂局中壯大自己,獲得更強的保護自己的實力,這和你的初衷有什么違背嗎?” “可是……”倫道夫一時語塞,“可是!你的最終目的是要推翻教會!” 第0070章 神是什么? 岑牧咧開嘴笑了:“人人都可以有一個夢想,不管它是貼近現(xiàn)實,還是虛無縹緲,你完全可以忘掉這個口號。 誰知道能不能達到?誰知道由黑暗巨頭所主導的教會會走向何方?誰知道未來局勢會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也許將來形勢逼迫你,不得不反,這已經(jīng)不是教宗陛下的時代。 未來圣峰教會將步入黑暗紀和分裂紀,主教大人將何去何從?你思考過這個問題嗎?” 說到這,凱瑟琳已經(jīng)跟上了岑牧的思路,不由得打心里佩服這個男人的口才。 倫道夫是忠心的,他對陛下忠心,以報知遇之恩,可是教宗陛下即將死去,并沒有留下子嗣,新的教會性質已變,他的忠心毫無意義,這將解開倫道夫最抵觸的心結。 見倫道夫陷入沉思。 岑牧忽然不再提這個事情,岔開話題道:“我曾經(jīng)看過主教大人的日記,發(fā)現(xiàn)主教大人似乎對于神的本質非常感興趣,對于這方面,我恰好有些研究,不如我們聊聊這個話題?!?/br> 倫道夫露出狐疑的表情,全然不知道岑牧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正有所心動的時候,忽然不聊了!這是什么節(jié)奏?! 凱瑟琳嫣然一笑,立刻猜到岑牧的想法,前面他解決了做還是不做的問題,那么,現(xiàn)在他將解決怎么做才有價值的問題? 岑牧繼續(xù)說道:“主教大人也知道我創(chuàng)立好運教的事情,但是沒人知道我創(chuàng)立好運教的初衷。老實說,我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而是因為我有更純粹的信仰。” 倫道夫更加疑惑了,他問道:“什么意思?你想玩一套教宗陛下曾經(jīng)玩的事情?” “不是玩,你看了就知道了?!闭f著,岑牧轉頭說道:“小芥子,選一個你會的神術,用出來試試。” 不等倫道夫反應,岑牧抓住倫道夫一只手,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他手指上劃了一刀,這一刀深可見骨。 倫道夫手一搐,猛力抽回來,卻能掙脫,倫道夫驚疑道:“你瘋了?!” 馬庫斯見狀,走進來,密切關注形勢的發(fā)展,雖然他明白自己遠不是岑牧的對手,但他的姿態(tài)要做出來。 岑牧笑道:“主教大人忍忍就好了,不會害你的?!?/br> 正說著,小芥子的神術已經(jīng)施展出來,幾乎是當天情況的一個復制。 一束圣潔的光從書房穹頂射下來,籠罩在倫道夫身上,他周遭縈繞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光華流轉,最終流入他體內(nèi)。 再看他的傷口,裂開的傷口開始慢慢合攏,流血被止住,漸漸只剩下一道糊了血痂的紅線,倫道夫忍不住剝了剝,血痂被撕開,露出底下稍嫌蒼白的皮膚。 傷口痊愈了。 倫道夫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他攥緊馬庫斯衣角,說道:“你快告訴我,這不是幻覺!” 馬庫斯連忙回道:“主教大人,我也看到了這個,可是,這應該是您擅長的領域才對,我不敢反表任何意見?!?/br> 倫道夫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搖頭道:“我……確實可以表演出類似的法術出來,這幾乎是每個主教都必須精通的技能,可是它們都是幻想,僅包含一些安神的實際效果?!?/br> 岑牧笑道:“它叫做『神術·恢復』,僅是小芥子所會的神術體系中非常基礎的一個?!?/br> 倫道夫喃喃念著什么,而后沉吟道:“在圣殿彌賽亞有一個機構,叫做『神術研討班』,是一個由高階圣女和一些年青被選者組成的學術機構。 研究信仰之力的利用價值,這個機構大概研究了好幾十年,最大的成果是一系列高階幻術,卻沒有產(chǎn)生任何一個有實際效果的神術,我曾經(jīng)以為這是一條毫無意義的蒙騙之道。 可是,這個小女孩演示的東西,顛覆了我的認知,難道信仰之力真的能產(chǎn)生一些特殊的效果?!難道她真的天生具備某些普通人所不能擁有的能力?!” 岑牧回道:“小芥子,曾在好運教做過幾個月的牧師,因為她信仰虔誠,所以被好運神賜予神眷者的祝福,所以,她才能以小小的年紀,施放神術。 至于信仰之力在神術體系中到底扮演一個什么角色,我讓專業(yè)的人來給你解釋。” 說著,岑牧轉頭示意馬庫斯關上大門和窗戶,整個書房黯下來。 這時,一團光源從岑牧的領口溢出來,在眾人身前凝結,它由無數(shù)細小的圣光粒子組成,自然純粹,晶瑩剔透。 經(jīng)歷好幾個月的時間,秦淵積累的神性已經(jīng)達到一定的程度,再也不會淪為拖油瓶,而能介入到岑牧的戰(zhàn)斗中去。 一股淡淡的威壓從光源中透出來,這也是秦淵層次進階的標識之一,他不斷往外散發(fā)精神能量,以營造一個高端的形象。 今天這場會面是一場比較重要的會面,岑牧希望把倫道夫爭取過來,加入他的陣營,如此一來,好運教才有一個真正相對職業(yè)的核心神職成員。 “大主教,你好?!?/br> 倫道夫駭然,驚異道:“你是誰?” “我……就是好運神,實際上,我來自另外一個大陸,它名為諾蘭德?!?/br> 說著,秦淵開始演繹諾蘭德位面的形狀和人文生態(tài),以及魔法文明,他cao控神性單位演繹出來,如同全息電影一樣呈現(xiàn),生動逼真。 哐當! 一聲脆響將眾人嚇了一跳,馬庫斯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訕然道歉,說道:“不好意思,沒拿穩(wěn)。” 倫道夫平靜道:“這是馬庫斯第一次看到異族人的消息,所以,表現(xiàn)有些失態(tài)。” 岑牧問道:“這么說,主教大人不是第一次見到異族人咯?” 倫道夫頷首道:“沒錯!我以前接觸過,現(xiàn)在遠離教會核心層,已經(jīng)碰不到這些訊息了。” 說完,倫道夫攔住岑牧,說道:“這些問題先打住,我心中有很多疑問,想詢問好運神閣下?!?/br> “你問?!?/br> “請問你是真的神嗎?”倫道夫懷著虔誠的心情,問出他心中的最大疑問,話港出口,又覺得很不合適,他連忙糾正:“呃……或者說,神是什么?對!對!!就是這個問題,神是什么?” 秦淵沉吟片刻,繼續(xù)開始演繹:“在我的世界中,神是一種特殊生命,它強大,近乎永生,正因為它掌握了移山填海一般的力量,所以很多神祗都迷失了,迷失在力量帶來的膨脹感中,它們認為自己是冥冥宇宙中的惟一,它們忘了本心,忘了曾經(jīng)那個封神的奮斗過程,忘了它的本質。 現(xiàn)在你問我,神是什么?這是一個很好的命題,我認為,神分為兩種,一種是通過不斷探索領悟規(guī)則,掌握諸多能力,最終成就傳奇的強者;另一種,是通過消化信仰之力,從萬千生命的執(zhí)念中,汲取力量,掌握生命秘密的強者。 兩者的本質都是普通生命,而共同點就是他們對于力量的追求永無止盡,前者之路更艱難,后者之路在我們的世界,有一套完整的體系,我們稱之為『封神之路』……” 接著,秦淵開始演繹封神之路的過程,他解釋什么是信仰之力?信仰之路如何轉換為神性?神性如何凝結出第一顆神晶?如何點燃神火?如何獲取神格?以及目前摸索出來的神文和神文的特性。 這個過程十分漫長,可是倫道夫和岑牧聽得很忘我,寧神貫注地傾聽難得一見的知識體系,而另外四個人已經(jīng)困倒在一旁,干自己的事情,小芥子索性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睡著了。 講完這些,秦淵做出一些點評:“之前聽你說到教會有一個神術研討班,幾十年過去,一直進境緩慢,原因很簡單,從信仰之力到神性,是一個跨度,從神性到領悟神文又是一個跨度。 縱觀諾蘭德的歷史,第一個進程我們花費了兩百年的時間,而從神性中發(fā)掘神文,我們持續(xù)了幾千年的時間,并一直持續(xù)到我離開諾蘭德。 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神術研討班要出顛覆性的成果,還需要至少百年的時間,這之間需要好幾次天才爆發(fā)。以我目前對教會的了解,圣鋒教會不具備這樣的土壤,十年后,還存不存在,也未可知?!?/br> “這真是顛覆性的一天!”倫道夫閉上眼,長長舒了口氣,感嘆道:“我應該怎么稱呼你?好運神閣下?!?/br> “我本名秦淵,來這邊大陸之前,我曾是超能學院的前任院長,你可以叫我秦院長?!?/br> 倫道夫頷首道:“超能學院,我聽過!據(jù)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歷史,聯(lián)邦那場驚天大戰(zhàn),在我們這邊也有所傳播,聯(lián)邦真是一個強大的組織,只可惜發(fā)生如此規(guī)模的戰(zhàn)亂?!?/br> 頓了頓,倫道夫又說道:“秦院長,如果我向你學習,是否也能掌握一些神術?” 秦淵回道:“那是自然,作為大主教,你本身就被信仰之力所包圍,常年累月,已經(jīng)具備親和神性的體質,只要掌握方法,你將很快成為一名出色的戒律牧師?!?/br> 然后,倫道夫轉頭看向岑牧,笑道:“你猜到了我一定會上鉤,對不對?” 岑牧笑道:“主教大人,我只是澄清了一些事情,并提供了一個選擇機會給你,至于你怎么選,這是你的事情?!?/br> 倫道夫深吸口氣,說道:“說吧!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目的達成!這個結果如岑牧所料,他說服了倫道夫。 岑牧沉吟道:“明天我會和藍港的人會晤,順利的話,我會和他們一同前往藍港,然后,趕回聯(lián)邦處理一些事情,我不確定會在那邊待多久。 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nèi),我希望主教大人幫忙穩(wěn)定盧克城周邊的局勢,并照拂賞金鎮(zhèn),盡量在這場奪權風暴中,獨善其身,我想這和主教大人的目的并不相悖?!?/br> 倫道夫正色道:“你剛殺了兩名黑暗執(zhí)政官,我又干掉了弗萊德,現(xiàn)在我們是黑暗帝君加百利的眼中釘,你走了,我不一定穩(wěn)得住這局面,至少,再來一個黑暗執(zhí)政官,就不行了。” 岑牧說道:“你背后還有藍港,我在走之前,必然會打通你和他們的關系,只要不是黑暗帝君親臨,我想藍港不會坐視不理?!?/br> 倫道夫想了想,說道:“好!我答應你,那下一步呢?你什么時候回來?又打算怎么對待圣教?” 岑牧忽然莞爾一笑,問道:“主教大人有沒有想過登基做教宗?” 倫道夫一驚,隨即捂住他的嘴,說道:“這話你可不能亂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尊重教宗陛下,他是獨一無二的!” “你并不是取代教宗陛下,這一點你應該明白,現(xiàn)在教會是一個無主之物,就看誰的野心更大,你難道不想替教宗完成他的遺愿嗎?” 倫道夫問道:“你知道他有什么遺愿?” 岑牧聳聳肩,說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至少他不希望圣鋒教會四分五裂,教會內(nèi)的人民顛沛流離,遭受戰(zhàn)亂之苦?!?/br> 倫道夫遲疑道:“那我能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