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安心
放血之后,袁柏青覺得身體舒爽很多,他剛想跟醫(yī)生道謝,就聽到對方讓秦建國給他脫褲子,又羞又惱,他連忙按著褲腰。 云溪瞥向他:“你反悔了?也行,你讓你的同伴送你去鎮(zhèn)上吧?!?/br> 說完,轉(zhuǎn)身收攏東西準備離開,身后卻傳來袁柏青嘶啞的聲音:“你別走,我,我自己脫?!?/br> 秦建國望了他一眼,退到一旁,袁柏青咬著唇,一手撐著床板,一手往下脫褲子,動作吃力,額頭冒汗,卻執(zhí)拗的不肯開口讓人幫忙。 云溪在一旁安靜的等著,也沒有催促。 “好,好了?!痹厍嘟K于把褲子脫掉,露出白的過分的長腿,肌膚因著發(fā)燒泛起一些粉色,加上他燒得臉發(fā)紅,唇如血,透出別樣的誘惑。 身前忽然出現(xiàn)一個人,是秦建國,他身形高大,將云溪的視線全部擋住,云溪扶額:“秦大哥,你擋住我了?!?/br> “我攙扶他躺下?!鼻亟▏穆曇衾涞?,抬手握住了袁柏青的肩膀,袁柏青剛吐出一個“我”字,來不及反抗就被按倒在床上,發(fā)出一聲惱怒的輕嘶聲。 云溪:“……” 秦建國側(cè)身讓開,云溪吸了口氣沖他道謝:“謝謝你了?!?/br> 秦建國聽出她的謝意并不真誠,抿唇不說話,他就站在床邊一動不動。 云溪也打算趕他走,有他在,就不會有人多嘴說她耍流氓。 嘖嘖,就袁柏青閉著眼忍辱負重的神情,她還真像耍流氓的,而秦建國則是給她守門的。 忍不住笑了一聲,秦建國的目光轉(zhuǎn)向她,云溪便沖他一笑:“你往邊上挪兩步,光線太暗,我看不清?!?/br> 關(guān)了門也關(guān)了窗,好在窗戶是用塑料薄膜蒙的,光線能透進來,但也不甚明亮,秦建國的位置恰好擋住了一部分光,他望了一眼窗戶,往邊上挪了三步。 云溪開始落針,先是扎了后背大椎,然后讓袁柏青正面躺下,取了一根銀針扎入他的腹部一處xue位時,他“啊”地叫了一聲。 “柏青哥哥你怎么了?”門外立刻響起秦紅芬焦急的詢問。 云溪眉頭蹙起,張口問道:“很痛嗎?” 袁柏青似知道自己犯了錯,啞著聲急聲解釋道:“我肚皮很敏感,我不是故意要叫的?!?/br> 云溪其實是擔心自己落錯了針,聽到他這話略松了口氣,又道:“你要是痛的厲害就跟我說,我便拔出針?!?/br> “不痛,一點也不痛?!痹厍嘀貜头裾J道。 云溪見他不似作偽,便留了那針,轉(zhuǎn)而在他雙手雙腿上扎針。 門外秦紅芬已經(jīng)開始在砸門了,房門被砸的砰砰作響,還有其他知青也開始在叫喊開門。 秦建國沉下臉欲張口呵斥,云溪卻叫住他,然后對床上的袁柏青道:“你出個聲,讓外頭安靜下來?!?/br> 袁柏青本有這打算,聽到云溪的要求立刻提聲沖外道:“我很好,你們別砸門了?!?/br> “你真的很好嗎?你剛剛為什么會叫呢?”門外秦紅芬急切地問道。 袁柏青卻閉上了嘴,一言不發(fā)。 門外的知青似知道袁柏青對秦紅芬的抵觸,便沖房里道:“柏青,你說個實話,不然大伙都不放心?!?/br> “我真沒事,這位小醫(yī)生的醫(yī)術(shù)很好。”袁柏青扭著脖子,啞著聲沖外道。 云溪這時恰落了一針在袁柏青腳背的太沖xue上,他“啊”地叫了一聲,門外之人頓時再次緊張起來,沖著房里喊道:“袁大哥,你到底怎么樣了?” “沒,沒事?!痹厍嗍且е罌_外說道。 云溪解釋道:“你肝火旺,有怒卻隱而不發(fā),久了就郁結(jié)成病痛,針灸太沖xue可助你宣泄肝火。所以,就算痛你也得忍著?!?/br> 她有意提高了聲音,外邊聽的一清二楚,袁柏青拽緊拳頭道:“我沒事,你繼續(xù)扎?!?/br> 云溪抬手拍在他的拳頭上:“你攥緊拳頭,沒感覺到胳膊上的針眼在痛嗎?” 但再痛也痛不過太沖xue,袁柏青在心里暗道。 不過,他還是在云溪的目光下慢慢松開了拳頭,云溪點頭:“放輕松些,睡一覺,若覺得冷就搭上毯子?!?/br> “不冷,我現(xiàn)在渾身都在發(fā)熱?!痹厍嗷氐馈?/br> “那行,你睡吧。”云溪說完這話就走到窗邊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桌上攤開了一本書,頁面上畫著電路圖,上面還留有筆記,字跡整齊又有筋骨,很是漂亮。 云溪暗自嘆息,電路圖學得再好也沒用,因為這鄉(xiāng)下還沒通電呢。 視線從上移開,落在桌上的搪瓷杯上,杯子還很新,杯體上用紅漆寫著“為人民服務(wù)”五個字,環(huán)抱著一顆紅心,極具時代的特征。 秦建國走過來,見她目光落在杯子上,開口問道:“你渴了嗎?” “我不渴?!痹葡裾J,目光從被子上收回,轉(zhuǎn)頭往床邊望了眼,輕聲問道,“他睡著了?” 秦建國“嗯”了一聲,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還剩一刻鐘?!?/br> 云溪掃見他腕上手表的表盤已經(jīng)模糊了,她也沒盯著細看,手撐在桌面上支著下巴道:“等時間到了,你就給他起針吧。我有些困,先瞇一會?!?/br> 云溪說完就闔上眼,困意襲來,她迷迷糊糊聽到秦建國應(yīng)了聲“好”,聲音低低沉沉的,很好聽,也讓她很安心。 睡了不知多久,忽然一道聲響驚醒了她,她刷的睜開眼,望見房門被推開,秦紅芬連同知青們一道涌進來,涌到床邊詢問袁柏青的病情。 “袁大哥,你好些了嗎?” “柏青,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七嘴八舌,爭先恐后,房間里頓時一片嘈雜,云溪揉了揉額頭,轉(zhuǎn)頭望向秦建國,見他已經(jīng)收攏好針盒等物,便沖他道:“我們回吧?!?/br> “你還不能走,你還沒說柏青的病什么時候能好。”一名知青攔在她身前,話說得很不氣。 云溪蹙眉,秦建國也冷了臉,手剛動,云溪拉住他的手腕,扯了扯唇角道:“我給人治病,可從來沒有過不給診費,反倒先追問病人什么時候能痊愈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