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穆長生還是高估了劉三,同時也更加深刻的認識到這個世界和大慶的不同,若是在大慶,子女無故不贍養(yǎng)父母就是大罪,有誰敢毆打一心為之的慈父?像劉三這樣的人,五馬分尸都不為過。 “沐歌,我去教訓(xùn)他?!睉?yīng)天看著穆長生,擼起袖管就要沖上去。 穆長生搖頭,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劉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兩人。 關(guān)于被搜魂的事情劉三沒有任何記憶,但是穆長生這個人他還是“認識”的,見到他,劉三就反射性地冷冷哼了一聲,腔調(diào)古怪道:“喲,沒想到這么巧,在這兒遇到你小子?”語氣中不乏輕蔑之意。 聽了這話,穆長生沒多大反應(yīng),應(yīng)天眼里卻竄上了兩叢怒火,不等劉三接著說下一句,一拳頭上去,劉三被打得倒退十幾步,鼻管里淌下兩道鮮紅的血。 劉三被這一拳打得暈頭轉(zhuǎn)向,好半晌才緩過神來,他捂著劇痛的鼻子,怒火上頭,想也不想就舉起拳頭朝著應(yīng)天沖了過去。 結(jié)果自然是被虐打! 這道樓梯是醫(yī)院里最偏僻的一條,穆長生選擇這里就是因為走這條樓梯的人少,十分清靜。 因此應(yīng)天單方面揍劉三的動靜才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不過應(yīng)天仍然十分小心,他力氣又大,一把拽住劉三就在他嘴里賽了一大團紙巾。劉三在醫(yī)院躺了半個月,身虛體乏,根本沒有反抗力,被塞進嘴里的紙巾甚至沒有機會拿出來,就被應(yīng)天按住一通猛揍。 等到應(yīng)天停下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穆長生走上前時,發(fā)現(xiàn)躺在地上的劉三鼻青臉腫,衣服下的地方不用看,肯定也是青青紫紫,傷得不輕。 說到底,劉三不過是個小混混,他跟著的叫張哥的混混上頭還有一個老大,那個老大跟季家有點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的親戚關(guān)系,這一幫人就經(jīng)常借著季家的名頭到處招惹是非,也因著扯著季家這張大旗,劉三才能次次完好地從派出所出來。 劉三這人向來欺軟怕硬,見到跟應(yīng)天一伙兒的穆長生走過來,連忙害怕地捂住了頭,嘴巴里的紙巾還沒拿出來,只能嗚嗚嗚地求饒。 穆長生一眼掃過他染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和耳朵上密密麻麻的耳釘,皺起了眉。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蹦麻L生低頭看著劉三,緩緩道:“你染發(fā)穿耳,傷的不是你自己的身體,是你父母的血與rou,是為不孝!” 劉三心道我自己的身體愛咋折騰就咋折騰,跟孝不孝有什么關(guān)系?然而應(yīng)天在一旁虎視眈眈,身上痛得要命,他不敢拿出紙巾更不可能開口。 “仁之實,事親是也?!蹦麻L生說完這句,頓了頓,又道:“險些忘了,跟你這種人說這些有什么用?” 劉三:什么叫做我這種人?老子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你這種小白臉有什么資格說我? 劉三的腹誹穆長生自然是聽不見的,不過這完全妨礙不到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盯著倒在地上呻吟的劉三,穆長生平素溫和平淡的雙眸漸漸染上幽暗的色澤,“從此刻開始,你若敢道你父親一句不是,就要受萬蟻噬心之苦;你若敢打你父親一下,就要承受百倍他受到的苦楚;你若是違背他的意思……”穆長生忽然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眼睛里卻沒有半點溫度,“那你就下地獄去吧!” 不久之后,兩人再次相遇的時候,劉三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遵紀守法,孝順父親、友愛鄰里的好青年好大夫了,當然,那是后話。此刻的劉三根本就沒把穆長生的話放在心上,還當穆長生是在威脅他,他表面上躺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心里卻不停地發(fā)出惡毒的詛咒,決心總有一天要報復(fù)回來。 穆長生聽不見劉三心里的咒罵,卻不代表他看不見他怨毒的眼神,不過就算劉三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也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 最后一個字落下,他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踏著樓梯往上走,再沒回頭看過一眼。 應(yīng)天依舊背著他那個黑色雙肩包,腳步輕快地跟了上來。穆長生看他一眼,“你剛才為什么要出手打他?” 應(yīng)天反而奇怪了,“沐歌不是很想打他一頓嗎?”他都看到穆長生眼里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的厭惡了。 穆長生無言以對,不可否認,他剛剛確實像教訓(xùn)劉三一頓,但是心里想跟付諸行動完全是兩回事。 可是應(yīng)天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意思,并將他懶于親自動手的事情付諸行動。很多次都一樣,無論是生活上的小細節(jié)還是其他的事情,不用說不用問,他就能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這種感覺……應(yīng)天他究竟有多了解自己?穆長生眉心擰了一下又松開…… 榮成的病房里此刻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有的是他帶過的藝人,有的是相熟的同事和同學(xué)……他大哥榮全正坐在他病床邊,低著頭不知道在和他說什么。 果籃和鮮花擺滿了病房,兩手空空進來的穆長生和應(yīng)天立刻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 除了榮總和榮成,其他人都以為穆長生是慕長風(fēng),紛紛對這位據(jù)說傍上季公子這條金大腿的十八線小藝人打招呼,態(tài)度十分熱情。 穆長生習(xí)以為常,面不改色地點了點,并不多話。自從他代替長風(fēng)拍了那條廣告之后,宏藝娛樂里以為“他”要被雪藏的人紛紛改了態(tài)度,不少人主動打電話過來問候他的“病情”。 藝人是弟弟的事業(yè),他現(xiàn)在暫時頂著他的身份,就要幫他把人際關(guān)系守好,因此面對這些或真或假的關(guān)心,他都耐下心來一一周旋。但若要他一一記下這些人并付出多大的熱情,就不可能了。 榮成見穆長生進來,本來還有些倦怠的眼神霎時一亮,他跟穆長生打了個招呼,就側(cè)頭看了自家大哥一眼。 榮總立刻就領(lǐng)會到弟弟的意思,他起身離開病房,順便把其他人也打發(fā)了出去。本來有些擁擠的病房立刻空了下來,只剩下穆長生、應(yīng)天和榮成三人。 穆長生在病床旁坐下,看著榮成依舊十分蒼白的臉,沉聲道:“怎么回事?我記得你開車的技術(shù)很好?!边@次事故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是榮成疲勞駕車,將油門當成剎車踩了下去才釀成車禍,但穆長生知道榮成開車的時候一直很小心,要是真累了絕不會自己開車,更不會犯這種錯誤。 聽了這話,榮成無奈苦笑,“算是意外吧!” 穆長生:“算是?” 榮成看了應(yīng)天一眼,那意思很明顯。 這是要趕他出去?應(yīng)天冷冷一笑,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無論榮成什么時候看,從哪個角度看,應(yīng)天的長相都屬于完美無缺的那一種,然而被他這么一瞪,榮成心驚rou跳,臉色更白了,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兇悍的猛獸。 注意到這一幕,穆長生眉心微蹙,正要開口,卻聽見應(yīng)天道:“沐歌,榮哥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你說,要不我先出去吧?”應(yīng)天面對著穆長生說出這話的時候,神色再溫和不過,嘴角還帶著微微的笑,再乖巧不過,完全沒有剛剛瞪榮成那一眼的兇悍勁兒。 榮成見狀不等穆長生開口,連忙道:“沒事沒事,我要說的也不是什么隱私機密,而且應(yīng)天也不算外人,聽一聽也沒什么,說不定還能給我點意見,哈哈……”榮成干笑著,心里犯嘀咕,應(yīng)天這家伙不知道什么來歷,乖巧的時候跟個小太陽一樣讓人暖暖的,穆長生一個沒注意他就兇相畢露,他可不想得罪他。 “實話跟你們說吧!這次的事故是意外也不是意外?!睒s成嘆了口氣,道:“我確實把油門當成剎車踩了,但是不是因為疲勞駕車,而是因為……我見到鬼了……” 第37章 “鬼?”穆長生想起那個衣著大膽,頭發(fā)凌亂,一直圍著榮成轉(zhuǎn)悠的女鬼。“是那東西害你?”當初他沒提醒榮成,一是榮成看不見,二是那鬼沒有一點要害他的意思。沒想到…… “也不算?!睒s成心里毛毛的,他看了周圍一眼,病房里干干凈凈,什么不該有的東西都沒有。他松了口氣,想到醒來到現(xiàn)在都沒有見到那個女人,心里松快了不少,說話更利落了。 “你還記得你去la公司拍廣告的那天發(fā)生了什么嗎?”榮成問穆長生。 穆長生點頭。 榮成接著道:“那天我不知道吃錯了什么東西拉了好久的肚子,出來以后就發(fā)現(xiàn)你被季公子帶走了?!毕肫鹉翘炖亲拥膽K狀,榮成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在季公子的專屬電梯那里等了好久,不見你出來,卻看到身邊多了個女人。” “是那個鬼?”應(yīng)天道。 “沒錯。”榮成應(yīng)道:“一開始我也沒反應(yīng)過來她是那東西,見到她頭發(fā)凌亂,身上的紅裙子被人撕爛,以為她被人欺負了,正想問一問,結(jié)果眼睛一眨對方就消失了?!?/br> 紅裙子被人撕爛?這個世界的女子穿著頗為大膽,也有的衣服設(shè)計得破破爛爛,美名曰時尚。穆長生原本以為她本來的穿著就是如此,卻沒想到對方生前可能遭遇了不幸。 榮成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我當時以為只是幻覺,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我時不時就能看見她,經(jīng)常是突然出現(xiàn)突然消失,可是到后來,我卻能清楚地看到她怎么穿過那些建筑走到我面前,還能聽到她說話。有時候半夜突然醒來就看到她坐在我床頭,差點沒把我嚇死。她一直在我面前講話,我哪里敢聽啊!便一直假裝看不見她。直到前天,我實在受不了了,就開車去公寓找你,結(jié)果她突然從外面鉆進車里,我嚇了一跳,就踩錯油門了。” 原來是這樣??粗鴺s成后怕的樣子,穆長生眼里劃過一絲異色,“在那個女人之前,你有沒有見過其他鬼物?” “沒有?!睒s成搖頭,“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我竟然能看見那東西?!?/br> 穆長生道:“除了那個女人,你還見過其他的鬼物么?” 榮成回憶了一下,“好像……有,一開始,那個女人時隱時現(xiàn)的時候,我沒有看見其他的東西,可是等我時時都能見到那個女人以后,每到夜晚,我總能看見一些緩慢飄過去的灰白影子。” 這是……覺醒能力了?穆長生微微垂眸,第一次使用靈識去細細感應(yīng)榮成身上的能量,在大慶的時候,貴族一旦年滿十歲,就能檢測出身體內(nèi)大概的靈力波動,以估量未來會覺醒的方向以及成就。用自身力量去感應(yīng)其他人體內(nèi)的靈力波動自然無法像專用的法器那樣精準,但成年人體內(nèi)的力量波動不是孩童能比的,而穆長生要做的,也不是精準地探出榮成的覺醒方向,他只要知道個大概就可以了。 閉上眼睛,穆長生的精神識海內(nèi)映出榮成體內(nèi)一團小小的靈光。出乎意料的,這團靈光微弱得像是即將熄滅的火苗,力量強度連普通貴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看著不像是剛剛覺醒,倒像是……被人用天材地寶強行催化出來的偽貴族。 “你第一次看見鬼物之前,腹瀉良久?”穆長生問。 “沒錯,是這樣?!睒s成點點頭。 “那一天你吃了什么特別的東西?”穆長生問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榮成身上,因此沒有注意到身旁應(yīng)天忽然攥緊的拳頭。 “也沒吃什么特別的啊……”榮成仔細想了想,忽然瞪大眼睛,“等等,拉完肚子之后就見到鬼了,難道我吃了那什么,傳說中洗筋伐髓的神物?”網(wǎng)絡(luò)小說不都是這樣寫的嗎,吃完以后拉肚子,拉完就有特異功能了。想到這個,心頭激蕩,榮成興奮道:“那我是不是快要覺醒超能力了?” 穆長生頓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榮成實話,“如果說看見鬼物算是超能力的話,那恭喜你覺醒了?!?/br> “然后呢?”榮成的心高高提起,“還有呢?除了能看見鬼就沒別的了?” 穆長生搖頭。 榮成高高提起的心又掉了下去,心中一片失落,穆長生不是長風(fēng),他不會故作嚴肅地跟自己開玩笑,也就是說自己除了有了陰陽眼就沒有其他了,那有什么意思?每天被一群晃來晃去的鬼影嚇得睡不著? 榮成面上的失望太過明顯,穆長生無需細想就明白他在擔(dān)心什么,索性對方在機緣巧合之下成了偽貴族,不如再推他一把,也省得以后像現(xiàn)在這樣險些被鬼物折騰得沒了性命?!叭绻幸粋€選擇的機會,你最想擁有什么能力?” 穆長生十歲那年,家族被滅,除了他無一人生還,身體孱弱的他憑什么在短短幾年內(nèi)重建穆家,又憑什么令大慶所有世家忌憚?就憑著這言靈術(shù),他能源源不斷地制造新的貴族,即使這種人為造就的貴族一生都再不會提升的空間,誕下的子嗣也無法繼承他們的能力。 聽著穆長生的話,榮成愣住了。如果是別人在他面前說出這句話榮成一定會以為對方只是問著玩,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被穆長生一臉嚴肅地問著,榮成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以前看過的網(wǎng)絡(luò)小說,年少時他也曾異想天開過,幻想著要是哪一天擁有了異能要如何如何,可是越到后來他越覺得比起異能來,還是華夏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更讓人憧憬,比起時不時就會干涸還需要靠能量石來補充的異能,果然還是有內(nèi)力在身,能飛檐走壁的大俠更讓人羨慕?。?/br> 于是榮成就把自己的幻想中以及各種武俠小說中的大俠說了一遍。 穆長生:…… 如果說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是貴族最基本的能力,那么使靈力在體內(nèi)按照規(guī)定好的路線流轉(zhuǎn)不息從而增強體質(zhì)、外放傷敵,就是每個貴族覺醒后都能具備的能力,榮成口中的武林高手,應(yīng)該就是那些最普通的覺醒者在普通人眼中留下的痕跡。 真正強大的貴族,不僅擁有榮成口中的武林高手的本事,自身覺醒的特殊能力更強大數(shù)倍。 不過在這樣平和的世界里,以榮成的性子,太強的能力對他而言反而不是好事。 “明天你一早醒過來,就會變成你說的武林高手?!蹦麻L生神色淡淡道。 榮成:…… 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穆長生言靈的能力,聽到這話頓時有種十分荒謬的感覺,一會兒糾結(jié)穆長生穿越者的身份,也許他就是那種武林高手,然后給他灌頂他自己也變高手了,一會兒又覺得穆長生開玩笑的樣子太認真了……簡直頭都大了。 穆長生卻不管他心里的糾結(jié),離開前道:“如果那個女鬼再來找你,你不用再裝作看不見了,既然她沒有要害你的意思,你不妨聽聽她徘徊在你身邊是要做什么。她死于非命,也許是想請你幫她報仇。” 榮成:…… 他一想起那個女鬼就忍不住打寒顫,而且,他根本不認識她!為什么不去找別人啊啊啊??!難道她知道自己能看見她?榮成想起那女鬼一直在他面前說話的情景,雖然他一直不敢聽,但耳朵長在那兒,就是他一直戴耳塞也有取下來的時候,他聽見過那女鬼叫他名字,分明是認識他的。 榮成回想起那個女鬼被頭發(fā)遮掩了大半依然能看出秀麗嫵媚的臉,喃喃道:“難道是哪個小藝人?” 在榮成糾結(jié)女鬼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時候,穆長生和應(yīng)天已經(jīng)離開了醫(yī)院?;氐焦⒌臅r候,天剛剛擦黑。 伊水湄發(fā)來短信,告知他們明天古玩街集合,繼續(xù)賺錢賺經(jīng)驗!穆長生沒有異議,回復(fù)過后就放下手機。 今天事情有些多,應(yīng)天還沒來得及買菜,回到公寓后就匆匆出去了。少了另一個人似乎總也停不下來的閑話,還有他做事時不輕不重的聲響,這間不大的公寓一下子顯得十分寂寥而空曠。 這種空寂的感覺來得莫名其妙且讓人心生不安,穆長生在沙發(fā)上坐下,搖頭甩開那種令他不安的感覺,從褲子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圓形的小塑料盒。 透明的塑料盒里裝著的正是今天從徐麗麗家里帶出來的有點黑色粉末。鬼物身上被陽光炙烤后脫落的東西沒過多久就會消失,只有用特定的容器才能保存下來,如果讓其他覺醒者或者某些道士見到穆長生用一只塑料盒子來裝,估計要驚掉下巴,懷疑這是個偽裝成塑料盒子的寶物。 穆長生低頭看著手里的東西,有些蒼白的唇動了動,吐出一句話,“告訴我,你主人的下落?!?/br> 第38章 透明塑料盒子里的黑色粉末原本是以十分散亂的狀態(tài)躺在盒子里的,但是當穆長生這句話落下的時候,那些靜止在盒子里粉末像是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主導(dǎo)著,緩緩變成了一支指向右邊的箭頭。 穆長生看著箭頭所指的方向,一步步走出了公寓…… 夜幕漸漸降臨,次第亮起的霓虹燈在夜幕下光華璀璨,即使是進貢給大慶皇族的頂級夜明珠也絕對不會有這樣明亮的光澤。 吸收了劉三的記憶,再加上這些日子的學(xué)習(xí),穆長生弄清了原理,自然不會再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些燈發(fā)出的光始終十分刺眼。習(xí)慣了家鄉(xiāng)夜里柔和溫暖的光線,再看這些,穆長生的眼睛便有些受不了。 尤其這里的夜沒有家鄉(xiāng)靜謐安詳?shù)拿溃浅錆M了欲望覺醒的熱烈和糜爛。 他的目光在那些眼前耀眼的燈牌霓虹上掠過,徑自朝著箭頭所指的方向前進。 穆長生要找到徐麗麗家里的那只鬼物。白天他們一行人到徐麗麗家里的時候,那只鬼物便消失了,伊水湄不明所以,穆長生卻知道是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