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顧升知道她還未徹底做好心理準(zhǔn)備,不愿施加于她壓力。 自始至終,他臉上都帶著一抹微笑,期待而又信任地看著南山,如春風(fēng)拂面,讓人漸漸放下心防。 南山內(nèi)心仍有些許糾結(jié),半晌,她抬頭看他,“我們能不能都坐下來,靠著樹干背對背說話。” 看不到顧升的臉,她的心情多多少少能放松一些,就當(dāng)是和橘子樹傾訴。 “好?!?/br> 地上是碧綠的青草,蠻干凈的。 顧升依言坐下,一只腳伸的筆直,另一只腳微微曲起,閑適的模樣。 從不覺得南山的秘密會影響他和她之間的感情,他坦然對之。 南山雙手抱著膝蓋,下巴抵在上面,聲音緩慢而又沉靜。 “在我五歲的時(shí)候,毫無征兆的多了一個能力,每晚靈魂都會附到物體上?!?/br> ……物體上?! 顧升愣怔,這和他以為的秘密不同啊,一點(diǎn)都不按照現(xiàn)實(shí)向發(fā)展。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一點(diǎn)也不懷疑她所說內(nèi)容的真實(shí)性。 別看他至始至終一臉閑適的樣子,事實(shí)上,他內(nèi)心緊張。 聽到南山只是有……特異功能,他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歸了原位。 南山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南山,只是多了一項(xiàng)特別的……才能而已。 今天她毫無征兆地暈倒,接著醒來,又暈倒,最后一次醒來后,南山竟然一意孤行,想要拋棄他留在這個小村莊。 當(dāng)時(shí)他思來想去,似乎只有一種可能性能解釋南山的異常。 那就是,南山她有雙重人格。暈倒又醒來,那是因?yàn)槿烁裰g在做斗爭,好在醒來的都是南山的主人格。 就在南山說要留在村莊的時(shí)候,他的心拔涼拔涼的,以為是南山的次人格占了上風(fēng)。 畢竟他那么好,南山怎么會選擇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鳥不拉屎的村莊,而讓他回去呢! 后來通過對話來看,南山依舊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南山。 他猜測她會一意孤行留在村莊,是想要獨(dú)自和次人格做斗爭。 都怪最近電視劇都是這個趨勢,男主大都是多重人格,轉(zhuǎn)換人格的時(shí)候都要暈一暈。 幸好南山?jīng)]有讀心術(shù),若是讓她知道他是這樣想的話,難保會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出來。 “你害怕嗎?” 他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頭發(fā)。意識到她在自己背后,徒然的放下來了手。 南山點(diǎn)頭,又發(fā)覺他聽不到,她“嗯”了一聲。 “最初的幾次穿越會害怕,”她幼時(shí)每天晚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都被困在物體中,有一種彷徨無依感,“后來漸漸摸清了規(guī)律,基本都是穿越到熟人身上。除了最初附在物體上的五分鐘,我不能動彈外。之后的時(shí)間我都能好好控制物體,決定去留。情緒從害怕變成了新奇,漸漸的,也就沒有多大的感覺了?!?/br> 每晚的穿越于她來說,就像吃飯睡覺那般自然。 咦,能控制物體嗎? 顧升忽得就想到了那個花灑,可不是像是被人控制著嗎? 他試探道,“你有沒有穿越成我身邊的東西過?” ……不好! 敏感如南山,意識到顧升想到了那個花灑與自己有關(guān)。 這件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認(rèn)。 南山遲疑了一瞬,應(yīng)道,“自然是有的?!?/br> “哪一次?”他追問。 南山滴溜溜地轉(zhuǎn)了一下眼珠子,抿著嘴角笑了笑,“那一次我不小心成了你的u盤,就是被秦喬木拿走的那個?!?/br> 咦?!顧升興致勃勃地問,“里面的內(nèi)容你看了嗎?” 他一直遺憾自己辛辛苦苦寫的觀察日記,沒有機(jī)會被南山看到呢。 “看了?!?/br> 顧升聽了一喜,一臉期待地問,“你看了什么想法?” “想法啊,”南山想了想,說道,“咦,顧升這個人喜歡我嗎?還在追求我,我怎么不知道?” 顧升咳嗽了聲,低頭扯著地上的青草,“我表達(dá)愛的方式比較含蓄?!?/br> 南山把話題扯到了u盤上,正好顧升也有興趣,使得他一會半會兒沒有再想起花灑的事情。 顧升聯(lián)想到了別處,“這么說,你就是靠附身異能,來查明事實(shí)的真相。” “嗯。” 不過那是遇到他之后的事情了,在此之前,她的人生雖有小小的波折,都屬于正常的范圍內(nèi),從未有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把她牽涉其中。 顧升想起了老黃牙虔誠供奉著的那把大刀。 “荒島漁村那次,你是不是故意撞向了柱子,附身到了馬自里的大刀上。” “不錯?!?/br> 情況緊急,她只能那么做了。 顧升勾了勾唇,“我的南山山,還是一名英雄,”做事果決,他接著說,“老黃牙現(xiàn)在還信大刀里有神靈,正拜托馮強(qiáng)照顧著。” 他有些可憐老黃牙了,不過這事兒他還得繼續(xù)幫南山瞞著。 現(xiàn)在看來,他及時(shí)把牙和大刀粉絲后援會的副會長之位讓給小眉,是個無比機(jī)智的決定。 “咳咳……”南山咳嗽了聲。 兩個人聊得內(nèi)容變得日常,南山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了下來。原來說出某些事情,沒有她想象中那么艱難。 顧升一直在拔著地上的野草,沒過一會兒,就禿了一塊,露出了肥沃的泥土。 “那么,”顧升話鋒一轉(zhuǎn),“你非得留在這里的理由是什么?” 南山垂頭,看著地上的螞蟻,如實(shí)答道,“我的異能出了問題?!?/br> 她一五一十的,把來到這個村子后,發(fā)生在她身上不正常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我不得不留在這里,找出破解方法才能離開,”南山不確信地問道,“顧升,你真的決定了嗎?陪我留下來。” 顧升反手摸了摸她的頭,輕笑,“聽你這么說,我更應(yīng)該留下來了。若不是我想要帶你去那個地方,也不會陰差陽錯到了這里。” 這么一說,好像也挺有道理,南山笑了笑。 其實(shí)她一個人留在這里,還是有些許忐忑的。有顧升在,似乎就多了些底氣。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了,南山問,“你對我的異能有什么想法。” 顧升回答道,“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她會用她的能力來救人,我很愛她。” 南山聽了,心里甜滋滋的。 “那我們回村子里吧,聽你剛才說的,我覺得孟清河這個人滿古怪的,還是不要住她家了,咱們另找住處比較好。 ”顧升說道。 南山另有想法,“我在想,會不會是遇到了孟清河之后,我的能力才發(fā)生了變化。我有一種預(yù)感,突破口在她那里。” 顧升思索了一會兒,依舊是不放心那個孟清河,“這樣吧,我們在別處住一段時(shí)間,真的找不到破解之法了,再住到童老太太家去?!?/br> “也行?!?/br> 兩個人重新走到了桃嬸的小店門口。 “打電話?!鳖櫳f給了桃嬸兩張十元的紙幣。 要想住在這里吧,有些事情必須先安排好。 顧升給手下心腹歷名明打了電話,讓他把自己和南山的行李送到桃源村來。 歷名明是知道顧升和南山在談戀愛的,只當(dāng)兩個人要去單獨(dú)旅行。 只不過,陶源村是什么地方,他隨手查了查,簡直驚得他下巴都要掉了。 考慮到陶源村偏僻,有些東西買不到,顧升又報(bào)了一大串生活用品,甚至連女性用品都沒有漏掉,讓心腹通通帶來。 歷名明先前也聽顧升念叨過,要帶南山去一個神秘的地方,給她一個驚喜,若說得是陶源村,那可真是…… 雖說陶源和桃源同音,可條件相當(dāng)艱苦?。?/br> 出于好意,歷名明提議道,“顧總你真的要和南山小姐留在那里嗎?在我看來,你帶她去那里,你們兩個人離分手也不遠(yuǎn)了?!?/br> 顧升:“……我自有分寸?!?/br> 顧升又同他說了車子的事情,讓他去聯(lián)系拖車公司。 “你來的時(shí)候,別忘了帶一斤豬rou過來,”顧升補(bǔ)充道,兩天沒有吃rou了,他的胃有些南山,“再幫我聯(lián)系三個保鏢?!?/br> 古怪的村子,危險(xiǎn)重重,這個時(shí)候,必須要有保鏢。 “豬rou?”歷名明不可置信,一個都沒有rou吃的村莊,顧升到底去那里干嘛! 顧總真的愛南山嗎?他相當(dāng)懷疑。帶南山去那里受苦,兩個人是有仇吧。 “嗯?!?/br> 說起保鏢,歷名明說道,“我在這里看到你以前雇傭過的三黑了,他們也來這個地方度假了。我猜想他們應(yīng)該很樂意再次為你服務(wù)?!?/br> “那再好不過了?!?/br> 顧升又向歷名明交代了公司的事情,之后,他給顧恒打了個電話,讓顧恒稍微照看一下公司的事務(wù)。 …… 等該交代的都交代完畢后,顧升同桃嬸打聽了起來,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多余的可住人的房子。 桃嬸一聽,只覺得生意來了,“這里沒有多余的房子可住人,但每家每戶都有空余的房間,我家里……” 忽的,南山一陣頭疼,那股子靈魂脫離身體的疼痛感又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