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而何樹森極為體貼地沒有多問,只看著她的側(cè)臉,滿臉?biāo)妓髦狻?/br> 唐宓的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 何樹森沖著她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拿起手機接聽。 下一瞬,他臉色忽變,在一句“我馬上過來”后匆匆掛上電話。 唐宓驚魂未定地看著何樹森,她可從來沒有見過何樹森露出這副驚慌失措的表情,非常吃驚。即便唐宓不愛多管別人的閑事,還是忍不住問出來:“怎么了?” 何樹森沉著臉道:“李知行出車禍了?!?/br> |第十四章|不會離開你 李知行結(jié)束了和教授的海釣時間,準(zhǔn)備開車回家。 他跟教授談了自己準(zhǔn)備暫時休學(xué)的事情,教授對此并不太意外,認(rèn)為這很不錯,學(xué)生“休學(xué)”一年游歷社會的情況屢見不鮮,甚至有的大學(xué)還頗為鼓勵這種行為,因此在政策上也頗為寬松,學(xué)籍可以保留,一年后再決定是否回歸校園。 于是李知行道謝,驅(qū)車離開。 這段時間確實太忙了,連續(xù)一周時間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饒是他年輕,精力無限,也難免覺得有些疲勞,疲憊之下,人的注意力就不可能太集中,一個閃神后,他看到了旁邊彎道里猛然竄出的大貨車。 車禍的發(fā)生是瞬間的事情,此時大貨車和他距離不過二十米,他來了個下死力氣的急剎,再略略偏移了方向,整個車身如蛋糕一樣重重砸上了對方的車,車身以可見的速度變扁,巨大的沖擊力下,右側(cè)玻璃破碎,安全氣囊彈出,車子以右側(cè)變形為代價,慢慢停了下來。 他感覺渾身因為震蕩波有點疼,額角處更是如此,但并非不能忍受,尚有余力拿出手機撥打了求救電話。 大貨車司機倒是反應(yīng)迅速,幾步?jīng)_過來拉開了車門看他的情況,萬幸,安全帶系得好好的,看他沒受重傷倒是放了心。 911反應(yīng)迅速,救護車和警車二十分鐘后到達(dá)現(xiàn)場,又忙送他去了醫(yī)院。大貨車的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很有責(zé)任心,打了保險公司的電話,保險公司也在半個小時內(nèi)派人到達(dá)現(xiàn)場。 李知行在醫(yī)院的時候接到了保險公司的電話,很快做完現(xiàn)場的事故認(rèn)定,大貨車負(fù)全責(zé)。 他覺得自己受的都是皮外傷,雖然大腦有點隱隱作痛,但自我意識尚清醒。 但美國的醫(yī)生素來小心為上,處理了外部傷口之后,給開了個留院查看的診斷書,加上又有保險公司埋單, ct也需要做一次。 醫(yī)生問他有沒有聯(lián)系人,他想了想,給何樹森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暫時無法回家的情況。 何樹森來舊金山?jīng)]幾天,自然也不會花時間置辦車輛,于是帶著唐宓一道,打了輛車往醫(yī)院趕去。唐宓一直死死盯著出租車司機的后背,盼望著司機開快點,更快點。 何樹森說:“冷靜一點,李知行才出了車禍,你希望我們倆也出車禍去醫(yī)院和他湊對嗎?” 唐宓沒理他,拿著手機給李知行打電話——但手機無人接聽。 “他到底怎么樣了,受傷嚴(yán)重嗎,意識清醒嗎?” 何樹森看著她,一臉沉重:“打電話的是救護人員,我也說不好?!?/br> 冬季的小雨慢慢飄灑在路上,潮濕的氣息彌漫在空中。唐宓半響后收回落在空中的視線,眉心蹙成一團,緊緊抿著唇翮著自己的手機通訊錄,片刻后才問何樹森:“你知道他哥哥的電話嗎?” “嗯?”何樹森一愣,搖頭,“不知道?!?/br> “那他家里人的電話呢?” 何樹森繼續(xù)搖頭:“我不知道?!?/br> 唐宓有點暴躁。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他朋友嗎?” 何樹森的語氣也很微妙:“你不也什么都不知道?!?/br> 兩人猛然對視一眼,唐窈皺著眉頭低下了頭。 “不過,你不用太緊張,應(yīng)該沒事的?!?/br> 何樹森開始后悔自己玩笑開大了。剛剛接到李知行的電話后,他看著唐宓,忽然就生出個奇特的主意——他很想考驗一下唐宓,看看在她心里,李知行到底是個什么地位。 作為李知行長期以來的朋友,以及久經(jīng)情場的高端情場浪子,何樹森對李知行內(nèi)心的其他事情拿不準(zhǔn),但唯獨感情這一點上看得通通透透。李知行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個金光燦爛的鉆石王老五,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xué),就算到了美國依然是眾美女的心頭好,暗戀的明戀的哭著喊著要嫁給他的妹子不知凡幾,而他這輩子就是扎進(jìn)了唐宓這個坑里,壓根出不來也不打算出來。 何樹森曾經(jīng)半開玩笑地說要給他介紹女朋友,被李知行冷淡的一句“少管我的事情”堵了回去。 何樹森承認(rèn),唐宓是挺漂亮,腦子也聰明,可她那脾氣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她真的值得李知行這么心心念念一廂情愿地付出? 就唐宓那個冷心冷面的樣子,李知行很難得到回報。 然而,看著她此時火燒眉毛的樣子,何樹森忽然覺得,李知行這么多年的付出,也并非白費。 就算唐宓對李知行抱有的感情并非他期待的那一種,但她的那份關(guān)心是真誠的。 醫(yī)院急診室里亂糟糟一片,唐宓根本不知道李知行在哪里,在前臺一通交涉,只得到了前臺護士的一頓白眼。 何樹森看她的交流情況真是著急,一把拉開她,自己和護士說話去了。何樹森在美國待了五六年,泡到的正宗美國妹子至少有半百之?dāng)?shù),和女性的交涉水平都快突破天際了,上至大媽下至蘿莉,就沒有他搞不定的??傊瑳]幾句話就說得護士高高興興,飛快查了查資料,告訴他李知行所在的病房。 對方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唐宓眼角余光就看到角落的電梯門恰好打開,她性格急起來別人也管不住,直接幾步?jīng)_進(jìn)電梯,速度之快,連何樹森都吃了一驚。 “her boyfriend,right? (是她的男朋友?),護士問他。 何樹森慢悠悠說了句“will be” (將來一定是),再跟護士道謝,上了樓。 唐宓極輕地推開了病房的門,單獨的一間病房,沒有旁人,沒有醫(yī)生,李知行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唐宓的心臟猛地一跳,慢慢走到病床邊,低下頭看著病床上的李知行,完全無法移動。 李知行面容安靜,似乎睡著了。他身上是醫(yī)院統(tǒng)一的病人服,被子蓋到了胸口;一旁的床頭柜上放著他的筆電,旁邊還有個塑料袋,裝著他白天身上的衣服。他左臉頰和下額貼著紗布,這段時間他確實有點累,眼瞼下方有著淡青色陰影,在這間昏暗的病房內(nèi),氣色簡直糟糕透了。 唐宓徹底脫了力,只剩下最后一點力氣支撐她晟立在原地,默默低頭看著病床上的李知行,視線雖然落在他身上,眼睛所見卻模糊起來。 李知行的外部傷口已經(jīng)治療完畢,ct也已經(jīng)照完,正躺在病床上休息起初尚不覺得,而他現(xiàn)在是貨真價值地感受到了頭痛和眩暈——醫(yī)生說很可能是受到的沖擊過大,慣性使得枕頸關(guān)節(jié)受到?jīng)_擊,引發(fā)了大腦震蕩,導(dǎo)致頭暈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