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玄仙人
棧內(nèi),檀香裊裊。 柳紫印百無聊賴地就著云冥旁邊,半身伏在桌上坐著。 她嗅了嗅漫散在空氣內(nèi)的香氣,全然不是云冥常時身上帶著的那股味道。 可是今日,這渣渣怎么就這般好心情,熏起香來了呢? “我說冥……” 她方抬眸看向云冥,還沒說完,就被他兩指點在唇上。 某印不悅蹙眉,就見到云冥端起手邊那杯早已涼透了的酒,起身掀開香爐的蓋子,“嘩”地一聲澆了下去。 “咳咳……”她只咳了兩聲,而后便以袖捂住自己的口鼻。 雖然她不知道云冥想干什么,但是他們都在棧磨蹭到天黑了,不吃飯也不歇著,那肯定是有別的目的。 果不其然,云冥身在那香霧中沒多一會,就回到她的身邊,在她反應(yīng)不及的時候,將她也拉著站在那濕氣頗重的香霧中。 起初,柳紫印還想發(fā)火,只是身在香霧片刻,她好像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而且,她探索性地貼在云冥身上嗅了嗅,發(fā)現(xiàn)他身上一直以來那股若有似無的松香氣,好像被這香霧的氣味給掩蓋下去了。 她抬眸看向云冥,只見云冥眉眼含笑地望著她。 見此美景,她剎那出神,驀然間,兩片軟糯點在她的唇上,她再次詫異之時,已經(jīng)身在云冥背上。 隨后,她的背上被披了一間尤其大的披風(fēng)。 這披風(fēng)自她從頭到腳披下,甚至可以將云冥的身子也遮去大半,顯然是視線就定制好的。 不過小冥冥這一出跟特工出行似的,到底是為什么? 只聞窗扉輕起又閉合,之后他們好像身在風(fēng)中…不,那聲音,仿佛他們成了風(fēng)。 順著云冥的頸彎看出去,柳紫印的心都快掉出來了,她是知道他們所在的棧不是接地面的一層,可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好像高塔一般,位置約在五六層。 此時,云冥背著她,正從高空御風(fēng)而落,她好像真的身在仙俠的世界里。 地上的點點燭光,好似天上羅布的繁星,美則美矣,卻不及天上的皎月,不及身下背著她那渣的側(cè)顏動人。 “冥冥?!?/br> “嗯?” “你說你長得這么好看,像誰呢?” “或許是像母親多一些?!?/br> “你這么說,還好初吉像你比較多?!?/br> “為何?” “若是承襲了我這等容貌,怕這世上要錯失一個絕世的美男子吧?” 柳紫印說這話時候,眸子里仍然映著那些點點的燭光,只是她感到一陣風(fēng)改變了他們御風(fēng)的方向,遠遠地好像見到兩個“擎天柱”,立時明了他們的目的地。 有此,言語中不免悵然,悵然白衣男子所說的那話,就算她甘愿留在天武,留在云冥的身邊,怕是也不能給云冥生寶寶。 她又不愿自己的丈夫另娶她人,如此,心下微微有些苦。 同時,也很清醒天風(fēng)紫印為云冥留下一個孩子,但愿云冥真的是個花心大蘿卜,還是不要死心眼在她身上為妙。 “說得有理?!?/br> “……” 什么意思? 其實他說要娶她,壓根就是鬧著玩兒的么?其實,他把她留在身邊,只是為了安撫天風(fēng)家和顏家么?其實,他根本沒有一生一世只為一人的念頭么? 是呀! 身在天武這種世襲的時代,他又是很受寵的王爺,她怎么能幼稚地希冀這樣一個絕世傾城的男子,一世只為一人? 更何況,他不是說了,他們的一世,怕要幾百年。 她的一輩子,不過短短數(shù)十載,若是她死在天武,難道還要讓一個大男人為她守活寡不成? 所以,她能不能生,于他而言,也是無所謂的吧? 忽覺腿下一空,身子緩緩下滑,她拖著好像天幕一般的大披風(fēng)輕輕落地。 只手一暖,她知道,那是云冥只手的包裹。 仰面看去,對上云冥的笑靨,她忽然笑不出來。 勉強地皮笑rou不笑,她心下不自覺地挖苦自己:柳紫印呀柳紫印,從什么時候起,你竟對冥渣渣動了凡心。哎!看上他這種絕世大美男,自討苦吃不是? 那手被輕輕握緊,云冥牽著她往前走。 若此,她感受著背后陰風(fēng)不遠處追隨,但有云冥在身邊,也不必怕它們會造次。 進了那形同虛設(shè)一般的石柱門,身后寒氣乍去。 那手一涼,她不防備,仍舊跟著向前走了兩步,一腳踩在帶至身前的披風(fēng)一角上,身子頓時向前撲去。 可即便如此,她仍未第一時間就回神。 直待對上一雙帶笑的眸子,她才恍惚回神,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自己掙被云冥公主抱著,往麒麟冢石廊里走。 “你抱我做什么?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只手微微掀起披風(fēng)的大帽子,瞧見云冥身邊都有人,她聲音壓得低而又低,態(tài)度生疏許多而不自知。 “我見你有些神不守舍,怕你為心懷不軌的奪舍,還是在我懷里安全。你安生呆著,見到小白再做打算?!?/br> 云冥不說,他就是借這個機會抱一抱看上去好重,實則還蠻輕的某印。 不知為何,從剛才落地之前開始,他便覺得她不大對勁。 可這不對勁,又不像是之前“夢游”嗜血時的不對勁,說不擔(dān)憂,那是騙人的。 “哎呀,我真的沒事,還不是你這披風(fēng)……” “噓——晚上來這,你還是一句話都不要說的好。” 驀然間,云冥的耳根清凈了不少。 雖說他的話有六分都是真的,但也不至于那么嚴重。 小丫頭忽然就聽話了,他反而覺得不適。 黑石洞口一襲黑衣的男子大步迎了出來,恰巧此時,云冥也將她放下在身側(cè)。 某印方掀起半邊帽子,就見到男子一襲黑衣迎上來,不由得疑惑地回眸看云冥。 因為麒麟冢不同別處,她信了云冥的話,但看男子白日白衣、晚上黑衣,就好生…有趣。 “小白叫我在此迎你們?!?/br> “有勞玄兄?!?/br> “……” 瞧著云冥和一襲黑衣的男子倆人煞有其事的打招呼,她更是忍笑忍得瑟瑟發(fā)抖。 黑衣男子見她掩口如此,不由得看向云冥。 “云兄,這姑娘,可是病了?” 至此,云冥方才看了某印一眼,立時抱拳向黑衣男子解釋。 “玄兄請見諒,丫頭必是見你與小白模樣肖像,大約以為你們是同一個人。是我忘了事先解釋?!?/br> “……” 柳紫印聞言默然笑不出了,不論是舉止,還是言談,她都看不出是兩個人意味。 不,或許,真的不是,如果這冷淡的眼神,不是可以裝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