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 幾人相處地倒也算得上平安無事。 到了下午的時候,又開始下起了暴雨,直到晚上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臨睡時,樓上突然傳來了重物倒地的聲音,還有“咕嚕咕?!钡臐L動聲。 所有人頓時睡意全無。 “去看看?!崩宵S牙提議。 其他人并沒有意見,一群人拿著手電筒浩浩蕩蕩地上了樓。 身處二樓,一股涼意瞬間沖擊著身體。 樓上依然是亂糟糟的一片,窗戶大開著,風(fēng)拼命地從這個口子灌了進(jìn)來。 原本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木桶,此時躺在了各個角落。 不久前的滾動聲就是木桶傳出的。 找到了罪魁禍?zhǔn)?,顧升等人都松了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是風(fēng)把木桶吹落了。 南山疑惑地道:“昨天我上樓時,窗戶還關(guān)的好好的?!?/br> 老黃牙含蓄地笑笑,“我昨天嫌悶,開了會兒窗,后來關(guān)沒關(guān)也記不清了,我們下樓吧。” “嚇?biāo)廊肆?,收留了個麻煩精。” 安如悔抱怨道,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老黃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如悔,少說兩句,讓他們先走吧?!?/br> 陳林不想惹老黃牙不快。 一聽這話,安如悔心里不舒服極了,臉色并不好看,卻還是讓老黃牙等人先離開。 …… 夜半,南山發(fā)現(xiàn)臉有點(diǎn)癢癢的。 一睜眼,就看到了顧升放大的臉,而他的手指正戳在自己的臉頰上。 他一點(diǎn)也沒有被人抓包的自覺,顧升笑了笑,小聲說道:“南山,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有酒窩,很可愛?!?/br> 南山瞇著朦朧的眼睛看他。 神經(jīng)病,大半夜叫醒自己就是為了說這個。 南山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睡覺。 “等等,”顧升將聲音壓得極低,附在她的耳邊說,“你有沒有聽到“吱咯吱咯”的聲音。 他靠的她極近,呼吸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脖子邊,南山覺得癢癢的,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 她推開了他的頭,說:“沒聽到?!?/br> “哦,”顧升的聲音有些委屈,“那你接著睡吧,晚安?!?/br> 南山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實(shí)在是太困了。 再次醒來,南山清楚地聽到顧升所說的“吱咯吱咯”聲音,就在自己的耳邊。 南山睜開了眼睛,周圍黑咕隆咚的,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淡淡的光通過地板的縫隙透上來。 她在二樓。 她稍微感受了一下,發(fā)覺自己成了一根繩子。 這聲音,正是繩子和房梁摩擦產(chǎn)生的。 前提是,繩子上綁了重物,在風(fēng)的推動下,才能發(fā)出聲音。 南山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第三十二章 她低頭看,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是一個女人,風(fēng)吹起了女人的長發(fā)。 這個女人的脖子套在了繩子上,是一副上吊的模樣。 南山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了女人脖子上的皮膚,冰冷至極。 一樓的人還在沉睡當(dāng)中,守夜的人也無知無覺。誰會想到,就在離他們幾米的地方,死了一個人呢。 她想盡快逃離這里,不想與這具尸體共處一室。 可惜,五分鐘之后,她才能自由控制去留。 她從未覺得這五分鐘過得那么漫長,度日如年也不過如此。 雨已經(jīng)停了下來,整個房間安靜得可怕。 除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 顧升見到原本睡得好好的南山,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臉色蒼白。 “做噩夢了嗎” 南山見到蠟燭發(fā)出的柔光,緊繃的神經(jīng)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了下來。 重新回到人間的感覺,正好。 “嗯,做了個噩夢?!?/br> 事實(shí)上,比作噩夢還可怕,她經(jīng)歷了噩夢。 顧升將水放在了她的桌前,“喝口水緩緩?!?/br> “好?!?/br> 南山拿過,幾秒之后,大半瓶水都入了她的肚子。 喝完她才反應(yīng)過來,問:“這水哪來的?” 顧升一手托腮,半歪著頭,溫柔地看著她,“是我的,”又補(bǔ)充了一句,“只喝過一口?!?/br> 南山:……最后那句還不如不說。 …… 她環(huán)顧四周,所有人都在,除了安如悔。 樓上的那個人,十有**是她了。 南山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陳林面前。 顧升覺得奇怪,連忙跟上。 她重重地推了他一把,陳林睡眼惺忪地醒了過來。 陳林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兒,“有事?” 臉上有些許不耐煩,待會兒自己還要守夜,連這么一點(diǎn)睡眠時間都不給他。 “安如悔去了哪里?”南山問,沒有刻意放低聲音。 一聽到這個名字,陳林神色清明了起來。 陳林語氣中帶著一絲詫異,“她還沒下來?” 距離他們下樓已經(jīng)將近四個小時了,而樓上至今沒有傳來一點(diǎn)動靜。 陳林意識到安如悔有可能出了事情,踉蹌地跑上了樓。孫若軒因?yàn)槭匾沟木壒剩揪托阎?,立馬跟上。 動靜太大,凳子翻到在了地上,周遭的人都紛紛醒了過來。 “死人啦,動靜那么大。”老黃牙閉著眼睛咒罵道。 “安如悔可能出事了,”南山索性說開了,“醒了都去樓上看看吧?!?/br>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哀嚎,是陳林的聲音。 這下子,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馮強(qiáng)更是因?yàn)檫@聲音,直接從木桶上滾落了下來。 …… 老黃牙認(rèn)為是虛驚一場,不會出事。 見其他人都上去了,自己和馮強(qiáng)也只得跟了上去。 真的見到那場面時,大黃牙被嚇得倒退了幾步。 安如悔被吊在了橫梁上,風(fēng)推動著尸體,使其像鐘擺一樣左右搖晃著。 就好像,在替他們死亡倒計時。 見此,顧升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晚一直困惱著他的聲音,就是從這里傳來的。 老黃牙將手電筒照在了安如悔的臉上。 她的臉色慘白,嘴巴里塞滿了頭發(fā)。 至死,眼睛都沒有合上,白色的眼球突出,死狀可怖。 陳林已經(jīng)崩潰地攤倒在地上,捂著臉痛哭。 孫若軒作為他的同伴,蹲下來輕聲地安慰著。 “啊,”馮強(qiáng)一聲驚呼,奪過了老黃牙的電筒,“沒事兒別照他臉?!?/br> 老黃牙重重地咳嗽了聲,“有我在,你怕什么,我可是大師?!?/br> 說著,他再一次拿出了那幾張至今沒有出手的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