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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繡花緣(甜寵)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陸錦也覺得花綾子和他無法溝通,可偏偏花綾子扯開話匣子,說起來沒完沒了,聽得他哈欠連連。他連著幾天都沒好好睡覺了,因著身上衣衫單薄,風餐露宿,夜里冷,怕睡過去醒不來,時時刻刻警惕著,而今在包子鋪里,到處洋溢著溫暖的氣息,陪著花掌柜一下午,彼此之間多了些許信任,這會兒卸下心房,便困得要死?;ňc子的說教聽在耳朵里都是嗡嗡的,越來越遙遠。

    他上下眼皮直打架,腦袋點點晃晃?;ňc子開始剁餡,見這副情景,抬抬下巴,朝后院指去,“要不你先去睡,明兒五更必須起,到時候叫你,可不能賴床?!?/br>
    陸錦得了特赦令,扶著門框出去了。留下花綾子若有所思:這孩子,要是真能留住她,得好好教,才能對得起她中午施舍的那兩籠包子??!

    花綾子對陸綿綿今天的表現(xiàn)略有失望,雖然沒有過分為難她,但也不打算養(yǎng)一個大閑人。她手底下的活沒停,心里也開始盤算明天起如何教導(dǎo)陸綿綿。

    …….

    雪不知什么時候停了,花綾子將一切準備妥當,聽見更夫的梆子鼓敲了兩下,轉(zhuǎn)身出了廚房,朝巴掌大的后院走去。剛邁過門檻,一生凄厲的慘叫從東屋傳過來,嚇了她一大跳。

    “怎么了???”

    花綾子掌著油燈,奔進了東屋,看見個年輕男人躺在地上翻滾,呲牙咧嘴,時不時哎吆兩聲。而床上,卻是衣衫不整的陸綿綿,朦朧著一雙睡眼,一臉茫然(mengbi)。

    “是七叔喂?。 慊貋砝??”

    花家老七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出現(xiàn)在侄女花綾子的眼前了。他最近忙著給死人哭喪賺錢。入了冬,天氣轉(zhuǎn)冷,方圓百里老爺太太們受不住嚴寒,駕鶴西游的比比皆是,所以哭靈這生意十分好做?;ɡ掀叩教広s場子,他和別個不一樣,連哭帶唱,能將悲痛的氛圍渲染到極致,和做法事的和尚道士們配合的十分默契。這一趟出門,連著哭了四家,賺的盆缽滿溢。因為跟秦州道觀寺院里的某幾個牛鼻子禿驢私下里打得火熱,但凡有個做法事風吹草動,人家總不會落下他。剛哭完上一場,他的一位牛鼻子好友便透漏消息,說林州有個很有錢的大戶,那家的老太太快不行了,叫花老七早做準備。

    花老七惦記著唯一的侄女,順道回來秦州看她。大半夜的,想著綾子早就睡下了,索性先回自己的東屋補上一覺再說。才躺倒,就發(fā)現(xiàn)身旁有人,然后上手摸了一把,然后….被人一腳踹下來了!

    接著花綾子聽見動靜,跑了進來。借著侄女手上的燈火,花老七才看清楚,床上居然什么時候多了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天吶!小美人兒怎么那么大力氣!一腳揣在他肚子上,真夠狠的,到現(xiàn)在還疼著呢!

    “七叔喂!你是老毛病又犯了么!”花綾子氣不打一出來,回頭看見陸綿綿無辜可憐的樣子,輕聲數(shù)落她,“不是,綿綿吶,…..誰叫你睡我七叔這屋的?你看不出來這是男人睡的屋嗎?”

    “綾子jiejie,我…..,..睡糊涂了….”

    陸綿綿有口難辯。后院里能睡人的屋就兩間。一間在東邊,一間在西邊。他當時很瞌睡,意識模糊,花綾子還忙著,又沒刻意交代什么,西屋怎么看怎么像是姑娘家住的,東屋陳設(shè)簡單,甚至還有男人的衣裳行頭,他下意識就睡倒在東屋的床上了。

    “哎喲喂!”花老七看見美人,眼睛發(fā)亮,一骨碌翻起來,還拍了怕衣服,整了整頭發(fā),“綾子啊,這哪兒來的…..小meimei呀?”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支持,作者是很努力的人喲,o(n_n)o

    感謝親愛的讀者路人丁反串花老七,感謝支持,么么噠。

    ☆、第三章

    “七叔!你老毛病又犯了不是?”花綾子一手掌燈,一手扶額。她覺得很丟臉,“這可是我新收的伙計,你要敢怎么著,就別指望我再認你!”

    花老七回了神,掙扎著站起來,嘿嘿一笑, “怎么說話呢?還當我是你七叔嗎?!”

    他從褡褳里拿出個沉甸甸的小布袋,交給花綾子,“綾子,別老那么辛苦,也別總虧著自個兒,扯兩身新衣裳穿穿?!?/br>
    花家如今就剩這叔侄二人,要說花老七,大不了綾子幾歲,可對侄女是真好,就是散漫慣了,不愛待在包子鋪里和她一起努力經(jīng)營,掙個錢還覺得投機取巧來的更快一些,故而三天兩頭不見人影。好在花綾子習以為常,反正七叔以后上了年紀,總有他安穩(wěn)下來的一天,或者哪天娶妻生子,折騰不動了,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不也挺好?

    “算了,今兒晚了,明天再說吧。綿綿你出來,跟我回屋?!?nbsp;綾子沒好氣,瞪她七叔一眼,伸手去拉窩在床頭的陸錦。陸錦不愿意動彈,左右為難。因為按理來講,他和花七叔睡一屋才合適,可他眼下在花綾子和花老七眼里,是個女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慢吞吞的,讓花綾子著實氣惱,“跟我走??!你還真打算賴我七叔這兒不成?小心他半夜吃了你!”

    陸綿綿一個哆嗦,頭皮發(fā)緊,最終跟在花綾子身后回了西屋。話說他之前剛在這里把自己洗剝干凈,空氣中還留有一絲潮氣。房子不大,陳舊普通,擺設(shè)還不如他家的凈房,里面一張木板床,不怎么寬敞,不過如果實在要擠得話,兩個人睡在一起也是沒問題的。

    “綿綿,你睡里邊吧,我睡外面。你這么愛動手動腳,半夜掉下來可怎么好?”

    花綾子關(guān)切兩句,將油燈放在窄框子窗臺上,開始脫衣服。

    陸錦開始慌了,忙擺手道:“你先別…別….不行….”

    花綾子犯困,打個哈欠道:“又怎么了??這兒不是千金大小姐香閨,你落了難,能和掌柜的睡一起,是你的福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要不,我睡地下吧,床那么..窄……”

    “睡地下?你流浪那會兒,在地下還沒睡夠么?天寒地凍的,不瘆么?”花綾子對陸綿綿磕磕巴巴地解釋完全不能理解,“屋里就一床被子,一床褥子,你這么講究…..是幾個意思???想讓我睡地下,然后給陸大小姐挪地兒嗎?!”

    她脫得剩下里衣,徑自上了床,掀開被子躺下,看見陸綿綿還傻乎乎地站在地上,再好的脾氣,此刻也磨光了。她是陸綿綿的救命恩人,可連她自己整不明白,素不相識的小姑娘而已,還傻不愣登的,怎么就沒來由的對人家噓寒問暖,還有耐心,有愛心,這…別不是有病吧!

    一想至此,花綾子開始埋怨:“還不上來?矯情什么呢!你要喜歡自己的金窩銀窩,跑出來受什么罪?明兒就回去便是!就當我那兩籠包子喂了狗,聽個響聲得了!”

    花綾子說的很有道理,還能有什么比溫飽和安穩(wěn)更重要呢?陸錦無言以對,只不過是覺得,他對花綾子撒了謊。總以為就是個簡單的謊言,可慢慢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陷入了說謊的深坑,他將會為起初簡單的謊言不斷地圓上更多的慌,越圓越多,然后鉆死胡同,鉆牛角尖,困在里面就徹底出不來了。

    紙里能包住火嗎?包再多都沒用不是么?

    陸錦訥訥無言,解開大棉襖,心里默默禱告:花家jiejie,是你讓我上來的,老天保佑,拜托你最好別發(fā)現(xiàn)本公子的真身,可不是我真的要壞你名節(jié)啊! …當然,本公子的名節(jié)….也很重要,你也最好別壞…….阿彌陀佛。

    他脫了外衣,躡手躡腳,越過花綾子,貼了墻,側(cè)著身子,小心翼翼掀開被角,鉆了進去,緊張到不會正常呼吸了。

    “以前沒和人在一張床上睡過覺啊?是不是半夜還有人服侍你,給你蓋被子塞暖爐呀,”花綾子半睜著眼,看到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后背,笑出聲來,“也是,金枝玉葉的,還以為你當乞丐歷練了幾日,習慣了呢。”

    陸錦緊緊貼著墻壁,害怕被戳穿,一動不動,大氣不敢出,花綾子在背后念叨,“綿綿你是不是從京城來的?我從口音上就聽出來了?!?/br>
    看來花綾子絲毫沒有懷疑他,陸綿綿有些放心,答道,“是啊,秦州感覺離京城很遠”

    “當然,兩千多里路,你很了不起…”花綾子贊嘆了陸綿綿的英勇,眼皮子發(fā)沉,漸漸地合上了,“不管你…為什么跑出來,我花綾子就佩服千里孤行的女子,我喜歡這樣的人,有勇氣,有魄力,所以我才…愿意…收留你…”

    陸錦莫名有些感動,被花綾子這么一說,仿佛自己真就是那個千里走單騎的小姑娘,歷經(jīng)磨難,開始成長,開始蛻變。

    “綾子jiejie,”陸錦對著墻,小聲問道,“如果…,如果…你要是發(fā)現(xiàn)我…是個那什么….,你會不會…..”

    他好忐忑,為自己的謊言忐忑不安。身后傳來細微的鼾聲,花綾子已然進入了夢鄉(xiāng)。

    夜色暗黑,伸手不見五指,可溫暖就陪伴在身旁,讓人覺得無比踏實和安寧。陸錦輕輕側(cè)過身,聽著花綾子綿長的呼吸,在心里默默念道:綾子jiejie,你是個好人,實實在在的好姑娘,你將來,一定…一定要原諒我的欺騙呀….

    ……

    陸錦睜開眼的時候,天微微亮,身邊空無一人。他嗖的一下翻起來,穿衣梳洗,收拾齊整,跑前頭一看,花綾子的包子已經(jīng)上了大蒸籠,架了七八層高,熱氣騰騰,很是壯觀。面香味兒rou香味兒四處飄散,吸引著行人的味覺。勤勞的花掌柜站在花家包子鋪的門口,放聲吆喝,“賣包子嘞 ,熱騰騰的大包子,皮薄餡大,包您滿意!”

    花綾子精氣神兒十足,強烈感染了陸錦,他快步走到花綾子身邊,問道,“綾子jiejie,我現(xiàn)在要做什么?”

    “喲,起來了?”綾子轉(zhuǎn)頭,見陸綿綿笑意盈盈站在身后,心情大好,陸綿綿覺睡的太沉,她沒忍心叫醒,還想著他能多睡一會兒呢,“一會兒人就多了,準備端盤子,收拾桌子,有的你忙?!?/br>
    今天早上吃包子的人比平時要多,大概和鋪子里新來的漂亮姑娘也有點關(guān)系,往常吃四五個包子的男人,今天多要了一倍,有的還打趣問,花掌柜的你上哪兒找了這么漂亮的伙計,不會是你七叔拐帶來的小媳婦兒吧?

    花綾子忙著蒸包子,不理會,大家就拿包子鋪里不停穿梭的陸綿綿說事兒,評頭論足,說的陸錦各種難受。不一會兒,花綾子的七叔打扮一新,伸著懶腰從后院來到了前邊,揮揮手,對著那些男人喝道,“去去去!都跟蒼蠅似的,見到姑娘走不動道,討不討嫌?”

    花老七人緣不錯,平時樂呵呵的,暗地里卻是個厲害茬子,旁人都不敢真惹他,既然人家出馬維護陸綿綿,大家說說也就停了,可那眼睛沒少往這小美人身上瞟。

    “綿綿吶,”花老七胳膊肘子支在門口小柜臺上,托著下巴,笑瞇瞇地朝陸錦揮揮手,“過來歇會兒,哥哥有話問你,”

    “七叔,喊我做什么?”陸錦端著托盤,不大情愿地走到花老七跟前,微蹙了眉沉聲道,“要說昨天那事兒,我可不是故意的,您多包涵?!?/br>
    “叫什么七叔?。〗欣狭硕?!”花老七嘖了一聲,陸綿綿這一聲呼喚,直接將彼此隔成了兩輩人,讓他那點小心思變得有些尷尬了。

    “應(yīng)該的,輩分不能亂,花掌柜的叫您一聲七叔,我跟著她喊,算是沾光?!标懢d綿對這個男人,沒什么太多的好感。私下里覺得他的人品比起花綾子,差遠了。

    “得得得!”花老七有些喪氣,腆著臉問道,“綿綿啊,你多大了?有人家了沒?你看七叔——”

    “七叔!”花綾子偏巧聽了那么一耳朵,氣沖沖站在花老七眼前,直截了當斷了他的話,“我可警告你,別打綿綿的主意!有說話的功夫,還不搭把手,看看我都忙成什么了!”

    她像母雞護小雞似的將陸錦護在身后,并叮囑他,“我七叔要是嬉皮笑臉,綿綿你就別理他!也別害怕,只管忙你的去,有我在,誰也別想把你怎么著!哪個要吃了熊心豹子膽,大可以試試,到時候別怪我花綾子六、親、不、認,翻、臉、無、情!”

    她當著來客數(shù)落她七叔,毫不留情面,這一招頗具震懾力,于是一眾人吃包子的吃包子,付錢的付錢。花老七老實了不少,偷偷瞄了一眼美麗的陸綿綿,開始幫花綾子收賬,嘴里還時不時嘟囔兩句,“綾子你也真是的,你七叔我容易嗎,過了年都二十三了,還是光棍一個,這樣一直耗著不娶親,咱老花家的香火…可不就完了么…”

    “你說什么?!”花綾子回頭,涼涼地盯著他。花老七挑挑眉,聳聳肩,對花綾子視而不見,開始吆喝,“喂喂,吃完要給錢哈,一個包子一文錢吶…..”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純架空,設(shè)定男尊女貴,至于貴到哪兒了,寶寶還真是說不明白,各路英雄好漢看文體會咯

    求收藏,求支持,我家綿綿還小,需要大家的呵護,從前涉世未深,但離家以后從被騙開始會成長,直至完成蛻變,就是這樣啦,么么么么么么噠。

    ☆、第四章

    花老七只待兩天,便接到了奔喪的信兒,于是動身去鄰州。走的時候,還有點戀戀不舍,一直跟在干活的陸錦身后念:“我說綿綿啊,七叔回來之前你不會離開吧.......”

    陸錦忙自己的,他現(xiàn)在熟練多了,將抹布投擺干凈,一板一眼的擦桌子,擦凳子,連脖子都沒給花老七。花老七不介意,繼續(xù)死皮賴臉,“綿綿啊,綾子救了你,我是她七叔,你不能翻臉無情啊。常言道,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你可得好好干活哈….。你回頭看看七叔唄,有沒有覺得七叔今日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花老七像蒼蠅一樣嗡嗡不停,陸錦不堪其擾,要不是看在花綾子份兒上,怎么著一拳頭都揮過去了,好在花老七就要貼上來的關(guān)鍵時刻,花綾子一掃把將其隔開,“花邀月(花老七的大名)!你怎么還沒走??”

    花老七沒轍,背上褡褳,出了門,一步三回頭,戀戀不合朝包子鋪喊,“綿綿呀,我一定會早點回來的,綿綿你一定要等我呀….”

    花綾子哐鏜一聲閂上門,朝陸錦不好意思笑笑,“綿綿你歇會兒,別累著?!?/br>
    陸錦點點頭,心里想的卻是早晚有一天,他要避開花綾子,給花老七一點厲害瞧瞧!一轉(zhuǎn)頭,看見花綾子將這兩天掙來的銅板全部攤放在桌子上,一枚一枚數(shù)地很認真,好奇心發(fā)作,伸長脖子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竟擺了滿滿一桌子:天吶,這么多……..

    花綾子眉眼彎彎,梨渦淺漾。這兩天生意很好,陸綿綿是一員福將,多少能幫襯一點,人長得好看,總歸占些優(yōu)勢,愛吃包子的和不愛吃包子的,都不自覺地往鋪子里來。

    她掙錢的那種小幸福和真實快樂的笑容深深感染了陸錦。想起從前,他將這些小錢根本不會放在眼里,如今跟著花綾子打下手,自力更生,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擦完桌子,顛顛兒跑到花綾子跟前,湊上去道,“掙了好多啊,jiejie好厲害!”

    “嗯嗯,你說,這是不是就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花綾子看著陸錦羨慕崇拜的眼神,笑道,“綿綿啊,這里頭也有你的功勞,jiejie不會虧待你,這幾個給你!”

    她撿了六個銅板給陸錦,陸錦猶豫片刻,嘿嘿兩聲,雙手在身子兩側(cè)擦了一下,才接過來,小心翼翼塞腰袋里,微微一笑,“多謝jiejie?!?/br>
    他跟著花綾子一起笑,笑得靈秀動人,如沐清風。花綾子忍不住捏了捏陸錦白皙的臉蛋,“綿綿啊,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呀?你可得記著,以后別隨便給男人笑,知道么?”

    這話聽起來真耳熟。陸錦噗嗤一聲,點點頭。“好,以后就對著jiejie笑。其實jiejie笑起來也很好看啊?!?/br>
    “哎吆你這張嘴可真甜”,花綾子樂了,“錢收好,等過幾天秦州有廟會的時候,咱們?nèi)ズ煤霉涔??!?/br>
    “好啊好??!”

    陸錦眼睛發(fā)亮,聞言高興附和,他幫花綾子把錢收攏在匣子里,放在高處不起眼的地方。兩人有說有笑,有人敲門喊花掌柜的,陸錦跑去開,來得是縣太爺孫系津家的二管事孫有才,進了門就擺譜,“花掌柜的,我給你送買賣來啦!”

    孫有才眼睛長在頭頂上,端著架子,沒經(jīng)禮讓,掀了袍擺,穩(wěn)穩(wěn)地坐在長凳上,捋一把山羊胡,道,“明天我們家老太太過壽,喊你去做包子,你可愿意?”

    “…..啊?”

    花綾子愕然,孫老太太過大壽,除了自己家的廚子,一般會請秦州城響當當?shù)摹案H鹋d”給做席面,人家也賣包子,花樣比她多,還比她的貴,不過有錢人可不在乎價錢,更不會光顧她的包子鋪。

    “啊什么?。俊睂O有才有些不耐煩,伸出四根指頭,“最多四天,你要去怎么著都能給你三兩銀子,可不比你天天賣包子強。”

    要不是上個月的某天,孫老太太坐轎子路過,嘗了這路邊小鋪的包子還惦記著,說壽宴上想趁熱吃個新鮮,他大約也不會往這里跑。

    三兩銀子讓花綾子很動心,這抵得上她好些天的辛苦。孫家肯定也請了福瑞興,人家的面食包子有名頭,色香味俱全,她去不是給自己打臉么!

    “當然去!jiejie干嘛不去,”陸錦躍躍欲試,在一旁不停地攛掇著?!澳氵@手藝,秦州城里沒人比得上,真的!”

    花綾子小瞪他一眼,“你說的倒輕松,別到時候砸了我原本的招牌?!?/br>
    陸錦不以為然,“絕對不會!我敢保證,再說老太太都喜歡吃咱們的包子,以后花家包子鋪的名頭一定會越來越響亮!”

    孫有才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嗤笑一聲,起身離開,“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兒你們自己到府上來?!?/br>
    花綾子滿臉惆悵,不過蔥rou包子而已,嘗個鮮填個肚子還行,再想做出什么來,真是難上加難。

    陸錦則是胸有成竹的樣子,花綾子覺得自己猶如鴨子被趕上了架,哭笑不得,“綿綿啊,你是想害死我嗎?”

    “怎么會?我和jiejie是在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花綾子聽他言之鑿鑿,又見他神情堅毅,不由得點點頭,就這么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