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想知道江碧云當(dāng)年是自殺還是另有隱情,打開中匯銀行保險箱,查閱箱內(nèi)文件,你自然會有答案。 他收到信便委托私家偵探去查,但見尾不見頭,對方做事毫無痕跡可尋。至于信件內(nèi)容—— 即便是了解內(nèi)情的人,個個都認(rèn)為他已經(jīng)將保險箱內(nèi)所有文件都交給江繼良,誰會如此肯定,他手中一定留有備份。 是身邊人攪局,還是江繼良故意訛詐? 事情越來越復(fù)雜,從開始到現(xiàn)在,這位神秘人穿針引線究竟想要什么? 他心中得不出答案,只能一根接一根抽到房間內(nèi)煙霧彌漫。 阮唯的牌局提早結(jié)束,推開臥室門,率先被一陣煙霧嗆得咳嗽起來。她徑直走進(jìn)來,搶過陸慎指間香煙,摁滅在煙灰缸內(nèi),再開窗通風(fēng),等高樓風(fēng)把二手煙都吹散。 陸慎取下眼鏡,捏著鼻骨問:“贏錢了?” “把佳琪輸了的都贏回來就結(jié)束,他們薪酬不高,我不想占便宜。” 陸慎疲憊地笑著說:“看來我身邊真要出一位賭神。”他身體后仰,放松靠在椅背上,招一招手,“過來。” 阮唯橫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挪過來坐在他腿上。 嘀咕說:“你渾身都是煙味,真的好臭?!?/br> 但其實煙草混合香水余溫,竟然意外地好聞。 陸慎對此一笑而過,拿住她右手在指間反復(fù)揉捏,當(dāng)她是他的新玩具,“回去之后,我會想辦法向江老提我們的事。” “我們的事?我們兩個之間有什么事?” 陸慎難得心情好,肯全方位包容她刁鉆性格,耐著性子解釋:“半年內(nèi),我要你真正嫁給我?!备鼱科鹚沂?,從抽屜里拿出被她隨手仍在家中梳妝臺上的求婚戒說:“你已經(jīng)接受我的求婚,你不記得?” “那么b的求婚?我那時候是懵懂被騙好不好。” “被騙?”他眉峰上挑,語義漸深,“那么……圣誕夜那一回也是受騙?” “圣誕夜是什么,我不知道。” 他眼神一暗,扶在她腰間的手收緊,壞得仿佛徹頭徹尾換一個人,閉塞的房間內(nèi)與她咬耳朵,“昨晚是誰纏住我不許我走?又是誰跪下來咬開我拉鏈?又要怪酒精還是我?” “我昨晚喝醉,真的什么都不記得。” 阮唯聽得耳根通紅,又羞又急,有些事情做得出卻不敢承認(rèn),放縱時大膽,收斂時嬌羞,男人最愛這類欲拒還迎似真似假,滿足他對伴侶重重幻想,而她,又恰巧最擅長。 因此推開他就要走,半途被他拽過來壓在墻上。 他困住她手臂,笑著低頭靠近,聞一聞她頸間氣息,更張口輕咬她皮膚,一陣酥酥麻麻的疼,他的唇向上,最終含住她耳垂,引出她一個震顫,呼吸一瞬間調(diào)快,心也加速,一雙眼含情,望著他,期待,又隱忍。 她食指勾住他皮帶,眼尾勾住他目光。 他忽然間冷下臉,命令她,“跪下。” ………… ………… 他一定讓她記得,清清楚楚,這一夜彎折的腰肢、蒸騰的汗水、壓抑到極致的哭泣以及抓破后背的指尖。 令它們似刀刻,永遠(yuǎn)印在她心上。 當(dāng)晚,廖佳琪既贏錢又學(xué)到新技能,心情頗佳,因此放過陸叔叔,乖乖住到隔壁套間,給有情人騰地方。 但她手中保留房卡,一早回來換衣服。不料遇到陸慎穿一件灰藍(lán)色寬松上衣,站在陽臺喝咖啡。 見她來,不過稍稍側(cè)身,等她說“陸總早?!彼胖乱?,“早上好?!?/br> 廖佳琪唯恐單獨(dú)面對他,這就要領(lǐng)著高跟鞋與連衣裙灰溜溜去隔壁,但出乎意料的是陸慎居然叫住她,“廖小姐,占用你五分鐘,我有幾句話要說?!?/br> “好的,沒問題?!彼叩疥柵_來,光著腳站得筆直。 陸慎抿一口熱咖啡,閑閑問:“廖小姐和阿阮感情很好?” “還……不錯?!眱?nèi)心想,拜托,這還用得著問?擺明了好得不能再好,都怪你做第三者,拆散她們偉大友誼。 “不知道廖小姐怎么看,但在阿阮心中,廖小姐是非常重要且值得信任的朋友。” “我也一樣,我非常珍惜阿阮?!敝辽俦饶阏湎В裟腥?! 陸慎禮貌性地笑了笑,繼續(xù)說:“阿阮在島上養(yǎng)病時,我讓康榕私下查過車禍經(jīng)過。” “我知道,肇事司機(jī)聲稱是繼良主使,但我們兩個都明白,繼良再狠也不會做這種事,要么就真是意外,要么就是繼澤發(fā)瘋,局中局,要借機(jī)污蔑?!?/br> “還記不記得王靜妍?” “靜妍?她家中出事,我們最近很少聯(lián)系?!?/br> 陸慎上前一步說:“王靜妍告訴康榕,是廖小姐你以替她父親還債為條件,換她在婚禮當(dāng)天做內(nèi)應(yīng),拖住婚車,務(wù)必要令阿阮在恰當(dāng)時機(jī)經(jīng)過十字路口?!?/br> 廖佳琪瞪圓了眼看著他,似乎一時之間無法消化,許久回過神,才支吾說:“有沒有搞錯?你懷疑是我指使人撞她?我瘋了?我認(rèn)識她遠(yuǎn)遠(yuǎn)早過你,我了解她喜歡她,從沒想過要傷害她……”激動過度,她一口氣連環(huán)炮一樣說完,半晌仍處在怔忪當(dāng)中,不置信地望著陸慎,“王靜妍真的這么說?” 陸慎頷首,“廖小姐,我們都在繼良身邊做事,我沒有必要騙你?!?/br> 借同盟瓦解戒備,他目光誠懇,廖佳琪幾乎要全拋一顆心。 但好歹她受過阮唯警告,知道陸慎最擅長這一套,需要時做你知心好友,不需要時翻臉無情,心中只有利。 “我不接受這種污蔑,如果陸總說的是真話,我要求和王靜妍當(dāng)場對峙,我何時何地和她提過任何與車禍相關(guān)的話,如有實據(jù),隨便你們怎么處理。” “廖小姐開玩笑,我有什么可處理的?不過是問一問,沒有當(dāng)然好,如果有……” “如果有,我替你一刀砍死我自己?!?/br> 陸慎偏一偏頭,做出一個你請的姿勢。 廖佳琪氣呼呼提著高跟鞋往外走,邊走邊說:“回頭我就去找康榕那個三寸釘,剛潑我臟水,我活剮了他?!?/br> 門也不記得關(guān),讓陸慎喝著咖啡遠(yuǎn)遠(yuǎn)看著一扇空洞無人的門,無所謂地抬一抬眉。 陸慎放下咖啡杯回到臥室,阮唯仍在睡,知道他來,眼睛還沒睜就先彎起嘴角,笑。 他的心一時柔軟至極,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cè),低頭親吻她眉心,“還要睡到什么時候?今天不是要去拍賣行?” “別鬧……”阮唯笑著往被子里躲,仿佛還沒長大,要賴床賴到天荒地老。 陸慎原本就隨她,只不過在她背過身的那一刻神情突轉(zhuǎn),變得寥落而悵然,帶著幾分無奈說:“不知你幾時才能長大……” 不過不要緊,他更愿她一生活在純真年代,任何風(fēng)霜雨雪從此都由他來擋。 廖佳琪回房間就撥江繼良電話,并不管現(xiàn)在對方是幾點(diǎn)幾分。 電話接通,她立即連珠炮一樣問出口,“為什么車禍的是陸慎會懷疑到我頭上,是你指派陸慎查,還是因為羅家俊的案子就要開庭,你們兩個商量好了要拿我頂缸?” 江繼良走到無人角落,適才向她解釋,“阿阮的車禍我想我們已經(jīng)達(dá)成共識,三成意外,七成是繼澤下狠手,先污蔑我要?dú)⑷睿俳铏C(jī)從她手里拿證據(jù),至于陸慎為什么會懷疑你,我現(xiàn)在還不清楚?!?/br> “他說王靜妍稱,是我找她做內(nèi)應(yīng),好確保婚車準(zhǔn)時準(zhǔn)點(diǎn)到達(dá)事發(fā)地。” “也可能是王靜妍受人指使?!?/br> “誰?” “無非是繼澤,做戲做全套?!?/br> 廖佳琪對著梳妝鏡抹口紅,眼神飄忽,言語卻懇切,“繼良,你相信我?” 江繼良不帶猶豫,“我了解你。佳琪,你不是那種會為利益?zhèn)ε笥训娜??!?/br> “你確定?”她這回拿起睫毛膏。 “夸你你又不認(rèn)。” “都怪陸慎,你不知道他剛才什么表情,真是活活氣死我。” “他辦事謹(jǐn)慎,這件事又涉及阿阮,你嘗試?yán)斫馑??!?/br> “哼,要不是看在阿阮的面子上,我才懶得理他?!?/br> 掛斷電話,廖佳琪的妝容已經(jīng)完成,她忽然間一挑眉,對著鏡中美艷女郎勾唇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脖子疼得想跳樓,明天肯定不能上班了………… ☆、第40章 拍賣 第三十九章拍賣 廖佳琪化好妝就來阮唯臥室叫人起床,她的方式遠(yuǎn)比陸慎粗暴,一掀被子整個人撲上來,偷襲她腋下與腰側(cè)癢癢rou。 阮唯怕癢,立刻被嘻嘻哈哈鬧起來,求饒說:“好了好了,你饒了我,我去刷牙——” 她穿著吊帶衫與同色系底褲,光著腳去浴室洗漱。 廖佳琪則撐著頭,橫躺在床上,扮睡美人。 十分鐘過去,兩位女士對著衣櫥發(fā)呆、 她們的行李不算少,卻也永遠(yuǎn)缺一件合心意的連衣裙。 廖佳琪挑出一條墨藍(lán)色緞面長裙,“穿這個吧,顯老,正好配陸叔叔?!?/br> 阮唯斜她一眼,默默將長裙換上。 陸慎在書房開視頻會議,爭分奪秒工作。 阮唯穿戴整齊,坐在梳妝鏡前整理頭發(fā),廖佳琪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仔細(xì)欣賞著自己閃閃發(fā)亮的指甲,低頭說:“陸叔叔剛才找我談話?!?/br> “怎么了?教導(dǎo)主任又發(fā)威?” 廖佳琪搖了搖頭,“這次是認(rèn)真的,居然跟我提靜妍?!?/br> 阮唯皺眉,“王靜妍?” “嗯?!绷渭宴骼^續(xù),“康榕找到王靜妍,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讓王靜妍胡說八道,把臟水潑到我身上?!?/br> “靜妍說了什么?” “她說是我出高價找她做內(nèi)應(yīng),確保你經(jīng)過十字路口的時間剛剛好?!?/br> 阮唯眼色微變,從梳妝鏡的倒影中觀察她,“那你怎么說?” “我當(dāng)然否認(rèn)!誰知道你的陸叔叔發(fā)什么神經(jīng)居然懷疑到我頭上。” 阮唯微微一笑,神情放松,“他本來就很多疑,做事又謹(jǐn)慎,走到這一步也不奇怪?!?/br> “那你……”廖佳琪抬頭看她,欲言又止。 阮唯安撫她,“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小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