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見陸江庭不說話,王璐很善解人意地笑了:“其實你不用覺得對不住我,你實際上并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而我也看到你的努力了。如果是別人,可能就會死死地把你拴在身邊,時間一長,結婚證一領,那事就過去了。但是我也有我的尊嚴,我還是想找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br> “對不起。” “雖然不相愛,但我們已經(jīng)是親人了,對吧?” 這話讓陸江庭眼眶微微發(fā)熱,他點了點頭。相戀多年的人,或許早就從戀人變成了親人。 王璐說:“既然是親人了,還說什么誰對不起誰?江庭,我希望你幸福?!?/br> 陸江庭回視著她說:“其實,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我也很為你高興?!?/br> 王璐笑了笑:“我的狀態(tài)很明顯嗎?” 陸江庭也笑了:“是啊,以前的你看上去很堅強豁達,現(xiàn)在的你看上去很快樂?!?/br> “謝謝?!蓖蹊绰柫寺柤?,“以前的你看上去隱忍善良,現(xiàn)在的你看上去愁眉不展。為什么,你不是已經(jīng)得償所愿了嗎?”說著,王璐朝著樓上揚了揚下巴。 陸江庭苦笑:“一言難盡。” 王璐見狀微微挑眉:“那讓我猜猜……難道她,愛上寧時修了?” 陸江庭深吸一口氣:“你還真是蛇打七寸,一針見血,說你一點都不記恨我,我都懷疑了?!?/br> 王璐笑了起來:“女人都有所謂的第六感,當時我們四個人一起吃飯的時侯,我就覺得他倆會相愛。今天我雖然看到你們倆手牽著手,但總覺得你們的狀態(tài)怪怪的?!?/br> 陸江庭不再說話,連王璐都這么說,或許真是旁觀者清吧。 王璐見狀嘆了口氣說:“如果你覺得有希望改變她的心意,我祝你成功,但是江庭,有時候人的心是很難改變的,所以,當初我才選擇了放棄。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不是彼此的歸宿,或許你和她也不是。有時候,放手是給自己多一個選擇?!?/br> 雨依舊在下著,身后的人聲鼎沸仿佛離他們越來越遠,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靜靜地聽著雨聲。 又等了一小會兒,一輛黑色的奧迪a6停在了前面巷子口能過車的地方,隔著幾十米,駕駛座上的男人快速地下了車,撐著傘匆匆忙忙跑了過來,對王璐說:“等久了吧?車子停得有點遠?!?/br> 王璐很自然地從陸江庭的傘下鉆到了那男人的傘下,她挽起那男人的胳膊,向他介紹道:“這是陸江庭,我的老同學?!庇謱﹃懡フf:“這是我未婚夫,秦葉?!?/br> 兩個男人用力地握了握手,寒暄了幾句,王璐就和陸江庭道了別。臨走前,她想起什么似的說:“剛才那個號碼你存下,是我現(xiàn)在的電話號碼。” 陸江庭朝她搖了搖手機,表示聽到了??粗狭塑?,然后漸漸消失在雨夜中,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天。天空黑得看不到邊際,只有銀色的雨絲在路燈下微微閃著光芒。 他轉身回到店里,把傘還給老板,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眾人還在推杯換盞、吵吵鬧鬧,只有許冬言坐在人群中,沒有太高的興致,顯得有些遺世獨立。 陸江庭突然想起王璐剛才的話,說他愁眉不展,如今看來,許冬言又何嘗不是?他不得不承認、和他在一起,她并不快樂。 他走到許冬言身邊坐下,許冬言問他:“干什么去了?” “接了個電話?!?/br> “哦?!?/br> 她沒再多問,他也不再多說。 聚會結束后,陸江庭驅車帶著許冬言離開。路上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已經(jīng)成了他們常有的狀態(tài)。 陸江庭想了想問:“你……有多久沒回家了?” 許冬言眸光微微閃動,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間。她說:“從來這里就沒回去過。” “不想家?” 她看向窗外:“這不是工作忙嘛!” 陸江庭笑:“都讓員工忙得回不去家了,說得我這個老板也是顏面掃地?!?/br> 許冬言也笑了:“是啊,要給我漲工資嗎?” 陸江庭嘴角噙著笑意:“如果你愿意,我的就全是你的?!?/br> 許冬言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陸江庭會這么說。這樣的回答看似玩笑,實則卻是暗示,還是很有分量的暗示。她不禁有點心慌,也有點愧疚,面上卻仍盡力維持著:“人家都說當了老板人就摳了,果不其然。算了,你就當我是隨口一說?!?/br> 陸江庭瞥了她一眼:“可我不是隨口一說?!?/br>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車上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許冬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陸江庭也只是開著車,不再說話。 直到兩人要分別前,陸江庭才說:“冬言,你還是回家看看吧?!?/br> 他的話說得有些沒頭沒尾,許冬言微微一怔。陸江庭嘆了口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你還放不下他吧?” 許冬言依舊怔怔地站著,她沒有否認,但也沒辦法承認。她無法在陸江庭面前說,她已經(jīng)努力過了,但是她還是沒辦法忘掉寧時修。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畢竟陸江庭是這么好的人。 她想了想說:“或許,時間再久點……” 他打斷她:“有些事情你還不清楚,你最好先回家看看。如果在你知道那些事后還愿意繼續(xù)和我在一起,我當然愿意給彼此時問。” 許冬言垂下頭:“還能有什么事?他都要結婚了?!?/br> 陸江庭說,“別感情用事。就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他是那種對感情不負責任的人嗎?” 他不是,他當然不是。雖然在她離開b市后,她曾聽說了那么多有關他的事,但是她始終無法把那些和他聯(lián)系到一起。 “那……”許冬言想了想,心里陡然浮上不好的預感,她倏地抬頭看向陸江庭,“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陸江庭說:“你家里沒事,但是他……之前做了個手術,怕你擔心,就沒有告訴你?!?/br> 許冬言想著這一年多來發(fā)生的事情,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突然就想通了——她走之前他明明說了要等她,可是她走之后,他卻沒了音信;還有溫琴,想方設法不讓她回家,說來也有點怪。 許冬言突然急了:“他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