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應暉還會被塑造成盡職盡責的好男人呢。 委實太過得不償失了。 應暉一動不動的聽他說完了所有話,面色不改,有恃無恐道:“應旭是我選定的繼承人,我不可能讓你帶他走。” “那我就只能上法庭告你婚內(nèi)出軌了?!鳖檷樢膊豢献尣健?/br>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從應暉身上獲得什么利益,只不過是帶走應旭罷了......說了這么多,也不過是為了壓一壓價,使應暉妥協(xié),同意他帶應旭離開。 應暉一動不動。 顧崢抬眸,淡聲道:“你還可以再有其他的繼承人,應旭年紀還小,也沒被你教出個什么花樣來,為了他,花費你這樣大的功夫,惹出這許多的鬧劇緋聞,還要上法庭,只怕是得不償失啊。倒不如把他交給我,你再生一個,愛怎樣教便怎樣教?!?/br> 他眼里的應暉從來都是個無情的冷血動物。 所以,他也不認為應旭在應暉的眼里能有多大的位置,至多不過是個隨隨便便就能再復制出幾個的所謂繼承人,冷血基因的延續(xù)者罷了。 但在他這里,應旭的重要性卻是不一樣的。 應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顧崢。 過了許久。 又許久。 “你有證據(jù)嗎?”就在顧崢以為應暉被自己的說法打動,正要再接再厲之際,應暉卻突然開了口,說出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顧崢一楞:“什么證據(jù)?” “我婚內(nèi)出軌的證據(jù)?!睉獣熋嫔桓摹?/br> 顧崢將視線移到了一旁的朱迪斯夫人身上,聳了聳肩:“都已經(jīng)登堂入室了,還需要證據(jù)嗎?” 朱迪斯夫人的臉上當即一白,難看到了極點。 應暉視線從她臉上掃過,卻無暇顧及她,當著她的面,便毫不遲疑道:“互相到對方家里拜訪也可以是朋友,怎么有法律規(guī)定已婚的人就不能和異性做朋友嗎?” 使得朱迪斯夫人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了起來。 “你這樣說話,可是會很傷這位小姐心的?!鳖檷樀戳酥斓纤狗蛉艘谎?,話語中的同情意味倒不是很重。 應暉自來知道朱迪斯夫人是為了他的權勢而來,自己本身也就圖她一個省心,因此倒也不在乎朱迪斯傷心與否,想也不想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查,但凡你查得出我和朱迪斯小姐之間除卻了正常朋友一般的吃飯聊天,約會外,有半點越軌的行為,不單應旭留給你,我自己也可以凈身出戶!” 顧崢一愣。 這才想起應暉是個性冷淡,可能根本沒和朱迪斯開過房。 “怎么?還是你要到婚姻法庭上去告我精神出軌,和這位女士柏拉圖戀愛?這樣......法律上可是根本不會認的呢?!睉獣熭p輕嗤笑了一聲,有恃無恐。 他有生以來也就和顧崢一個人發(fā)生過那樣的關系。 并且,那一次的性交還給他留下了極其濃烈的心理陰影,后來整整無法有反應了一年才算治好......完全沒有任何想和人怎樣的沖動...... 因此,顧崢根本不可能拿到他出軌的證據(jù),就算有也只能是假的。 若非,他本來對這方面的事就不是很熱衷,他早就把顧崢千刀萬剮了。不出意外的話,應旭也有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了,試問他又怎么可能讓顧崢帶走應旭呢? 朱迪斯夫人的臉色忽青忽白可謂難堪到了極點,顧崢對此也是無言以對。房間里幾個人相對幾無言,氛圍可謂是尷尬到了古怪的地步。 應暉這才算是看到了朱迪斯難堪的臉色,但卻面上卻未曾激起如何大的波瀾,他只昂了一昂首,便對管家吩咐道:“今天家里不便待客,杰克,你請朱迪斯夫人先回去吧。還有小少爺,讓他也先回自己的房間里去,我有事要和他的母父談?!?/br> 話說到這份兒上,顧崢的身份已是很明了了。 “朱迪斯夫人,請!”管家順從的對朱迪斯做出了一個恭請的手勢。 朱迪斯早已尷尬到了極點,不待管家的話音落下,便已飛快的抓起自己的包奪門而出,應暉只淡淡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便將視線收回,落在了顧崢的身上。 這世上的許多人許多事都早是根本激不起他情緒的了。 管家看了顧崢一眼,便將應旭抱了起來:“小少爺,走,我們走,讓你的父親和你的母父好好談一談吧。我們?nèi)フ胰R恩少爺玩去?!?/br> 顧崢聽見母父這兩個字不僅皺了皺眉,但卻沒說什么,只朝應旭點了點頭,示意他安心,他從未不會畏懼面對應暉,任何時候。 應旭見他點了頭,這才聽話的跟著管家走了。 機器人也隨之散去,偌大的房間里瞬間只剩下了顧崢和應暉兩人。 “好手段,果然是好手段。才短短不到幾天,便能讓我的兒子對你言聽計從,你的手段果然不減當年,甚至忍辱負重的本事還更甚于當年了?!睉獣熥叩筋檷樃?,微笑著鼓起了掌來。 顧崢冷冷一笑,卻說:“他是我的兒子,我們不過是以心換心罷了?!?/br> “別扯了,顧崢。這種話你留著騙鬼去吧,若是別的omega對孩子天生存有依戀,不由自主的疼愛有親情我信,就你——你還是留著騙騙自己吧。”應暉儼然一副了然姿態(tài),冷淡的說:“你現(xiàn)下只怕是恨不得將應旭和我一起除之而后快了吧,裝出這樣一派慈父模樣,還真是難為你了,不過,吃一塹長一智,我永遠都是不會忘了,你在敵強你弱的時候,是怎樣能夠忍辱負重,詭計多端的騙人的,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再信你第二次......” 顧崢聽他突然提及多年以前的事,睫毛輕輕顫了顫,并未多說什么。 應旭瞇眼看著他,逐字逐句道:“我實在是太過了解你了,這一次,你又想來干什么?借以達成自己的目的呢?是覺得我會傻得再被你騙一次,還是要故技重施這樣對我兒子一次!” 顧崢這才皺眉:“你愛怎么想怎么想?!?/br> “你的卑劣永遠都超乎我的想象?!睉穸ǘ粗?/br> 若非顧崢是個omega的話,他六年前一定是會殺了他的。 顧崢聽他這樣絮叨,眸底閃過些許錯愕,又很快掩飾了開去,抬起頭看向應旭忍無可忍道:“你不要說的好像是我欺騙了你的感情一樣,我們本就是對手,我就是對你用了再多的詭計,也不過是一種戰(zhàn)略罷了,兵不厭詐,你要記恨當年的事,也合該只記恨你自己為什么會傻的相信一個被你整治,羞辱過的人會善良的以德報怨罷了?”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是應暉招惹羞辱他在先,且應暉本身也不算什么好人,因此,便是他當年真的在應暉感情上最脆弱的時候,騙取過應暉的信任,后又出賣了他,顧崢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 敢在應暉面前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番話。 一切的一切不過一報還一報罷了。 “不過,我真是沒有想到,都已隔了將近一百年了,你居然還會從我們那么多的恩怨糾葛中挑出這一件提起,難不成你當年真的——”顧崢自唇畔勾起一個笑容,有恃無恐的看向應暉。 第15章 “沒有,不可能,你不要多想......”不待顧崢的話音落下,應暉便已搶先一步,用挑釁的目光看向他,否決道:“你在我眼里,從來都只是個不自量力想要擊敗我,卻永遠也不會獲得成功的螻蟻而已,絕不會是其他?!?/br> 孤獨的成長背景使得他從來沒有過朋友。 也不懂得如何去交朋友。 但在他事業(yè)歷程剛剛起步的愣頭青階段,也許是顧崢‘以德報怨’不計較過往幫助了他的善良舉動感染了他,讓他相信了這個世上真有以德報怨的人存在,也也許是顧崢那一雙帶有欺騙性的眸子看上去溫和而又無害的使得他真的相信了這個人是陽光的溫暖的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應暉曾一度想過要以誠相對和顧崢結(jié)交,并且還曾因顧崢一度良心發(fā)現(xiàn)反省起了自己年少時的行為舉止是否真的太過小肚雞腸,過了火,傷害了原本無辜的人...... 因為顧崢,應暉那時候曾反思了自己許多許多,并試圖去改正,真心實意的和顧崢做朋友。 可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顧崢毫不留情的背叛和譏諷...... 顧崢用事實告訴了他一個道理,那便是如他應暉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什么良心發(fā)現(xiàn),只有按照他原來的性情,冷血不需要任何感情的走下去,便是交友,也是場面功夫,讓其他人都為他利用,而他自己始終置身事外裝模作樣不需要付出半點真情,才能笑著走到最后,走向人生的巔峰...... 自打顧崢給他上了這么重要的一堂課后,應暉便再沒有想過要嘗試交朋友這類只有所謂的‘正常人’才會去做的事了。 而顧崢在他心目當中的地位也從本可以和平相處相交的對象—— 便做了可以無視需要適時打擊,不斷碾壓和蔑視的不夠格和自己較量只能使些旁門左道,陰謀詭計的上不得臺面的對手。 他不恨顧崢。 只不過,顧崢的存在卻始終在提醒著他,他自己曾經(jīng)那樣愚蠢過......使得他心里始終扎著那么一根刺,平日不痛不癢的,靜下來沒事干的時候便會不由自主的覺得厭惡。 顧崢嘴角勾起,心下卻是長抒了一口氣:“沒有就好,我也覺得不會有的,畢竟,像你這樣冷血無情的怪胎,又怎么會懂得感情是個什么樣的東西呢?” 當初察覺應暉居然真的相信了他對他毫不設防的時候,顧崢自己也驚了一下...... 后來,選擇按照原定計劃出賣他的時候,也不是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的,只不過很快那愧疚感便被認清現(xiàn)實故作無知將計就計倒將他們反咬一口來勢兇猛打擊報復過來的應暉給沖散了。 過后再碰面的時候應暉也面色如常未曾提及此事,只在暗中不斷打擊報復他。 弄得他應接不暇,無神他顧......后來的后來,在確定了應暉仍是那個冷血的怪物,此事應當沒對他造成多少傷害后,顧崢這才將自己那點本就不多的愧疚之心徹底放下。 只沒想到,時隔百余年......應暉還會突然提及此事。 “說我是個冷血的怪胎,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顧崢,別裝作什么正常了,試圖去否認了,你看似溫和,骨子里實際流著的是和我一樣情感淡漠的血液......”應暉冷冷的看著他,眼底不見絲毫波瀾,聲音低沉而又沙啞。 他停頓了會兒,繼又續(xù)道:“我們骨子里是一樣的人,顧崢?!?/br> “這一點我從未否認過?!鳖檷樞α诵Γ粗每煞?。 能和應暉不死不休糾纏這么久,損人不利己,不惜一切代價將把應暉踩在腳下作為終身目的的他自己又怎么會是正常人呢? 但就算不是個正常人,他也有選擇自己活法的權利。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理解不來他。 “坦白說吧,你來我家到底是為了干什么?別再編那些鬼話,說你父愛泛濫非要帶應旭走不可了,你知道,我是不會相信你的?!睉獣熝凵癖涞目粗?。 顧崢輕輕笑了,漫不經(jīng)心:“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我是要來帶走我兒子的,那么你就當成我是來刺殺你的號了,選帝侯閣下。” 話音一落,顧崢就立即迅速向應暉發(fā)動了精神攻擊。 招招致命招招狠毒全力以赴得就好像非要了應暉的性命不可一般。 就算打算從應暉身邊帶走應旭,他也一刻不曾忘記自己來到應宅最根本的目的,那就是查探應暉的精神力是否真的出現(xiàn)了問題...... 他從那個人那里得到的消息稱應暉已經(jīng)整整五年再未在公眾面前使用過他最引以為傲的精神力了,各方各面的勢力都在懷疑他的精神力出現(xiàn)了問題。 只是從未有人敢于上前求證罷了。 既然如此,那便由他來當這個印證者吧。 “很好,看來我就可以將你以行刺我的罪名送進牢房里去了?!睉獣熖幾儾惑@,早有預料一般,抬手用精神光盾生生接下了顧崢的攻擊,并立即用強大的精神力展開了反擊。 兩股強大的精神氣流對撞之際,整個房間里的擺設包括床在內(nèi)都開始了劇烈的震動,房里的杯子花瓶等一類諸如此類的擺設甚至直接被震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應暉的精神力強度在六年前一直被譽為星際第一,而顧崢的精神強度僅次于他,也同樣不可小覷,他們二人之間對戰(zhàn)厲害程度自然不可小覷。 不到片刻功夫,應旭房間里的所有除了床以外的擺設便已盡數(shù)飛灰湮滅,就連桌椅板凳都變作了無數(shù)碎片。 就這還只是他們都未曾使用機甲,單憑自己精神力對擊造就的結(jié)果。 可以相見他們?nèi)羰嵌加昧藱C甲,這樣強大的精神力將會造就怎樣的一副驚天地泣鬼神的場面。 “照實說吧,你這一回又和什么人勾搭在了一起,來探我的深淺?說出你幕后的主使者,我可以放你離開我家?!睉獣熌抗獗涞目粗檷?,他太過了解眼前這人了,自然深知顧崢既然來找他,便決計不可能是為了來找他打上一場出氣。 抑或傻到真的妄圖刺殺他這樣簡單。 顧崢背后肯定是和想要鏟除他的勢力勾結(jié)在了一起的......而他則需要知道哪勢力是誰,和他估測的是否是同一個...... 顧崢想也不想,喘著粗氣便又是擲出了一道精神光刃:“沒有任何人指使,是我自己要來找你的!” 他和應暉之間的精神力到底還是有差距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