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溢出一聲呻吟——陸抑伺候著小懷凈，得到了無數(shù)子子孫孫。周懷凈脫力地躺在床上，酸軟的雙腿還被陸抑抬著。

    陸抑舔掉唇邊的曖昧痕跡，猛獸似的目光悠悠地向下轉(zhuǎn)，盯梢上了因為強烈的刺激翕張的某處，瞳眸瞬間幽深起來。

    床上的小羊羔還在心底無聲地贊美他和陸抑“孤單的角落”，全然不知危險即將來臨。

    但這注定是不同尋常的一夜，吃了那么多回癟的陸某人終于憋了個大招，在橫跨17歲和18歲大關(guān)的新年之夜，憑借著靈活的舌頭和手指，讓周懷凈啪嗒啪嗒地直掉眼淚。

    陸抑好整以暇教訓(xùn)小孩：“好孩子，猜猜看現(xiàn)在是哪一根手指在你身體里？猜對了，今晚就不玩了?！?/br>
    周懷凈嗚咽，睜著朦朧的淚眼想要偷看，但他一抬起腦袋，就忍不住收縮地將陸抑吞得更深。

    陸抑眼眸幽暗，又一只手指加入陣營，將周懷凈折騰得丟盔棄甲。

    周懷凈抽抽搭搭，小懷凈都已經(jīng)快站不起來了，但身后的強烈快感不停刺激著他的身體，不知怎么的，他腦海中驟然閃過一道光，手指狠狠抓著身下的被子，倉猝叫道：“爸爸……”

    陸抑手指一顫，僵硬在那兒。

    周懷凈像找到了保命的符咒，一聲聲在催命似的語調(diào)歡快地叫：“爸爸、爸爸……”

    陸抑黑著臉，默默抽出了手指，在出口處啵嘰一聲出來了。

    被折騰了大半夜，外頭夜色深沉得如化不開的墨，周懷凈精神和rou體都已然疲憊不堪，但他勉強睜開眼睛，瀲滟的水光旖旎多情，深深地盯著陸抑的手指頭：“爸爸的中指最長，我猜剛剛是中指?！?/br>
    陸抑：……

    隔天，林老來和周懷凈討論樂譜，低著頭一眼就看到?jīng)]穿鞋子光著的腳丫子上明顯的齒痕，他嘴角一抽，立刻往周懷凈的手指上看，好在陸抑有分寸，沒在那上面留點印記，否則到時候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怎么說得過去？就算不影響比賽，也會被扣上私生活混亂的帽子。

    即使是這樣，林老還是給了陸抑一個眼刀。

    周懷凈先把昨天臨時做的曲目給彈出來，林老聽了雖然喜歡，但還是覺得作為決賽的最終曲子力度不夠。這一關(guān)考察的是演奏加上作曲水平，演奏家的作品自然沒有對作曲家的要求那樣嚴格，尤其是這場比賽都是一些年輕人。

    說來最后這一輪，最容易出現(xiàn)黑料。其實從挺早以前就有過參賽者冒用別人曲目的現(xiàn)象，那一段時間委員會內(nèi)部混亂得不行，作弊基本上是公開的秘密，不過在世紀初的那場比賽里被記者揭到了報紙上公之于眾，事情立刻變得復(fù)雜。在那場大清洗之后，委員會內(nèi)部煥然一新，曲目這種東西不好監(jiān)督，不過合同里加大了對作弊的懲罰，下一屆抓了一個典型殺雞儆猴，這幾屆都沒聽說有作弊的。

    林老自己是有不少曲目，但他這人最恨營私舞弊的，所以肯定不會拿來給周懷凈用。何況以周懷凈的水平，不說第一名，第二名是妥的。

    周懷凈又彈了幾首，林老對他的要求高，仍是不夠滿意，從那堆看不懂的樂譜里挑挑揀揀，一抬頭發(fā)現(xiàn)周懷凈又在出神了。

    他順著周懷凈的目光望過去，陸抑正坐在沙發(fā)上削水果，薄薄的果皮一圈圈從手邊落下來，最后蘋果被削泥似的削成一片片。

    林老：“想吃就過去吃吧?！?/br>
    周懷凈舔舔唇卻搖了搖頭。

    “不想吃，那你看什么？”林老明明見他眼底饞得不行，怎么就不過去了？

    周懷凈眨了下眼眸：“我在看二叔的手指好長?！?/br>
    林老點點頭：“倒是彈琴的好苗子，可惜了。”

    話雖如此，看個手指，這孩子怎么就饞了？

    周懷凈：我有特殊的手指吃法?！?/br>
    第65章

    《演奏者》在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的同一天發(fā)布刊物，雜志的封面是年輕稚嫩帶著微微嬰兒肥的東方少年，回首的瞬間被捕捉到目光悠遠地望著遠處的天空。他看起來實在太小了，一點兒也不像一個18歲的青年人，眼神更是澄澈無瑕得通透淡然，讓人不敢輕易對視。

    精致本就難求，清冷不易接近，稚氣則將人從遙遠的天國帶到人間，只讓人想要好好保護疼寵。

    尤其這個東方來的少年，擁有著讓人為之瘋狂的高超演奏水平。

    《演奏者》說：他是琉森湖的那一抹月光，也是召令骷髏狂歡的冷酷死神。他是天使，吟唱梵音，也是惡魔，詭譎冷笑。

    他是周懷凈。

    歐洲點燃了一把名為“周懷凈”的狂熱火焰，迅速蔓延到大街小巷，摩天大樓的led光屏上，一遍又一遍播放著兩段鋼琴視頻，卸下了香水皮包的廣告，往日繁忙的城市街頭不時有人駐足觀望，動情聆聽，時常有人停在紅綠燈前忘記前行，卻無人怒焰高漲地催促鳴笛。

    在這個被精致的浮華點綴的時代，每個人都步履匆忙，融化在人群里，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妖魔鬼怪們披上一張人皮作威作福，冷漠、麻木與懷疑像烈性傳染病瘋狂在人群中蔓延。人與人各自戴上面具，撕扯著千奇百怪的神色，猶似對這一場鋼筋水泥包裹的繁榮無聲的怒斥。

    m國標志性大樓上，第一次播放鋼琴演奏的視頻。那個神秘的東方少年，只留下模糊的身影，卻用雙手在黑白琴鍵上彈奏出了人們心底的世界，重新回歸對波瀾人生和生死存亡的思考。

    有高超的流浪街頭藝術(shù)家反復(fù)觀看，取出小提琴走到光幕下，為月光伴奏和鳴，而后一個人接著一個人，一種樂器接著一種樂器，音樂聲交織在一起，摩天大樓下仿佛舉辦著一場宏大的音樂盛宴，被霓虹燈遮住黑暗天穹的上空，宛如真有一輪或盈或虧的月，流溢在人海涌動的湖水，某些角落平靜安然，某些角落暗流涌動，倒是另一種“琉森湖”。

    這一幕被拍攝下來，放在國際社交網(wǎng)站上，亦引起了另一番轟動。燈影交錯的冰冷繁華街頭與令人陶醉的音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震懾得人們紛紛失語。a國的權(quán)威周刊將這一幕的照片作為年度最具影響力的人物，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時代的人，在最冰冷與最溫暖中生存的人們，是這個時代的強烈縮影。

    話題拉近，《演奏者》投下一顆炸彈然后強勢發(fā)行刊物的舉動，頓時搶了其他同期刊物的飯碗，他們在視頻發(fā)出之前，根本就沒有得到相關(guān)的消息，直接導(dǎo)致了報導(dǎo)的話題指向了菲爾和查爾默斯那個倔老頭，已經(jīng)發(fā)行刊物的后悔不疊，而還沒發(fā)行的想著能倉促換個話題，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這個東方少年一無所知。

    明明鮮美的果實就在面前，可怎么踮腳都取不到，能看不能吃，只能眼饞的滋味真特么不好受。

    這其中和《演奏者》門對著門的《肖像》簡直不好受到極點，看著對門的人一個個端著咖啡笑瞇瞇隔窗望過來，頓時被氣得火冒三丈。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看到對手不好受，《演奏者》的編輯、記者、清潔工都紛紛露出會心一笑。

    周懷凈的資料的確不好找啊，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抹去了他大多數(shù)的印跡，只留下似有似無的足印。他們提前去尋找資料，費盡力氣終于在天朝找到絲絲縷縷的事跡，翻出他已逝的音樂家父母，就讀的學(xué)校，曾經(jīng)的精神病史，年幼時鋼琴比賽的卓然成績……每一點發(fā)現(xiàn)都讓他們興奮震顫，對那個男孩報以同情憐憫。只是當他們想要更加深入探查時，那只如影隨形的大手，遮住了他們的眼睛，再無從入手。

    敏銳的人停下了繼續(xù)挖掘的腳步，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們知道周懷凈的過去，卻只知道海平面上的冰山一角，而現(xiàn)在則如海面之下的巨大冰山，這條時間線卻被從中間斬斷，不可探摸。

    好在他們知道適可而止，畢竟《演奏者》是有態(tài)度的音樂刊物，人物介紹只是輔助，調(diào)查深入是為了有的放矢，音樂介紹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可不像《肖像》那樣漫天胡謅，揪著一點花邊消息吹得牛皮上天。

    《演奏者》掙得盆滿缽滿，其他雜志在遲了幾天之后，換上了周懷凈的照片。本來只是一場例行的國際音樂比賽，這回被炒得各有用心，其他人怎么想不知道，至少主辦方嘴巴要笑歪了，冒著違約金的風(fēng)險重新商談決賽的直播權(quán)和轉(zhuǎn)播權(quán)的問題。

    電視臺媒體的記者紛紛舉著話筒企圖去采訪參賽者本人，結(jié)果酒店處已經(jīng)人去樓空，不僅周懷凈不見了，菲爾不見了，連另一名進了決賽的天朝女孩也不見了。在那兒蹲守的一些記者正要無功而返，看著涌來的后繼者，露出一抹苦笑。

    從國內(nèi)趕來的楊柏也是這大軍中的一員，作為天朝最權(quán)威的官方喉舌音樂欄目監(jiān)制，這一次親自率領(lǐng)了幾名記者從年夜飯的餐桌上匆匆離開，下了飛機連時差也沒調(diào)整就到了酒店，結(jié)果卻撲了空。

    一行人難免有一絲沮喪，但都沒有放棄。

    周懷凈的鋼琴視頻在國內(nèi)引起了軒然大波，這種能逮著機會提升民族自豪感的機會，即使是披著音樂節(jié)目的皮，但實質(zhì)依然是國家象征的電視臺，怎么也不會放過。

    周懷凈真是不好調(diào)查，留在國內(nèi)的記者跑到周家，只得到人不是他們家的人帶著這一消息，再多就不知道了，周家人似乎對此諱莫如深。

    既然一條路不通，楊柏想著先從另一名選手段林夏入手。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周懷凈出眾得太過耀眼，掩住了她的光芒，否則她的表現(xiàn)可以引起更大的關(guān)注。

    q大音樂系高材生，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優(yōu)雅美女，這么大的亮點偏偏遇上了周懷凈這個純天然發(fā)光體，頓時襯得黯然無光，不知道她會怎么想？

    可是也怨不得，畢竟連號稱鋼琴天才的菲爾，在第二場比賽之后也被遠遠甩在了身后，除非他這幾年都在隱藏實力，否則根本沒有翻盤的可能。

    就在昨天候機刷新聞時，查爾默斯出現(xiàn)在了鏡頭里，戴著墨鏡從酒店里出來。

    記者簇擁上去，詢問著他的來意。

    是找學(xué)生菲爾？或者是天朝少年周？

    查爾默斯這頭倔驢平常對待媒體的態(tài)度猶如凜冽寒風(fēng)，這一次心情好得給了在場的記者一抹笑，對著鏡頭找了個好角度，說：“我當然是來找周的?！?/br>
    記者得寸進尺接著問：“聽說柯頓學(xué)院向周發(fā)出了邀請，請問這是真的嗎？您是否會招收他為學(xué)生？菲爾對此怎么看？”

    查爾默斯瞪了他一眼：“聽說的事情就別說出來了?？骂D不會招收周，我也不會收他為學(xué)生。”

    記者訝然，言語更加敏銳：“您的意思是，周的水平達不到柯頓的要求嗎？”這句話犀利地挖了個坑。菲爾是柯頓的學(xué)生，也是查爾默斯的學(xué)生，如果他答“是”，就是側(cè)面點了周懷凈水平不僅比不上菲爾，連到柯頓上學(xué)的資格都沒有。

    如此引戰(zhàn)的好事，就是收視率、發(fā)行量的保障，腥風(fēng)血雨地養(yǎng)活一批嗷嗷待哺的媒體人。

    查爾默斯的好心情并沒有因他這句話而消失，他對著鏡頭露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他平時最經(jīng)常做的就是嘲笑諷笑冷笑，這么飽含善意的笑容，已經(jīng)超綱了?！笆聦嵣?，柯頓只怕無法交給他什么知識。他的天賦，他對音樂的敏感，遠遠比那幫只懂得敲琴鍵而不知道音樂是什么的蠢……不，我是說，他很棒?！辈闋柲贡锘亓恕绑H”字，良心發(fā)現(xiàn)在媒體面前黑那群同事并不能給他帶來什么好處，勉強住嘴了，盡管他的心里還是那么認為的，“我認為，我們能成為友好的忘年之交，而不是師生?！?/br>
    讓查爾默斯決定結(jié)交的年輕小友，其實已經(jīng)默認了周懷凈的水平遠在菲爾之上。

    段林夏哪里能比得上？

    周圍的記者基本上都散了，除了幾個堅持認為人還在酒店里的。楊柏在來之前就通過一些途徑獲得段林夏帶隊老師宋清的聯(lián)系方式，打了一通電話聯(lián)系好見面的時間，并直接詢問了周懷凈的下落。

    宋清在電話那頭說：“他由林之老先生直接帶著，并不歸我管。”

    楊柏頗為可惜，但至少能確保采訪到段林夏，至于周懷凈，只能讓人先去找林老的聯(lián)系方式再說。

    當發(fā)現(xiàn)被記者追蹤，第一時間被陸抑帶著走特殊通道離開酒店的周懷凈過得水深火熱。陸二爺點亮了新技能，反正是不嫌手酸，連著兩個晚上都折騰得周懷凈由一開始的歡天喜地到后來哭著喊“爸爸”，離開酒店的時候陷入睡眠中沒醒來，被陸抑抱著轉(zhuǎn)移了陣地。

    林老見周懷凈狀態(tài)不好，氣得想當場踹翻陸抑這個臭小子，心里懷疑他根本就是想找借口妨礙周懷凈比賽。

    彈琴的時候，周懷凈手腳酸軟得不行，曲目沒選好，手腳還軟成這樣。還好他有魔咒，說靈就靈，喊聲“爸爸”，陸抑立刻腳踩剎車不玩了。

    周懷凈暗自慶幸，“爸爸”是個吉祥物，陸抑一定是聽“爸爸”話的好兒子。他忍不住羨慕起陸抑的爸爸來，不期然想起那次在寺院里掛的紅布條。

    唔，不知道程思古的愿望實現(xiàn)了沒有？希望菩薩能忙完了別人的愿望，抽空順便實現(xiàn)他的愿望。

    第66章

    在決賽之前，選手最好還是保持平靜的心態(tài)，之前引來一堆的記者無疑會給部分選手帶來困擾。不過楊柏是央臺監(jiān)制，宋清輕易不能拒絕，又為了不影響到段林夏的賽前狀態(tài)，特意提醒楊柏希望采訪的時間能盡量短一些。

    楊柏知道這種時刻還上門打攪本就有點兒強人所難，因此上門的時候只帶了一名攝影師，并告知不需要理會他們，按照平常的訓(xùn)練進行，他們采集一些鏡頭就走，有什么問題等比賽結(jié)束了再說。

    段林夏心態(tài)挺好，要說對周懷凈什么個態(tài)度，大概是來自同一片土地的地緣觀念作祟，她對所有選手都持著友好的觀念，而對周懷凈則格外喜愛：一是因為他琴技高超，二是因為他乖巧可愛——外頭都認為這是個高冷孤絕的少年，但親眼見識過之后，就忍不住被他清澈的目光和紅潤的鼓鼓臉頰給勾起親近之意。至于嫉妒——不說她心態(tài)好，單說嫉妒的產(chǎn)生，越是出身接近、智力相似、關(guān)系親近，越容易引起嫉妒感，而周懷凈和她除了都是天朝人，八竿子打不著，還是絕對的音樂天才，她就算有小情緒，也已經(jīng)被一首《骷髏狂歡》征服了。

    楊柏到了之后，僅僅拍了幾個畫面。段林夏和宋清討論著樂譜的事情，段mama給客人泡了茶水，送上水果，一如往常溫柔地隔了一段距離看女兒和老師的交流。

    一幕幕的場景都洋溢著溫馨，楊柏對此心中滿意，沒再打擾，提出了離開。

    三人把楊柏和攝影師送到門外，楊柏笑著鼓勵道：“段小姐，預(yù)祝你比賽順利。”

    段林夏燦爛一笑，柔潤的臉龐映著美麗的清輝，瑩瑩如玉。

    酒店的長廊上明亮干凈，光線充盈。

    攝影師笑哈哈道：“這位段小姐還挺上鏡，回去后期都能省點心?！?/br>
    楊柏斜覷他一眼說：“看到個美女就把你樂的?！苯裉斓氖虑橐涣耍瑹烙掷p上來，“唉，可惜周懷凈那還沒能找到聯(lián)系方式?！?/br>
    “就算沒有周懷凈，段林夏的采訪不錯了，不管怎么說都闖進了決賽，萬一拿個第三名，這也是轟動的事情，想不紅都難?！睌z影師說的是最好的情況，盡管目前闖進了前十，但沒有得個前三的獎，想要引起關(guān)注就難了。

    兩人徑直往前走著，兀自交談著這次采訪的內(nèi)容，迎面一名容貌清麗的東方少女與兩人擦肩而過。

    段小弗立在走廊上，直到兩人消失在電梯里，想到看到他們包上央臺的標志，攥著裙子的手已經(jīng)捏出青筋，白嫩的手背顯出突兀的猙獰。

    ****

    陸抑的狀態(tài)太糟糕了。自從那天晚上之后，就像是自己忍著的神經(jīng)病終于得到了宣泄口，每到晚上就神經(jīng)緊繃要犯一下病。

    每每這時，陸抑的臉色白得像被吸干了血，神經(jīng)質(zhì)地陰冷地望著窗外，仿佛外面有一頭怪獸，正在覬覦著他的性命。好在也僅止于此，雖然看起來異常疲憊，但他總沒能忘記要折騰周懷凈，等一番折騰過去，黎明來了，他就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

    夜色籠罩在這座城市上空，璀璨的燈火試圖同黑暗作對，用別樣的喧鬧攪亂沉默。

    已經(jīng)二月多，不見半點雪影，但空氣里還彌留著冬天的凜冽，不知為何，今天竟是將滿天的寒氣通過冰冷的雨水砸落下來，落在身上，沒有雪的柔軟詩情，只有赤裸裸的刺骨寒冷。

    當雨水砸在落地窗前，周懷凈抬起頭，望見明亮玻璃上映著自己的身影，雨水斑駁地被橘色的燈光折射出璨色。

    他呆了呆，放下手中的曲譜，向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客廳的燈火都是亮的，慢慢延伸到黑暗處，只余留半點殘色。周懷凈打開書房，里面的燈莫名關(guān)上了，外面沒有一絲燈光漏進來，可見厚重的窗簾被完全放下來，遮擋住了所有可從外面探進來的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