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太后聽了這話,氣也是不順的:“潘昭儀再好,她也不過是個昭儀,祈福這樣大的事情,皇上難道就不該考慮全面一些嗎?你這么做,讓天下人怎么看?” 祁墨州連看太后第二眼的興趣都沒有,邊看卷宗邊云淡風輕的說道: “欽天監(jiān)卜了卦,也說潘昭儀最合適。太后請回吧,這也不是朕的旨意,是佛祖的意思。” 太后徹底給氣得倒退了兩步,想要駁斥祁墨州的話,可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真是笑話,欽天監(jiān)卜卦還不是全聽皇上的吩咐,這也就罷了,居然還把佛祖推出來做擋箭牌,太后就是想找茬兒,都找不到合適的茬兒,差點給憋出腦缺氧來。 潘賢妃雙手攏入袖中,兩只手捏的死緊,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而沈淑媛簡直一副要哭的表情,她這一個月的愛心湯,簡直是喂了狗了——遠在柔福殿的狗,忽然就打了個噴嚏。 從太和殿鎩羽而歸,太后氣得差點給抬回康壽宮,沈淑媛不甘心,還想讓太后想想辦法:“太后娘娘,若是去的是賢妃娘娘,我也就不說什么了,可,可她潘辰憑什么去呀!您還是得去和皇上說呀,要不然,要不然……不就亂了禮法嘛?!?/br> 后宮之中,沈淑媛只服潘賢妃,至于那個潘昭儀,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個以色事君的狐媚子,皇上寵她是一時貪鮮罷了,早晚有一天皇上會醒悟過來,可沈淑媛怎么也沒想到,就那么個狐媚子,居然還真給她混出了個風生水起,連祈福這樣的大事,皇上居然都著她伴駕隨行。 皇上糊涂哇,若是中宮在位的話,那個位置應該是皇后的呀!可如今卻被潘辰那個狐媚子鳩占鵲巢,沈淑媛那個氣啊。 太后自己也給氣到了,對沈淑媛當然沒有好臉:“什么禮法不禮法,沒聽皇上說佛祖喜歡潘昭儀嗎?沒事兒就去多念念經,敲敲木魚,看能不能讓佛祖也喜歡上你!” 沈淑媛給太后的話嚇到了,在場眾人……默。 潘辰在柔福殿里噴嚏打個不停,就連遲鈍的她也幾乎能感覺到后宮里妖氣彌漫,祁墨州剛剛下達的圣旨定會在后宮之中刮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妖風,這陣妖風過后,潘辰將會再一次被推上風口浪尖,成為后宮女人們痛恨的對象! 恨她,就對了!所謂風險與利益共存,潘辰這個寵妃的位置能做多久,也要取決于她的抗風險能力有多強,這跟將軍好戰(zhàn)是一個道理,太平年間的將軍和多事之秋的將軍,那受重視程度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同理,后宮的妖氣要是小了,潘辰這個寵妃的作用就不大了,那時候等待她的可能就是終身下崗了,命好一點的話,弄殘了送冷宮,要命差一點的話,可能就要直接見上帝去了。 所以,后宮要不斷有事兒,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她也得挑事兒!這就是潘辰總結出來的經驗,要是今后有機會出本回憶錄的話,她想把這段經歷命名為《論寵妃的職業(yè)素養(yǎng)與cao守》或《一代寵妃深情指導百個方針》等。 潘辰得知太后去太和殿的消息之后,就早早換好了衣服,在院子里等,果然太后回康壽宮后,就立刻派人來宣召潘辰覲見,這是一次意料之中的領導約談,潘辰穿好十級裝備,帶著十二分的從容,前往康壽宮。 賢妃,淑妃和閆昭儀都在,一向喜歡湊熱鬧的沈淑媛不在,潘辰一下就想到了,沈淑媛很有可能因為著急說錯話,而給太后炮灰掉了,這個時候肯定在她的宮殿里嚎啕大哭砸東西呢。 潘辰規(guī)規(guī)矩矩給她們行禮,太后橫臥在軟榻上,聽見旁邊嬤嬤傳話,說潘昭儀到了,她也只是蔑著眼睛瞥了潘辰一眼,嫌棄的意思不要太明顯,這和她平時對潘辰業(yè)績肯定時的態(tài)度相比,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轉。 “潘昭儀好本事啊。古語說的不錯,會咬人的狗,她還真是不叫的?!?/br> 淑妃雖然早就被剔除此次祈福的行列,但她得知最后隨行伴駕的結果之后,也是驚訝氣憤不已,她和沈淑媛的想法差不多,后宮女人只服潘賢妃,其他的嘛,連給她提攜都不配。 潘辰既然來了,那不諷刺她兩句,她就不叫寧月如了! 潘辰默不作聲,潘筱目光冷漠的盯著她,潘辰覺得受寵若驚,因為潘筱從來就沒有拿正眼瞧過她,這還是第一回吧,一種榮耀感油然而生。 淑妃知道潘辰是團棉花,不管和她說什么,大多數時候,潘辰都是笑著接納的,很少有回嘴的時候,寧淑妃在口頭上抓不到潘辰的錯漏,倒是先把自己給氣了個半死。 太后睜開眼睛,看著潘辰那副故作天真的模樣,再也掩蓋不住厭惡,惡狠狠的對潘辰說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是你纏著皇上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是不是?” 太后有一雙厲眼,只可惜看問題卻不太準確,潘辰當即搖頭否認: “回太后,不是的?;噬系钠?,您還不知道嘛,誰能左右皇上的決定呀?!?/br> 太后冷哼一聲:“哼,不是你纏著皇上?你當真事先什么事都不知道?騙鬼呢吧!” 太后閆氏從前做臣妻的時候,也是個潑辣的,進了宮之后,一直克制著,沒對誰爆過粗口,潘辰有幸成為了第一人。 “是真的,太后!皇上什么都沒跟臣妾說過,要說奇怪,就只有上回侍寢過后,皇上問了我一下生辰八字什么的,臣妾沒多想,就告訴了皇上,哪里想到皇上當時是存了這個意思呀。” 聽了潘辰的辯解,太后一下子就從軟榻上坐了起來,指著潘辰怒道: “你為什么當時不來跟哀家說這事兒?” 若是當時潘辰就來和她稟報了,閆氏覺得自己還是有把握能阻止的,那么今天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 潘辰更委屈:“太后啊,三更半夜的臣妾實在不敢來打擾太后,而且皇上他……也不放臣妾走啊?!?/br> 一言不合就開船,似乎成了潘辰脫身的一種小伎倆了,果然此言一出,康壽宮的氣氛就變得更加微妙起來,寧淑妃恨得直咬牙,閆昭儀也是羞怯的低下了頭,只有潘筱的心理承受能力最好,依舊目光灼灼的盯著潘辰,像是想透過潘辰的表皮,看到她的骨子里去似的。 太后是真沒想到,自己一天之內,居然會給人用話噎兩回,讓她飽嘗‘語塞’‘詞窮’是什么感覺,也讓大伙兒又一次見識了這位潘昭儀的臉皮。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狹路相逢勇者勝!潘辰的厚臉皮又一次替她成功緩解了危機。 宮婢給太后順氣好些時候之后,太后才指著潘辰發(fā)出了一個任性的指令:“其他事情哀家可以不和你計較,只要你現在就去和皇上請罪,說你不想去,不適合去,反正不管你怎么說,都要打消皇上帶你去的念頭,讓皇上改圣旨?!?/br> 要不是面部表情管理合格,潘辰簡直想對太后抱以冷笑了,這老太婆以為她潘辰是誰?居然想用食物鏈的方法來控制她,她搞不定祁墨州,就想讓她去出頭搞定,如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把人當傻子呢。 康壽宮的氣氛頓時就凝滯了,潘辰不敢應答,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李順來了,帶著祁墨州的口諭——皇上傳潘昭儀太和殿覲見。 一句話成功化解了潘辰此刻的危機,潘辰沒有立刻跟李順走,而是把問題又摔回了太后手中: “太后,皇上宣臣妾過去,要不臣妾現在就去試試,把太后的懿旨轉達給皇上知道?” 太后一驚:“你!” 閆氏心里那叫一個恨??!當初她怎么就覺得這個潘辰是個木頭,是個老實的呢?看她侍寢后喝避子湯喝的爽快,就以為她真是一把聽話的好槍,哪里知道,這把槍不僅不聽話,如今倒是磨得鋒利,調轉過頭來對付她了。 ☆、第51章 祁墨州在適當的時候宣旨,又在適當的時候把潘辰從康壽宮里解救出來。 第二天凌晨,潘辰就被從夢鄉(xiāng)中喊起來梳洗打扮,換品服,然后在一片不贊成和訝異的聲音中,厚著臉皮隨祁墨州去皇家寺院祈福去了,百官隨行,那叫一個排場!全程雖然都困在龍攆之中,但緩行的車隊,雄壯的號角,無一不叫人倍感肅穆莊嚴。 祁墨州一身明黃龍袍,頭戴金龍冠,英挺不凡,比之平素更為冷峻,潘辰坐在他右后側,祁墨州回頭看了她一眼,見潘辰正襟危坐,似乎很緊張的樣子,衣袖微動,將手背過身后,往她面前伸去,潘辰瞧見他的手,有那么一瞬間,心里是感動的,知道祁墨州是想安慰她。 祁墨州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身后之人與他牽手,不禁張合了兩下手掌,以示催促,潘辰瞧著他的手,不禁抿唇笑了起來,然后狀似熟稔的在祁墨州的手掌上打了一下。 祁墨州沒等到柔夷,卻等到了一巴掌,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故意對她眉頭一豎,警告似的瞪了一眼,誰料潘辰根本就不怕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今天她一改往昔清新簡單的妝容,按品大妝,不得不說,涂了胭脂和口脂的她,笑起來比平時更增添了不少風韻,似乎小女孩兒一夜長大,青澀的果子開始成熟,一顰一笑都讓祁墨州覺得沁人心脾。 兩人龍攆內無聲交流片刻過后,雄壯的號角漸漸停了,龍攆也停止了前行,待會兒應該就要下車了,潘辰趕緊低頭查看自己的儀表,生怕哪里有疏漏,還特意喊祁墨州看了一眼,得到祁墨州的肯定之后,才放下心來。 片刻過后,李順的聲音只龍攆外傳來:“皇上,白馬寺到了,請下龍攆上天龍壇?!?/br> 祁墨州正饒有興趣的給潘辰理了理她稍稍有些彎曲的領口,聽見李順的聲音后,立刻換了一副威嚴的臉孔,沉聲對外說道: “知道了。” 將潘辰又打量了一遍后,轉身之際,在她鼻頭輕刮了一下,嚇得潘辰趕緊擋住,埋怨的瞪著祁墨州,這個時代的粉,潘辰是真沒什么信心,要給祁墨州碰了一下,少一塊,那可就難看了。祁墨州轉過身不理她,掀開簾子就走了出去,他出去過后,就有兩個盛裝的宮婢上龍攆來攙扶潘辰。 潘辰的品服比較復雜,非得要有兩個宮婢一左一右替她提裙子才行,想起來皇后的金絲鳳袍,身后一溜要跟八個宮婢提裙子,潘辰就覺得其實做皇后也挺累,光是逢年過節(jié)穿那幾十斤的金絲銀線鳳袍就夠她喝一壺的了。 在兩個宮婢的配合之下,潘辰好不容易下了龍攆,就見祁墨州已經站在山腳下,身邊站的全是一品二品的高官,品級低一點的都不在今日隨行伴駕之列,掃過一圈后,潘辰果真看見了潘壇。 只見他穿著一身紫袍官服,文鶴補子彰顯著身份,就站在祁墨州身后百官第一列,看見潘辰過來,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就果斷垂下,目不斜視了。潘辰有些失望,她以為至少潘壇會有些其他不一樣的表情呢,哪怕是憤怒,是不屑,可他面無表情,潘辰連猜他心思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潘辰只是個五品昭儀,這些隨行官員隨便哪一個拎出來都比她品級高,根本不需要在這里等她,只因為祁墨州在等,潘辰沒經歷過這樣大的場面,護衛(wèi)綿延數里,百官恭順等候,腳下不自覺加快了些,走到祁墨州身后的時候,長長的裙擺一個沒注意踩到了,身子稍微歪了一些,祁墨州長手一伸,便將她扶住,親自轉過來給她拉了拉裙擺,然后才低聲說了一句: “跟在朕后面走就成?!?/br> 這句話像是給潘辰吃了一顆定心丸,微微點點頭,祁墨州便轉身踩上了臺階,白馬寺主持親自在山下迎接,一行隊伍終于開始動了,潘辰跟在祁墨州左后側,一步一步的隨著他的腳步踏上臺階,心中與有榮焉,她身后現在跟著的,那絕對是大祁第一天團啊,由衷感嘆,有權真好。 祁墨州在外面一向都是冷峻的面孔,不茍言笑,百官敬服,到了天壇前,白馬寺與內廷司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潘辰參加完祭典后,就有一個小沙彌來請她去禪房歇息,潘辰從后面繞行,經過潘壇身邊的時候,潘壇終于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什么話要說的樣子,可祭典還沒結束,他必須待在這里,潘辰與他福身過后,便在月落的攙扶下,跟著小沙彌后頭去了白馬寺山上的禪房。 禪房外侍衛(wèi)林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wèi)森嚴至極,仿佛無時無刻,無時無地都給人監(jiān)視著的感覺,一想到接下來的三天兩夜全都要在這樣的包圍下渡過,潘辰就頓時沒有了旅游的激、情。 白馬寺是皇家寺廟,所以供皇家居住的禪房自然不是一般廟里的那種,雖然沒有宮里那么華麗,但卻什么都有,后山有溫泉,有果園,有花圃,有茶室,靜室,禪室……除了沒有酒rou,其他一切應有盡有。 月落伺候潘辰將品服換下來,打水洗了臉,抹了香蜜膏,潘辰正想讓月落出去打探打探,文武百官隨行的家眷都在什么地方落腳,外頭就有小太監(jiān)來回話了: “啟稟潘昭儀,丞相府柳氏求見?!?/br> 潘辰眼前一亮,急急走到門邊:“快請,快請?!?/br> 等不及跨出了禪房的門檻,果真就看見柳氏從守衛(wèi)林立的拱形門后走來,左右不住觀望,柳氏也是從來都沒見過這樣大的守衛(wèi)陣仗,她依舊如往常那般,穿著一身老氣橫秋的醬色曲裾,看著像是新作的,梳了個端正的盤髻,饒是這樣老氣的打扮,都無法掩蓋她秀麗的五官。 潘辰提著裙擺,像只小燕子似的飛奔下了臺階,親自去迎柳氏,臉上的笑容在看見柳氏的那一刻開始,就再也掩藏不起來了。 “娘?!?/br> 潘辰的聲音把柳氏東張西望的目光給收了回來,看見潘辰撲過來,模樣跟在家里沒什么區(qū)別,依舊毛毛躁躁的。 “跑什么呀,多好看的裙子,就給你拖在地上了?!?/br> 柳氏嘴上這么埋怨,腳下卻也加快了腳步,迎上了潘辰,第一個動作就是彎下腰去給潘辰理裙擺,潘辰由著她整理,等柳氏直起了腰背之后,就一把摟住了柳氏的胳膊,親親熱熱的把她給請入了禪房內。 “娘,別客氣,盡管坐,我讓人給你上茶,還有點心,都是從御膳房帶出來的,你肯定喜歡?!?/br> 潘辰領著柳氏進了不像是禪房的禪房,柳氏也是止不住的左右觀望,月落知道這位便是自家娘娘的生母,頓時尊敬起來,與張能李全一起給柳氏請安,柳氏高興,還像模像樣,一人賞了一個封紅。 月落去沏茶,張能李全就識趣的退了出去,偌大的禪房里就剩下兩兩相望的母女二人。 潘辰在打量柳氏,柳氏也在打量潘辰。 “嗯,還不錯,養(yǎng)的比在潘家的時候要好。”柳氏對潘辰做出了評價。 潘辰嘿嘿一笑,傻兮兮的:“娘也沒瘦,還挺精神的?!?/br> “那是……吃得好,睡得好?!?/br> 月落端了差點過來,跪著將東西擺放齊全了之后,就拿著托盤退出去了,柳氏看著月落出門,感嘆道:“多懂事的姑娘?!?/br> 潘辰拿了一塊差點遞到了柳氏手中,忽然發(fā)現,沒見到柳氏的時候,滿肚子的話想和她說,可如今真的見到了,倒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躊躇半天,才支吾出了一句: “你在家過的還好嗎?大夫人可有為難你?” 柳氏正喝茶吃點心,聽潘辰這么問了,就把點心放在盤子里,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搖頭說道: “放心吧,我過的挺好,大夫人又不敢真的把我怎么著,冷言冷語我又不在乎,氣的是她自己。” 柳氏這句話,潘辰相信,大夫人就算心里對她和柳氏恨之入骨,可也只能表面上說些冷嘲熱諷的話,真要干什么估計她也沒那個膽子。 “那克扣你吃穿用度了嗎?她最喜歡搞這些事兒不是嗎?” 大夫人的絕招就是罰你錢,罰你錢,給你穿小鞋,潘辰就是擔心柳氏在潘家受委屈。 “她克扣她的,我過我的,不相干。你就放心好了?!?/br> 潘辰見柳氏不肯說詳情,便知道孫氏肯定多少不等給她小鞋穿過,只是她不想說出來讓自己擔心,心中閃過微微的愧疚感,對柳氏小聲說道: “娘,對不起,上回見宮日我要是不跟大夫人吵的話,她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潘辰當時只想讓祁墨州知道自己的決心,也料定孫氏不敢真的對柳氏動手,可是現在要說一點不后悔,那肯定是假的,畢竟柳氏在丞相府里生活,一個主母要為難一個妾侍,方法多了去了,柳氏過的艱難,她怎么也不能安心啊。 柳氏瞧出了潘辰眼底的愧疚,難得表情嚴肅了起來,一拍桌子,說道: “說什么對不起?怎么不該和她吵?你不和她吵,她就要你給潘筱當墊腳石,到時候我們娘兒倆才是個死呢,我告訴你啊,在這方面,你可別給我犯糊涂了?!?/br> ☆、第52章 潘辰看著柳氏,說道:“我沒犯糊涂,我這不是想讓你好過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