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事等人看了，也是目瞪口呆。黃管事他們這也太大膽了，還沒摸清楚沈家兩位爺?shù)男宰樱透疫@么做，這真是為了財連命都不要了！

    “都下去吧，回頭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都給底下人說上一說，要再有下回，可就沒有黃管事他們那么好運了?！?/br>
    堂下眾人聽了不由心神一松，看來方老爺決定放黃管事他們一馬，至少他們的性命能保住，這已經(jīng)是大善，別的，他們想都不敢想。為黃管事等人求饒，更是不可能，這么明晃晃擺著的事實，要主家高高掛起輕輕放下，這得是多心慈手軟之輩才會這么做？

    方老爺看似隨和，很好相處，卻不是任人在頭上撒野的主，在他手下討生活，還是老實點為好，這是一眾人經(jīng)過這次血的教訓之后達成的共識。

    眾人都清楚，短短兩天內(nèi)，方老爺僅憑自己帶過來的人手，就將事情查個八九不離十，又能將大部分財物都找齊，這份能耐可不是尋常老爺能有的。

    “丁管事，將黃管事等人以及為他們做事的手下都看好了，等我回來時提人。到時候人要是跑了，就唯你是問?！?/br>
    “是，老爺?！倍」苁聸]有絲毫遲疑便應(yīng)下。有這么個不怒自威的主子在，他敢不應(yīng)嗎？

    “記得給他們找點事做，可別讓他們閑著沒事干?！?/br>
    丁管事應(yīng)承后回到自己住所，感覺身上涼颼颼的，卸下衣衫，才發(fā)現(xiàn)出了一身冷汗。這可是春末夏初之際，燕州城這邊氣溫已經(jīng)不低，竟然感受到了一絲冬意，丁管事越發(fā)不敢小瞧沈家。

    將蛀蟲給拔除之后，接下來幾日，眾位管事開始按照方天林的要求置辦貨物。這次跟前幾回不同，燕州城附近一帶的特產(chǎn)買了不少，再購進部分優(yōu)質(zhì)外邦貨物，忙碌了好一陣，眾人才將此事搞定。

    方天林吸取了這次教訓，去年他走得太過匆忙，一時也沒料到近海貿(mào)易也這么驚人，沒有給管事們足夠好處，這才造成如今局面。

    寄望于他人品性純良，實在是過于被動，直接給他們一些抽成，把人都綁在沈家旗下，這樣才能走得更遠。當然，洗腦教育也不能省，只是這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還需從長計議，目前還是利益捆綁更加現(xiàn)實。

    沈家船隊現(xiàn)今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五艘，一大兩小三艘貨運船，外加兩艘護衛(wèi)船，看著比原先要好一點。

    這樣的船隊規(guī)模要想獨自遠航，卻還遠遠不夠，方天林等了些時日，才等到一支大型船隊啟程。兩支船隊目的地并不一致，但能順路很長一段時間，余下一段路程都在內(nèi)腹海域，安全還算有保障，到時候另找船隊同行便是。

    很快便要到約定的日子，檢查過船隊沒有問題之后，貨物開始裝船。

    再次飄在海上，方天林感觸頗深。上回是不知前路如何，再有信心，依然不是那么踏實，畢竟他已不是獨身一人，要為媳婦孩子考慮，這次底氣足了許多，荒谷是他的起點，進可攻退可守，完全可視情況而定。

    安家。

    “三弟，你那兩個小友都走了一年，你還罩著他們家？”安大老爺有些好奇，這個沈家到底有何魅力，讓他這個三弟這么盡心盡力幫他們？

    當然，安大老爺口中的所謂盡心盡力，其實不過就是安三老爺隨口幾句吩咐罷了。

    可不要小看這些，其他人要的就是這個態(tài)度，有了安三老爺在背后護持，沈家生意雖然不如方天林在的時候那么紅火，卻也穩(wěn)定，收入不菲，又沒有再次擴大規(guī)模，沈家一年來攢下的財物可不少。

    “大哥，這人吧，總得冒險一把，我只是關(guān)照一下沈家，就算沒有任何回報，我們家也不會損失多少，可要是沈家能起來，安家能得到的利益可就大了?！卑踩蠣斢崎e品茶，時不時吃一塊美味糕點，這小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愜意。

    “你呀，還是老樣子?！卑泊罄蠣敳挥尚χ鴵u了搖頭，“不過你說得倒也沒錯，只是，你真這么看好沈家？”

    “自從北部西北部大范圍長時間干旱之后，那邊情況就非常不穩(wěn)，朝廷內(nèi)部又各有各的利益，再加上邊境國家虎視眈眈，還有海上也越發(fā)不太平，云州城這邊看著是好，可要是有人從海上攻打過來，再待在云州城情況可就不那么妙了?！?/br>
    安大老爺一聽更加不解：“你不是查過，沈家很大可能是將家安在西南邊陲地帶，那邊豈不是更加不安全？”

    “正是因為那邊亂象紛呈，我才更為注意。”安三老爺茶也不喝了，一臉正容說道，“大哥，要是換做你，在那樣的情況下，你會怎么挑地方？”

    “首要一個便是安全，可這沈家……”

    “你不覺得奇怪嗎？”安三老爺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陷入沉思中，過了好一會才接著說道，“我想來想去，也想不通這里面的關(guān)竅，只能歸結(jié)為沈家有能力在那種地方立足，至于怎么個立足法，我是毫無頭緒。這樣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人，我不在他們身上押點注，以后后悔的可能性很大?！?/br>
    “爹怎么說？”

    安三老爺攤了攤手，無奈道：“你不也看到了，爹精著呢。反正付出的只有我這一支，好了家里受益，不好，基本也不干安家什么事。能這么坐享其成的省心事，爹怎么可能攔阻？”話末他還覷了安大老爺一眼，“大哥，你不也是如此嗎？”

    “哈哈，彼此彼此?！卑泊罄蠣斝χ蚬?，“不過我也有給便利啊，安家從海上進貨出貨時還不是要麻煩到我這？我給的價格可是非常實惠，一般商家都享受不到這個待遇。”

    安三老爺也沒有反駁，這是事實。說他只需動動嘴皮子就能把沈家庇護住，那只是玩笑話，當不得真。他這一房跟沈家關(guān)系可不淺，常有商業(yè)往來，算是互惠互利。唯一同一般合作對象的區(qū)別便是，安三老爺并沒有把沈家當作需要巴結(jié)他的商家看待，態(tài)度上要平和許多。

    “篤篤。”

    “誰？”兩人立刻停止談話，作為主人的安大老爺當即出言問詢。

    “大老爺，是小的陳平?！?/br>
    “進來吧，門沒鎖。”

    陳管事當即上前，在安三老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真的？”安三老爺臉色微變。

    “嗯，我也是最近才注意到，然后循著這點往回查，發(fā)現(xiàn)沈家一早就有走人的跡象，現(xiàn)在越發(fā)明顯。不過他們都很注意，若不是老爺一直讓我盯著點沈家，恐怕也發(fā)現(xiàn)不了?！?/br>
    “這樣啊，你繼續(xù)留意，不要有其他動作?！?/br>
    “是，老爺?！?/br>
    待陳管事離開后，安大老爺好奇地問道：“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大事，剛才不是說到沈家嗎，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我估摸著沈家離開那兩個主，年內(nèi)至少會現(xiàn)身一個?！?/br>
    “這么確定？”

    “嗯，就算今年不出現(xiàn)，明年也避不過?！卑踩蠣斦f得非常篤定，“大哥，你給船隊那邊打聲招呼，要是碰上沈家船隊，護著點?！?/br>
    “情況真這么嚴重？”安大老爺斂起玩笑的態(tài)度，沉聲說道。

    “大哥，你不是心中有數(shù)？老爺子手下已經(jīng)開始動作了，我都清楚，你不可能不知道?？晌覀兡苓w到哪去？老家回不得，王城就更別想了，那邊王公貴族多如牛毛，安家在云州城這邊還能說得上話，到了王城，恐怕連個水花都掀不起。至于其他地方，安家雖也有一定勢力，但強龍都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安家還沒強到這等地步，換地方肯定沒有現(xiàn)在過得這么舒坦?！?/br>
    安三老爺說的都是事實，安家能在云州城立足，那也是經(jīng)營了許多年，重心本就在逐漸往這邊移，這才能在阜陽縣遭災(zāi)時果斷遷離，若沒有這個前提，就只能夾緊尾巴過日子。

    可以這么說，從阜陽縣搬到云州城的那些商家，是沾了安家偌大的光，才能在沒有多少磕絆的情況下就打開局面，若不然，誰知道情況到底會怎樣？

    “行，這事我知道了，我會交代底下人?！?/br>
    ******

    方天林從辛船長那了解到，最近燕州港附近海域外沿，常有游蕩船只出沒，隔上幾個月就能聽到哪支船隊遭遇海盜，有的安然脫險，有的卻是永遠埋葬在大海中。至于這些人的身份，至今都沒能弄清楚，只能確定有不少都是外族人，姑且稱他們?yōu)楹１I。

    有這樣的威脅在，海上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

    之前沈家船隊出航，都是跟其他船隊結(jié)伴沿岸行駛，這才能一直安生。當然，也不是一點麻煩都沒碰上，只是問題都不大，這才使得船隊人員至今都沒出現(xiàn)任何損傷。

    這讓船員們對于方天林當初下的命令尤為信服，要是走遠洋貿(mào)易，就沈家這點家底，指不定船隊早葬身在海上不知哪個角落。

    沈家船隊這次出行也是如此，很長一段海域，都是貼著海岸航行。虧得靖朝船只沒有像現(xiàn)代輪船那么高大，貨船動不動就達到萬噸級，在靖朝幾乎不用為此擔憂，只要不是淺灘，所有型號船只，包括最大型的貨船，基本都能通行，否則就算想沿岸行駛，現(xiàn)實也不允許。

    當然，如此一來，就延長了航程。這是沒辦法的事，有舍有得嗎，安全為重，其他都要為此讓道。

    百聞不如一見，方天林自然不是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他有自己的想法。當他接連幾天不止一次站在瞭望臺上，通過望遠鏡看到遠方一閃即沒的快船，轉(zhuǎn)頭問辛船長：“去年我們過來時海上就夠亂，現(xiàn)在這些人更肆無忌憚，這么頻繁出沒，駐地海軍艦隊就沒人管？”

    辛船長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將話在心中過了一遍才開口說道：“老爺，駐地海軍的情況我了解也不多，大多都是道聽途說，您聽聽就過。據(jù)我所知，燕州港這些港口附近海域都還算安寧，出港之后，海軍能保證海岸沿線海盜不敢大規(guī)模sao擾船只就已經(jīng)夠盡職，其他的他們就是想管，恐怕也是有心無力?！?/br>
    “為何？”方天林雖然大致能猜到造成這種局面的緣由，但還是問出了口。對他來說，了解清楚這邊的狀況，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真說起來，荒谷離燕州港也沒多遠，只一千多里，騎馬急行軍的話，頂多七八天就能到，要是沿途設(shè)立驛站隨時能換馬，不出三五天就能到家門口。

    當然，這只是最理想的狀況，真要打上門來，以目前這個時代的行軍速度來看，十天半月都未必到得了。畢竟這邊遍地都是山林，騎兵并不多，靠雙腳趕路，累死也趕不上馬速。

    辛船長目光在四周掃了一下，見只有瞭望員堅守崗位，便帶著方天林走到一角，小聲說道：“老爺，這邊很亂，至少比云州城那邊要亂上許多。不管陸軍還是海軍，吃空餉很普遍不說，還用老兵弱兵沖抵青壯兵卒，船只武器也不能看，據(jù)說有海軍居然連鳧水都不會。除了幾支軍隊還能看之外，其他也就外面瞧著光鮮，內(nèi)里早就爛透了。不過，這邊將領(lǐng)的私兵很厲害，朝廷撥下來的軍餉，怕是都填了他們養(yǎng)私兵的窟窿?！?/br>
    方天林一聽便心中了然，天高皇帝遠，這話果然沒說錯。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他會帶著媳婦孩子到荒谷安家，不也有這么一層意思嗎？

    不過出現(xiàn)這種情況，靖朝開始走下坡路已是定局，就是不知道還能撐上多久。按一個大朝代兩三百年的壽命來看，只要不是太倒霉，靖朝至少還能綿延個幾十上百年。

    船隊雖然盡量沿著海岸行駛，但無事基本不靠岸，碼頭停靠可不是免費，誰也不想無謂浪費。短途航行倒也罷了，不需要考慮太多，帶點食水基本沒問題，遠途航行就不能這么敷衍。

    方天林有過一次經(jīng)驗，讓人多帶了一些菜干水果，還將去年底做柑橘酒時順帶做的少量柑橘罐頭也捎上，用來補充維生素。

    船上的生活很無聊，方天林趁著難得的閑暇，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謄寫乾元族傳承知識上。抄錄好的冊子暫時被他放在水空間中，等回谷就想法子建個地下圖書館，將這些書全搬進去。

    那么寶貴的東西全寄放在他身上，方天林覺得太不保險，以前是不能隨便暴露，也沒地方放，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那么cao心，等到云州城沈宅后，把地下室那些特制材料都拆卸下來，地下圖書館建設(shè)便能提上日程。

    這陣子，方天林除了鍛煉時間外，幾乎整天都窩在自個艙室中，這讓辛船長等人都舒了一口氣。過慣了自己當老大的日子，誰都不想頭頂再多個主，一舉一動都時刻有人盯著。

    第149章

    指揮室。

    “姜副，沈家已經(jīng)夠大方，讓船員和跟船的商隊人員都吃飽穿暖，還每天都能見到葷腥，你說怎么就有人這么心大，真是鉆進錢眼里出不來，大半年時間，總計竟然昧下了六七千兩之巨，占到賬上收入將近一半。他們要那么多錢干嗎？又沒有自由身，這是圖的啥呀？”辛船長一臉享受地喝著茶水，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顯然他對此事非常不贊同。

    姜大副一想起那天的事就心有余悸，得虧辛船長沒有這種妄想，才讓整個船隊管理人員都逃過一劫，不然還真不敢想象，他現(xiàn)在會落到何等境地。

    海貿(mào)的誘惑實在是大，就他們隨便捎帶的私貨，賺的錢就不少。

    當初方天林走前，就將規(guī)矩定死了，每位船員能攜帶的行禮重量有限，超過額度就得另外付錢，否則被查出來就要受罰，體積倒是沒那么多講究，只要自己所在艙室能放得下就不管。

    船員們靠這些光明正大的收入，就能過上還算不錯的日子，即便是處于最底層的水手，也積攢了一小筆銀子，可跟船隊貿(mào)易利潤一比，就小巫見大巫，實在是不值一提。

    像姜大副這些不經(jīng)手錢財?shù)娜丝戳诵亩即来烙麆?，更不用說那些直接負責貨物買賣的管事，經(jīng)不住誘惑倒也不難理解，只是胃口實在是大了點，大到都讓姜大副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

    姜大副明白辛船長也就是這么隨口一問，并不是誠心向他要答案，也就隨意說道：“船長，我估摸著他們是被前任主子給害慘了。大戶人家什么樣，你我都清楚，那些少主子，尤其是女主子，太好糊弄。就像這次，要是換個能力一般的主家，能察覺出賬目有問題？我看不見得。若是連疑心都不曾起，自然更不可能深查。你想想，大半年來有一萬多兩入賬，這是多漂亮的成績，主子們高興都來不及，誰還會去管其他？黃管事他們還不是輕松就能過關(guān)？”

    “是這個理，這幫人就是吃虧在還是按老一套行事，初掌權(quán)就恨不得往兜里扒拉，這下出事了吧？方老爺雖然沒有明說怎么處理，但瞧那樣子，以后黃管事等人這日子定不會好過。這真是放著舒坦日子不過，非自找罪受。我都明白初進新主家，要夾緊尾巴過日子，他們倒好，連這點城府都沒有，迫不及待就開干，打量沈家兩位爺都是泥糊的不成？”

    “可不就是？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個犯事的管事，能力都還不錯，就是人品不怎么樣。我都不知道沈家兩位爺這眼光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苯蟾睌Q緊眉，顯然是被自己的問題給難倒了。

    “想這么多干嗎？你也警醒點，新主子火眼金睛，咱可別撞槍口上。雖說黃管事他們命是保住了，但處罰遲遲不定，弄得人心惶惶，方老爺好招數(shù)！”辛船長豎了豎大拇指。

    “哈哈，我們沒犯錯的都疑神疑鬼，那些犯了小錯誤被放過的管事，現(xiàn)在指不定怎么誠惶誠恐。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他們會比鵪鶉還乖，真一點手腳都不敢做?！苯蟾毙Φ脮晨欤屇銈冊谖覀冞@些船工面前得瑟，這下好了吧，也就方老爺仁慈，才沒將人送進去吃牢飯，可處罰一直懸而不決，也夠讓他們心驚膽顫一段日子，沒聽方老爺說嗎，以后犯事罪加一等！

    時間一晃而過，此時沈家船隊已經(jīng)跟同行的大型船隊分道揚鑣，航程也走了一半還多。一路行來，倒是有驚無險，只是成日里都有陌生船只時不時露一下頭，雖沒發(fā)生實質(zhì)交鋒，整支船隊也都是緊繃著心神，方天林便決定靠岸休整幾天，順帶去接洽一下近期內(nèi)可能同行的船隊。

    “轟！”

    方天林聽著像是炮火聲，但見碼頭這邊人并無慌張之色，想來應(yīng)該沒出意外，便派人去打聽。

    “老爺，是駐港海軍在前面試發(fā)最新研制出來的岸炮。”

    “是所有碼頭都將裝備，還是就這里有？”方天林到這個世界七八年，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大的炮火聲，頓時來了興致。

    “我問過，是這邊軍工匠人獨立完成，其他地方暫時沒有?！?/br>
    方天林揮了揮手，讓人下去休息。他則開始思考，這究竟是正?，F(xiàn)象，還是海軍將領(lǐng)將資源傾斜，特意勒令工匠全力以赴制造出來的成果。要是前者，那沒什么，若是后一種情況，難道這個港口面臨什么威脅不成？

    這種機密事，方天林自是不好胡亂打聽，到時候被駐港海軍任意治一個罪名，他倒是還有可能脫身，其他人恐怕都要被留在這里。有了這個避忌，他只能讓人去碼頭上多走走，看能不能獲取到有用信息。

    出云港已經(jīng)遠離邊境，同云州港之間只隔了一個府，是東南沿海一帶除云州港之外，最繁華的港口。這里往來出入的外邦人很多，港口立足之本正是基于此，跟云州港本地商貿(mào)同樣繁榮不同，出現(xiàn)在這里的靖朝貨物，絕大多數(shù)都會被運往各個番邦國家，可謂是靖朝最大的進出口海外貿(mào)易港口。

    跟出云港比起來，燕州港就差了許多。

    方天林在這里停留了幾天，出了部分貨物，又進了點番貨，補充完食水，北上的船隊卻一時沒找到，他也不急，決定多等幾天，安全第一，他可不想豎著出來，最后橫著回去。

    “大管事，到港了?！?/br>
    “老爺吩咐的事你也清楚，下船就派人去碼頭上打聽一下，要是有消息，立刻報給我。”

    “是，大管事?！?/br>
    見萬管事的背影消失在艙房之中，錢大管事微瞇起眼，大老爺讓打聽的沈家，他也有所了解，不過那是安三老爺結(jié)交的商家，怎么這事會托到他家老爺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