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朱韻沖著他胸口就是一拳,董斯揚反應(yīng)神速,瞬間拉住她的手腕,稍稍一擰,將她反制住。 他嘿嘿笑。 “老子能讓女人拿???” 旁邊李峋拿下嘴里的煙,淡淡道:“喂?!?/br> 董斯揚懶洋洋地松開手。 朱韻揉著自己的手腕,緊緊瞪著他。 董斯揚:“就嚇唬他一下而已。” 朱韻:“有你這么嚇的?” 董斯揚抽了口煙,不耐道:“都說了肯定沒事,我警告你不要胳膊肘往外拐?!?/br> 朱韻看到窗臺上放著的煙盒,忽然有種想把抽煙技能再次撿起來的沖動。 “他不會報警吧?!敝祉崋枴?/br> 董斯揚哼笑一聲。 朱韻:“你笑什么,他要真報警,可以直接告你殺人未遂了。你看你下面聚的那伙人,我們整個公司都要跟著一起遭殃!” 董斯揚笑得更囂張了,他對朱韻說:“老子混這么多年,別的本事沒有,誰會不會報警一看一個準。”他指著朱韻說,“像你這種,遇事肯定報警?!彼种赶蛭堇铮澳莻€打死也不會報?!闭f完他又想起什么,手肘一收,大拇指回指旁邊抽煙的李峋,“這個也不會報?!?/br> 朱韻:“……” 董斯揚懶散道:“至于這只瘦猴怎么處理,”他看向李峋,“你有什么意見?” 李峋:“問她吧?!?/br> 董斯揚回頭看朱韻,“朱政委有什么意見?” 朱韻:“別問我,你們倆主意這么正,還需要我提意見了?!?/br> 董斯揚點點頭,“那就沉海吧。” 朱韻:“胡說什么!” 董斯揚:“所以才問政委意見呀?!?/br> 朱韻看向沉默的李峋,“你想怎么辦?” 李峋剛剛沒有回答董斯揚,這次卻回答朱韻了?!拔蚁肓粝滤覀冇杏玫弥牡胤??!?/br> 朱韻:“這么鬧一次他還能同意留下嗎?” 李峋:“能。” 朱韻點點頭,“你既然說能那就留吧?!?/br> 李峋:“你接受?” 朱韻:“不然怎么辦,放著不管萬一他再抽風(fēng)呢,他要是離開這座城市了你們還抓得著么,還不如放在身邊看著?!彼D了頓,又道,“而且你也說他實力強,我們公司現(xiàn)在缺人缺成這樣,能添助力最好了?!?/br> 董斯揚聽后拍手道:“哎,這話我愛聽,你是飛揚員工,就要從飛揚的利益出發(fā)才行,這人我留了。” 朱韻看著李峋道:“我先走了,你晚上坐他車回去?!?/br> 朱韻下樓腿還直發(fā)抖,樓下的小弟們還等著,朱韻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是在創(chuàng)業(yè)還是鬧革命。 朱韻走出公寓樓,外面冷風(fēng)習(xí)習(xí),吹得她臉上皮膚緊縮。她才意識到剛剛身上出了好多汗。 李峋在窗邊看著下面的轎車開走,董斯揚說:“女人就是他媽的膽小?!?/br> 李峋:“嗯?!?/br> 董斯揚:“這么點事嘴唇都嚇白了,還死撐呢?!?/br> 李峋笑了笑。 董斯揚慢慢回顧剛剛的滋味,說道:“她膽小一點可比平時張牙舞爪可愛多了?!?/br> 李峋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尾燈消失在夜色里。 今天的事對朱韻的刺激太大,她開車在街上行駛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去。只要一回想董斯揚松手的那一刻,她就禁不住打顫。 朱韻漫無目的地在城中亂轉(zhuǎn),最后停在路邊,給任迪打了個電話。 她本沒抱有希望任迪會接,沒想到還真的打通了。 任迪:“喂?” 朱韻:“你在北京?” 任迪:“對,怎么了,跟那個畜生鬧翻了?” 朱韻抿唇:“沒,今天出了點意外,我有點害怕,找你聊聊?!?/br> 任迪打了個哈欠,說:“他又鬧出什么事了?” 朱韻沒有將事情具體告訴給任迪,抽繭剝絲說了核心。 “他們膽子太大了,什么都敢做?!?/br> 任迪笑道:“正常啊,你膽子也很大啊?!?/br> 朱韻:“我哪膽子大了?!?/br> 任迪:“當(dāng)初李峋剛出來,你所有情況都不知道,就什么都不要了鐵了心去幫他?!?/br> 朱韻:“那不一樣吧?!?/br> “有什么不一樣?!比蔚虾孟窈攘司?,言語有微醺的豪邁,頌揚道,“男人為了事業(yè)不顧一切,女人為了愛情無法無天,老天就是這么公平。” “……” 她好像真的喝醉了。 朱韻看著車窗外車來車往,低聲道:“我很害怕,他出來之后我更怕……”任迪那邊好像沒有聽太清楚,朱韻自言自語道,“很多時候都感覺自己染上了‘驚弓之鳥’的毛病,我怕他出意外,比怕他失敗更嚴重?!?/br> 歸家的車輛川流不息,朱韻車窗搖下,想透透風(fēng),卻聞到一股汽車尾氣的味道,又將窗戶搖上了。 這時,任迪對她說:“放心,沒事?!?/br> 朱韻還以為剛剛的話任迪都沒聽見,任迪那邊點了支煙,低聲道:“不用擔(dān)心,有你在,他還上不了房?!?/br> 她說這話時朱韻視線剛巧上揚,看到天邊一輪明月,皎潔無瑕,完全沒有為人間尾氣所污染。 ☆、第37章 * 《七國爭霸》和《花花公子》幾乎同一時間上線。 吉力公司展現(xiàn)了他們強大的宣傳能力,《七國爭霸》幾乎在第一時間占據(jù)了所有榜單的首位。他們的游戲內(nèi)容與《無敵武將》如出一轍,但系統(tǒng)遠不如《無敵武將》設(shè)計精巧。 大概他們自己也知道問題所在,并不奢望這款游戲能走得太遠,一波流,能賺多少就賺多少。 “他們游戲的聯(lián)動性太強。”張放生氣了幾個星期后,終于可以平穩(wěn)心態(tài)來研究敵方?!八麄児镜挠螒驇哦际峭ㄓ玫?,用戶下載一款游戲,只要將角色練到相應(yīng)級數(shù),就反饋一定量的游戲幣,也可以在其他游戲里使用。這招太無解了,就算不喜歡這款游戲的人,為了其他的游戲也會去玩的?!?/br> 一堆人擠在擁堵的會議室里,張放正在分析敵營策略。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調(diào)教,他的報告也寫得像模像樣了。 “不過這是他們一貫路數(shù),也沒辦法。我們這次開會主要目的還是《花花公子》……”張放提及自己公司的項目,悲傷地說,“李組長我對不起你,公司實在拿不出宣傳的錢了?!?/br> 朱韻:“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張放沉痛道:“實話實說,上周我們把公司備用的顯示器和主機都賣了,就為湊工資?!?/br> 朱韻無語地看向董斯揚,已經(jīng)揭不開鍋到這個程度了? 董斯揚在椅子里閉目養(yǎng)神,身邊趙騰懶洋洋地窩在椅子里長長嘆氣,“這年頭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br> “呿?!币宦暡恍嫉睦溧驮讵M小的會議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大家一起回頭,看到坐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侯寧。朱韻不知道李峋是怎么跟他談的,反正那件事發(fā)生的一周后,侯寧就來飛揚上班了。 張放對新人的態(tài)度一向不佳,指著侯寧說:“你他媽還好意思笑,要不是前段時間你折騰那么一出,我們現(xiàn)在至于這么手忙腳亂嗎?” 侯寧被人指著罵,臉色發(fā)白,頂嘴道:“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是入侵系統(tǒng)了,可最后也沒破壞數(shù)據(jù)?!?/br> 張放怒道:“你還敢破壞數(shù)據(jù)???” 侯寧臉更白了,嘴唇顫抖地說:“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錢么,你們要多少,說個數(shù)?!?/br> 他話一出,眾人又扭頭看朱韻。朱韻對他這些言論已經(jīng)快免疫了,她懶得開口,抬手指著會議室后面的墻。 墻上有一條橫幅,是侯寧進入公司第一天朱韻掛上去的。 鑒于這個公司將近一半的人蹲過五年以上的牢獄,還有侯寧有史以來的生活習(xí)慣,以及董斯揚那驚天地泣鬼神的處理問題方式,朱韻不得不隨時叮嚀。 她摘取了“谷歌十誡”當(dāng)中的第六條掛在墻上—— “you make money without doing evil.” ——不做壞事也能賺錢。 從此“朱政委”的稱呼在公司傳開了。 侯寧悶著頭不說話,張放也泄氣地坐回椅子里,只有李峋毫不在意地點了一支煙。 “我的項目不用你們cao心?!彼f。 張放:“沒宣傳再好的游戲也白搭?!?/br> 李峋:“說了不用你cao心?!?/br> 張放:“你該不會還去找趙果維吧,她宣傳這個可沒戲啊,一個六十歲的老太太要——” “有完沒完?”李峋看他一眼,張放瞬間閉嘴了。 李峋起身離開會議室。 張放腦袋磕在桌子上,“這可怎么辦,我跟他沒法溝通了,我都不敢跟他說話了……” “沒事?!敝祉嵃参克f,“他說不用你cao心,你就聽他的就是了,出問題讓他來擔(dān)?!?/br> 朱韻這話半開玩笑。 她并不緊張,李峋從不說大話,他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