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方洋按著他媽的叮囑,這會子離著他爸遠(yuǎn)點,就聽見張玉文在那兒嘟嘟,“我就說烈陽這性子呀,這不是得罪人嗎?人家說錯了,好好解釋就是了,非要弄得對方下不來臺,你說人家是個媒體,以后要是弄你怎么辦?這孩子都不多想嗎?只看眼前!姨夫就這么撒手不管了,這也太……” 方洋聽不下去,就接了一句,“太什么?我瞧著烈陽做的很好。這一仗打的太漂亮了,就是告訴這群小人,甭以為自己是媒體有話語權(quán),就什么臟的臭的都敢往秦氏頭上扣,我們不干!你敢誣陷,我們就敢跟你對著干,看公道在哪一方,看誰笑到最后。烈陽沒腦子,不多想?我看是這家報紙不多想吧,也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個什么樣的傻瓜,這種事不核實就敢放出來。公關(guān)部說得對,就要逼迫他們交出人來,讓這群小人知道,這是違法的!……” “行啦!”方洋還覺得沒說夠,就被方海東給打斷了。他爸這回是臉色真不好了,不用猜就能看出來,都黑了。方海東瞪著他說,“早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嗎?你哥說什么了,你大早上就在這里唧唧歪歪,就你懂是不是?這事兒做得好,跟你有關(guān)系?你的能耐就是玩嘴炮?” 方洋就卡殼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爸,可這句話說得也未嘗不對,這事兒真不是他做的,他不是負(fù)責(zé)這一塊的。他就哦了一聲,說了句,“爸爸我知道了?!?/br> 方海東顯然并沒有心思吃飯,他盤子里的那個煎雞蛋讓他看了幾眼,他就把筷子一推說,“方洋記得今天帶你表哥和侄子去學(xué)校辦手續(xù)。”然后就去書房了。 沒人知道的是,他一進去關(guān)了門,自己就倒在了椅子上昂著腦袋看著天花板。 誰能想到秦烈陽還有這本事?這事兒算是徹底失敗了。他原本打算誣陷queen達(dá)到一箭雙雕的辦法,一是讓queen陷入危機,這種事多了,沒有一個企業(yè)可以處理好的,因為負(fù)面新聞,不少企業(yè)都面臨著訂單急速減少,利潤降低的結(jié)果。他也不是不心疼,可比起來扳倒秦烈陽,他覺得更合適。到時候他只要鼓動股東們鬧,秦振也阻止不了換董事長。 二當(dāng)然是扶持秦芙上位——秦家的股份畢竟是最多的,還有秦勇在,他不可能取而代之。只能找個代理人,乖巧聽話的秦芙最合適,這小子雖然有點紈绔子弟的脾性,可正事上一竅不通,最好不過。當(dāng)然,秦芙最近有跟他生分的趨勢,不過他不當(dāng)回事,要知道,唐鼎欣不過一只小狐貍,她打的是秦芙秦烈陽兄弟和好的想法,不過這不可能。唐鼎欣一個沒媽的人,永遠(yuǎn)不明白,只要方梅在,秦芙就在的道理。 只是現(xiàn)在,這一切都晚了。報紙他看了,他真是沒想到問題會出在黎耀這里。他知道黎耀,其實還是源于很久之前方梅的一個電話,方梅說秦烈陽的救命恩人出現(xiàn)了,讓他找人幫著盯著點。 秦烈陽雖然年紀(jì)輕輕,但卻是個找不到弱點的人。他不知道是真的性冷淡,還是有意控制自己,二十七歲的男人,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更別說什么情人了。他還曾經(jīng)懷疑過他是男同性戀,還跟方梅嘟囔過。尤其是秦烈陽的助理寧澤輝是個gay,這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讓他們覺得找到了把柄,結(jié)果,秦烈陽跟寧澤輝只有工作關(guān)系,壓根沒有半點曖昧。 這個黎夜,曾經(jīng)跟秦烈陽生活過兩年。當(dāng)年秦烈陽還曾不愿意回家,寧愿跟著黎夜過苦日子。所以,方海東就想看看,黎夜這里是不是會有突破口。方梅打了電話來后,他就直接派了人跟著,自然,也看到了秦烈陽教訓(xùn)黎耀,幫黎夜和黎耀分家,順便還知道了秦烈陽要包養(yǎng)黎夜的話。 他老謀深算,善于謀算人心,跟寧澤輝不是一個級別的。寧澤輝覺得秦烈陽就是隨口那么一說,觀察了下沒問題就不多想了。可方海東不一樣,他知道秦烈陽不是信口開河的人,這樣一個做事謹(jǐn)慎的人是不會說任何多余的話的,這句包養(yǎng),不過是他內(nèi)心深處的體現(xiàn)而已。 黎夜很關(guān)鍵,他讓人盯著,甚至還讓人跟著秦烈陽,找到了他讓寧澤輝買的公寓,通過信箱問到了他的門牌號,安排了人手就在他公寓的對面租了間房子,可以隨時拍攝秦烈陽屋內(nèi)的情況。而另一邊,那個沒良心的黎耀,他并沒有放棄。這小子一瞧就跟秦烈陽不對付,這樣的人,用起來正好。 他讓人看著這家伙,發(fā)現(xiàn)畢業(yè)后他就失了業(yè),并沒有找到特別合適的工作——錢多的沒有,錢少的他覺得掉價,一直在家靠老婆養(yǎng)。他們家房貸一個月九千,他老婆一個小記者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還房貸的,很快兩個人就開始天天吵架,口不擇言起來,甚至有時候還上升到了動手動腳。 等著盯著黎耀的人告訴他,黎耀已經(jīng)開始在家中跟瘋了一樣大聲咒罵秦烈陽的時候,方海東覺得差不多了,就讓亞威檢測的總經(jīng)理,找人力資源給黎耀打了個電話,讓他來面試。其實黎耀壓根沒投過這家,亞威檢測早就過了招聘季了,不過黎耀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他立刻答應(yīng)了下來,然后一切面試順利,拿到了一個月六千塊的薪水,對的,比他們實驗室的碩士還低,這是方海東示意壓低的。 這樣這夫妻倆一個月還了房貸,手上就剩下了兩三千塊錢,這在北京壓根不夠用的。窘迫的生活,一定會讓他們不時想起秦烈陽的壞處的。事實也是如此,如果是普通人,八成剛畢業(yè)拿到這六千塊肯定會很高興了,可是黎耀不一樣,他是個博士,他原先都準(zhǔn)備留校了——雖然留校薪水并不高,可是身份不一樣,前途也不一樣,再說,學(xué)校提供很便宜的住房,他可以將現(xiàn)有房子租出去,也舒坦多了。 所以,黎耀對秦烈陽的厭惡有增無減。這種時候,一份queen的樣品送來檢測,而且還是個人的,目的性明確要求測試甲醛是否超標(biāo),黎耀會怎么做? 方海東壓根就不用想。 更何況,那衣服本來就做過手腳,即便黎耀品行高潔,不屑于做手腳,這也是有二次保障的。他相信,到時候有人采訪,理直氣壯地黎耀一定不會替queen隱瞞的。 可萬萬沒想到,黎耀居然這種事都做不好。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黎耀出事了,亞威的總經(jīng)理居然沒有跟他通報一聲,這家伙一向做事謹(jǐn)慎,不會出這樣的紕漏,這就說明,已經(jīng)查到他身上了? 方海東在陽光普照的書房里瞇了一會兒,就拿起手機給都市報的總編輯宋宏離打了個電話。宋宏離八成也看到報紙了,鈴聲響了一聲就接了,叫了聲,“方董?這下不妙啊?!?/br> 方海東肯定不能讓人吐出自己來,所以就對他說了幾句話,“這事兒就到你為止了。我們曾經(jīng)的約定還算數(shù),這事兒一結(jié)束,你就是我的公司東海貿(mào)易的總經(jīng)理,另外,你的兒子出國我也找人辦妥,這離著九月沒幾天了,馬上就走,他的費用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都支付的?!?/br> 這顯然就是告誡宋宏離不要供出他來,他有足夠的好處給宋宏離。那邊也不是笨人,這事兒從開始做,就已經(jīng)是做好了準(zhǔn)備不干了的,否則他不能這么急功近利。如今事情沒做好,還能有這個結(jié)果,宋宏離表示滿意。 不過,他也防著方海東,笑笑說,“我聽你的,一切順利的話,這事兒不會有更多人知道的?!?/br> 方海東自然明白他的擔(dān)憂,也不在意,“秦氏要的消費者和消息源都是準(zhǔn)備好的,你別漏馬腳?!?/br> 等著方海東從書房出來,方洋已經(jīng)心不甘情不愿的帶著張玉文他們?nèi)蟮懒耍瑓纹紡纳嘲l(fā)上站起來,挺關(guān)心的問,“報紙我看了,這事兒好解決嗎?”這問得自然是善后。 方海東拍拍她的手,安慰說,“放心吧,早就想好了退路了。跟你meimei說說,先把總經(jīng)理的位置讓讓。” 這個東海貿(mào)易已經(jīng)發(fā)展的很是強大,只是方海東為了掩人耳目,對外宣稱都是呂萍的投資,古代女人的嫁妝男方還不能插手呢,何況現(xiàn)在?東海貿(mào)易跟秦氏沒有生意瓜葛,秦振更不能管這些事。 呂萍自然也樂意,畢竟,這可是說是她的投資,那么方洋就沒立場跟方偉搶,這個公司目前盈利不少,以后都是方偉的。這種心思方海東也知道,不過他沒阻攔,畢竟當(dāng)時方洋他媽去世的時候,手上也是有2%的股權(quán)的,這些日后都是方洋的,方偉是沒有的。 呂萍平日里忙的就是東海貿(mào)易的事兒,總經(jīng)理則是由她的meimei呂中來擔(dān)任。顯然,宋宏離這事兒是需要呂中做點犧牲的,呂萍自然不算愿意,方海東安慰她,“不會很久的?!?/br> 在家里吃完飯,秦烈陽就去上了班。秦芙跟著唐鼎欣去了臥室,大概是他哥不在了,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事兒是你和我哥商量好的吧?” 唐鼎欣歪在床上揉肚子,順便挺不耐煩的回復(fù)他,“你愛干就去,不干就在家里待著,唧唧歪歪的是個男人嗎?” 秦芙被她噎了一下,他吵不過唐鼎欣,打也打不過,更何況唐鼎欣還懷著他孩子,只能憋了一肚子悶氣。自己在屋子里想了想,下樓上班去了。 秦烈陽到了辦公室,如往常一樣跟寧澤輝聊了聊今天行程,然后寧澤輝就問秦烈陽,“我小舅爺那邊有空了,黎夜什么時候回來,正好可以帶他過去。我小舅爺那人性子挺不一樣的,早了晚了都有話說。” 其實黎夜開始去只說一星期,時間早到了,秦烈陽以前是怕自己的事兒沒弄好讓黎夜擔(dān)心,現(xiàn)在還怕黎耀的事兒煩他,他總要提前跟黎夜做個鋪墊,讓他有個心理準(zhǔn)備才行,萬一徐蒙蒙沒頭沒腦的找過去了,黎夜想岔了怎么辦。便道,“今明天我去接他,然后送過去吧.” 給黎夜找?guī)煾担亓谊栐趺纯赡懿淮蚵?,寧澤輝的小舅爺寧城山雖然說脾氣有點怪,可人不錯,本事也好,秦烈陽看人特別準(zhǔn),像這樣的人,一般都喜歡老實細(xì)致的人,何況黎夜長得也好,性子也好,他篤定了寧城山會喜歡黎夜,才同意的。 寧澤輝一聽時間定了,就點頭說,“正好,大后天周末,帶黎夜過去也方便?!?/br> 兩人敲定了時間,秘書就敲了門,寧澤輝叫了聲進,秘書就進來很奇怪的表情說,“董事長,二少在外面說要見你?!边@真不是她沒見識,實在是秦芙找秦烈陽的情況,這一年多好像就兩次,然后每次都會出點事,譬如上次《嘉芙》的事兒,也是秦烈陽通知秦芙來找他,聊不開就在董事會上撕了。 這回不是又有事了吧?可秦氏最近最大的事兒就是都市報誣陷的事兒,不會又是二少吃里扒外吧,秘書出去喊秦芙進去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秦芙被瞪得一身雞皮疙瘩,進門就沖秦烈陽說,“你找的什么秘書,看我看的眼珠子都拔不出來,恨不得眼睛里飛出刀來刮了我,來人都這么招呼?” 秦烈陽就一句,“你想想前兩次你來你犯了什么事?” 秦芙就突然想到了,然后一張粉面就變了顏色,罵了句,“靠!”這是拿他當(dāng)敵人了??蛇@也沒辦法,誰讓那是事實呢。他也懶得跟個秘書置氣,沖著秦烈陽說,“說罷,讓我干什么?” 寧澤輝一臉吃驚,看著秦烈陽,眼睛里的意思是你用他啊。秦烈陽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打發(fā)秦芙,“去公關(guān)部吧,就盯著亞威的案子,你是秦家人,他們不敢糊弄你,別人恐怕不行?!?/br> 秦芙原本就為了這個來的,上來一趟不過是給秦烈陽打個招呼,聽了就走了。倒是寧澤輝一臉驚奇地送他離開,然后關(guān)了門八卦,“你給他吃藥了?他這是換腦了吧。來這里居然不是為了吵架?” 秦烈陽其實也覺得唐鼎欣真是不可想象的一個女人,他原本雖然打的是讓唐鼎欣分裂他媽和秦芙關(guān)系的想法,可也是想著怎么也要孩子出生,一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商贫π绤s出乎他的意料,這才多久啊。秦芙雖然還別扭,可是已經(jīng)知道什么是秦氏,什么是方家的區(qū)別了。 當(dāng)然,這并非是一個全然的好消息。你要知道,唐鼎欣這么強大,怎么可能甘于人下,她現(xiàn)在聰明地知道選擇秦烈陽,以后也會聰明的選擇對自己好的一面。不過秦烈陽倒并不擔(dān)憂,畢竟,他從不是個逃避困難的人,再說,他不會有機會讓唐鼎欣指染秦氏,他會給她別的空間,譬如影視公司,來紓解她的能力。 秦烈陽簡單說了說唐鼎欣的作用。寧澤輝就已經(jīng)驚訝的不得了了,沖著秦烈陽感嘆,“好家伙,娶妻當(dāng)娶唐鼎欣啊?!?/br> 秦烈陽也是沒事了,跟他瞎扯,“不要卓亞明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認(rèn)定那家伙了呢。” 一提卓亞明,寧澤輝的臉色就有點不對勁,他不自然的笑笑,“哦,怎么不要,這不是開玩笑嗎?行啦,你忙,等會兒開會我叫你?!?/br> 說著他就想走,結(jié)果秦烈陽給攔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寧澤輝,就發(fā)現(xiàn)問題了,他倆實在是太熟悉了?!耙r衫是昨天的,領(lǐng)帶也是昨天的,西服倒不是昨天的,不過是你辦公室備用的那套。頭發(fā)干凈,看樣子是洗過澡了,洗了澡不換衣服,昨天你沒回家?” 寧澤輝一臉你開什么玩笑的表情,“少來,我這襯衫買多了,兩件一樣的,領(lǐng)帶我就覺得這兩個顏色配。怎么這么八婆了?” 秦烈陽也就寧澤輝和王俊偉兩個朋友,他倆都是情場高手,不過玩的不一樣。王俊偉原先是在花叢中浪,如今看中了一個,已經(jīng)包養(yǎng)回家收心了。他那邊王俊偉是主動的那一方,壓根不用擔(dān)心。寧澤輝也浪,不過跟王俊偉不一樣,王俊偉原先純粹就是花錢買樂子,寧澤輝是想找個人過日子找不到,幾次戀愛都不成,好容易有個卓亞明,不過以他的觀察,寧澤輝可玩不過那個表里不一的卓亞明。 他就笑了,“你缺領(lǐng)帶啊,你買襯衫批發(fā)啊。行了,我不管你,別吃虧就行。” 寧澤輝就有一種悲哀籠罩心間,真吃虧了怎么辦?他倒不是瞞著秦烈陽,實在是有點沒臉,可不說他又郁悶的慌,他原本也想約秦烈陽下班去酒吧的。 正愁著呢,秘書敲門進來說,“董事長,上次來過的徐蒙蒙來找您了,她沒有預(yù)約,已經(jīng)在外面磨了半小時了。” 第78章 秘書臉上帶著為難,“我已經(jīng)說了您不見她,可是她不肯走,還揚言說如果您不見她,她就鬧騰地誰也不能安寧。你看,我是叫保安把她拖出去,還是……” 秘書顯然做不了主,畢竟秦烈陽曾經(jīng)請徐蒙蒙來過公司,寧澤輝還跟她還密談過。誰知道他們什么關(guān)系,萬一要是關(guān)系好,她讓保安叉出去了,那豈不是得罪人? 聽了這話,寧澤輝也挺訝異地,“她還真好意思來?” 秦烈陽則說,“比我想象的好,我還以為她得扔下黎耀,自己跑了呢,畢竟事兒不小,這會兒也省了咱們的事兒。” 寧澤輝對徐蒙蒙的印象實在一般,黎夜的事兒當(dāng)時就是他處理的,這夫妻倆的丑惡面孔他是看了好多次,就直接推斷說,“還沒到時候呢,現(xiàn)在才哪里到哪里啊,還有黎夜在,八成覺得還有指望,否則也不能明目張膽?!?/br> 他說完才想起來關(guān)于黎耀的處置,“你準(zhǔn)備怎么弄,黎耀畢竟是黎夜的弟弟,要不要跟他說一聲?”按照寧澤輝對黎夜的印象,這是個大好人啊,說不得就心一軟,替他弟弟求饒了呢。畢竟是一手養(yǎng)大的。 秦烈陽倒是篤定,笑笑說,“說是要說,不過結(jié)果不會變,黎夜他有原則的?!?/br> 寧澤輝只當(dāng)秦烈陽情人眼里出西施,黎夜那老好人的性子,能有什么原則?有原則就不會被黎耀坑死了。 秦烈陽自然知道他想的什么,可有些事情是說不明白的,黎夜原先被坑,是沒看清楚黎耀的本質(zhì),他如今看清楚了,他自然就不會再幫他。 就跟當(dāng)年的關(guān)二叔一樣,黎夜爸爸去世之前,就跟關(guān)二叔和李大壯李叔最好,黎夜就是在他倆膝蓋上長起來的,爸爸去世后,黎夜也倚重兩個人,才能過得下去??珊髞黻P(guān)二嬸鬧了一次后,黎夜再難也沒去找過,黎夜這人,面上看柔弱,其實內(nèi)心很剛強的。 這次黎夜替黎耀打電話,關(guān)鍵點不是黎耀,而是自己,他是想幫忙。如果這點秦烈陽還看不出來,他就妄稱了解黎夜,喜歡黎夜了。 只是黎夜的好不需要跟別的男人解釋,寧澤輝都不行。秦烈陽直接沒搭理他,轉(zhuǎn)而跟秘書說,“讓她進來吧。順便叫兩個保安上來?!?/br> 秘書連忙松了口氣,心道果然是有關(guān)系的,就退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就響起了敲門聲,喊了進后,徐蒙蒙推門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件紅色的襯衣連衣裙,這衣服如果氣色好的話,是很抬人的。但如果氣色不好,就特別的顯得憔悴。徐萌萌那樣子,顯然是一晚上都沒休息好,雖然化了妝,但粉都浮在臉上,看起來就跟瞬間老了好幾歲似得。 她一進來,從看到秦烈陽第一眼開始,就死死的盯著他,然后吐出了兩個字,“卑鄙!” 秦烈陽聽了這個詞,倒是挑了挑眉毛,難得有人這么形容他,一般人都說他不近人情。更何況,評論他的人,還是個已經(jīng)卑鄙到了家的祖師爺。 他謙虛道,“這種詞你自己留著就好?!?/br> 秦烈陽的詞鋒向來厲害,一句話就說得徐蒙蒙原本不停在壓制的憤怒,一下子如火山一樣,爆發(fā)出來。徐蒙蒙跟瘋了一樣沖他說,“我們是好心好意來幫你的,替你想解決的辦法,你卻把黎耀弄進了局子,你太卑鄙了秦烈陽。你還騙我,說什么答應(yīng)我條件,給我開空頭支票,讓我去廠里采訪,結(jié)果就是支開我,將黎耀弄進去嗎?你怎么能這樣?你就是這么做生意的,你的信譽呢?” 她顯然是氣壞了,寧澤輝害怕她真上來打人,連忙上前去攔住她,秦烈陽倒是不在意,就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火上澆油道,“到你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我的信譽是給我的伙伴的,而不是騙子?!?/br> 他冷冷地看著她,毫不留情地說,“黎夜何嘗不是在幫你們?他累死累活供養(yǎng)大了黎耀,還供他上了博士。好,這些都是黎耀受過的恩情,跟你沒關(guān)系??山Y(jié)婚賣房子裝修跟你有關(guān)系吧。北京什么地界?房價貴的早就上天了,黎夜就一個開大車的,一個月掙個六七千都是血汗錢,住著一百一個月的破房子,穿著黎耀的舊衣服,吃著狗都不吃的燉白菜幫子,攢了六十萬給你們付首付。他是為你好吧,可不像我,只是空頭支票,他可是實打?qū)嵉默F(xiàn)金給你們付上了,你們怎么對他的?” 徐蒙蒙一聽提起了黎夜的事兒,站在那兒真是說不出什么來了,若是別人,她有三寸不爛之舌可以狡辯,可眼前這兩人都是那件事的知情者,她說什么都不管用。 可秦烈陽能說啊,他原本就是嘴炮厲害,“房子買了,你們榨干了他身上的所有錢還不算,還拿走了他的保險錢。他是跑大車的,那就是他的命,你們不卑鄙?因為你們沒買保險,黎夜出了車禍,從小掙錢養(yǎng)黎耀長大的哥哥,替你買房子的大伯子,這樣的關(guān)系,但凡是個人,他也得治??!你們呢,交了兩萬塊,就準(zhǔn)備把人抬回去等死了,你們不卑鄙?” 秦烈陽冷笑一聲,“你們要是不卑鄙,這世界上就沒有卑鄙的人了!” 這事兒是怎么也說不過去的,徐蒙蒙張口試圖解釋,“那是……” 秦烈陽壓根沒給她機會,而是向她宣布了一個重磅炸彈,“你今天正好來了,等會兒去公安局走一趟吧,到那里再說說你們有多冤枉,他們會聽的?!?/br> 剛剛還在理直氣壯的徐蒙蒙霎時間變了臉色,不敢置信地看著秦烈陽,“你什么意思?什么公安局?” 秦烈陽跟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她,“你也是做財經(jīng)的,沒打聽打聽我是什么人嗎?或者問問你那個白癡的老公,我從小是個什么性子,我吃不吃這一套。你那點拙劣的手段,以為我看不出來嗎?讓黎耀做鬼,然后跑到我這里裝好人,從我這邊拿錢,你主意打的不錯啊。我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場有計劃的,經(jīng)過預(yù)謀的仙人跳,是詐騙犯罪,而且已經(jīng)實施,并拿到了詐騙資金?!?/br>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徐蒙蒙雖然壞,可是也一路讀大學(xué)出來了,一畢業(yè)家里就找人讓她進了報社,雖然工資不算高,可是最重要的是社會地位高啊,一說誰家小姑娘在報社當(dāng)記者呢,那簡直就是天之驕女。 她自傲也在這里。如今說要她詐騙?徐蒙蒙怎么可能愿意,“你血口噴人!誰詐騙你了?” 秦烈陽就一句話,“你跟警察說罷?!比缓缶湍闷痣娫拋頁艽虮0蔡?,“過來兩個人?!?/br> 徐蒙蒙一瞧來真的,連忙就想往外跑,可惜的是,秦烈陽是早有準(zhǔn)備的,怎么可能讓她跑了。徐蒙蒙一開門就撞到了兩個孔武有力的保安身上,整個人就向后跌倒在地上。 她瞪著兩個跟門神一樣的保安,發(fā)現(xiàn)秦烈陽并不是嚇?biāo)?,而是真的要讓她坐牢,整個人頓時怒極了,忍不住回頭破口大罵,“你憑什么怪我???那是黎耀的哥哥,他是養(yǎng)黎耀長大的,黎耀都不愿意管他,我為什么要管?房子的事兒他是出錢了,可是誰家娶媳婦不買房子啊,黎耀要在北京娶媳婦,娶誰都得有房子。黎夜哪里是為我買的,他是為他弟弟買的。哪里有人家娶媳婦的時候把房子買了,娶回來就賣了,這是騙婚!” 大門開著,她歇斯底里,恐怕不少人聽見了。秦烈陽倒也不在意,這會兒是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個字了,隨意揮揮手,兩個保安立刻將她叉起來,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徐蒙蒙竟也沒喊鬧了,不多時,就消失在秦烈陽和寧澤輝眼前。 寧澤輝自然是知道這事兒的,那天他跟徐蒙蒙聊天的時候,就專門挑了個有監(jiān)控的房間,當(dāng)時就是為了錄下證據(jù)。如今黎耀事發(fā),加上前幾天徐蒙蒙所謂的幫忙,說她不是仙人跳都沒人信!這事兒終于解決了,他拍拍秦烈陽的肩膀,“你歇歇,半個小時后會議室開會。” 秦烈陽點點頭,等著寧澤輝出去,才有點放松的感覺。 這事兒秦烈陽的確是為了給黎夜出氣,但也并不僅僅如此。 事實上原本秦烈陽自從在醫(yī)院里打發(fā)了他們后,沒想再找他們事兒。畢竟黎夜也沒有追究的意思,橋歸橋路歸路,也算是互不干擾了??墒钦l也沒想到,他們竟然不知好歹,弄出這么大的事端來,而且還通過黎夜來辦這事兒,黎夜要是知道了,該怎么想? 更何況,他們觸動了秦氏的利益。queen是秦氏的立身之本,是他爸爸一手創(chuàng)立的,說起來,算是他爸爸的大兒子都不為過。而黎耀和徐蒙蒙就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竟然將queen置于如此危險的境地。這次是他強硬,并且運氣好發(fā)現(xiàn)了端倪,進行了回?fù)?。如果他不夠幸運呢?queen的聲譽毀于一旦,秦氏前進的步伐將會受阻,說不定再也沒有可能進軍國際奢侈品品牌。這個損失誰也承擔(dān)不起! 所以,這樣的處理他們一點也不冤枉,這兩個蠢人,如果不受點教訓(xùn),如何知道做人兩個字該如何寫? 如今無論是都市報那邊,還是黎耀徐蒙蒙這邊,都一切塵埃落定,秦烈陽總算松了口氣。這場仗人人看著他打得很輕松,其實他卻如履薄冰,現(xiàn)在猛一松懈,只覺得渾身疼痛,精神也不算好,沒有半點處理公事的精力了。 他直接起了身,拿起了西服,出了辦公室。秘書見他立刻小聲詢問,“董事長,是要開會了嗎?我去通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