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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三十而受[豪門]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此話一落,方梅猛然轉(zhuǎn)回頭來,惡狠狠地看著秦烈陽。秦烈陽倒是不在意,無辜地笑了笑,可他那個表情,在方梅眼中就如同炫耀,她此時此刻終于明白了點(diǎn)什么,這事兒不對!

    可這話她不能說。就算內(nèi)心有再多的芥蒂,在秦振面前,她不敢有分毫表現(xiàn)出來。雖然她覺得,秦振早就知道的。

    她聽見秦振問,“你弟弟沒回家?”

    “嗯,”秦烈陽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有天晚上他聚餐,我一夜沒睡著,沒瞧見他回來。”

    方梅還想解釋,就聽見秦芙高高興興的進(jìn)屋的聲音,“媽,爸,我回來了!”這小子跟嚴(yán)肅冷峻秦烈陽完全不同,他每次進(jìn)家門都會惹惹切切的打招呼,屋子里的氣氛每每都被帶起來。所以他回家,是壓根不用劉媽過來說一聲少爺回來的,沒人會不知道。

    一進(jìn)屋,他就發(fā)現(xiàn)方梅的臉色不好,秦烈陽似乎也不太高興,還以為像是往常一樣,秦烈陽又說過分的話。平時的話他肯定會問兩句,可今天他是太高興了,直接摟著他媽說,“怎么這么不高興,媽我給你說件高興事啊,我要把兒媳婦給你帶回來了。雨雯今天終于答應(yīng)我了。”

    他說得興高采烈,也等著一出口大家驚訝的樣子,可等他放下話來,卻發(fā)現(xiàn)這事兒不對啊。他爸皺緊了眉頭,他媽一臉的欲言又止,秦烈陽的那副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冷笑。

    他茫然四顧,有些摸不著頭腦。

    還是秦烈陽發(fā)了句話,“阿芙,唐鼎欣懷孕了?!?/br>
    秦芙徹底愣了。

    第23章 風(fēng)乍起

    方梅的心情卻是既既歡喜又憂愁,矛盾的很。

    蔣雨雯是大瑞國際的獨(dú)女,雖然脾氣大了些,可圈子里不少人家都對她趨之若鶩。畢竟,娶了蔣雨雯就等于把大瑞國際抱回家,雖然都是有錢人,可說真的,錢財也是誘人的。只是讓普通人動心需要一百萬,而讓他們動心需要以億元為單位而已。

    可他們看中的,蔣家自然也明白,對于女兒的朋友篩選格外的注意。

    秦芙能夠跟蔣雨雯湊成一對,還是她三年前撒的網(wǎng)。那時候秦振年富力強(qiáng),不過已經(jīng)在培養(yǎng)秦烈陽,事實上,秦振一向是十分看重長子的。她想的是娶回個有實力的媳婦,跟秦烈陽對抗。那時候秦芙要讀碩士,她打聽到了蔣雨雯讀的學(xué)校,將人花錢送了進(jìn)去。

    都在海外,家里相互認(rèn)識,雖然算不得青梅竹馬,可也是一起長大的,更何況,秦芙那張臉著實騙人,所以雖然秦芙抱怨過多次蔣雨雯簡直兇悍的要死,他們也算是比好朋友更好一點(diǎn)。

    回國后,方梅出謀劃策,他倆總算更近了些。哪里想到,這些年的心血,馬上到了要摘果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兒。

    她瞪眼瞧著秦芙,簡直恨死他為什么這時候說出來,幾乎立刻阻止他接著說話,“阿芙,雨雯說什么時候過來,我好準(zhǔn)備?”

    可是這事兒哪里是她一句話就能掩蓋住的,秦烈陽一臉擔(dān)心地說,“媽,唐家的可不是小事,先處理完再說吧。阿芙,你跟唐鼎欣和蔣雨雯在同時交往嗎?”

    這種事怎么可能認(rèn)下?秦芙連忙否認(rèn)說,“我沒有……我……”

    可關(guān)于跟唐鼎欣的關(guān)系,他卻是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樣的秦芙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有問題,不等秦烈陽乘勝追擊,便是一直寡言的秦振等不下去了,沉聲喝道,“阿芙!”

    秦振開了口,方梅就不可能再打岔,她緊張的看向自己的小兒子,秦芙那張臉已經(jīng)在知道唐鼎欣懷孕的消息后,變得不自在起來。如今眼見全家人都盯著他,他更知道,只要說的不對,這事兒就萬劫不復(fù)了。

    他腦海中閃現(xiàn)出唐鼎欣的模樣,至今還是模糊的,他們其實并不熟悉,就是那天他帶著十二層的員工去聚餐,結(jié)果在飯店里卻碰上了請同事吃飯的唐鼎欣,兩個人多多少少算是一個圈子的,見了面總要寒暄幾句。然后他吃他的飯,唐鼎欣請她的客。

    唯一不同的是,因著他突如其來表現(xiàn)的親民,那天他喝了不少的酒,他身邊一共兩個人可信任,李連志和方偉,李連志有個生病的媽,每天得盡早趕回去,那天也不例外,稍微過了兩圈他就退了。方偉和他一塊長大,比他還小兩個月呢,再說本性也愛玩,他倆誰也管不住誰。

    然后就喝高了。

    結(jié)束的時候他已經(jīng)蒙圈了,就聽見有人問他怎么回去,有個熟悉的聲音就說,“哎呀喝成這樣了,交給我吧。”那女的就是唐鼎欣,她是清醒的。

    他后來想,就是因為他們認(rèn)識,又都是一個圈子里的,這群人才把他交給了唐鼎欣吧。

    可誰能想到,斷篇之后再醒過來,竟然是雙雙躺在床上呢!他記得自己當(dāng)時直接跳起來了,結(jié)果裹著被子摔在了地上。唐鼎欣因為他的問題,將身體完全裸露出來,上面有點(diǎn)點(diǎn)滴滴地痕跡,可她仿佛絲毫都不在意。

    他憤怒地問,“我們怎么會在一起?”

    她從床上赤身裸、體的站起來,邊拿衣服邊說,“昨天晚上你喝多了,就發(fā)生點(diǎn)意外。大家年輕人,不要像是老封建一樣,難不成我強(qiáng)迫你?”

    秦芙試探道,“我哥……”

    唐鼎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我跟你睡覺,管你哥什么事。我跟你哥什么關(guān)系,每天中午的飯友嗎?一群人吃真當(dāng)是約會啊。屁!”

    聽她這么說,秦芙才放下心來,從地上站起來,收拾自己。唐鼎欣動作比他快,很快洗完澡穿好衣服,果然沒有半點(diǎn)糾纏的樣子,說了聲再見就出門了。

    他也不是沒約過,這種場景見多了,只是因為唐鼎欣的身份慌亂了那么一刻,可隨著唐鼎欣的不在意,他也就不在意了,直接洗澡去了公司。后來他倆在公司遇上,也不過是點(diǎn)點(diǎn)頭,他覺得這事兒就過去了。

    只是偶爾想起來的時候,覺得似乎沒用安全措施,不過想想他也釋然了,那天那么急,怎么可能?至于懷孕,沒那么準(zhǔn)吧!

    可現(xiàn)在……秦芙看著屋子里的三個人,唐鼎欣懷孕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覺得這事兒有點(diǎn)麻煩,可也不算太麻煩,唐鼎欣好像挺好講話的。他沖著他爸說,“其實,我們不熟。這事兒我會處理的爸爸,不會有什么問題!”

    這話一落,就聽見忽的一聲,秦振直接將手中的圍棋子砸了過來。那東西都是玉雕的,呼啦啦幾十粒,嚇得方梅直接撲在了秦芙身上,想要壓著他躲過去。可秦家的家教,哪里有父親發(fā)怒,兒子躲避的?秦芙這點(diǎn)還是聽話的,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棋子伴著棋盒如落雨一般砸在臉上,愣是沒敢躲避。

    玉做的棋盒落在地上cei的粉碎,秦芙的額頭也rou眼可見的腫脹起來。

    就聽秦振拍著桌子訓(xùn)斥,“不熟?不熟會弄出個孩子?還不會有問題?這是你的責(zé)任感嗎?你到底在外面是什么樣?原先那些聽話懂事都是裝的?”

    方梅替秦芙揉著腦袋,也不敢跟秦振頂撞,只是順?biāo)臍?,“你別氣,我問問,我問問。”她轉(zhuǎn)頭看向了秦芙。秦芙跟方梅最親,知道瞞不住,不用她問就說了,“就是一次意外,我跟員工喝酒喝多了,整個人都斷篇了,她瞧見了主動說送我,醒來就躺在一起了。我壓根跟她不熟,她自己也說都是年輕人沒事,怎么就懷孕了呢!”

    “爸!我去跟她談?wù)劊也豢赡苋⑺?,我有女朋友了?!狈矫愤x擇將唐鼎欣介紹給秦烈陽,這事兒又不是沒跟秦芙商量過,那個女人,名義上是唐家的小姐,活得很不錯,實際上就是個空架子,她畢業(yè)回國這么久,都沒能進(jìn)入自家公司工作,顯然她的兄姐不想讓她沾手任何唐家的事兒,她沒有媽,爸爸是個花心大蘿卜,娶了她相當(dāng)于只娶了個名聲。大瑞國際多好的背景,他怎么可能娶唐鼎欣?

    只是這個理由不能說出來而已。

    一直在旁邊做壁畫的秦烈陽這才插了句話,“她要是不想嫁過來,不會一查出來就聯(lián)系家長的。媽,唐鼎欣肯定說了她不想打胎的話吧?!彼騺砝潇o,“如果沒猜錯,這事兒唐家人也很快就會知道了,談不出什么結(jié)果的。唐家的事兒好解決,不過是娶進(jìn)門就是了,可是蔣家的事兒,才是真麻煩?!?/br>
    方梅和秦芙的眼睛幾乎立刻掃過來,狠狠地瞪著他??汕亓谊栍植慌率裁?,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媽,唐鼎欣懷孕了,她又不是小門小戶的丫頭,隨便給錢能打發(fā)的了的,她可是唐家的女兒啊。阿芙不結(jié)婚要結(jié)仇嗎?爸爸剛出了車禍,我上手才一年,秦氏站的一點(diǎn)都不穩(wěn)當(dāng)。唐老爺子是什么人,他不但是花花公子,他還是有名的睚疵必較,黑白兩道沾手,惹上他,就等著麻煩一個一個來。秦氏不怕他,可為什么要找這些麻煩?”

    這話才說完沒半個小時,多耳熟?。》矫纺睦锵氲玫?,秦烈陽居然拿她的話來堵自己的嘴,她憤怒道,“你這么怕麻煩,他是你弟弟,娶個不喜歡的女人,讓他怎么過這一輩子?!?/br>
    “剛剛讓我結(jié)婚的時候,媽你可沒說這句話?!鼻亓谊柕哪橆D時冷了下來,他的話聲音完全沒有方梅大,可偏偏一字一句都那么清晰的灌入耳中,“即便您不喜歡我,也不能差別這么大。到我的時候,就是家族企業(yè)責(zé)任感,到了阿芙,他難道不需要為家族企業(yè)責(zé)任感盡點(diǎn)心嗎?更何況,這是他惹出來的麻煩?!?/br>
    他那副無奈地樣子做到了極致,“爸爸忙了一輩子置下了產(chǎn)業(yè),我每天辛辛苦苦支撐,就是想要延續(xù)家族的風(fēng)光。可阿芙干了什么,且不說他在公司的事兒,那充其量說明他無能家昏聵,現(xiàn)在呢!他一邊追著大瑞國際的獨(dú)生女談婚論嫁,一邊跟唐家的女兒上了床懷了孕,他是覺得全世界都聽他的嗎?”

    方梅頓時啞口結(jié)舌,可并不放棄,“出了事,這就是你做大哥的態(tài)度?”

    秦烈陽直接將身體靠在了沙發(fā)上,拿起了面前的咖啡,慢慢地呷了一口,“媽,你總這么說,仿佛是我的錯一樣。十五年前的事,你也是這么說的。這真讓我很難辦?!?/br>
    這淡淡地一句話,卻讓方梅心里猛然一驚,這么多年來,秦烈陽從來沒開口提過一句這件事,這是他第一次提,那是不是代表著,他想要撕開這么多年他們和睦的假象了。

    方梅看向秦烈陽,母子兩個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縱然不可能如小說中描繪的一樣,碰撞出什么火花,可也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目光之中透著的不善。

    第24章 皇帝的新裝

    當(dāng)年……當(dāng)年那件事其實是個意外。

    秦振那時候事業(yè)有成,年紀(jì)不過四十出頭,他一向自律,對女人們敬而遠(yuǎn)之,以好男人自居,卻不料馬失前蹄,栽在了一個狠角色手中。這女人并不年輕,三十歲,長相中上,但頗具風(fēng)情。聽聞學(xué)歷有限,但見多識廣,在非洲當(dāng)過志愿者,在美國奮斗過兩年,玩夠了后獨(dú)立創(chuàng)業(yè),居然小有所成。

    這么說,她渾身上下的一切組成了兩個字,魅力。不是那種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靠著鮮活的rou體散發(fā)著青春荷爾蒙的魅力,不是那些閱人無數(shù)的交際花們左右逢源服務(wù)周到的魅力,是一種可以跟你談天談地談理想談抱負(fù)談人生失意談歲月永久的魅力,你在她面前仿佛找到了另一個自己。

    而且,她不圖錢,也顯得她的感情那樣的真摯。這樣的女人,只要是男人,沒幾個抗拒得了。

    秦振也陷進(jìn)去了,而且深入泥沼不可自拔。為此他提出了家產(chǎn)平分離婚的要求。方梅自然是不同意的,兩邊纏斗了很久,也沒能離掉——方梅可是有哥哥的,方海東在秦氏集團(tuán)也是功臣,她并不是沒有靠山,而且,秦烈陽的奶奶并不同意。

    直到秦烈陽的姥姥去世,一家人回去奔喪事情發(fā)生了變化。秦振公司事多,待了三天就走了,兩個孩子跟著方梅住完了三七,然后開車回京。誰都沒想到,那個一直給他們開車的司機(jī),路上突然說肚子疼,然后把車停在了路邊,就不見了。

    一群早就準(zhǔn)備好的人上來,綁架了他們。眼睛蒙住,嘴巴塞了東西,手綁在背后,頭上還罩了麻袋,他們?nèi)齻€被那群人推搡著走,到地方的時候,秦烈陽只知道這輩子沒這么累過??蛇@還不夠,他媽聽得懂口音,說是要等下暴雨了,要把他們都推到水庫里,這是要謀殺。

    好在秦烈陽靈巧,這群人將他們?nèi)i在了一個山里的廢棄木屋里,他偷偷從繩子里脫了出來,砸暈了一個看門的,帶著他媽和弟弟偷偷逃了出來。那是在山里,除了樹就是樹,天陰著,他媽拉著秦芙,秦烈陽在后面跟著,一腳深一腳淺,往外逃去。

    他們走了一夜,一來因為疲憊,二來不熟悉這里的地形,漸漸地就要被追上了,他們甚至都能看見后面人呼啦啦驚起的飛鳥。尤其是他,因為秦芙的鞋掉了,他把鞋給了弟弟,此時已經(jīng)滿腳鮮血。很快,前面出現(xiàn)了一條特別湍急的河流,他媽將秦芙背了起來,一步一步向著對面走過去。

    他也試圖跟上的,雖然因著上游下暴雨,水流湍急得仿佛山洪暴發(fā)一樣,沒有人相互攙扶,他壓根走不穩(wěn),他也想跟上去的??烧驹诤又醒氲乃麐尰剡^了頭,對他說了一句話,“烈陽,你腳上有血,他們跟著追來的。你換個方向走吧,不能都死在這里?!?/br>
    他的血陡然涼了。他站在那里,看著他媽一步步趟過了河,然后回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扭頭離去。他突然想到了有次偶爾聽到他媽的話,“是我生的,可從小也沒在我身邊待過一天,都是他奶奶爺爺看著,我說真的,開始的時候是往死里想,后來有了旭陽就輕多了?,F(xiàn)在也就那樣吧,有時候想起來他跟他爺爺奶奶那一樣的習(xí)慣,都恨得上。我也知道這樣對不住他,畢竟也不是他愿意的,可要說像旭陽那樣愛,那怎么可能,旭陽是我一手養(yǎng)大的啊?!?/br>
    其實從那天起就注定了,他們母子日后不可能友好相處。兩年后秦烈陽被接回,他們沒有撕破臉不過是因為,這種事對于方梅來說見不得人,而對于秦烈陽來說,他也需要一個暫時穩(wěn)定的環(huán)境,這件事就心照不宣的壓了下來。

    這些年他們一直彼此維護(hù)表面上的和平,可如今,秦烈陽將它撕破了。

    方梅不敢置信地看著秦烈陽,這才哪里到哪里?不過是給秦烈陽安排了個女朋友,如今變成了秦芙的孩子的媽,為什么就這么沉不住氣呢!明明,真正較量的時候還早著呢。

    可她哪里會知道,秦烈陽從來都是謀劃在先的,他永遠(yuǎn)不會等到秦芙積聚好了力量,再跟他戰(zhàn)斗。笑話,他怎么可能允許大瑞國際加入了戰(zhàn)場?既然人送上門來了,又怎么會放下這么好的機(jī)會不用呢!

    秦烈陽問道,“我一直想問為什么?可總覺得我們是母子兩個,我不該這樣揣測,那畢竟是已經(jīng)過去的事兒了。可今天我真想問問你mama,為什么當(dāng)時要放棄我?為什么你待我與阿芙這么不同?為什么如果是我做的,就必須得娶,如果是阿芙做的,就情有可原?就因為我是從爺爺奶奶身邊長大,跟你不親嗎?我能夠選擇嗎?因為這種事情而放棄我……我究竟是不是你生的?”

    就像是方梅可以毫不顧忌他的感受,說出“你是不是我親生的”,今天,秦烈陽也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方梅從來不知道那句話的殺傷力有多大,縱然秦烈陽早就知道,自己跟方梅已經(jīng)形同陌路,可他的心畢竟是rou長的,那句話就像是砸在他心間長長的刺,傷口早已被歲月磨平,可刺還在,牽扯著過去那么多不堪的回憶,只要她說一遍,便往里扎深一層,扎得他鮮血淋漓。

    他一直忍著,直到今天,將它還給了方梅。

    這顯然對方梅的打擊是巨大的。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秦烈陽,“你說什么?我懷了你十個月,你居然說不是我生的,那是誰生的?你這是對mama說話的態(tài)度嗎?”她坐在那里,身體是挺直的,專門的禮儀老師將她訓(xùn)練成了一個儀態(tài)端莊的豪門闊太,可那也只是表象罷了。

    她按著那些禮儀課的教導(dǎo),即便是如此憤怒的時候,也在控制著自己的音量與表情,可偏偏這兩樣是矛盾的,這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奇怪與搞笑。

    秦烈陽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突然覺得,其實撕開也挺好。

    他是不會出聲的,他只要表達(dá)自己的觀點(diǎn)就行了。倒是秦芙,遠(yuǎn)遠(yuǎn)沒有方梅那么端著——畢竟,他從出生起就是個少爺,方梅好歹還經(jīng)歷過草根年代。他沖著秦烈陽說,“哥,那件事誰也不想的,不是都沒料到嗎?你這樣說,mama她多難受!再說,mama的意思不是讓你不跟著,她只是說沒有力氣扶著你啊?!?/br>
    這是秦烈陽回家后,聽到的方梅當(dāng)時的解釋。方梅說,“我背著旭陽,烈陽跟在我后面,我跟他說,mama沒有勁兒拉著你了,你跟著我吧。然后我們就過河,結(jié)果等趟過河,那孩子就不見了。我順著找過的,可沒找到?!?/br>
    秦烈陽壓根不需要辯解,因為這事兒,不但是他們?nèi)诵闹械拇?,也是他爸秦振的。他爸這個人,一輩子大浪淘沙,都不曾被拍在沙灘上,就這一次出軌,結(jié)果差點(diǎn)喪妻喪子。那個女人以為,只要沒了他們母子三人,她就可以跟他爸雙宿雙飛,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男人即便離婚提出的條件也是,家產(chǎn)與方梅平分,他的股份歸秦烈陽,方梅的股份歸秦旭陽,他代為經(jīng)營。

    在商場上靠著自己一步一步拼殺出來的人,怎么可能為了愛情傻白甜?他是覺得遇到了個合適的人,可并不代表會希望全家死掉了成全他。尤其是,方梅陪他創(chuàng)業(yè)多年,即便不是夫妻也有感情,何況,那兩個兒子,是他的心頭rou。

    秦烈陽回到這個家的時候,已經(jīng)事發(fā)兩年了。中間具體怎么做的,他不知道,他知道的結(jié)果是,他爸直接付了大量的錢款,一方面尋找他,一方面找那個逃走的司機(jī)和幾個兇手。錢是好東西,雖然沒了他的消息,可很快司機(jī)和幾個綁匪就落馬了,隨后供出了那個女人。劉媽跟他說,那些天方梅夜不能寐,她害怕他爸舍不得處置那個女人。

    可結(jié)果是,那個女人被送進(jìn)了監(jiān)獄,從重判了無期。

    他爸是在他回家后,唯一晚上想起來上去看看他的人。他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其實是睡不著的,躺在床上裝死發(fā)愣想黎夜,他爸推門進(jìn)來,他就閉了眼。結(jié)果這個男人坐在他身邊坐了好久,他身體都快發(fā)毛了,才感覺到他上手摸了摸他的頭,說了句,“對不起。爸爸錯了?!?/br>
    恨不恨?當(dāng)然恨??膳c方梅的主觀故意相比,他爸的錯誤似乎可以諒解,再說,此時十四歲的秦烈陽經(jīng)歷了被母親拋棄,經(jīng)歷了那兩年最底層的生活,已經(jīng)事故的彷如成年人。他清楚的知道,他在這個家里,必須給自己找個助力,秦芙有他媽,他必須拉住他爸。否則,他將以什么來立足?

    他睜開了眼,盯著他爸已經(jīng)比兩年前蒼老很多的面容只說了一句話,“她說得是錯的,她不讓我跟著,我給家里打過電話,沒有人接,我留了言,在那里等了兩天,沒人來找我。爸爸,我沒有mama了!”

    他爸緊緊地抱著他說已經(jīng)好了,結(jié)束了??蓪嶋H上,并沒有在以后的日子里,提起過他說的這件事。他似乎認(rèn)同了方梅的說法,他就是不小心走丟的。秦烈陽心里明白,不說并不是因為不生氣,而是他爸本身就是這件事的罪魁禍?zhǔn)?,他沒有權(quán)利去怨恨一個被他連累的女人。何況這個家平靜的不容易。

    可秦烈陽知道,很多時候,是不一樣的。譬如,他被帶到了更多叔伯面前,也因夠了十四歲就是大人了的原因,開始寒暑假跟在他屁股后面打雜。他的繼承人身份,就在這樣潛移默化中被公認(rèn)了下來。

    直到他爸出事,他媽想掌權(quán),卻被他叔秦勇帶著他爸出車禍后打回來的一個電話錄音,將他召回推舉到了代理董事長的位置,那一次上位,從頭至尾,他爸沒提他媽和秦芙一個字。

    可顯然,今天的撕開將那件刻意被忽略的事又?jǐn)[在了他們一家人面前。他看著秦芙,只吐出了幾個字,“你當(dāng)然不會這么說,因為受益者是你,而不是我。這個家從來不都這樣嗎?你要是覺得我的話過分,那時候你也九歲了,已經(jīng)記事了,不妨說說,我為什么這么過分?”

    秦芙頓時張口結(jié)舌。他說不出來。相對于經(jīng)歷豐富的秦烈陽來說,比他小三歲如今才不過二十四歲的秦芙,從來都不是個會隱瞞自己的人,他雖然沒說話,可惶惶不安的表情已經(jīng)完全出賣了他。

    方梅還想解釋,“不……”

    卻聽見秦振一聲暴怒,“夠了!我已經(jīng)給了你十五年的時間,你卻不知悔改,你以為你說的話我都相信嗎?烈陽是怎么丟的,你心里心知肚明!”他拍著自己的輪椅扶手,“還有,烈陽說他打回過電話,留了音,那時候你和阿芙在住院,我和秦勇出去找孩子,家里是方海東留守,錄音哪里去了?為什么我不知道?你生生看著我找了兩年兒子你不說,方梅,你還是個人嗎?”

    方梅陡然愣在了那里,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振,都知道了?什么時候知道的?她猛然看向了秦烈陽,卻發(fā)現(xiàn)他聽到這個消息,臉上平靜地不起一點(diǎn)波瀾,他知道!怪不得,她猛然間想起這些年秦振對秦烈陽的提攜,還有即便發(fā)生了車禍也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秦勇確定繼承人,她原本認(rèn)為那是因為秦烈陽是老大,秦振畢竟很寵秦芙的,現(xiàn)在她才明白,為什么。

    她幾乎想要立刻撲過去解釋,“老秦,我可以解釋的,當(dāng)時真是逼不得已,電話的事兒我不知道!……”

    秦振哪里會聽?他一臉的憤怒,“我不說,是因為我有不對在先,我還想這個家持續(xù)下去。既然十五年了你都不聽,那就只好說明話,烈陽的事兒以后不用你負(fù)責(zé),至于阿芙,愿意當(dāng)秦家的兒子,明天去請?zhí)萍胰藖?,商量婚事,不愿意?dāng),立刻滾出去?!?/br>
    不用他說,秦烈陽已經(jīng)站在了秦振身后,推著他的輪椅往電梯走去。路過方梅和秦芙的時候,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方梅已經(jīng)完全傻了,她怕是永遠(yuǎn)都沒想到,自己裝了十五年的日子,不過是皇帝的新裝。至于秦芙,已經(jīng)是滿臉慌亂,秦烈陽知道他擔(dān)心什么,蔣雨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