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可是現(xiàn)在再去換掉已然來不及了,她沒好氣地走過去。寧時修笑意更深,抬手替她整了整戴歪的帽子:“怎么看著像匪軍啊?!?/br> 許冬言瞪著他。他立刻斂了斂笑容,但看得出在強忍著笑意:“這么穿沒錯,只是車里沒那么冷,大家都把大衣放在車上了。等回頭到了那邊工地,你就知道這些東西有多管用了。 “呵呵?!痹S冬言皮笑rou不笑,“這么說,還得謝謝你的綠帽子。” 寧時修拍了拍她后背:“咱兄妹倆就別客氣了!快上車吧,下次早點下來,就不會被這么多人看笑話了?!?/br>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向伶牙俐齒的許冬言,此刻也只有咬牙切齒、無力還擊的份兒了。 大巴車晃晃悠悠地駛出小縣城,沿途的風景逐漸荒蕪起來。起初車子里的人還在聊天,到了后來大家都在安靜地休息。 差不多四十分鐘的車程,車子再度停下來。有人從后座將軍大衣一件件傳過來,眾人穿戴整齊后下了車。 原來,寧時修沒有騙人…… 跟著眾人下了車,許冬言看到一座殘橋跨過一個小山溝,還差一點就連接到對面的高速公路上了。 風很大,許冬言卻來了精神。她正要跟著人爬上橋去看看,卻感到大衣領子被什么東西鉤住了。她一回頭,發(fā)現(xiàn)是寧時修。 “干什么?”她一張口就是一團氤氳的哈氣,眼睫毛上立刻結上了一層細細的霜。 寧時修放低聲音:“那邊那個小白房你看到了吧?里面有暖爐,你就在那兒等我們收工?!?/br> “我不跟著你?” “你跟著我干什么?” “我不跟著你,算哪門子采訪?” 寧時修不耐煩地說:“你是不是傻啊!這天兒多冷,上面又不安全?!?/br> “大家不是都去了嗎?” “你跟別人能一樣嗎?” 其實寧時修說這話的本意是指許冬言是個女孩子而且笨手笨腳的,但是許冬言聽在心里卻驀然一暖:原來她在他心里竟是與別人不同的。 她笑嘻嘻地說“那我也得跟著你?!?/br> 寧時修看了她片刻,最后無奈地妥協(xié)了:“跟就跟吧。但要跟好了,不許瞎跑?!?/br> “知道了!” 包工頭領著寧時修看這幾天的施工情況,總的來說和設計圖紙的出入不大,不過也有需要調整的地方。而當務之急是工期緊張,需要一個合理的策劃來解決天氣惡劣造成的工期進展慢的問題。施工方、當?shù)卣娜诉€有監(jiān)理也正是因為這個問題湊到了一起。眾人討論了一會兒,寧時修瞥了一眼身后瑟瑟發(fā)抖的許冬言,提議道:“不如回賓館再細聊吧?!?/br> 眾人似乎這時才感覺到了冷,都表示贊同。 許冬言一聽寧時修說要回去,第一次覺得他太可愛了,害自己戴“綠帽子”的事也沒那么計較了。 回去的路上,寧時修低聲對許冬言說:“你也看到了,我估計這項目年前是結不了了,你大概了解一下情況就先回b市吧?!?/br> “我才剛來?!边€不到一天就要趕她走了? “你這是要跟到底嗎?” “那倒也不用。你們什么時候走?” “比你晚幾天?!?/br> 許冬言想了一下:“也不差那幾天,要不一起走……我是說,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多多積累點素材。” 寧時修才不管她為什么想要留下來,他只知道沒幾天就過年了,得趕緊讓她回家:“這天寒地凍的,你在這兒待著干什么?明后天就趕快回去吧!” 許冬言隨便發(fā)了一篇稿子回公司,本以為劉科不滿意了會讓她再跟兩天,沒想到稿子竟然出奇順利地過了。她再沒什么理由待下去,只好讓山子給她訂返程機票。 這時候,內蒙古又是連日的大雪。也正因為這大雪,后面幾天回b市的航班都取消了,高速公路也封路了,臨近年關,火車票更是一票難求…… 為了在過年前把許冬言送回去,寧時修費盡心思找人、托關系,許冬言卻放下了一顆心,一點都不著急地看著他忙活。 結果讓許冬言很滿意——票還是沒買到。 寧時修看著她一臉的無所謂有點莫名其妙:“留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過年,有什么好啊?” “也沒什么不好啊!” 寧時修看了她幾秒,笑了:“隨你吧。到時候想家了可別哭?!?/br> 許冬言聳了聳肩:“這就不用你cao心了?!?/br> 其實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在這么重要的日子離開過溫琴。即便母女倆平日里時不時地拌嘴吵架,但親人就是親人,在每一個特別的日子里,有親人在身邊的感覺才算踏實。 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寧時修似乎已經(jīng)成了她的另一個親人,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覺。 大年三十的前兩天,寧時修他們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大早,許冬言正在衛(wèi)生間洗漱,就聽到有人敲門。她吐了牙膏沫子,快速地漱了漱口去開門。 門外寧時修只穿了一件衛(wèi)衣,脖子上掛著一個單反,許冬言開門時,他正低頭鼓弄著單反。 “趕緊收拾一下出門。” 許冬言問:“去哪兒? “附近轉轉?!?/br> 許冬言一聽是去逛街,立刻來了興致。她來這小鎮(zhèn)都快十天了,唯一去過的地方就是山上的那個工地。以前不是她沒時間,而是寧時修不許她自己出去。眼下,顯然是他要帶著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