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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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瀾:…… 后頭跟著的一溜兒宮人遠遠地跪著,花生也不敢扭頭看自個兒主子的臉色——天恩已將到這兒,還被關在門外的,往前朝的前朝都數(shù)一數(shù),這八成也是頭一遭。 他只得沖著門縫兒罵:“里頭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還要不要腦袋了?” 里頭有砰砰磕頭的聲音,估么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花生罵了一通,也沒旁的法子了,只得硬著頭皮看蕭瀾,“皇上……” 皇上賞他一記冷眼。 花生受了,看看天色,倒是靈機一動,小聲道:“皇上,再有小半個時辰就該傳晚膳了,傳膳時宮門必然得開,要么,奴才先陪著您到御花園里逛一逛?北園的梅花可正要開了呢?!?/br> 蕭瀾睨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幾個大字——朕稀罕用你陪著? 當然是不稀罕的。 花生訕訕干笑,蕭瀾道:“去御膳房傳旨,赤烏殿的晚膳提前半個時辰?!?/br> 花生有些為難,膳房里起灶也是有時辰的,現(xiàn)在就傳膳,膳房里也得能把東西端上來呀,然而圣旨是天,他也不放心別人,只得自個兒小跑著去。 可他這一去,直去了近兩刻鐘才回來,蕭瀾已經(jīng)把宮門前頭的青磚都數(shù)了一遍,才見他領著膳房里的太監(jiān),托著食盒往過趕,后頭還跟著耿娘子。 蕭瀾臉黑得跟那烏木食盒一般,耿娘子見了忙上前行禮道:“娘娘今日有些乏了,因要睡會子,晚些再用膳,不知皇上此時會來,沒能迎駕,還請皇上恕罪?!?/br> 蕭瀾冷笑一聲,也不與她多說,橫一眼宮門,耿娘子趕忙過去叩了幾下,“快開門,圣駕到了?!?/br> 里頭聽見她的聲,這才拔了門閂,抖抖抖地跪成一片。 蕭瀾黑著臉往里走,外間里安安靜靜的,他進了內殿一瞧——延湄竟還真的在睡覺。 而且呼吸勻稱,睡實了。 蕭瀾:“……” 還、真、睡、得、著! 他坐在榻邊,兀自盯著延湄看了片刻,一手順著衣領,伸到她后脖頸兒里邊。 在外頭吹了這半晌的涼風,他手還涼著,延湄登時被冰地縮了下脖子,皺著眉頭往前躬身,蕭瀾又去捏她的鼻子。 須臾,延湄被他弄醒了。 蕭瀾推她肩膀,說:“起來!” 延湄正睡得身上發(fā)懶,被推得平躺過身子,迷迷糊糊看了他片刻,忽而拉起被子蒙住了腦袋。 蕭瀾繃著臉,斜她,問:“知道錯了?” 延湄捂在被子里偷偷樂了樂,片刻,慢吞吞坐起身,要下床,蕭瀾拉住她,“不準走。” 延湄皺起臉,說:“餓。” 蕭瀾道:“你沒話與我說?” “有!許多許多!”延湄使勁兒點頭,又一鼓嘴,“可是,餓,沒力氣?!?/br> 蕭瀾才不信,她還能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便伸手去捏她的腰,延湄的肚子還就真適時地咕嚕嚕叫起來,蕭瀾無奈,沒好氣地沖外頭吩咐:“擺膳?!?/br> 延湄捂著嘴樂,也不理他,自叫了耿娘子進來服侍她更衣凈手。 前些天她吃東西沒滋沒味,這幾日心里一松的確是覺出餓來了,晚膳用的挺香,蕭瀾原本不餓,被她帶的倒也胃口開了,踏實用了頓飯。 晚膳撤走,蕭瀾凈手的功夫,延湄已經(jīng)跑到庭院去散步,蕭瀾不好當著那么多的宮人直接把她拖進殿,便板著臉陪她站了兩刻鐘。 回了內殿,延湄歪著腦袋看他,蕭瀾道:“你不是有許多許多話要說?” 延湄打個呵欠,往榻上一坐,說:“困?!?/br> 蕭瀾瞧出來了,她是故意消遣人,便過來要抓她,延湄往榻里躲,問他:“晚上,留在這里?” 蕭瀾黑臉:“不然呢?” ——他這些天一直是睡在這里的,只有置氣的那一晚睡在了敬思殿。 延湄蹭到榻里,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說:“門壞了?!?/br> ——果然還記著他那天踹門走呢。 蕭瀾有點兒尷尬,抿抿唇,一時沒說出話來。 延湄胳膊撐在身后,兩腿交疊著,腳丫兒晃啊晃,問他:“怎么不走?” 蕭瀾探身抓住她的腳丫兒,盯著她說:“偏不?!?/br> 延湄另一只腳虛飄飄地蹬他,攆人:“走,走。” 蕭瀾一條腿跪支在床榻上,俯身壓住她,往她耳朵里吹氣,說:“下半晌,皇后娘娘在敬思殿里干了什么壞事兒?嗯?” 延湄眼睛烏溜溜轉,捂著嘴不說話。 蕭瀾便低頭咬她的脖子,延湄“啊”一聲,桃葉在隔門外沒聽真切,以為是延湄叫她,便高聲稟道:“娘娘,熱水備好了,是要現(xiàn)下沐浴么?” 延湄推蕭瀾,喊說:“沐浴沐浴!” 蕭瀾一句軟話沒聽著,稍有點兒憋氣,在她臉上掐一下,“我回敬思殿了?” 延湄扭頭沖他哼了一聲,裹著外袍去沐浴,她今日稍有點兒累,熱燙燙的水里一泡,舒坦極了,耿娘子幫她洗了頭發(fā),延湄便暗暗往外瞟,耿娘子悄悄說:“皇上在呢?!?/br> 延湄便樂了,兩只手拍水花,閉上眼睛舒舒服服地泡著,不知過了多半晌,她感覺自己腦門上一熱,睜眼,耿娘子不知哪會兒已經(jīng)退出去,蕭瀾正站在她跟前,撩水往她臉上撣。 延湄晃晃腦袋,說:“你不是走了?” 蕭瀾看著她,挑挑眉:“我香囊掉這里了,來找找?!?/br> 他說著,開始慢條斯理地解盤扣,延湄眨眨眼:“找香囊,要脫衣服?” 蕭瀾已經(jīng)褪去外袍,剩一身褻衣,彎腰往她臉上撩水,延湄被潑了個正著,卻也不惱,水淋淋地問:“哪里?我?guī)湍阏?。?/br> 蕭瀾看著她,一手往水里壓,說:“我自己來。” 延湄低低哼了聲,去推他的手,“水里才沒有!” 蕭瀾道:“那我仔細找找”,他手一動,延湄抱著他的胳膊服軟,“我不洗了?!笔挒懝垂创浇?,抱著她的腰讓她起來,延湄也有一點兒害羞了,腦袋頂他肩膀,嘟噥:“光光的。” 蕭瀾親她一下,“怕什么,瀾哥哥又不是旁人。” 延湄便抬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蕭瀾樂起來,隨手抽了浴巾給她圍上,延湄抱著他的脖子,腳踩在他腳上,方挨到床榻,蕭瀾便把浴巾抽開,延湄哈哈笑著往床榻內側滾。 剛剛蕭瀾扯浴巾的時候沒留意,夾了一條屏風上搭著的紅紗,延湄這一滾,紅紗正亂七八糟地將她身子裹起來,若隱若現(xiàn)。 蕭瀾抿抿唇,把床幃拉嚴,便解褻衣邊上了床榻,延湄已經(jīng)滾到最里邊,看他站在榻上往里走,便也起身,貼著墻站著。 那淡紫色的床幃是綺羅所制,輕薄透光,襯得帳里朦朦朧朧,延湄見蕭瀾已經(jīng)脫掉了上衣,露出泛著光澤的臂膀,好看極了,她舔了舔嘴唇,踮起腳悄聲說:“你的香囊根本沒掉?!?/br> 蕭瀾一圈圈解她身上的紅紗,解開,再松松纏上——把兩人都纏在里頭。 延湄瞪了瞪眼睛,看見蕭瀾不知何時已經(jīng)褪了褻褲,身子與自己緊緊貼在一起,都裹在紅紗里,她覺得美極了,也不羞澀,伸手便抱住了蕭瀾的腰。 蕭瀾微微抬她下巴,與她嘴唇蹭著嘴唇,低聲問:“你怎么知道?” “你沒掛香囊?!毖愉夭渌羌?,得意地說:“我一早瞧見了?!?/br> 蕭瀾給了她一個纏綿的深吻,親得延湄胸口起伏,一只手隔著紅紗不老實地揉捏,延湄輕輕扭動身子,蕭瀾又問:“那你怎這會兒才說?” 延湄感覺自己被他托起來,腳沾不到床榻了,只好把抱在他腰間的手改為抱脖子,哼哼說:“笨,我舍不得你走啊?!?/br> 她話音才落,就輕輕叫了一聲,忙將兩條腿緊緊盤在蕭瀾腰上,說:“壞!” 蕭瀾腰上用力,一邊勾纏她的唇舌,一邊問:“往后還趕不趕我走了?” 延湄背脊抵在墻上,隨著他的動作,紅紗一下下磨著,怪異中又帶著難耐,便撒嬌似的低喃:“再也不了……” 蕭瀾帶她轉了個方向,延湄瞪大了眼睛,連聲喚他:“瀾哥哥瀾哥哥……” 蕭瀾喘著粗氣,有些把持不住,忙稍停一停,又問她:“下午,你攆了個人出宮?” 延湄哼一聲,蕭瀾緊接著又問:“是不是,心里頭發(fā)酸了?嗯?是不是?” 延湄還不知心里的不舒服是不是發(fā)酸,但是指一指他的鼻子、眼睛、嘴唇,大聲道:“這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她又有點兒氣,咬蕭瀾的嘴,喊:“誰來也不行!” 她這無意識的情話讓蕭瀾徹底繃不住,死死把她抵在墻上,堵住了她的嘴。 輕薄的羅幃映出個朦朧的剪影,外頭看,柔軟的羅幃像也在劇烈的晃動,伴隨著它的,還有延湄哭哼哼的聲音和一聲接一聲的低喚。 兩人都出了一身汗,但紅紗還纏在身上,只是那薄紗也濕透了,不知是汗還是旁的什么。 延湄還沒有完全緩過來,半閉著眼睛,點點自己的嘴唇,說:“疼?!?/br> 剛剛被蕭瀾給弄腫了。 蕭瀾臉上仍帶著情欲上頭的潮紅,輕輕給她親兩下,柔聲說:“咱們以后就這樣,再沒旁人,不納妃,你才舍不得瀾哥哥,是不是?” 延湄唔一聲,喘兩口氣,才稍稍清醒些,睜開眼睛,說:“誰愛給你納妃!才不是我?!?/br> 第99章 剖白 蕭瀾心里實已隱隱有了答案,只是有的地方還想不明白,繞著她一撮頭發(fā)去搔她的臉,說:“那你知道納妃的事怎不先告訴我?還有畫像,我見那上頭畫的確是你的筆跡?!?/br> 延湄把他拍開,蹭蹭臉,沒好氣道:“就是我畫的?!?/br> “又承認了?”蕭瀾剛剛變著法兒地聽她說了許多情話,心里也不氣了,笑道:“你是覺得那幾人長得美還是長得丑?” 延湄瞪他一眼:“都不好看?!?/br> “嗯”,蕭瀾親親她,說:“莫聽女官那些‘深明大義’的話,瀾哥哥是皇帝,尚且沒說什么,旁人更沒資格?!?/br> 延湄抬頭看他,伸手摸他的臉,“瀾哥哥?!?/br> 蕭瀾被她這樣看著,又要忍不住,身子剛一動,延湄卻輕聲說:“不是女官說的?!?/br> 蕭瀾微微一頓,片刻,問:“是……母后?” 延湄鼓鼓嘴,她的眼睛不會說謊,已然明明白白給出了肯定答案。 蕭瀾抱著她坐起來,把身上的紅紗扯開,拽了被子蓋上,他把之前的事情想了一遍,問:“是在祭禮的那幾日么?母后與你說了什么?” 延湄眼睛里帶出點兒黯然,手指在他眼前虛畫個圈,氣道:“說了松餅!” 蕭瀾沒明白,“松餅?什么松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