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齊惠的臉頰一陣紅一陣白,不敢對上蘇小月的眼神,這邊羅二梅打聽到了自己重要的消息,立即提著籃子,飛快的走了,留下齊惠自己善后。 反正聽都聽了去,她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于是把秀才郎在縣學里看到的說了。 蘇小月皺了皺眉,語氣凌厲,“大嫂,那二兩銀子豈是三道菜賺的,那白花花的米飯才是精貴,你怎么全算在三道菜上,再說,我就算給縣學里送菜,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們二房是已經(jīng)分家了的,大嫂今日在外咬舌根又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認為我們賺了錢還要拿回方家分一分不成?” 蘇小月把齊惠心中所想全說了,這會兒被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越發(fā)的不好看,“二弟妹說的什么話,就算二房分出去,那也是咱們方家的血脈,二弟妹這話說得就太無情了些,好像要與我們方家老死不相往來似的。” 齊惠這話把罪名扣得不輕,老死不相往來,這句話要是傳出去,再加上先前賺了錢的流言,指不定村里人會怎么看她和大河,她還真沒想到齊惠這心思壞的,比元南花還要壞,元南花自私,從頭到尾,也不掩飾,沒有齊惠這彎彎繞繞,還懂得用流言害人,羅二梅是個什么人,專門咬舌根的人。 蘇小月還真的不想與方家人往來,對,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可是這人情世故不能不理,就算心里是這么想也不能說。 “大嫂這話就重了,我們也是辛苦賺來的錢,我們賺的錢跟方家往不往來沒有關系,大嫂若沒有旁的心思,那你管我賺沒賺錢,怎么賺的錢。” 齊惠被蘇小月說得面紅耳赤,半天接不上話來,只好挎著籃子轉(zhuǎn)身要走。 說人壞話的還有理了,蘇小月可沒打算這樣放過她,于是也跟著回到了方家院子。 蘇小月把柴放到屋后,接著回到屋里,方河正與小家伙幫著清潔,見她進來,側(cè)過頭來,看到蘇小月臉色不好,方河放下手中掃把,轉(zhuǎn)著輪椅,來到她身邊,把人拉下來坐在椅子上。 蘇小月簡略的把今日遇上齊惠背后咬舌根的事說了出來,方河面色凝重,看來方家人分了家還在打他們賣豆芽菜的主意,齊惠這不聲不響的還真是好算計,這會兒羅二梅知道了,基本就等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正好上次他們要建新房的話被人偷聽到傳了出去,這會兒又說他們給縣學里送菜賺了不少銀兩,經(jīng)過兩件事,方家村的人沒有不信的了。 方河拉著蘇小月出了屋,“走,我找大哥說說這事兒?!?/br> 齊惠敢干出這種事,他們沒有理由縱著她,上次搶泥鰍的事還沒過多久呢。 方亮早已經(jīng)起了床,剛才挑了幾桶水回來,就看到方河跟他媳婦兒直接找他來了,他微微錯愕,心想著二房如今有錢了,還找他做甚? 方亮把空桶放下,等著方河發(fā)話,這時齊惠從屋里出來,正好撞見,見這情況,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本想轉(zhuǎn)身回屋,又怕方天他爹聽到不該聽的,夫妻間生了情節(jié),于是往三人的方向走來。 方亮沒想到自家媳婦走過來干什么,莫非二弟今日找他跟他家媳婦有關? “大嫂既然來了,我就直說了,大嫂今日在背后說我們二房賺了多少銀錢故意造謠的事,方為她娘是親耳聽到的,大哥看看,這事兒怎么處理吧?”方河沉著臉說道。 方亮心中咯噔了一下,自家媳婦從不會在別人背后咬舌根,大河是不是聽錯了,但對上方河那認真的眼,他這話說不出來,轉(zhuǎn)頭看向齊惠,希望她直接說出來,也好幫著自家媳婦說話。 齊惠早就把說詞想好了,這會兒說出來時非常的誠懇,“二弟妹定然是誤會了,我今晨去山里找野菜,正好遇上了村里人,村里人說起上次二弟得了蜂蜜的事,這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便敷衍了幾句,沒想又說到了二弟妹坐金貴叔上鎮(zhèn)里去的事,剛說到這兒,二弟妹就來了,我簡直是有口也說不清了,誰叫我跟村里人撞上了?!?/br> 齊惠說得好似多委屈似的。 方亮聽懂了,既然不是自家媳婦的問題,怎么可以讓兄弟欺負她,于是說道:“二弟,你也聽到你大嫂說的話了,這中間是誤會,二弟妹就不要斤斤計較了,再說二弟妹本來就有賺錢的門路,還不讓村里人說了,這也太小心眼了。” 方河猛的拍向輪椅,“大哥,大嫂,我往日敬著你們今日才來找大哥說理,你們既然毫不講理,那我也是沒必要說的。” 方河說完轉(zhuǎn)著輪椅往回走。 蘇小月推著輪椅在后頭,這兩夫妻還真是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深厚,婦唱夫隨,看來找他們講理是講不通了,以前還以為老大是個講理的人,現(xiàn)在看來,這方家都是一丘之貉。 輪椅還沒有到門口,梁氏和方偉就擋在前頭了,剛才二房跟大房說的話,一家子人都聽到了,正是做早飯的時候,方家人今日從地里回來的早,元南花與方平見勢不妙就縮到了屋里,由著大房跟二房對話,卻沒想到今日二房沒有發(fā)脾氣。 蘇小月往院子里淡淡瞥了一眼,方二福不知道縮到哪兒去了,只敢派梁氏和讀書郎過來。沒想到昨天去縣學回來的讀書郎心思這么重,僅一個晚上就等不得了。 家里有三個大木框,現(xiàn)在方家人知道二房在送菜,自然就會猜想到這木框里的東西,所以方河沒有把人領到屋里,而是就在門口與人說話。 “娘,四弟,你們有什么事?不會是為著我們家那法子來的吧?”方河面色惱怒,沒有什么好語氣。 梁氏鬧了好幾次,這會兒不好說話,只是往院子里瞥了好幾眼,見大房和三房都進了屋,才松了口。 方偉沒想到方河直接把話挑明,臉微微一紅,說道:“二哥,我有今日也是二哥這么些年的栽培,我是真的感激二哥的。昨日上縣學里與同窗吃了一頓飯,才知道二嫂是給縣學里送菜了,沒想那菜還這么貴。” “二哥現(xiàn)在分家了,但也是方家的血脈,也是娘一手帶大的孩子,二哥看在娘生養(yǎng)的份上,能否把那賺錢的方子告訴我們,我保證,縣學的這一條門路我們絕不會沾,絕不會搶二嫂的生意?!?/br> “二哥,您也看到了,爹娘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要沒日沒夜的下地干活,娘身體一直不太好,下地干活痛著也得忍著,就當二哥回報給娘的養(yǎng)育之恩,可行?” 說得多“聲情并茂”,果然讀書郎嘴皮子厲害。蘇小月看了方偉一眼,文質(zhì)彬彬,斯斯文文,可卻是個表里不一的人。 方河向來粗暴一點,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方偉說一大堆也沒有怎么動容,他只說道:“娘,四弟,我每次回來都給你們帶了銀兩,這么些年過去,也有百多兩了吧,結果每每回來,家里還過成這樣子,現(xiàn)在我媳婦兒家里祖?zhèn)鞯姆ㄗ幽銈円惨獡?,還有沒有半點親情可言。再說我受傷以來,為何一直病情反復,不見好反而差點病死,我沒讀什么書,但也不蠢,你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知道,你們對我沒有半點親情,現(xiàn)在四弟拿親情來說事,當初我病著的時候你們?nèi)チ四膬海渴遣皇侵挥形宜懒?,那些銀兩就不會有人尋你們要了?” 方河終于把話挑明,蘇小月明顯看到他手上暴起的青筋,他的手放在木輪子上,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她見著心痛,上前握住他的手,方河下意識的反握住她的手,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我們進屋?!?/br> 方河是半點都不想跟梁氏說話了,而梁氏卻因方河說的百多兩時,眼睛四處掃,生怕大房三房的人聽了去。方偉卻是臉色蒼白的望著兩人進了屋,目光微微一瞇,拉著梁氏也走了。 經(jīng)此一事,蘇小月更加想搬出方家院子。 屋里小家伙見爹娘進來,上前撲入蘇小月的懷中,小家伙雖小,也懂得了一些,剛才他們在院子里說的話,知道這些人又來鬧了。 方河坐著,許久才晃過神來,握緊手中的小手,把娘倆一起拉下來坐在他的腿上,雙臂環(huán)住,把兩人箍入懷中,下巴抵住蘇小月的額頭,覺得有此兩人,心都暖了。 方家人沒有得到蘇小月賺錢的方子,心里氣恨不以,梁氏隨方偉進了東屋,方偉順手把門關上,對梁氏說道:“娘,你同爹說一下,這法子想從二哥那兒得到是不可能了,他們不是往縣學里送菜么,我就斷了他們這條財路,正好在縣學里我有一些有本事的同窗,到時我想想辦法?!?/br> 梁氏聽到方偉的話,心情好了不少,二房不給賺錢的法子,那也別想再賺了,每每方河提到那銀兩就是梁氏的刺,提一回二回就算了,次次提,是想把銀兩要回去不成? 兩母子商量好,心也輕松了,轉(zhuǎn)身出了屋。 昨日的rou還存放著,這會兒方芳在廚房里掌廚,兩媳婦兒都不準搭手,免得被人偷吃。梁氏從東屋里出來,直接進了廚房。 灶上一大碗煮熟了的rou,梁氏皺了皺眉,“芳兒,誰叫你切這么大塊的,大房和三房沒本事,還想吃大塊rou啊?!绷菏弦贿呎f一邊把rou倒到砧板上,只留下一半放碗中呆會拿去東屋。 三兩下又切成碎沫,還分兩個碗裝起來,一碗里的碎rou沫往青菜湯里一倒,這樣就夠分了的。 方芳剛才偷吃了好幾塊,如今見梁氏剁成碎沫,也沒有說什么,繼續(xù)往灶里添柴。 方為從雞籠里撿回來三個雞蛋,蘇小月煎了荷包蛋,又做了面條,一家三口吃得豐盛。往日里早上吃豆粉糊糊,晚上吃面條的,今日心情不好,就豪一回吧。 吃完飯,收拾了碗筷,方河說道:“月兒,咱們出個門在村里轉(zhuǎn)悠一下,選過好的地方建房子,等我腿上好了,我就上山伐木,為建房子做準備?!?/br> “也好?!碧K小月是一點都不想在方家院里呆了,哪怕出去先建一個草蘆住著都行,再省著點兒,可以很快籌到銀子的。 于是一家三口出了院子,方河抱住方為,蘇小月推著輪椅,往村下游走去。 方二福的院子算是上游,靠近山腳,既然要搬離方家院子,當然是離得越遠越好,去下游的話不靠近山腳,反而更安然,只是想再上山尋野菜就沒有這么方便的,上游的人借著地勢,山里有個什么動作快,只是山里若是出了野獸,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上游的村民,好在這么多年都沒有過,大家住著還算放心。 轉(zhuǎn)了大半日,兩人看了幾個好地方,大多靠近水源,洗衣做飯都方便,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聊著,想去尋那地的村人商量一下,至少先把地給買了。 方河現(xiàn)在腿傷沒好全,但也很快就了,他現(xiàn)在能自己站立起來,左腿點地的時候,不要太用力,也能走兩步,身體衛(wèi)生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不用蘇小月照顧了。 蘇小月推著輪椅與方河說起地基的事,心情很歡快,這時遠處匆匆跑來兩人,定晴一看,不就是方家院子隔壁兩家的鄰居么,一個是方大業(yè),還有一個是方虎,兩人四十上下,卻跑得比年青人還快,看到方河立即停住腳步,上氣不接下氣的喊:“大河,快救命,快……” 蘇小月和方河都被嚇了一跳,蘇小月被人一把推開,兩人推著方河輪椅就要往回跑,方河沉聲問道:“大業(yè)叔,虎叔,你們這是怎么了?” “沒時間了,山里來了狼,我的孫子啊……”四十多歲的方大業(yè)哭了起來。 方河聽到狼下山了,當即臉色就變了,“大業(yè)叔,虎叔,你們等一下。”方河用力強行把輪子控制住,兩個男人一起推都沒能推動,不由得臉色大變。 方河急忙把方為交到蘇小月手中,交代蘇小月“你在這兒等我?!狈胶觿傉f完,又怕狼跑村子里去,覺得蘇小月抱孩子站這兒也不安全,接著又轉(zhuǎn)了話鋒,“不行,月兒跟為兒跟在我身邊,快點跟上。” 蘇小月聽到狼來了,還似在夢中,她今天早上還上了山,怎么就有狼出沒了?想想就后怕,聽到方河的話是下意識的跟上,方河伸了手,她六神無主的抓住他的手,后面方大業(yè)和方虎失去理智,把車推得飛快,若不是方河一手控制住輪子的速度,一只手抓住蘇小月,恐怕蘇小月都趕不上隊伍了。 蘇小月抱著方為飛跑,差點鞋子都跑掉了,方河見了,不忍心了,松開蘇小月,反手一把把方大業(yè)和方虎給推開,穩(wěn)住輪子,終于停歇了下來。 蘇小月沒能抓住方河的手,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接著方河一個轉(zhuǎn)身,來到她的身邊,見她面色蒼白傻傻的站著,握住她的手時,蘇小月才反應過來。 蘇小月猛的伏在方河肩上,嚇得哭了起來,從來沒有見過這陣仗。 這邊方大業(yè)和方虎從地上爬起來,晃過神來,方大業(yè)哭了起來,“我的孫子?!?/br> 正在這時,前面響起狼嚎聲,聲音振耳,不只村里的人嚇得躲了起來,站在方河身邊的眾人也是嚇得腿一軟,蘇小月伏在方河肩上差點起不來,真正是見識了這古代的生活,前后才幾分鐘的事,蘇小月似從熱鬧的城市跑進原始森林般的感覺。 “狼來了?!狈酱髽I(yè)驚恐的喊。 兩人嚇得往方河身后躲。 前面居然跑來一頭餓狼,身材枯瘦,目光兇惡,尖牙利齒,吐出那長長的腥紅的舌頭,舌頭上還有沾液滴落,看著幾人,目光貪婪的似看到一堆食物。 它看起來枯瘦,步伐卻機警穩(wěn)當,一步一步往幾人靠近。 在場的人全躲在了方河的身后,蘇小月第一次看到狼,嚇得臉色蒼白如紙,手中緊緊抱住方為,目光盯向前面,方為嚇得哭了起來,被蘇小月捂住了他的嘴,小家伙把頭埋在蘇小月的胸口。 方河神色凝重,他放在輪子上的手摸向袋口,那里是他平日里削的竹尖。 餓狼很有靈性,所有人躲在方河身后,它的目光就停留在方河的身上,接著看到他的手動了,它猛的曲起后腿,前腿向前伸曲,縱身一躍,向方河攻擊了過來。 方河堪堪摸到竹尖,還沒來得急抽出來,餓狼就攻擊過來了。 后面的蘇小月等三人下意識的往一邊躲,方河猛的從輪椅上起身,抱住狼頭,往旁邊順勢一滾。 一人一狼滾到了農(nóng)田里,在泥水里打了幾滾,方河翻身把狼按壓在地,徒手按住狼頭,一拳一拳猛砸落下去,直到血rou橫飛,餓狼奄奄一息。 田埂上看到的幾人面如土色,一臉懵逼。 方河的拳停下了,他喘了兩口粗氣,手撐在田里,目光看向蘇小月,微微一笑,說道:“過來扶我,起不了身了?!?/br> 蘇小月剛才哭過的眼眶淚珠兒還沒有干,看到方河撲哧一聲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又冒了出來。 她把方為交到方大業(yè)的手中,上前去扶方河。這邊方虎也反應了過來,忙下田里幫忙。 把方河從田里扶到田硬,三個人全身上下成了泥巴團。 方河坐到輪椅上,方大業(yè)抱住方為,哭了起來,“我的孫子啊也只有方為這么點大……” 說到方大業(yè)的孫子,大家都面色凝重起來。 蘇小月來不及檢查方河的傷口,那邊方虎不管了,推著方河往前沖。 本來就快到上游,這么一陣飛跑,沒多會看到了方大業(yè)家的院門,那邊哭天搶地,有男人的叫聲,有女人的哭聲。 方河手中竹尖備好,目光凝重,后面方虎飛快的推車,就見從方大業(yè)的院子里跑出來一匹狼,這匹狼餓得更狠,骨架子似的,又高又大,卻瘦得能看到排骨。 狼嘴里叼著一物,細看,不正是方大業(yè)的長孫么,穿的是青布衣裳,卻還是嶄新的,還沒穿幾次。 孩子還在動,餓狼鋒利的牙齒咬的是他右肩,還好不是頭顱,可就是這樣,小家伙痛得哭啞了喉嚨。 院門打開,方大業(yè)的大兒子方義夫拐著腿從院子里挪了出來,滿臉的淚看著近在尺尺的孩子。 ☆、第38章 大河勇猛 餓狼被方河給擋住,狼是非常聰明的,所有人不看,它只看向方河,它嘴里叼著不放,嘴角流下的唾液卻讓人既恐懼,又惡心。 方大業(yè)把方為交到蘇小月手中,嘴中大喊:“老子跟你拼了?!痹捖?,人猛的往前沖,半途被方河擋住,一掌把人推翻,方大業(yè)摔倒在一旁,頭腦發(fā)暈。 就在這時,對面的狼縱身一躍,方河猛的從輪椅上往旁邊一滾,手中竹尖脫手,竹尖從狼的肚子釘了個對穿,狼在半空中摔落,就倒在方虎的腳下,那狼頭上兇殘的眼瞳和銳利的牙齒,嚇得方虎蹦了好幾步遠。 一旁先前被方河推翻了的方大業(yè)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從狼嘴里拔出孩子,才發(fā)現(xiàn)狼齒釘入rou中,拔不出來。 方河從另一邊爬過來,抓起一塊石頭把狼牙敲落,孩子終于落入方大業(yè)手中,鮮血直往外流,才四歲的孩子,臉色嚇得鐵青,唯有起伏的胸口還有生命的痕跡。 蘇小月嚇得腿軟,見方河爬在地上,她抱著方為跑了過來,跟方虎兩人把方河扶了起來。 方河單腳落地,往前面呼天喊地的聲音來源看了一眼,沉聲說道:“沒時間,快過去?!眰?cè)過頭來交代方大業(yè),“大業(yè)叔,你快叫義夫和義良把孩子送去青叔那兒,那狼牙還留在孩子體內(nèi),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