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小張分揀著剛剛寄來的樣品,連續(xù)看了幾個都是衣服,不由說了句,“怎么最近對衣服的檢測這么多?” 旁邊就有人問他,“都什么牌子的?” 小張隨便念了幾個,然后盯著后面一個夸張地說了聲,“居然還有,這牌子的衣服簡直貴死了,一個月薪水才能買一件。” 旁邊有人回復他,“這有什么呀!這年頭奢侈品超標的又不是一個兩個,這才是個國內(nèi)的牌子,國產(chǎn)貨,賣奢侈品的價,真不知道怎么賣的這么好,都瘋了嗎?!?/br> 又有人在回復他,“這跟國產(chǎn)有個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外國人生產(chǎn)奢侈品,我們就生產(chǎn)地攤貨啊?!?/br> 小張聽著他們吵,低頭看了看詫異地說,“咦,居然是個人委托?!彼麄児竞苌俳觽€人業(yè)務的,這人顯然有門路。 正說著,就瞧見最邊角站起個高大的男生來,沖著這邊走過來,小張看了看他問,“黎耀,怎么,你來做?” 黎耀低頭將那件衣服拿在手里看了看,皺紋問道,“是不是就一個的牌子,就是秦氏財團下面的那個?” 小張倒挺訝異的,黎耀來這里時間不算長,才一個多月。長得挺好看的一個小伙子,不知道為什么天天沉默寡言,皺著個眉頭,好像別人欠他錢似得。 有人他是覺得虧得上,也是,他們這邊學歷要求都是本科以上,一般情況下碩士都是不錯了,薪資也不算高,八千左右。按理說黎耀這樣名牌大學畢業(yè)的博士,在校成績又很好,做科研應該留校,不搞研究則有更好的平臺,不該來這里,實在是屈才,也不利于日后發(fā)展。畢竟只是個化工技術(shù)工程師,可誰知道人家怎么想的呢? 黎耀難得開口,小張也就好聲好氣的回答他?!拔疫€以為你天天悶不吭聲的什么都不知道呢,就是這家?!?/br> 黎耀點點頭說,“這活我做。分給我吧?!?/br> 第57章 秦烈陽下班坐在餐桌上的時候,就得到了黎夜要去寫生這個消息。黎夜應該挺興奮的,跟他在那兒說,“去南城,說是去北華山和關(guān)鎮(zhèn),離著家里都挺近的,到時候能回家看看。我都好幾年沒回去了,一直讓李叔看著,也不知道怎么樣了?!?/br> 秦烈陽倒是沒想到還有寫生這事兒,他原本將黎夜放那兒就是打基礎的,尋思學個一個月就送到寧澤輝小舅爺那里去了,到時候照舊是車接車送,壓根沒想到這人還有不在身邊這事兒。 一想著這兩天好容易抱人睡習慣了,這回又要回單身生活了,總有點……挺郁悶的。 只是黎夜顯然興奮壞了,比平日里更多話了一些,臉上也有些神采飛揚的。秦烈陽都能想到,只要一說不,這家伙肯定會哦一聲,然后低下頭,安靜的吃飯,就跟個受了欺負的小兔子一樣。就為了他這高興樣,也怪不人心這么干的吧。 秦烈陽就問了句,“去幾天?” “沒說定呢,大熊說十天到半個月,一般都這個長度。”黎夜夾了一筷子雞蛋,秦烈陽眼睜睜的看著,進了他自己的飯碗。 “去倒是可以?!鼻亓谊栂胫趺纯s短時間,“寧澤輝他小舅爺,你以后的師父說是十天后就要見見你,你怕是呆不了這么久,先去,到時候再提前回來吧。我會跟柳唐生說的?!鼻亓谊柧蛯⒆约旱男⌒乃脊诿崽没实恼f了出來。 黎夜哪里聽得出來,只當是正事,連連點頭。只是到最后都沒說一句那我不去了,讓秦烈陽頗為遺憾。黎夜似乎沒原先那么善解人意了。 一般來說寫生這事兒不是說走就走的,雖然說地點定了,總要計劃計劃,畢竟是帶著學生出門,安全第一??上錾系膸ш犂蠋熓窃S一山,著名鋼牙小白兔,特別雷厲風行,第二天上課結(jié)束,就宣布了第二天起程這事兒。 教室里就跟炸了鍋似得,熱鬧非凡。 這副狂魔亂舞的樣子,黎夜被震得有點蒙圈,大熊在旁邊跟他解釋,“野猴子們都憋壞了,終于能出去了。你想想,野山野水的,比起這小格子來,多舒坦?!?/br> 瞧著那群魔狂舞的樣兒,這大概……就跟監(jiān)獄里放風一樣吧。黎夜推測的猜想。 熱鬧了五分鐘,許一山才拍拍手,詭異的,教室里幾乎立刻就安靜下來,這家伙沖著一群跟胡蘿卜一樣好對付的學生說,“為其兩個星期,包的大巴,明天早上七點半教學樓下集合,每個人只準帶一個包,最大體積不得超過三分之一人高,超載的話行禮放車上,你跟著車跑。行啦,猴子們,準備去吧。” 他們都是有經(jīng)驗的,倒是黎夜是第一次,一群人都嘩啦一下全散了,大熊好心好意,害怕他準備的東西不夠,直接給他列了個單子,“蚊香蚊帳花露水風油精第一要務,大夏天的咬死人。瀉立停嗎叮嚀藿香正氣水止疼片創(chuàng)可貼都要帶著。另外多帶內(nèi)褲,有個十五條就不用洗了,其他的都是糙漢子,帶兩塊肥皂就行吧。筆墨紙硯要備上?!?/br> 黎夜得了指點,下課就帶著小周逛了一圈超市,買了東西回來,還有一個書包,讓小周裝進去就算準備結(jié)束了。因為走得匆忙,黎夜還想著怎么跟秦烈陽說,畢竟他現(xiàn)在也不算自由人??蓻]想到,秦烈陽先打了電話過來,他聽著挺疲憊的,“今天回不去了,老宅有些事,你自己睡,要是不習慣,我叫小周過去陪陪你。明天要是能趕回去,我送你?!?/br> 黎夜自然不用,可又不好問他老宅的事兒,只能說了兩句話就掛了電話,只是頗為狐疑,秦烈陽跟老宅關(guān)系又不好,怎么會突然跑過去。 其實是真出事兒了。 這事兒要從那天秦烈陽在秦芙面前做了三次好人說起,秦芙也不是傻子,秦烈陽對他釋放善意他是感受出來的,可為了這點善意,就跟他媽決裂,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問題在于唐鼎欣的話,秦芙信得過他媽,可對方海東卻不是百分百信任的,畢竟是隔著姓呢。 唐鼎欣一提醒,秦芙就不由回想起許多事兒來。譬如方偉從小跟他說的話,“你哥回來了,我看你爸都不喜歡你了?!薄盀槭裁磶愀缛ス?,我爸說他就坐在姑父身邊,可威風了。為什么不帶你去?!薄斑@事兒肯定你哥干的,也就他會在你爸面前挑撥離間,他嫉妒你。” 這些從小到大聽著的話,在一開始沒醒悟的時候,都是覺得這是為我好,為了我生氣出頭呢??扇缃?,他再想想,這不就是他跟他哥開始漸行漸遠乃至相互看不順眼的那幾年發(fā)生的嗎? 他哥看他就跟看白眼狼一樣,他看他哥就跟掠食者一樣。 何況,再看看方海東的所作所為,他并非沒有小動作的。前幾年他就試圖通過控制供應商招標在其中牟取巨額好處費,結(jié)果被他爸發(fā)現(xiàn),這事兒是看在親戚的面子上愣生生壓下來的,就因為這個,他才安生的做個董事,如今不再插手了。只是那都是表面,這一年多少事都是他舅舅鼓動他的,其實如今想想,的確每一件對秦氏好,都是給秦烈陽添堵的。他那時候被豬油蒙了心,一門心思的就做了下去。 現(xiàn)在想來,唐鼎欣說得對,他上臺他舅舅有什么好處?最大的好處無怪是他壓根處理不來秦氏的事兒,需要他舅舅把關(guān)坐鎮(zhèn)。這不就是太上皇嗎? 這個想法在他心里扎了根,對待起方海東也就沒有過去那么盲從了。方梅在他面前哭泣他舅舅這么大年紀了,被他爸生生的打臉不讓管家里事,可那都是為了他好,如今被氣的生了心臟病,讓秦芙去看看他舅舅,順便安慰安慰他。 秦芙自然不肯。笑話,他爸趕得人,他去看望,那不是生生打他爸的臉嗎? 大概這輩子秦芙都是聽話懂事的,這次的反抗讓方梅顯得格外的激動,“為什么不去?憑什么不去,你舅舅對你多好啊,從小到大,比疼方洋方偉都疼你,你這些年什么事不是他幫著你,你怎么能不去?” 秦芙煩得要死,再說他跟他媽從小關(guān)系就好,也就沒什么顧忌,直接問他媽,“媽,你不覺得舅舅這么下力氣幫我很奇怪啊。他就不怕我真的上臺了把秦氏給弄垮了。這樣的又不是一個兩個?!?/br> 方梅一聽這個,就警覺的豎起了耳朵,問他,“你怎么能這么想?上臺有上臺的辦法,難不成有我和你舅舅在,你還不如秦烈陽干得好?這是誰在挑撥你?你原先可沒這么想過。” 那句方梅和方海東幫他,讓秦芙更覺得自己想的對,這不就是想當太上皇嗎?他自然不肯說實話,就糊弄道,“沒有,我瞎捉摸的?!?/br> 方梅信才怪?女人的直覺多準確啊,她第一反應就是唐鼎欣。當然,這個家里,秦烈陽不屑于干這個,也只有唐鼎欣這個女人能干了。 方梅原本就看不上她,這下子發(fā)現(xiàn)這女人還挑撥關(guān)系,自然是怒狠了,直接沖著秦芙說,“是唐鼎欣吧。”秦芙還沒到把事兒往外推給女人的地步,連忙搖頭否認,“不是,怎么會是她?我都不搭理她?!?/br> 方梅也不理會他,“你少攔著,她既然敢說,怕我問么?”直接將秦芙推開,上了三樓去質(zhì)問唐鼎欣。秦芙只能擋著他媽,雖然兩個人都為了不驚擾別人,壓抑著聲音,可畢竟跟真的靜謐是不同的。唐鼎欣應該是聽見了聲音,出了房門就瞧見這母子倆在吵架。 據(jù)說她當時就往回退的,可是方梅哪里肯,沖著秦芙說了句,“你再敢攔我?”秦芙也沒松手,沖著唐鼎欣呵斥,“你回去?!?/br> 方梅直接就罵他,“才幾天你就向著她了,你忘了她怎么嫁進來的,你放手我倒要問問,挑撥你和你舅舅關(guān)系的是不是她?” 唐鼎欣是什么性子,原本還往回走呢,聽了方梅的話反倒是站住了,扭頭挺著肚子笑瞇瞇地給方梅說,“我是怎么嫁過來的不是很清楚嗎?你的兒子喝醉了酒,弄大了我的肚子,又因為我家門當戶對得罪不起,雖然不喜歡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所以娶回來了。怎么了?不愿意早說啊,我哥還不愿意呢?!?/br> 這話顯然將方梅氣的不輕,她直接踩了秦芙腳一下,上前就想跟她理論。秦芙腳疼的要死,下意識的低了一下頭,就聽見一聲驚呼,唐鼎欣慘叫著從樓梯上滾下去了。他媽就在樓梯口站著,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我沒推她!” 可這還是說這事兒的時候嗎?秦芙連忙下去一邊扶著唐鼎欣,一邊叫人送她上醫(yī)院。 秦烈陽趕到的時候,唐鼎欣還在手術(shù)室里呢。外面坐著他爸他媽還有秦芙,劉媽幾個人。秦烈陽自然先關(guān)心他爸,瞧了瞧臉色還算不錯,就放了心。然后再看,方梅好像有些嚇壞了,臉色發(fā)白,老老實實坐在那兒,難得見了他不說話。 秦芙這會兒倒是像個親爹了,在門口那一畝三分地上一個勁兒打轉(zhuǎn),是不是看看手術(shù)室亮著的燈。秦烈陽自然要問問的,“怎么樣了?醫(yī)生怎么說?” “不知道,可能會流產(chǎn),出了很多血,我抱著她滿手都是。”這小子臉上一副慌張的模樣,顯然是怕了。 秦烈陽瞧了瞧,他的衣服雖然已經(jīng)沒有了,八成是換下來了,可手腕上還有一些,恐怕洗的時候都沒注意。他左右看了看,“唐家人呢?你通知了嗎?怎么都不在?!?/br> 一提這個,秦芙臉色更難看了,他哼了一聲說,“我岳父出門旅游了,不在北京。岳母說他腰疼,要讓三兒子伺候。大哥二哥說沒空,信任我們會照料好。大姐二姐說這不算個事兒,養(yǎng)養(yǎng)就好?!?/br> 秦烈陽真沒想到唐家人真是……讓人連形容詞都形容不出來。就聽秦芙小聲說,“這么想想,她也挺可憐的,也不知道怎么長大的。這樣一個家,她不為自己謀劃怎么辦?要是真嫁給了王俊偉,那不是丈夫也靠補上,娘家也靠不上?” 秦烈陽詫異地看著秦芙,他這弟弟可真是……怎么當初不見對他這么心軟一些?不過可以肯定,唐鼎欣無論這孩子保住了沒有,日子不會很難過了。可他也拿不準了,他瞧了一眼方梅,這事兒真是方梅干的? 第58章 手術(shù)時間進行的并不算長,很快手術(shù)室的門就開了。除了秦振以外,包括方梅都站起來了,顯然這個女人嚇壞了。 秦烈陽來了這么久,她都一直在看著秦芙,但秦芙并沒有安慰她的樣子,秦烈陽雖然不知道當時的情景到底是什么樣,不過能猜出來,方梅推了唐鼎欣這事兒,起碼在秦芙的眼中,是板上釘釘?shù)?。否則依著他的了解,他媽不會這么安靜。 很快,唐鼎欣就被推了出來。 秦芙以秦烈陽沒見過的態(tài)度,立刻圍了上去,一邊看了看唐鼎欣,一邊問大夫,“她怎么樣了?孩子呢?” 大夫的臉色并不算好,看樣子很疲倦,秦芙的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他的眉頭皺的死死的,一臉做好了最壞打算準備的樣子。好在大夫大喘氣之后,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血止住了,暫時沒問題了,不過需要臥床休息,太危險了。能保下來是運氣,還是要多注意,否則不堪設想?!?/br> 秦芙立刻松了口氣,夸張地沖著大夫不停地說謝謝。 秦烈陽不由自主看向了昏迷的唐鼎欣,她的臉色和嘴唇都煞白煞白的,看著跟沒有血色似得,顯然是遭了很大罪。他知道這種想法很殘忍,但他不得不說,這次過后,唐鼎欣在秦芙心中的地位絕對不一樣了,同樣變化的還有他媽方梅,此消彼長,恐怕他媽永遠都不會想到,一個保護得跟小白兔似得兒子,這么簡單就被人拐走了。 唐鼎欣被送入病房,既然沒事了,秦振作為公公自然不能一直守在這里。而方梅顯然雖然有很多話要說,秦芙也沒空看她。秦振就吩咐她,“走吧,別在這兒杵著了,事情以后再說,兒媳婦醒了,難道要在醫(yī)院吵嗎?”他吩咐秦芙,“你跟著劉媽在這里看著。我和你媽先回去。” 秦芙?jīng)]表情的哦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秦烈陽推著秦振往電梯口走,方梅卻一直沒跟上來,秦烈陽回頭瞧瞧,這個女人正看著跟秦芙說話,她們的聲音并不算大,可惜走廊里太安靜了,反而將聲音傳得很遠。 方梅說,“阿芙,你相信mama,mama沒有推她。你是我兒子啊,你要相信我?!?/br> 秦芙低頭不吭聲。 方梅顯然也急了,推了推他,“你是要急死我嗎?你說句話啊?!?/br> 秦芙應該并不太想說話的,他張了很多次口,都又閉上了。可惜方梅一直催著他,八成是覺得忍不住了,或者是覺得不理解,他就說了一句,“可媽,她躺在里面啊,肚子里的是我兒子,我沒看見,我不知道誰對誰錯,人重要吧?!?/br> 一句話就足夠了,方梅上車的時候都有些恍惚。秦烈陽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不過只是不信任而已,可當年的自己呢,是被她真正的拋在了身后不要了。他真是沒想到,他媽真的會有這一天。 很難受吧。 感覺整個人都被事實打懵了。 雖然早就有預感,事情會是這樣的,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吧。 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所有的希望在那一剎那間全部破滅,沒有比這個更難受的吧。 曾經(jīng)付出多少,就會受傷多大。 就如他與方梅之間的母子親情,就如方梅對于秦芙的二十四年獨寵。 方梅沒有說話的欲望,秦振顯然也沒有,車子很快就到了秦家別墅,進門就能聞見飯菜香味,秦烈陽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都夜里八點了。 只是誰又有吃飯的欲望呢,他爸揮揮手讓他直接將自己送去了臥室,方梅則留在了客廳中。秦烈陽照顧秦振洗漱,又將他爸扶上床順便替他調(diào)好了溫度,蓋好了被子,關(guān)了大燈只留了一盞夜燈,這才出去。等著門半關(guān)不關(guān)的時候,他聽見一聲嘆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他住在一樓客房,回房間的時候還能看見方梅一個人在客廳里呆呆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秦烈陽對她的思想半點不感興趣,扭頭就進了自己屋,給黎夜撥了電話。 黎夜很快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聲響。秦烈陽問他,“你干什么呢?不會這么早就睡了吧?!?/br> 黎夜回應,“寫毛筆字呢。今天的大字沒寫完,還差三張?!?/br> 秦烈陽將自己仍在床上,找了個舒坦的位置,“東西都收拾好了?” 黎夜那邊應了他就說,“沒事不如替我寫個字吧。一個字就行?!?/br> 黎夜問他,“你要什么字?” 秦烈陽在這頭笑笑說,“你選吧,選個字送給我就行?!?/br> 黎夜那邊靜了靜,能聽到他細微的呼吸聲,顯然這家伙在想呢,雖然是突發(fā)奇想,秦烈陽也覺得有意思起來,他大體猜了猜,八成會是個陽,這是他的名字。或者謝,黎夜總是把謝謝不離口,總歸不會是個愛字,這家伙就算真喜歡也不會好意思說出口的,更何況,他如今不過是被迫的接受而已。 顯然對黎夜這也是個難題,等著秦烈陽的腦洞都已經(jīng)開到了新華字典上,他才回答,“等寫生采風回來吧,那時候給你?!?/br> “好?!鼻亓谊柕故怯悬c期盼了。 黎夜顯然還是關(guān)心他的,又問他。“你家里沒事吧?!?/br> 秦烈陽并不想讓他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搪塞過去說,“沒事,不用擔心,明天我回不去?!奔依锍隽诉@么大事兒,秦芙天天泡醫(yī)院,還要防著唐家人作妖,他作為長子,是肯定不能不在的,想必得住上個好幾天,顯然沒時間再去送黎夜,他叮囑說,“小周接你,別忘了東西?!毙≈芨?,他倒是不用擔心,很快就掛了電話。 等著放了電話,秦烈陽又起來工作了一會兒,快到半夜才上床,只是明明很累了,卻半點睡意都沒有。在碩大的床上打了幾個滾,他只能起來又把mp3給拿出來,這才算慢慢睡著。 秦烈陽有晨跑的習慣,第二天早上一出房門,就瞧見沙發(fā)上的方梅,應該是一整夜都坐著沒動,然后睡著了。她身上蓋了張毛毯,想必是傭人給他蓋上的。等著他跑回來,方梅則已經(jīng)起了,換了衣服,正忙活著上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