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然后趙幸丹大發(fā)感慨:“這兩口子真是閃瞎眼。” 唐宓也認為,這對戀人的感情確實牢固,堅不可摧。 趙幸丹挺感慨:“看到人家你儂我儂的,還真是有點兒羨慕嫉妒恨啊?!?/br> 唐宓說:“你也可以去談戀愛?!?/br> “都沒遇到合適的人,談個鬼啊?!壁w幸丹笑著搖頭,“再說我和你不一樣,女漢子似的……你沒發(fā)現(xiàn)大部分男生沒我高?倒是你,可以考慮下談個戀愛?!?/br> 唐宓搖頭:“我沒這方面的考慮。” 趙幸丹哈哈大笑,拍拍她的頭:“我開玩笑的,這么好的舍友,我也不希望你找男友的?!?/br> 做了一年同學,趙幸丹清楚唐宓雖然有些三無屬性,但是絕對百里挑一的好舍友。她勤于打掃衛(wèi)生,幫其他舍友占座,去打熱水時從來不忘記幫她和韓羽露帶上一瓶——這么好的舍友,如果有了男朋友,大約就沒這么甘于奉獻了。 新學年開始,生活中的新變化也隨之而來,這其中最讓唐宓欣喜的,莫過于她憑著遙領(lǐng)先的績點,拿到了兩筆獎學金。高中階段她也是靠著獎學金生活,但金額畢竟不如大學的。 她高興地打電話給外婆,外婆在電話那頭也笑了,鼓勵她感謝學校,好好加油。 唐宓明明知道外婆看不到,還是連連點頭。這筆錢讓她可以輕松地過完這學期不用為錢苦惱,她握著拳頭想,如此取之有道的生財方式一定要繼續(xù)保持下去,成績絕不能有半點兒退步。 但這事兒難度不小。大二開始,專業(yè)課也陸續(xù)開設(shè),這些經(jīng)濟學原理類課程需要背誦的不少,唐宓記憶力不錯,覺得學起來尚不算吃力。問題在于,她數(shù)學系的雙學位課程開始了。為了不跟平時的課程沖突,雙學位的學習通常在晚上和周六——30個學分所帶來的學習壓力猶如一座大山壓在她的肩膀上——整整一周里唯一的自主時間就是周日,唐宓忙得猶如一只陀螺。 數(shù)學系的雙學位難度非常大,全校各個學院的優(yōu)等生也僅僅湊足了一個班。因為雙學位繁重的課程,她能參加歐幾里得俱樂部的時間也不太多了,只有周日才能去。 歐幾里得俱樂部的人員越來越壯大了——在今年的百團大戰(zhàn)中,他們成功招來到了幾位大一新生,俱樂部的人數(shù)達到了十五人,顯得生機勃勃。 為了慶祝團隊壯大,這一群人還一起出去吃了頓飯,氣氛輕松而且和諧。 忙忙碌碌之中,她也把暑假時“爺爺奶奶”所帶來的不快徹底拋諸腦后——直到一件怪事的發(fā)生。 那是十月中旬的周六晚上,她和以往一樣在教室甲上自習——十點左右,她起身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回來后,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桌上多了一瓶未開封的橙汁。 教室里上自習的人也不少,起碼有三十人——而她所占的座位在走廊旁。唐宓不甚在意,以為是誰把橙汁放錯了位置,她把橙汁拿走放到一旁,繼續(xù)自己的學習。 奇怪的是,第二天她再次遇到了類似事情。就算是唐宓,也不可能從晚上六點半學習到十一點中間完全無休,就算大腦可以高負荷運轉(zhuǎn),但衛(wèi)生間總是要去的。九點半,她離開教室去走廊透氣回來的時候,再次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桌上多了一瓶飲料。 這事兒雖然蹊蹺,但有時候就是有這樣的巧合,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錯飲料瓶子,她還是沒太在意。 第三次的時候,她終于覺得不太對——因為飲料瓶子下壓了一張字條,上書幾個大字:“送給你喝的?!?/br> 字條是打印的。 唐宓當即后背一涼,猛然抬起頭。 這間教室不算大,可以容納七八十人上課——平時雙學位課程的時候,同學們大都只占了前面三分之一的座位,自從雙學位的課程開始之后,她上自習的地方一直在雙學位授課的教室。 雙學位的課程通常在晚上九點結(jié)束,能夠選雙學位課程的同學基本和她一樣是埋頭苦讀的好學生類型,大部分人下課后就會自覺分散到教室的各方,坐下上自習?,F(xiàn)在教室里坐了五六十個學生,要想知道是誰在她的桌子上放了瓶飲料絕不容易。 她盯著那張字條,覺得輕微不適。 從第二天開始,她下課之后不辭辛勞,轉(zhuǎn)移去了中文系的教室上自習。 在中文系教室里上自習的前幾天一切正常,在她準備把這件事拋到腦后的時候,她的桌子上再次多了一張字條——“我不會再送你飲料了。” 唐宓雙手撐著桌面,霍然站起來。 中文系的這間教室很大,上自習的同學也非常多,她的視線從一張張臉和背影上掠過發(fā)現(xiàn)這教室里認識的人還真有那么一位,同班同學陳卓航正坐在自習室的前幾排。但她和陳卓航的關(guān)系非常差,幾乎從不交談,要去詢問他的話,還是算了吧。 她轉(zhuǎn)過身,自己的側(cè)后方坐了一名正在埋頭看書的女生,她看書實在太入迷,以至于唐宓問她是否看到自己桌旁有人經(jīng)過,她連頭都沒抬起來,只搖了搖頭,唐宓重重跌坐在座位上,仔仔細細思考了一會兒,自習室常常有學生進出,上廁所的,打水回來的,提前離開的,進來找座的,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些來來去去的學生。 雖然不知道是誰盯著她或者說監(jiān)視著她,但不難想象,聯(lián)想到之前那神秘的“爺爺奶奶”答案也是很明顯的。既然有人要盯著她,那就盯著吧,不要來妨礙她的生活就好。 然而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十一月初開始,她陸陸續(xù)續(xù)收到了奇怪的短信。 第一條奇怪短信來的時候,她正在球館打球?qū)W校的羽毛球館總是人滿為患,她得到了羽毛球協(xié)會師兄們的指點,知道早晨的羽毛球館比較空,于是通常選擇周六周日早上去打幾場。 她的對手通常是張菲。張菲也是“早起打球協(xié)會”的會員之一,兩人自從大一那次新生羽毛球比賽之后,就成了相對固定的“球搭子”,兩人常常早上對壘幾場,關(guān)系還算不錯。 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之后,兩人都內(nèi)些虛脫,隔著網(wǎng)擊掌后,唐宓和以往一樣,返回拿自己的書包,準備回宿舍洗個澡再去上課。 唐宓拉開書包的拉鏈,把球拍塞進去后,只覺得書包里的手機振動起來,她順手從書包里摸出手機,看到一條號碼未知的短信——“你打球的時候,很好看。” 那之后,每天都有兩三條奇怪短信涌入她的手機,信息的內(nèi)容也讓唐宓再也無法視而不見。對方似乎對她的舉動了如指掌,知道她什么時候去食堂,知道她穿什么衣服,知道她梳什么頭發(fā),知道她去圖書館……。 唐宓之前以為可能是“爺爺奶奶”派人調(diào)查她,現(xiàn)在看來,這種可能性已經(jīng)不存在了。 每次的來信號碼都不一樣,無從回復,也無法設(shè)為黑名單拒絕。 她因為無法忍受這些sao擾短信去了派出所。警察態(tài)度良好地備案,但也告訴她,警力有限,他們無法調(diào)查這種沒造成任何實質(zhì)性影響的小案子,而且估計也無法調(diào)查。 曾經(jīng)龔培浩也這么用短信轟炸的方式給她發(fā)短信,但那時候她畢竟知道信息那頭是誰,而不是這樣被人暗中偷窺觀察的糟糕感覺。 無時無刻有雙眼睛在她背后盯著,這種感覺,真是糟糕到了極點。 唐宓覺得焦頭爛額,她也竭力告訴自己,沒事,沒關(guān)系,別大驚小怪,但她到底還是高度緊張起來——她這輩子也應(yīng)付過不少討厭的追求者,但是沒有哪一個變成跟蹤狂,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到了“變態(tài)”的程度。她不得不懷疑身邊的每個人,整個人高度緊張,如同一張繃得緊緊的弓。 周五的那天,唐宓和往常一樣,在食堂打飯,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 這段時間她本就高度緊張疑神疑鬼,猛然被人拍肩膀,嚇得雙手一顫,手上餐盤里剛剛打的飯碗和菜盤哐當一聲摔在地上。午飯時間,食堂里人山人海,擁擠不堪,她這一下子,不少人已經(jīng)把視線投了過來。 “抱歉,嚇到你了?!?/br> 聲音很熟悉,她鎮(zhèn)定下來。她明白自己是反應(yīng)過激,匆匆回過頭去,身后是李知行。 “我應(yīng)該先叫你一聲。”李知行蹲下去,和她一起撿起餐盤和碗碟,“我打一份菜賠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