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奶奶,看在辰歌和辰星喊您一聲奶奶的份上,我也勉強喊您一聲奶奶。也許,您覺得我不配,殊不知,我還不屑呢!” 葉奶奶差點沒被這話氣得吐血。 蘇清用手掩唇,遮掩住噴薄而出的笑意。 即使她現(xiàn)在越發(fā)厭惡葉奶奶,但畢竟葉奶奶還是長輩,她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分了。 有些面子上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葉辰星目瞪口呆地望著安瀾,眼睛亮晶晶的,就差撲上去抱著她狂親兩口了。 簡直是女神??!把她以往不敢說卻又壓在心頭的話全部說了,這戰(zhàn)斗力簡直報表了! “安瀾!你不要太過分了!”葉奶奶氣得渾身發(fā)抖,顴骨突出,嘴唇哆嗦不止,“一個賤人的女兒簡直難登大雅之堂!” 葉奶奶口不擇言,把花情扯了進(jìn)來。 頓時,安瀾神色一凜。周身的氣勢瞬間傾瀉出來,冷意刺骨,仿佛冰原的暴風(fēng)雪一般。 “王夫人,安瀾敬您是長輩,話語言辭為您留了三分顏面,如果您自己不愿意給自己留面,不要怪安瀾不客氣!” 話落,安瀾一拳打在大理石桌面上,光滑的桌面頓時出現(xiàn)了幾道細(xì)碎的裂痕,杯盞跳動,茶水傾灑出來。 葉辰星第一次見到安瀾發(fā)這么大的脾氣,不由得顫了一下。 葉奶奶也被安瀾的氣勢和冰冷震懾了,不過礙于面子,她依舊冷哼一聲,“沒有教養(yǎng)!” 雖然話語不好聽,卻沒有把花情扯進(jìn)來。 這時,葉老爺子和葉辰歌從書房里出來,頓時感覺到氣氛詭異。 “怎么回事?”葉老爺子聲音渾厚,老態(tài)龍鐘。 葉辰星立即從沙發(fā)上爬起來,跑到葉老爺子身后,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 “哥哥,嫂子的手受傷了……” 葉辰歌臉色一變,立即跑過去,握著安瀾的手反復(fù)檢查。 安瀾緊握的拳頭大概是用力過度了,無論葉辰歌怎么想要她松開,她除了顫抖,沒有其他動作。 一雙清眸冷冷睨著葉奶奶,利刃一樣的視線,如同冰雪利劍,葉奶奶頓時感覺自己無所遁形。 葉家人個個都是人精,再加上葉辰星剛才那故意的一番話,以及蘇清沉默不語,自然可以想象發(fā)生了什么事。 反正表面的和睦早就打破了,面子也早已撕破,誰都不會再刻意維持。 葉老爺子黑著一張臉,拐杖篤篤敲擊地面,渾厚的聲音中帶了nongnong的戾氣,“王費芳,你又說了什么?” 葉老爺子當(dāng)面質(zhì)問,葉奶奶所有的里子面子全都沒有了。 她“蹭”地一下站起來,順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向葉老爺子扔過去。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咬牙切齒,憤恨不已的模樣恨不得把葉老爺子砸個窟窿。 “葉正國,你這個老混蛋!我為你們?nèi)~家付出了這么多,到頭來換來的就是你這樣對我?” 葉老爺子冷笑一聲,“當(dāng)年當(dāng)年……你忘不了當(dāng)年,我也忘不了!當(dāng)年到底是誰的錯,天知地知,我知你知,不要以為老子會怕你,你們王家在老子眼里連一抔土都不如……” 的確,帝都的豪門世家,在葉家眼中,真的連一抔黃土都不如。 兩個老人的爭執(zhí),蘇清只是嘆了一口氣,完全不插嘴,葉辰星眼珠轉(zhuǎn)了幾轉(zhuǎn),落在了葉辰歌和安瀾身上。 原本她是想讓哥哥給嫂子討回公道的,沒想到幾句話引發(fā)了爺爺奶奶的戰(zhàn)爭。 這算什么? 葉辰歌握著安瀾的手反復(fù)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有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幽深的眸中浮出幾許冷厲,他的妻他都不會冷言惡語,更不會允許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來傷害。 在葉辰歌心目中,雖然喊葉奶奶一聲奶奶,那也只是礙于顏面,私心里,葉奶奶對他來說真的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夠了!”冷厲的話,甚至比葉老爺子憤怒的吼聲都要有威懾力,他冷漠直視葉奶奶,話語無情而狠戾。 “王女士,瀾瀾是我的妻,我捧在手心里悉心呵護(hù)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的人,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來說她,當(dāng)然,你更沒有資格! 看在你還是我奶奶的份上,我放你這一次,若是再讓我聽到任何一句對瀾瀾不好的話,后果我一定讓你知道。 當(dāng)然,不是由你親自承擔(dān),是不是王家,我就不確定了。” “為了一個賤人,你竟然……”葉奶奶渾濁的眸子赤紅,宛若黑山老妖一樣。 葉辰歌涼涼道,“抱歉,王夫人,很抱歉,我說了再讓我聽到任何一句對瀾瀾不好的話,我會讓王家承擔(dān)后果!” 下一秒,葉辰歌當(dāng)著葉奶奶的面撥通了高棋的電話。 “王家在北城有個項目,我看上了?!?/br> 電話那邊,高棋雖然納悶,葉少怎么突然看上了王家北城的那個項目,不過只要是葉少的要求,他一般會照例執(zhí)行。 更何況,北城的項目的確是塊大肥rou。 簡單的一句話,王家費勁心機爭取的項目頓時化為泡影。 “王夫人,念在這是第一次的份上,我只小懲大誡一番,下一次,就不是一個項目的問題了。” 話語很平靜,甚至沒有多余的波瀾起伏,葉辰歌也只是優(yōu)雅端坐,可那凜然的霸氣和睥睨眾生的帝王氣場,壓得葉奶奶呼吸困難。 上了年紀(jì),心臟多少都有點罷工了。 葉奶奶手捂著心口,心臟傳來陣陣劇痛,她想要向葉老爺子呼救,觸及到的是冷漠無情的目光。 葉奶奶突然想揚天大笑。 她爭取了一輩子,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依舊換不來那個男人憐惜的一眼。 “爺爺,媽,我和瀾瀾先走了。”葉辰歌攬著安瀾起身,對蘇清和葉老爺子淡淡道,兩人相攜離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賞給葉奶奶。 葉老爺子冷哼一聲,拄著拐杖上樓。 葉辰星纏著蘇清離開。 偌大的客廳中,只有葉奶奶一個人孤單寂寥。 她神色瘋狂,眼中渾濁,有的只是積壓已久的恨和不甘。 “哈哈——”蒼老瘋狂的笑聲傳入云霄,震得秋葉簌簌。 出了葉家,安瀾有些復(fù)雜地看著葉辰歌。 她幾次想要開口,最終卻又欲言又止。 葉辰歌伸手捏捏她的臉頰,唇角上揚,話語不禁柔了幾分,“想說什么?” 雖然他很喜歡被自己的妻子注視,但這種復(fù)雜欲言又止的眼神,他不需要。 “你這樣跟王家撕破臉皮,真的好嗎?”既然葉辰歌問了,安瀾也就不再掩飾,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雖然她也很想給王家和許家一個教訓(xùn),但畢竟還不是時候。 葉辰歌輕笑一聲,“臉皮撕破,是早晚的事情,現(xiàn)在只不過提前了而已?!?/br> 他握著安瀾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一下,接著說道,“也許現(xiàn)在撕破表面的和諧,才能看到背后的骯臟和黑暗?!?/br> 只有把帝都的水?dāng)嚋喠?,那些骯臟才會浮到表面。 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停在淺水淇灣的地下停車場中。 引擎熄滅,解開安全帶,葉辰歌突然附身過來,深邃的眸中是化不開的繾綣深情。 粗糲的手指指腹摩挲著安瀾的青絲和面頰,聲音沉沉,彷如暮鼓晨鐘一般,聲聲入心。 “瀾瀾,等帝都的事情都解決了,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 安瀾微愣,“結(jié)婚?我們不是結(jié)婚了嗎?” “舉辦婚禮?!彼胱屓澜缍贾?,葉辰歌的妻子是安瀾。 葉辰歌太深情,太繾綣,安瀾竟無法拒絕,仿佛被蠱惑了一般,她只能愣愣點頭,“好!” 一個“好”字,葉辰歌的深眸中頓時劃出一道亮光,他托著安瀾的后腦,薄涼的唇吻了上去。 月色溶溶,月光淡淡。秋夜本寂寥,自此星辰霜。 葉辰歌吻得投入,安瀾十分享受,突如其來的疲憊和困倦,她頓時覺得仿佛被睡神附體了一般,眼皮沉重。 漸漸的,意識渙散。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安瀾只知道葉辰歌依舊吻得投入。 葉辰歌正想更進(jìn)一步,不經(jīng)意間看到安瀾早已熟睡,升起的欲望硬生生地被卡住了。 葉辰歌哭笑不得,這算什么! 接吻能夠睡著的人,他的妻子應(yīng)該算是第一人吧? 即使心有不甘,他也不能霸王硬上弓不是! 狠狠地親了某個點火卻不負(fù)責(zé)熄滅的女人一口,葉辰歌喟然嘆息一聲,平復(fù)了幾分火氣,這才下車,抱著熟睡的妻子回家。 樓道中橘色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折射出淺淺的溫馨和浪漫。 紅塵千丈中,如果有那么一個愿意在你睡著的時候抱著你回家的人,他一定十分愛你。 淺淺嚶嚀一聲,葉辰歌正想聽安瀾說什么,只見她調(diào)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埋在他的胸前,再也沒有其他話語,睡得很沉睡得很甜睡得很安詳。 回到家,輕輕把安瀾放在床上,不帶任何欲望的印下一吻,眸光柔情似水,溫柔如同繾綣青山。 睡吧,我的妻。 * 帝都東郊,秦文彬的一座私宅中。 秦若焦躁不安地踱來踱去,不停地看手表,眼神煩躁地盯著外面。 大約十分鐘后,一道車燈光亮打來,耀目刺眼,接著低沉的轟鳴聲傳來入耳。 秦若立即跑出去,站在玄關(guān)處翹首盼望。 “安娜小姐,這邊。”凱文下車,引領(lǐng)著安娜往里走。 安娜似乎還有些驚恐,仿若驚弓之鳥一般,亦步亦趨地跟在凱文身后。 凱文腳步大,有時跟不上,她會小跑幾步,生怕自己一個人被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