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離開醫(yī)院徑直就到赫蘭道江家老宅,江如海當然要留莊家毅同莊家明吃飯,但會客室內(nèi)阮唯不作陪,她稱頭痛,躲到自己房間內(nèi)再也不想出門。 她認為莊家毅的糾纏不會帶來好影響,同時間不可避免的令她偏離軌道,甚至連靜下心想問題都有困難。 正巧這時候有人來敲門,她不應(yīng),對方就不停。 她已經(jīng)猜出是誰,為息事寧人,只能去開門。 她只留一條窄窄門縫,完全戒備的姿態(tài)對莊家毅說:“你有事?” 莊家毅抬手把住門沿,“不請我進去?” “就快到吃飯時間,有事我們在餐廳……”話還沒說完,門就被莊家毅推開。 他雖腿腳不便,但到底是男人,力量始終占優(yōu)。 阮唯接連后退,莊家毅卻向前追,直至將她逼上露臺,無路可退。 他笑著問:“當我是洪水猛獸,會吃了你?” 阮唯冷著臉說:“上一次逼我跳車,希望今天不會讓我跳樓。” “硬金剛小姐,你比上一次更有幽默感。”他繼續(xù)向前,直至將她困在露臺轉(zhuǎn)角,伸手就要去撥她頭頂長發(fā),剛有動作就被她避開,他只能問,“頭上的傷好一點沒有?” 阮唯近乎懵懂地看著他,搖頭說:“我很好,不勞莊先生cao心?!?/br> “莊先生?”他啞然,自嘲道,“我什么時候也變成莊先生?阿阮,你越來越會氣人,我現(xiàn)在隨身備急救藥都是因為你。” “莊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莊家毅先前一步,靠近她,捧住她的臉,眼神忽然間變作癡迷,“你不知道你口中的莊先生有多想你,日日夜夜,沒有你,莊先生根本活不下去?!?/br> 一低頭,又要吻她。卻聽見她說:“活不下去不也活到現(xiàn)在了?可見都是騙人的鬼話,不知道說過多少回,再開口已經(jīng)爐火純青。” 莊家毅一陣笑,他的鼻息離她很近,他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實在誘人,不知不覺勾起過去。 他問她,“還在恨我?氣要生到什么時候才夠?坐牢也有期限,阿阮,給我個期限?!?/br> “對不起莊先生,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蓖扑滞撇粍?,只得站在角落與他對視,“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看,你還在生氣。”他收緊雙臂,困住她,自說自話,“從前總是等我來哄,這一次我來晚一點,你生氣生久一點,無所謂,我等得起。” “你放開我,我說過一萬次了,我不記得你,不認識你,拜托你不要再sao擾我!” 她的反抗,莊家毅置若罔聞,“昨晚我和袁定義聊過你的病情,你的失憶狀況很難恢復,不過這樣也好,我們重新開始。” “又在編故事……” 她的話未完,他的唇已靠近,來回在她雙唇上輾轉(zhuǎn),品嘗她,誘惑她,席卷她緊繃的脆弱的神經(jīng)。 而她習慣性地攀住她肩膀,仿佛曾經(jīng)擁有過千萬次,當下僅僅是溫習,重回舊夢。 莊家毅扶著她的腰,吻到盡興,而阮唯眼底濕潤,茫然又無助,讓人想要妥帖珍藏。 他問:“怎么哭了?我又傷到你了?” 她沉默不語,仍在喘息,眼淚一滴滴墜在手背,誰都不知她傷心。 莊家毅抱緊她,在耳邊低語,“你一哭,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二十幾年都沒學會哄你開心,是我太蠢。” 他輕撫她后背,似珍寶失而復得,故作輕松地說:“你一腳踢在我傷腿上,害我第二天疼得下不了床我都還沒來得及找你哭……” “我看看,頭皮上是不是結(jié)痂了………” “哥!” 門沒關(guān),莊家明大喇喇推門進來,目睹一對纏綿情侶,一個是大哥,一個是自己未婚妻,卻仿佛習以為常,根本不當一回事。 但阮唯忍不住向角落收緊的窗簾后面躲,無奈莊家毅的手臂太緊,不給她絲毫空余。 “不要緊,不用管他?!毕劝参咳钗?,再和門口的莊家明說話,溫柔如水換成疾言厲色,“你今年幾歲?不知道先敲門?” 莊家明撇撇嘴,翻個白眼說:“開飯,我怕其他人找到你們,才親自來,好心當成驢肝肺?!?/br> “知道了,我現(xiàn)在下去?!?/br> 莊家明嘁一聲,不屑地帶上門。 阮唯找機會推開莊家毅,徑直走進浴室,反鎖門,看鏡中哭得狼狽的自己,生出一股無法言喻的陌生感。 等到五分鐘后她再開門,已經(jīng)恢復正常,一張淡漠的臉,誰也看不出蛛絲馬跡。 莊家毅于是哂笑道:“看來剛才都做白工,阮小姐又要開始和莊先生保持距離?!?/br> 他笑起來實在好看,眉眼凌厲但于她卻是溫柔,每每令人產(chǎn)生這世界他只愛我的錯覺。 阮唯暗自握拳,極力克制,輕聲說:“你先下去好不好?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莊家毅適時放過她,“明天來接你,給你補過生日好不好?” “到時候再說?!?/br> “那就是還沒哄好?!?/br> “你先出去?!?/br> “好,不想下樓就不下樓,叫他們送上來給你吃?!?/br> “嗯……”她帶著鼻音,顯然由于前一刻哭得太傷心。 莊家毅一時心疼,騰出右手來輕撫她下頜,“不要總是一個人悶著,無聊就找廖佳琪出去逛逛,江老也不必你時時刻刻陪著?!?/br> “知道。” “迫不及待趕我走?” “不敢?!?/br> 莊家毅終于離開臥室,拄著手杖也可見腳步輕松。 一開門,莊家明就留在走廊,迎上他,滿臉倨傲,“是不是我催的太急,不夠時間做一場?” “家明?!鼻f家毅走在前,壓低聲線,全是警告。 莊家明卻不聽,繼續(xù)挑釁道:“阮唯看起來嬌嬌弱弱的,體力夠不夠?畢竟哥你只能躺著在下面?!?/br> “不要以為在外面我就不會收拾你?!?/br> “我當然知道你神通廣大,不過要我戴定這頂綠帽子,總得付出代價,你受受氣就當是利息咯?!?/br> “哼,口氣不小?!?/br> “至少我現(xiàn)在還有利用價值,一會兒我就去江家老頭跟前跪著,求他繼續(xù)婚禮,把阮唯嫁給我,天天陪我瘸腿的大哥上床?!闭Z畢,飛快下樓,不給莊家毅反應(yīng)時間。 阮唯一個人躲在床上哭了一陣,哭累了睡到半夜才醒。 夜晚孤清,窗外有滿天星作伴。 她起身去看手機,只有氣象局提醒明晨今夜暴雨來襲。 獨自喝完一杯威士忌仍然沒有倦意,她無聊之下?lián)芡渭宴麟娫挕?/br> 那邊說,“我還在加班,不過可以給你十分鐘友情時間?!?/br> “佳琪,莊家毅又來找我?!?/br> 廖佳琪一聲尖叫,接著一陣高跟鞋鞋跟落地的噠噠聲,顯然她藏到角落和她通電話,“有八卦,再給你加多十分鐘?!?/br> 阮唯說:“我覺得,我仍然被他影響很深?!?/br> “當然啦,你都不知道你愛他多少年,結(jié)果……不說啦,總之是個賤人,只比莊家明好一點點?!?/br> “我覺得……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 “嗯,我也沒料到莊家毅對你執(zhí)念那么深,難道是因為你抽過他的緣故?沒想到他是受虐狂來的。早知道我拿馬鞭抽他,搞不好第二天就轉(zhuǎn)三百萬到我賬戶?!?/br> “對,還會叫你女王?!?/br> “不錯不錯,我就中意身殘志堅的男人?!?/br> “所以我哥也是?” “你哥是腦殘。”講出口又左右看,祈禱千萬不要被發(fā)現(xiàn),“你見過幾個正常人天天加班到現(xiàn)在這個點?拜托你,趕快叫你哥回家吃藥,不要再禍害我這種小魚小蝦?!?/br> “可是莊家毅有老婆的……” “對,所以說他賤嘛。不過他老婆和他比也不差的,聽說去海島開裸*體par,咦……好銀亂?!?/br> “我想去休假?!?/br> “好呀好呀,帶上我吧,求求你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快帶我脫離苦海吧。” 阮唯終于笑出聲,一掃前一刻陰翳,“我嘗試去求繼良?!?/br> “沒問題,他欠了你,現(xiàn)在討好你都來不及,你說什么她都答應(yīng)的,fuck日哦,不用加班了,我現(xiàn)在回家收拾行李,怎么樣?我們是去夏威夷還是馬爾代夫?無所謂,去太空漫游我都跟定你?!?/br> “我只能說去美國看病?!?/br> “那也沒問題,我們到拉斯維加斯賭牌喝酒叫鴨結(jié)婚?!?/br> “嗯……我考慮看看?!?/br> 廖佳琪歡呼雀躍結(jié)束電話,一抬頭大老板端一杯熱咖啡就站在門邊,漫不經(jīng)心問:“誰是腦殘?” 她不答,他繼續(xù),“準備叫鴨?” “跟誰結(jié)婚?” 廖佳琪抱住手機,堆出笑,滿臉殷勤地承認,“我是,我是腦殘。我去美國吃北京烤鴨,順帶和吳彥祖登記結(jié)婚?!?/br> ☆、第36章 暫離 第三十五章暫離 北京已到深冬,四處皆是蕭索景象。 陸慎在早八點收取私人郵件,件內(nèi)附有三張照,從不同角度拍攝阮唯與莊家毅在露臺上的親密場景。 他眼里看見的是一對□□,心急起來,連遮蔽物都不找,太陽底下丑事做盡。 等一等,他按下刪除鍵,徹底清空。 另一邊,阮唯要去度假當然不會自己提。她最擅長這類迂回曲折旁敲側(cè)擊方法,因此邀袁定義來家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