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林將目光放在蓮臺上，看著只堆了薄薄一層的物品，臉上滿是遺憾。早知道如此，他就把蓮臺給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連一絲空隙都不給留。

    罷了，人不能太貪心。水空間放在別的地方或許沒什么用，擱在廣延村，那就是珍惜資源。摸著又癟下去的肚子，方天林拿出兩個rou包子吃下，這才感覺身上又有了力氣。

    將一擔(dān)柴挑到山腰附近，方天林就看到沈家河在下面四處張望。便宜媳婦見是他，臉上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還不斷向他揮手示意，后來更是直接上山欲接過他肩上的擔(dān)子。

    方天林沒準(zhǔn)，側(cè)開身體，倒是把掛在擔(dān)子上那兩只山雞遞了過去。

    柳橙沒忘記他進(jìn)山的目的，方天林一和他匯合，便被他拉著一頭鉆進(jìn)山中，徒留沈家河一人呆呆杵在那。

    沈家溪隔斷日子就會進(jìn)山下幾個套子，布置個把陷阱，有時有收獲，有時什么都沒。本來這差事一直是沈家溪負(fù)責(zé)，這些天田里活不多，柳橙等幾個媳婦都不需下地，他便自告奮勇過來幫自家男人。

    第5章

    少沖山常年有人活動，山腳下那一片連根雞毛都很難看到，獵戶們都在深處活動。沈家溪不是獵戶，家里也不讓他進(jìn)深山冒險，陷阱套子都下在沒多少危險的地方，收獲自也不豐。

    柳橙輕車熟路地帶著方天林七拐八拐，便到了目的地。接連查看了兩處地方，都毫無所獲，柳橙垮下臉來，以為這次又是一無所得，頓時整個人都沒了神采，耷拉著腦袋趕往最后一地。

    方天林眼里閃過一絲興味，短短一日相處下來，他對沈家河的家人也有所了解。他們性子各不相同，個性都很是鮮明，特別是眼前這個，性情開朗，沒被貧苦日子壓抑得失去生趣，實在是難得。

    不過，將柳橙和沈家河一比，方天林頓覺還是自家便宜媳婦好，柳橙就不是他喜歡那一型，性子再好也不是他的那盤菜。

    “前面好像有東西?！狈教炝趾眯奶嵝?。

    “真的，在哪，在哪？”柳橙立刻又元氣滿滿，抻著脖子探頭往前看?？上麄€子矮了點，什么都沒瞧見。不過，這并不礙事，柳橙急走幾步，便來到最后一個陷阱前，看清楚后，喜得整張臉都眉飛色舞，驚嘆道，“三嫂，是山羊，還活著！”

    直到方天林幫著一起把山羊弄出陷阱，柳橙都還樂得合不攏嘴。

    原身從沒離開過自小長大的窮山溝，對于山羊的價值一無所知。換成方天林，也無從比較?，F(xiàn)代物價和靖朝估計相差甚大，他不好拿兩者類推，也就無法體會到柳橙那樣喜悅的心情。

    柳橙比方天林矮了小半個頭，到底也是男人，剛才還萎靡不振，現(xiàn)在扛著一頭山羊，在山林間行走，竟也健步如飛。

    這讓方天林直嘆，精氣神對一個人是多么重要。

    看到興沖沖的柳橙，沈家河也滿臉笑容。

    少沖山離家遠(yuǎn)，他們不可能天天都過來，有時候即便陷阱套到獵物，也沒法及時收取，不是便宜野獸就是便宜別人，十回里面能有兩三回有收獲就算好的，還盡是山雞野兔之類的小型獵物。能逮著一頭山羊，這真是昨晚燒了高香。

    對哦，昨晚是他和媳婦的洞房之夜，那豈不是說媳婦是個帶吉之人？這真好！

    沈家河只是反應(yīng)慢，腦子并不笨，他知道方天林連嫁妝都是自家備的，在媳婦中間怕是要抬不起頭，有這個名頭，多少能讓他直起些腰板。

    方天林名義上是沈家河的媳婦，在外自然要給沈家河留面子。他本想把柴分成兩擔(dān)，他和便宜媳婦一人挑一擔(dān)，現(xiàn)在有了山羊這個額外收獲，他也就不費這個功夫。柴他挑，山羊和野雞就讓便宜媳婦扛，至于柳橙，則負(fù)責(zé)背野菜。

    沈家河自是不肯，可他這慢半拍的性子，哪能說得過方天林？也不知怎么搞的，一來二去，便照著方天林的話做。

    柳橙和沈家溪想法差不多，沈家河的缺陷，讓他說理都說不贏別人，吵起架來更是吃虧，有這么個強勢些的媳婦，只要不欺負(fù)沈家河，那真是再合適不過。

    回程時大家身上都有負(fù)重，速度要比來時慢一些。

    方天林不缺力氣，但他沒有真正干過體力活，擔(dān)子他承受的住，肩膀卻嫩著。將柴挑到家，他的肩上早就紅了一片，細(xì)嫩的肌膚被粗糙的衣服磨得生疼。

    方天林怕被沈家人看出端倪，回房用水清洗一下磨破皮的地方，抹了點傷藥就不再管。水空間藥物不多，他是能不用就不用。

    方天林一回家就鉆進(jìn)房中，自然就沒見到孩子們歡天喜地的場面。不光是他們，就連張婆子都笑得一臉褶子。

    沒辦法，沈家剛辦了一場喜事，將這兩三年來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銀錢花了大半，正是急需進(jìn)項的時候。

    雖說兩只山雞是方天林獵到的，但規(guī)矩是規(guī)矩，在家人面前，不可能什么都按理性來。事事說理，也就沒了人情味。方天林也清楚這點，壓根就沒想過將它們?nèi)繐?jù)為己有。他干脆示意沈家河，直接將它們丟給負(fù)責(zé)今日家務(wù)的陳二嫂處理。

    張婆子原本很有些不舍，最終還是給家里留了一只，另一只則和山羊一起，讓沈老爹和沈家溪兩人緊趕慢趕挑到鎮(zhèn)上去賣。

    “老二媳婦，記得多放點土豆，好了之后先分一碗出來給你阿公阿婆送去?！睆埰抛酉胫芸炀鸵x它遠(yuǎn)去的小半只雞，臉上笑容再維持不住。

    “知道了，娘?！标惗┠樕闲θ菀矞\了些。

    現(xiàn)在不是農(nóng)忙時候，飯點里大家都閑得很，誰家煮了rou，一聞便知，想瞞都瞞不住。一般人家還好，分家后都是各顧各，不是每回煮rou都會分送給兄弟父母。他家倒好，即便今天剛送過，明天再煮，還得照樣送。不然，都快七十的阿公阿婆，就會被大伯母他們攛掇著拄著拐杖顫巍巍進(jìn)門，實在是讓人無語。

    昨天三弟成親，宴席上余下的好飯菜，半數(shù)都被大伯娘給要了去，害得自家婆婆差點都湊不夠數(shù)回禮。這也是為何喜宴過后，沈家人只吃了一餐有油水的飯，第二頓就變回跟以往沒差多少的一大緣由。

    張婆子原先對三媳婦還有諸多顧慮，現(xiàn)在瞧著就順眼多了。這是進(jìn)門喜啊，自己能抓獵物不說，連帶著還讓全家人都沾了喜氣。

    張婆子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若不是柳橙得了沈家溪囑咐，讓他對三嫂多照拂一二，他也喜歡方天林爽快大方的性子，今天柳橙根本不會想著上山，也就沒有現(xiàn)在這么一出。

    農(nóng)家養(yǎng)一頭豬不容易，養(yǎng)到大扣掉買豬仔的錢和付出的人工，其實并沒有多少賺頭，盡管對于農(nóng)家人而言，人工壓根就不值錢，但耗費的心力總歸不能無視不是？

    而一年的辛勞，所得恐怕未必就比一頭野山羊來得多。別看山羊凈重頂天三十來斤，架不住rou價高，畢竟它是野味，不能和家養(yǎng)的比。

    聞到rou香后，家里幾個小孩也不鬧騰了，都圍在灶房門口打轉(zhuǎn)。要不是實在年紀(jì)小，陳二嫂怕忙起來一不注意踩到他們，估計他們早一窩蜂躥到灶下。

    張婆子一邊看著孫兒孫女，一邊不時朝大門口張望。等大兒子和二兒子回家后，更是使喚他們?nèi)ヂ飞嫌挥?/br>
    土豆燉雞一做好，陳二嫂便端了一大碗去大伯家?；貋頃r，她沉著一張臉。

    這樣的表情張婆子見多了，也沒細(xì)問，反正左不過總是那么些緣由，問與不問都沒差。不，問了更讓人膈應(yīng)，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張婆子心里清楚，公婆也不容易，年紀(jì)都這么大了，還得看大兒子一家臉色，她家吃點虧總比讓老頭子晚上連覺都睡不好來得劃算，就是不知道有多少能進(jìn)兩老口中。

    “娘，rou，香香的rourou。”一歲多的沈禾扒著柳橙的腿站著，眼睛瞪得溜圓，直盯著灶房，哈喇子流得到處都是。

    柳橙拿起圍兜一角給他擦干凈口水，笑著說道：“等你阿爺和爹他們回來就開飯，乖，再等一等?！?/br>
    沈禾有聽沒懂，但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能吃，只得嘴里含著手指，繼續(xù)流口水。

    其他幾個孩子比沈禾要大，知道圍著灶房沒用，干脆跑到院門口翹首以盼。

    “來了，來了，阿爺回來了?！?/br>
    沈老爹一馬當(dāng)先，步子邁得虎虎生威，黝黑的臉上掛滿了笑容。

    “老頭子，怎么樣？”

    “走，回去再說?！鄙蚶系笫忠粨]，沈家人全都集聚在大堂上，合上的院門將其他人的視線隔絕在外。

    “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張婆子眼神晶亮，直往沈老爹身上的褡褳瞅。

    “呵呵，今天趕巧了，鎮(zhèn)上剛好有家富戶在辦喜事，山羊和野雞全給包圓了。山羊三十文一斤，野雞十二文，總共賣了九百五十文。喏，錢都在這里?！鄙蚶系鶑男浯刑统鰩讐K碎銀子，又將褡褳解下來，和桌面接觸時，能很清楚地聽到“叮叮”聲，顯然里面裝了不少銅錢。

    “吶，這五十文錢老四媳婦你收好?！睆埰抛咏舆B數(shù)了好幾遍，才將錢推到柳橙面前。她環(huán)顧一圈，對著其他三個兒媳婦說道，“你們也別眼紅，等老大他們賺到錢，一樣有你們的份。老三媳婦，你剛來，那只山雞的錢就不分你了。”

    方天林自是不會介意這點小事。原主算是沈家買來的媳婦，這家人沒把他當(dāng)個免費勞力可勁使喚已經(jīng)不錯，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錢，不借機找補回一二，怕是其他幾個兒媳婦都會有意見。

    廣延村附近十里八鄉(xiāng)，農(nóng)戶條件都差不多，娶媳婦聘禮花費大多也就二三兩。方天林父母可是收了沈家足足五兩，還連一點嫁妝都沒給，算是等于變相斷了親。

    沒有娘家支持，若碰上難纏的婆家，這日子可以想見得有多難過。

    方天林不是那等隨意任人揉搓之人，但碰上個還算講理的人家，他也不會吃飽了撐的無故挑起事端。那只野雞也就兩斤多重，賣的銀錢估計連三十文都未必有，他并不看在眼中。

    但當(dāng)他瞥見柳橙美滋滋地將五十枚銅錢收進(jìn)懷里，姚大嫂和陳二嫂都一臉羨慕地看著他，便不這么想了。他估摸著，兒媳婦想有個進(jìn)項應(yīng)該不太容易。

    方天林想的沒錯，不光是廣延村如此，整個靖朝都是這樣。沒分家前，錢財都掌握在公婆手中，兒子媳婦攢私房都得避著人，一旦被公婆發(fā)現(xiàn)，估計就有得鬧了。

    第6章

    張婆子分給兒子媳婦的錢并不多，應(yīng)該說很少，但這錢是過了明路的，可以光明正大拿出來用，無論是加餐，還是添新衣裳，張婆子都不會管。更重要的一點是，家里人該有的，他們都會有，并不會因誰多得了錢，就讓誰往里頭貼補。

    就這一點，沈老爹和張婆子便廣受好評。若不是沈家河身體有缺陷，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才說上媳婦。畢竟比起一輩子的幸福而言，這點好處實在不值一提。

    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人見錢眼開，貪圖沈家給的聘禮，只是他們都瞅準(zhǔn)沈家河不好娶媳婦，一個個獅子大張口，怎么談也談不攏。沈家家境在農(nóng)戶中也就一般以上，不可能為了娶兒媳婦，就把攢的家底全都花光。大家還要過日子，萬一誰有個病痛，讓他們上哪找錢去？

    將錢收好后，沈老爹示意大家開飯。

    土豆燉雞聞著很香，吃進(jìn)嘴里卻不是那么回事。不是陳二嫂廚藝太爛，實在是窮給鬧得。鹽價太高，要五十文一斤，大家都是能省則省，連咸菜疙瘩都是限量供應(yīng)。忘了說，腌制咸菜的鹽要便宜許多，和平日里吃的鹽不是一回事。

    方天林想著，估計這些咸菜不能多吃，限量倒也不錯。

    飯后消了消食，方天林便挑了一副空桶去埠頭，后邊跟著沈家河。

    沈家河原本不同意，方天林是新媳婦，雖然是個男人，廣延村這邊也沒那么講究，到底是剛進(jìn)門，在野外袒胸露背有些不像話。只是他反應(yīng)慢，和之前幾次一樣，一說兩說，便被媳婦說得暈頭轉(zhuǎn)向，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按著媳婦說的做了。

    有類似想法的可不光他們，方天林和沈家河到時，清水埠頭這邊已經(jīng)圍了好些人。大家都懂得適可而止，每人最多挑一擔(dān)水到邊上去淋浴，洗完后還會挑一擔(dān)水補上。

    “家河，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都愛拾掇自己了。”

    有人和沈家河開玩笑，沈家河一律笑容以對，很好地掩藏了他反應(yīng)慢半拍的缺陷。

    方天林在心中為便宜媳婦豎起大拇指。每人有每人的活法，想著避開缺陷，至少證明沈家河本人并不笨，只是瞧著容易讓人誤以為他老實好欺負(fù)。

    廣延村是個大村子，人口不少，住的也比較分散，但附近只有這么一條沙河。就跟河名一樣，這條河少有清澈見底的時候，基本上常年都混帶著泥沙。

    現(xiàn)在沙河水并不算渾濁，真正看著就讓人倒盡胃口的是每年夏日的雨季。那個時候，水流量很大，整條河一眼望去，都是黃色的，跟方天林記憶中的黃河有得一拼。不過，沙河比黃河小了許多，最寬處也只有六七米，窄的地方甚至人都能跨過去。

    如此不起眼的沙河，偏偏是沿河諸多村莊賴以生存的源頭。若沒有這條寒磣的河流，廣延村一帶估計田地都得荒蕪。人缺水會渴死，莊稼也一樣。

    別以為一擔(dān)水很多，村民用的桶是那種在井里打水的桶，很小。方天林不怎么痛快地洗了個涼水澡，最后擦干凈身體。他總有種感覺，似是白布巾帶了絲黃色。他就著最后一點光亮，拿過沈家河那一方看了一眼。他沒看錯，沈家河那條布巾已經(jīng)泛黃。

    這不是沒洗干凈，而是水質(zhì)的原因，長年累月積聚下來，估計怎么洗都洗不去上面的陳垢。

    方天林又對著沈家河的牙齒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并沒有出現(xiàn)一口難看的黃牙，吃水上想來還算湊合。

    趁著天色發(fā)暗，方天林借機從水空間抽了些水出來，先將兩只桶清洗干凈，再趁人不備灌了個半滿。

    沈家河自告奮勇挑起擔(dān)子就走。這次，方天林沒有阻攔。春末夏初，晚間氣溫還有些寒涼，能出來洗涼水澡的漢子，都有一副好體格，沈家河也是如此。

    一個白天過去，方天林不再如之前那樣瘦得像根竹竿。對于他這么大的變化，沈家人以為是自己記錯了，要不然，哪有人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大變活人？至少方天林從早上出現(xiàn)在沈家人面前開始，性子如一，并未出現(xiàn)性情大變的情況?；蛟S是到了沈家后吃好喝好，身體也長開。嗯，沒錯，就是這樣。

    沈家人自我腦補，倒是讓方天林省事不少。至于外人，那就簡單，方天林是新媳婦，大家對他都不了解，不會無故去懷疑這些。

    新婚第三天是回門日，方天林還想著，這要是回去面對變相將他賣了的親爹娘，該如何應(yīng)對他們的盤問。結(jié)果，他白擔(dān)心了，沈家根本就沒這個打算。

    方天林心念一轉(zhuǎn)便明白，原主娘家怕是真的將他賣了，連娘家都不用回，否則，沈家不會這么做。畢竟，靖朝是個究竟人情禮法的社會，再窮，夫家也會為新媳婦準(zhǔn)備回門禮。

    沈家河是個坐不住的性子，因著新婚頭幾天不用干活，他便坐在房門口編草鞋。

    這個時候，方天林才發(fā)現(xiàn)，他就腳上一雙布鞋，除此之外，再不見鞋的影蹤，連雙草鞋也沒有。

    他在心中盤算一番，當(dāng)媳婦要會的技能，他大多都不會。洗衣服他湊合，上灶勉強也算會，但讓他攤餅子，那還是算了。他本就不怎么喜歡吃面食，怎么可能去學(xué)這門手藝？縫補衣衫不會，繡花之類就更別提，連下地他都得重新學(xué)，倒是會些打獵功夫。

    好在靖朝對男媳要求不像女媳那么苛刻，很多姑娘家要會的東西，男媳并不用學(xué)，會更好，不會也不強求。但同樣的，家務(wù)事如果不行，那就要在其他方面上找補回來。既然省心事干不了，就去田間地頭忙碌。

    方天林耙了把頭發(fā)，有些犯愁。他沒學(xué)過經(jīng)商，他現(xiàn)在的身份也斷了進(jìn)學(xué)做官的可能，唯一的優(yōu)勢便是當(dāng)兵那幾年練出來的好身手，以及退伍后從事的射箭教練這一職業(yè)。

    難道他真要當(dāng)個獵戶？方天林不太確定，射術(shù)好，不代表打獵就好，這兩者之間沒有必然聯(lián)系，最多讓他的收獲比普通百姓要好，和真正的獵戶怕是不能比。

    算了，看明天家里怎么安排，能做就做，不能做再想別的辦法。方天林不是個心思深沉之人，他也懶得去想明天會如何，先融入沈家再說。

    想到這里，方天林坐在沈家河身邊，跟他學(xué)著編草鞋。兩天來，他是徹底領(lǐng)教了沈家河身體上的缺陷，不光聽別人說話反應(yīng)慢半拍，做其他事也一樣。譬如現(xiàn)在，沈家河手上做一個動作，等他說出來時，他手上已經(jīng)進(jìn)行到下一步。

    方天林有了心里準(zhǔn)備，并沒有嫌棄便宜媳婦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