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話、wěi zhuāng者
當鷹矢再度回到這個房間的時候,里面早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 壹看書·1kanshu· 不,與其說是恢復了平靜,倒不如說是沒有了一絲的生氣。 島袋君惠就這么靜靜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盯著茶幾上的那個錄音筆。 她就像是被空間凝固住了一般,對外界失去了所有的感應,對鷹矢的推門而進沒有任何的反應。那雙本來溫潤如水的雙眸,此刻也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靈氣,化作了一片干涸的湖泊。如若不是她的胸口還有淺淺的起伏,只怕會讓人以為是誰在這里放置了一個精致到極致的人偶。 對此,鷹矢也唯有理解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實在太能理解她此刻的感受了…… 島袋君惠還是很有修養(yǎng)的,所以預料之中的滿地碎屑并沒有出現(xiàn),除了唯一一個花瓶之外。 這已經(jīng)算是蠻能克制的結果了,要知道,鷹矢當年可是足足砸了三個多小時的東西,直到把全身的力氣都抽光,連流出一滴眼淚,運轉一下大腦的力氣都沒有了,才終于累暈過去。 畢竟,不是誰都能夠坦然的接受血親死亡的消息的,尤其當這個兇手還是自己最親的朋友! 所以,即使連島袋君惠這樣有著良好修養(yǎng),溫婉可人的大和撫子,也終不免動了無名之火。 “所以,現(xiàn)在冷靜下來了么,島袋xiao jie?” “冷靜?” 聽到鷹矢的話語,跌坐在椅子上像是死去一般的島袋君惠終于有了一絲的反應。 她抬起頭來,看著站在她身邊的鷹矢,古井無波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淡漠的笑容。 “我也很想做到,但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做……你能夠教我么,羽柴少爺?” 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更多的卻是絕望,就像是看不見所有的希望之后,自暴自棄的瘋狂。 “當然我的雙親死在路邊的排水溝的時候,我也想要有個人能夠教會我這些,”鷹矢輕笑了一聲,略帶無奈和苦澀的搖了搖頭,“可是,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能夠自學成才……” “你、你也?”聽到這句話,島袋君惠臉上的嘲諷化作了一絲的驚愕。 “怎么,有什么值得驚訝的么?誰規(guī)定富貴人家,就不能夠死于非命了?”鷹矢搬了張椅子,坐在了島袋君惠的面前,“好了,說說吧,聽了這些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還用說么?當然是fu chou了!” 島袋君惠輕笑了一聲,忽然尖叫了起來,聲音之中帶著一些沙啞,聽起來有些瘋狂和歇斯底里。 “呵呵,我把他們當做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為了只是驗證一下人魚是不是真的長生不死,就殺了我的母親!對于她們來說,事后可能只是驗證了一個燒不死的長壽婆的傳說!但是對于我來說,他們卻是奪走了我唯一的母親!” “所以,我讓要她們也嘗嘗,我母親被他們鎖在火焰之中的那種絕望!” 咬牙切齒,恨入骨髓,從島袋君惠的口中說出的,是很標準,也很符合鷹矢預料的da an。 因為,他已經(jīng)見過太多的例子了,無論他自己,或者是成實,亦或者聯(lián)盟之中的很多人。 “為了這幾個人渣,搭上你自己的一生,值得么?你故去的母親,希望你做的,是什么?” 看著眼中閃爍著瘋狂和憎恨的島袋君惠,鷹矢不由得問出了他曾經(jīng)問過成實的那個問題。一 看書 ·1ka ns hu· 聽到鷹矢的話,島袋君惠不由得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下之后,定定的吐出了兩個字。 “值得!” “可我覺得,不值得?!柄検干钌畹目戳怂谎郏缓舐冻隽艘唤z笑容。 仇恨,確實是一種巨大的動力,或許比起愛來,更能夠帶給人無與倫比的力量,但是也跟愛一樣,能夠讓人失去理智,從而在毀滅掉目標的同時,也毀滅掉了自己?,F(xiàn)在的島袋君惠,在鷹矢看來,就跟熱血一上涌,拿著炸藥包沖到敵人堆里跟敵人同歸于盡的烈士沒有什么區(qū)別。 或許很英勇,或許很勇敢,或許能夠被稱作英雄,但是鷹矢還是覺得,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所以,就跟成實那個時候一樣,不用過多的糾結,鷹矢便做出了決定。 墮入黑暗的,有我一個就夠了,這也正是,他選擇成為黑色騎士的理由,不是么? “你沒忘記我們的交易吧,島袋xiao jie,”鷹矢換了一個輕松地姿勢,靠在椅背上,對著島袋君惠露出了一絲微笑,“我支付給你的報酬,是真相,正義,和解脫。現(xiàn)在,只是訂金而已……” “什么……意思?”聽到鷹矢的話,島袋君惠不由得愣了一下。 “就讓那些人渣們再瀟灑一段時間吧,時間一到,等待他們的審判自然就會降臨,”鷹矢淡然一笑,“島袋xiao jie,你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因果報應這回事么?” “我……不明白……”看著鷹矢那無比認真的眼神,島袋君惠有些錯愕的搖了搖頭。 “到時候,你會明白的,”鷹矢站了起來,臉上依舊是不變的微笑,朝著島袋君惠伸出了手,“那么,訂金你確實接收到了,我們可以開始工作了么,島袋xiao jie?” 島袋君惠深深的看了這個比自己小得多的少年一眼,不知為何,總有種自己才是小女孩的感覺。 “叫我君惠就好……”島袋君惠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后握住了那只手。 “那么,如你所愿,君惠?!柄検嘎冻隽艘粋€十分紳士的笑容。 ======================================================================= 日升月落,時間的齒輪又轉過了一圈。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周一早晨,帝丹高中二年b班的睡覺王又度過了一場愉快的夢境。 “恩,睡得真爽,真是一節(jié)別開生面的課堂??!” 某人咂巴了兩下嘴巴,然后伸了一個懶腰,露出了一副滿足的表情。 這句話一出,整個教室的同學們頓時對這個家伙怒目而視。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卵用,因為某個家伙依然是如此的我行我素。 “鷹矢君,老師聽到你的話會哭的……” 坐在他旁邊的武居直子只能報之以哭笑不得的表情,沒看到老師剛剛差點連粉筆都捏碎了么? 她真的是服了自己的這個同桌了,生物鐘能精準到上課前一秒入睡下課前一秒醒來真沒誰了。 “他哭什么,他每次還得指望著我給他爭光呢……” 鷹矢看了看仿佛老了十幾歲,帶著蕭索的表情慢慢走出教室的老師,得意的笑了笑。 這可不是裝逼,在新一不見了之后,他就真的只能指望鷹矢的成績在全校師生面前露臉了。 “這么說,倒也沒錯啦……” 似乎是想起每次kao shi時老師對著鷹矢親切的說“好好考”的語氣,武居直子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另一邊。 “直子最近真的是開朗了不少啊……” 看著正和鷹矢有說有笑的直子,小蘭不由得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對于這個憂郁的少女,小蘭也曾試過幫助她融入集體,但是卻不知為何,總是打不開她的心扉,最后也只得無奈的放棄。現(xiàn)在看到她的臉上終于展露出了一絲的笑容,也不免為她感到高興。 “呵,要論討女人歡心的本事,整個班級里有誰及得上他???”園子回過頭來看了那邊的兩人一眼,輕蔑般的嗤笑了一聲,然后便開始瘋狂的抓頭發(fā)了,“啊,不說這個了,小蘭,快把作業(yè)借我抄一下!下節(jié)課上課之前要交啊!” “……你跟他還真是一個德行,”小蘭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后無奈的從書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真的最后一次了,下次一定要自己做,知道么?” “謝啦,小蘭,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園子雙掌合十,十分鄭重的接過了她的筆記本,然后開始了自己的抄書大業(yè)。 “咦,鷹矢今天居然做作業(yè)了?” 就在小蘭無奈的搖了搖頭的時候,忽然瞥見那邊的鷹矢居然痛快的拿出了自己的作業(yè)本,交給了那邊來收作業(yè)的學習委員,不由得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當然,不只是她,就連他同桌的武居直子也是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是?”園子也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然而,鷹矢卻沒有理會眾人那難以置信的眼神,瀟灑的走出了教室。 他穿過了長長的走廊,走上了幾階樓梯,拐到了一個僻靜之處,站在了女廁所的門口。 他在左右瞻望確認了沒有人之后,才輕輕地推開門,躡手躡腳的走進了女廁所。 “剛剛的表現(xiàn)如何,沒有什么紕漏吧?” 鷹矢走進了隔間之后,輕輕地按了一下自己的喉結之后,竟然從他的嘴里發(fā)出了一陣女聲! “簡直是完美的表現(xiàn),島袋xiao jie,除了你太過愉快的交了作業(yè)之外……不過無妨,你已經(jīng)演出了羽柴鷹矢的神髓,我都幾乎不用怎么提醒你,看樣子,昨天晚上你很用功的做了功課??!”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耳朵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正是剛剛從他嘴里發(fā)出的鷹矢的聲音。 “是嗎,那就好……”鷹矢,或者說是島袋君惠不由得長長的松了口氣。幸好他的交際圈并不是很大,上課也只要睡覺就好,否則她也不可能一晚上就能夠模仿到這種程度。 這其實還是她第一次嘗試著扮演長壽婆以外的角色。 一個少年的富二代,怎么也比一個腿腳闌珊,身體不便的長壽婆要難扮演的多。 首先便是身形問題……兩個人之間的身形相差…… 但是這個問題,如今看來已經(jīng)得到了完美的解決,至少,迄今為止沒有人看出她是個假的。 島袋君惠依然忘不了昨天她在羽柴莊園里所看到的情景。 那一個專屬的更衣室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化妝用品,甚至還有一些看起來不可思議的東西。 比如,如今貼在她脖子上,用來wei zhuang成喉結的一個變聲器。還有自己胸前這個wei zhuang成校徽的she xiang頭,已經(jīng)模擬皮膚底下,貼著自己耳骨的通訊器。這些高科技的東西,絕對不是隨意就能夠搞到的,感覺更像是為了自己訂做出來的,這位少爺為了讓自己wei zhuang成他,也是煞費了苦心。 他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島袋君惠不止一次在心底如是的想著。 然而,就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一般,少年總會用那種淡淡的笑容回答她:以后你自會知道。 不過,現(xiàn)在她也沒有興致再去搞清楚這些了,只要他能夠幫自己報仇,讓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那么,接下來估計你自己便可以完成了,我也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就在她這么想著的同時,耳朵里突然傳來的鷹矢的話語。 “明白了……”島袋君惠沉默了一下,然后按掉了胸前she xiang機的按鈕,輕輕地舒了口氣。 “哦對了!” 就在這個時候,耳朵里卻再次傳來了他的聲音,不由得讓島袋君惠嚇了一跳。 “什、什么?” “那啥,下次能不能不要這么偷偷摸摸的跑到女廁所里來聯(lián)系?萬一要是被人看到,那我變態(tài)的名頭可就洗不清了……” “這、這我有什么辦法?我自己想方便,總不能去男廁所吧?”島袋君惠又羞又惱的說。 “嘖……”耳機的那一頭似乎糾結了很久,才終于來了一句,“那你小心一點吧……” 那語氣之中飽含著深深的無奈和幽怨,實在是讓習慣了他深沉和神秘的君惠有些忍俊不禁。 在確認了那一頭沒有聲音,大概是他真的出去了之后,島袋君惠不由得松了口氣。在確認了she xiang頭已經(jīng)關閉之后,解開了自己的褲子,坐在了坐便器上,開始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哦,還有一件事……” 然而,就在她剛剛開始方便的時候,耳朵里突然傳來的聲音卻讓她差點尖叫出聲。 “你、你、你是故意的吧!”島袋君惠又羞又氣,不由得咬牙切齒的說。 “啊?什么情況?”另一邊,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狀況的鷹矢不由得一頭的霧水。 “我……你……唉……”島袋君惠糾結了半天,終究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我只是想最后提醒你一下,小心鈴木園子?!币膊贿^島袋君惠此刻是多么矛盾和糾結的心情,鷹矢反正是自顧自己的繼續(xù)說了下去,“如果說,這個校園里誰最有可能看破你的wei zhuang,那么,估計只有她了……” “鈴木園子……”島袋君惠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她是你的女朋友么?” “怎么可能……”耳機的那頭不由得傳來了一聲輕笑,“我們是純潔的革命友誼!” “不懂……”島袋君惠實誠的搖了搖頭。 “反正,今天盡量少和她接觸就是了,畢竟現(xiàn)在的你還在實習期?!?/br> “我明白了,”島袋君惠嘆了口氣,“你說完了吧?” “恩,說完了,怎么了?” “說完了就給我關掉通訊!我要上廁所!”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