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小芥子這才慢吞吞地走出來，見眾人并沒有看她，放松了不少，然后她看到了滿地的美食，呀嗚一聲，撲了上來。

    小臧顯得心事重重，他問道：“小岑師父，鐵罡老大找你單獨談了什么？”

    云戚豎起耳朵，岑牧可沒跟他提這茬。

    “他想讓我教你們?nèi)??！?/br>
    “那你答應(yīng)了嗎？”

    岑牧點點頭。

    小臧聞言，笑道：“那可真是個好消息！我很想學??！”

    岑牧尋思，剛才正好和云戚談了自立門戶的事情，眼下有一個絕好的機會試探一下，小臧這個年輕人可以說是整個小鎮(zhèn)表現(xiàn)出來最親近岑牧的一個，不妨拿他做個試驗。

    岑牧沉吟道：“教拳這事情早就定了，這次提出來只是確認，它不重要，其實……鐵罡老大關(guān)注的是我的去留，他問我是打算常住呢？還是暫時住一段時間？”

    云戚眉頭一跳，他猜到了岑牧的意圖，會心一笑，從做決定到馬上有所動作，這家伙反應(yīng)挺快，很務(wù)實。

    小臧臉色微微一變，關(guān)切道：“那小岑師父怎么回答？”

    岑牧說道：“我么，總歸是要走的，我跟他說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我就會離開，鐵罡老大一聽，也就放心了?！?/br>
    小臧微微嘆息，呷了口酒，感覺很不是滋味，這是岑牧的私事，他無權(quán)過問，唯有感慨。

    小臧搖頭道：“鐵罡老大也太沒度量了，如果是我，怎么也要想辦法將小岑師父留下來，我覺得有小岑師父幫忙，或許鐵罡老大能更進一步?！?/br>
    岑牧和云戚偷偷交換一個眼色。

    云戚故意嘆道：“鐵罡要有這個度量，早就發(fā)達了，哪還會等到小岑來輔佐他。性格決定命運，各人的命有所定數(shù)，不說遠的，就說這次任務(wù)，如果鐵楠是另一種性格，這次巡視恐怕是另外一種結(jié)局，又怎么落到如此地步？對吧？”

    小臧贊同道：“是?。∥乙灿X得是指揮的問題，如果交給小岑師父來指揮，我們妥妥的有驚無險！”

    云戚評論道：“鐵楠太狠心了，他做領(lǐng)頭的，不得人心?！?/br>
    小臧深以為然。

    岑牧說道：“小臧，你這次不應(yīng)該??！和鐵楠鬧僵了，以后的日子難過了。”

    小臧大浮一口，打了一個酒嗝，哂笑道：“走一步，算一步，誰知道我還能活多久吶？！云老說得好，性格決定命運，我的命也是定了的，走到今天怪不得別人?！?/br>
    借著酒勁，小臧端起酒壺，敬岑牧，說道：“說句實在的，我倒想跟著小岑師父混，可惜小岑師父不打算久留?！?/br>
    岑牧和云戚會心一笑，心里只道有趣，這家伙假意前來表達謝意，沒想到是來拜山頭的。

    卻也不能讓他寒心。

    岑牧舉壺和他一碰，笑道：“你確實不錯，如果你真有心，倒是可以一起走，不過日子還長，到時候再說嘛！”

    小臧咧開嘴，開心地笑了，說道：“好嘞！”

    談話至此，各自了了一些心事，三人開懷暢飲，不再談敏感話題，只聊小鎮(zhèn)風月，倒也盡興……

    吃完東西，喝完酒，小臧帶著幾分醉意回去，岑牧也回到房間，他從背囊里拿出那段砍掉的怪樹枝，開啟汲能分析。

    傳承系統(tǒng)提示：“發(fā)現(xiàn)稀有植物，是否啟動定向分析？定向異能為『植物專家』，估計定向星能點數(shù)5點?！?/br>
    岑牧選擇否。

    “不定向汲能分析開始……”

    “學名天寶花，多漿植物，耐旱，耐低溫，已發(fā)生變異，衍生毒刺藤條，神經(jīng)毒素，微毒，致幻。

    基因分析開始……

    發(fā)現(xiàn)稀有基因，星能轉(zhuǎn)換開始，請全力捕捉。”

    第0018章 教學

    當汲能分析的過程開始，岑牧的意識置身于一片黑暗虛空，周邊空無一物，只能在極其遙遠的地方，看到閃爍的星點和五彩星云。

    岑牧就這么懸浮在虛空之中，沒有物質(zhì)軀體，也感覺不到手腳的存在，如同虛空中漂浮的塵埃。

    當他漸漸適應(yīng)這個處境，心無旁騖，一個極其微弱的感知傳入意識中，他感覺到了一些東西，像是觸手，這觸手傳來一些微弱的感覺：虛空的寒冷，微弱的宇宙射線和無處不在的輻射。

    然后，意識將觸手的形態(tài)描繪出來，就感覺自己像一只章魚，他有兩條虛擬觸須，近乎物色透明，視覺看不見，只在感知中存在，它長約一米，正無意識地擺動著。

    岑牧嘗試cao控它們，感覺卻很凝滯晦澀，觸手不大愿意按照他的指令擺動，岑牧大約能施加30％的影響，更多時候，觸手根本不理睬他的命令。

    接著，一段特殊的基因片段被拽入這片意識空間，基因開始分解，轉(zhuǎn)化，在這過程中，一點點微微閃爍的流螢散逸出來，往外飄散。

    岑牧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一點點流螢飄到觸手上，被粘住。

    傳承系統(tǒng)給出反饋：“捕捉到散逸星能4個基本單位，滿100單位，獲得一點星能。”

    頓時，岑牧明白為什么非定向分析捕獲星能的效率如此之低？因為轉(zhuǎn)換過程不受控制，星能會不斷散逸，對于初學者來說，無法靈活控制觸手，就意味著吸收星能全憑運氣。

    岑牧連忙控制觸手捕捉。

    然而，只有30％的有效指令讓他感到十分痛苦，關(guān)鍵時刻指令失效，就會導致捕捉動作失敗，南轅北轍，眼睜睜看著大量星能逃逸掉，而無能為力。

    好可惜??！

    百般聊賴間，岑牧心念一動，全力驅(qū)動三階中樞開始計算星能逃逸的速度和方向，以期摸索星能散逸的規(guī)律，同時分析觸手的運動軌跡，并將指令生效和失效的數(shù)據(jù)納入計算范圍，研究觸手的運動規(guī)則。

    如此，腦海中瞬間爆出巨量的運算，三階中樞滿負載運轉(zhuǎn)，很快，一個極其復(fù)雜的數(shù)學模型被建立起來，通過模型計算，大腦給出幾個控制建議，這些建議隨著星能散逸的規(guī)律，不斷變化，岑牧按照這些建議發(fā)出控制指令。

    果然，計算到極致也是有效的，雖然觸手仍然會拒絕70％的指令，但按照這幾條黃金建議，在關(guān)鍵時刻起效，抓大放小，讓捕捉效率在短時間內(nèi)提升了124％，獲得星能基本單位的信息不斷在腦海中更新。

    片刻之后，傳承系統(tǒng)給出提示：“非定向汲能分析結(jié)束，共獲得213點基本單位，折合通用星能2點?！?/br>
    然后，岑牧的意識漸漸從星空中退出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上下冒了一層汗，尤其是腦門，汗水沁濕了衣服，捂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墊在身下的皮毛也潤了，在冬天里，只要一涼下來，就冰冷一片，感覺很不舒服。

    岑牧長嘆口氣，真不容易！為了這2點星能，不亞于做了一場激烈的運動。

    定向分析也就3點，岑牧獲取了其中2點，可見效率是超高的，恐怕沒有一個普羅托斯初學者能達到他這樣的效率。

    岑牧毫不猶豫將它投入火焰之種，如此一來，它的點亮進度變?yōu)?/80，看著依舊空空的進度條，岑牧唯有興嘆。

    慢慢來吧！

    ……

    翌日清晨，距離鐵罡通知晨練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小臧很早就在鐵匠鋪門口等待，也不吭聲，靜靜等在外面。

    當岑牧起床出門，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臉上凝滿了露珠，衣服也潤了一大半。

    小臧見到岑牧，笑道：“小岑師父，早啊！”

    岑牧點頭道：“早！你來太早了，下次不能這樣，早晨最冷，你又是站在不動，氣血凝結(jié)，寒邪入侵，這樣容易傷身體，如果你是身體虛弱的老人，這么站一早上，人會生病的?！?/br>
    小臧訕訕笑道：“好，下次不這樣了，我可以早點過來，做做運動，其實，我就是有點興奮啦！睡不著?！?/br>
    岑牧肅聲道：“你想學拳法，態(tài)度積極是好事，但是，任何事情都講究科學的訓練方式，循序漸進，不可能一蹴而就，要長時間堅持才能達到目的，我可不希望當繁復(fù)訓練任務(wù)磨掉你的新鮮感之后，一腔熱血冷下來，后面態(tài)度來個180度轉(zhuǎn)變，變得很消極，應(yīng)付任務(wù)，那才是真的失敗?！?/br>
    見岑牧嚴肅的樣子，小臧正色道：“我明白了?！?/br>
    “你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馬上過去?！?/br>
    “嗯?！?/br>
    荒野人其實沒什么好收拾的，很多人都沒有漱口和洗臉的習慣，因為在這里水是很金貴的，沒有人會把水作這樣的用途，洗澡就更別說了，在小鎮(zhèn)屬于奢侈消費。

    簡單收拾之后，岑牧趕到小鎮(zhèn)的一塊平地上，云戚好奇，帶著小芥子跟了過來。

    這是一個方圓五十米的泥土地，夯得平平整整的，表層撒了一層沙，是平日里鐵罡手下訓練的場地，場地一旁豎了幾根木頭靶子，中間用磚塊嵌入泥土中，勾勒出一塊塊區(qū)域。

    由于昨天鐵罡親自發(fā)出通知，今天到場的人不少，場地里聚集了五十來人，岑牧猜想這差不多就是鐵罡的核心班底，看著這些人表情各不相同，好奇的，懷疑的，激動的，漠然的，無動于衷的，岑牧神秘一笑，笑得有邪惡感，連云戚都摸不著頭腦。

    舊時代，有一位偉人說過：“槍桿子，筆桿子，革命就靠這兩桿子?！?/br>
    槍桿子代表武力，容易理解，筆桿子寓意為言論，卻讓一些人無法認同，言論怎么能顛覆政權(quán)呢？

    很明顯，鐵罡就屬于這一類不信邪的人，在他的字典里只有拳頭大才是王道，而他將來一定后悔，后悔把他的核心班底交給岑牧來訓練，因為岑牧會讓他看到筆桿子的力量。

    岑牧走到場地前，說道：“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今天的晨練和平常不同，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鐵罡老大下了血本，決定讓我來訓練你們，把你們培養(yǎng)成以一敵二，甚至以一敵十的精兵！”

    有人大聲問道：“下血本？老大下了什么血本??？！”

    周圍人暴起一陣哄笑聲。

    “這個你要去問鐵罡老大，我只負責教，如果效果不好，恐怕我和大家都會比較難受，因為……老大下血本，付諸了期望，而你們卻沒有長進。”

    有人質(zhì)問道：“如果是你自己水平不行呢？怎么也不能賴到我們頭上吧！”

    “對啊！對??！”

    “你行不行??？”

    岑牧笑道：“我的水平鐵楠衡量過，如果你質(zhì)疑，那么你站上來，我和你打一場，你贏了，我向鐵罡老大推薦你做教官，怎么樣？”

    這下全都老實了。

    岑牧從小在荒野長大，深刻理解荒野的打手最缺什么知識，最迫切希望了解什么知識，與此同時，岑牧又學習了聯(lián)邦系統(tǒng)化的格斗課程，并有數(shù)千場生死角斗賽的經(jīng)驗，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拳路，稱一聲拳法大師，并不夸張。

    對于這幫野路子，自然得從基礎(chǔ)講起，而且還得從最基礎(chǔ)開講。

    岑牧舉起左拳，問道：“你們打過拳的人應(yīng)該知道，直拳沒有勾拳力量大，誰知道這是為什么？”

    岑牧拋出當年石叔問他的一個問題，很多荒野人都知道這個常識，但他們很多人并不知道原因，有些人大概能猜到原因，可他們表達不出來。

    立刻有人解釋了這個問題，意思是對的，但是那感覺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于是，岑牧做出科學的解釋，順便解說了一邊人體所有的骨骼肌，并分析出它們的力量差，最后，他將這話題引到發(fā)力技巧上來。

    如此一來，教學深度就有了，發(fā)力問題大概是所有新手要面對的第一道坎！在聯(lián)邦也是如此！

    課程上到這里，岑牧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因為他們感覺到了，這堂課是真真正正的有料，全是干貨！很有價值！

    為了突出效果，在他們心靈造成一定的震撼，岑牧決定現(xiàn)場演示一番，而演繹的是白猿通背的奧秘，在古拳聯(lián)盟大賽上，他見識過通背拳的效果，也偷學到一些東西。

    岑牧說道：“我的力氣比較一般，通常情況臂力在120公斤左右，大概相當于你們中間的普通人，我想找個人和我比試一下力量，有誰想來試試？”

    小臧立刻舉手，大聲說道：“小岑師父，我想試試，我是普通槍手，力氣應(yīng)該和你差不多?！?/br>
    岑牧搖頭道：“不行，你和我比，人家覺得你可能是個托?！?/br>
    小臧笑了笑，撓撓頭，說道：“可我不是?。　?/br>
    “不要急，你把機會讓給別人?！贬裂劬ρ惨曇蝗?，問道：“誰想試試？”

    “我來吧！”一個胡渣大漢走了上來，其他那些有心思的人立刻熄了上來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