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烏雅氏又嫉又恨,所以腦袋一時發(fā)熱,做下了蠢事,就此徹底失寵于胤禛,漸漸地時光流逝,她的青春也隨著時光而一去不返,王府后院的生活實(shí)在是太枯寂了,每當(dāng)夜深人靜地時候,烏雅氏都會覺得屋子里面冷的讓人發(fā)抖,只要想著,這樣的日子自己也許會過上整整一輩子時,更是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而每當(dāng)這個時候,一個念頭就會從烏雅氏的腦海中升, 若是自己當(dāng)年沒有嫁給胤禛,而是嫁給了十四阿哥……那么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會變成另一番模樣。這個世界上跟在,如果、假如之后的想象,總是會無以倫比的美好。 烏雅氏也不列外。 梅林那一次是個偶然,但是十四阿哥的身影卻毫無意外的由想象轉(zhuǎn)化為了現(xiàn)實(shí),他是那樣的年輕英俊,對著自己笑的時候是那么的和氣,眼睛會微微挑起,目光柔和,充滿了柔情蜜語,他為自己拭淚的舉動,在梅林中關(guān)懷的話語,這些怎么能不讓烏雅氏心中翻起漣漪? 愛慕由此從心中升起。 無論烏雅氏在底下是怎樣的哀嚎否認(rèn),胤禛的臉上至始至終都是漆黑一片,冷聲斥道:“把她拉下去,別擾了皇額娘的清凈。” 說罷,便有兩個侍衛(wèi)走上前來,拽著烏雅氏便向著門外拖拽著。 大殿里里的氣氛一時之間凝重的可以,似乎每一個人都不需要呼吸了一樣,年若蘭同樣站在那里,頭顱微微垂著,明顯的感覺出有一道視線【陰沉沉】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年若蘭沒有抬眼,心下卻微微地嘆了口氣。 太后一直都沒有清醒過來,胤禛只留了半刻鐘左右便離開了。他前腳剛走,年若蘭后腳也離開了永和宮。 “奴婢該死,奴婢給主子惹禍了!”一回到景仁宮,畫屏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地臉龐通紅。年若蘭不言不語的看著她,似是在思量著什么。司棋一向與畫屏最好,此時心里真是又憂又恨,既憂畫屏給主子帶來的這些個麻煩,又恨她膽大包天,口不擇言。 “平日都緊著告訴你,嘴巴別那么快了,卻還是不長記性,剛才那是什么場合,你怎么就敢說出那樣的話來?”面對著司棋的斥責(zé),畫屏滿面羞愧,哭的更加不能自制。 見她這樣,司棋眼睛一紅,緊跟著也掉起了眼淚。 “行了,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現(xiàn)在哭又有什么用!”年若蘭讓彩香扶了畫屏起來,看著那姑娘哭的上接不接下氣的樣子,嘆息道:“也是怪我,平日對你多有放縱,可是畫屏,你要明白這里是皇宮,不是咱們的依蘭院,王爺也不是王爺,可是當(dāng)今陛下!” “主子,奴婢真的知道錯了?!碑嬈量藓康?。 琴棋書畫四個丫頭是最早跟在年若蘭身邊的,四個丫頭里面,畫屏年級最小,且性子活波,年若蘭十分喜愛她身上的這股天真勁所以也格外縱著她。然而有些事情,一旦沖動的說出來口,那么隨之而來的就要接受這個沖動的代價。 “你出宮吧,我會把你送到你綠琴jiejie那,她會好生照料你的!” 畫屏聽了主子的話心里一下子就難受的不行,哭求著不想離開,一聲聲地叫著主子,然而年若蘭心意已定,當(dāng)下便讓人去收拾畫屏的東西,天沒黑,就被強(qiáng)制送走了。 “唉!但愿她不要怨我。” “娘娘這么做,都是為了她好,畫屏日后一定會理解的。”司棋心下也是傷感到不行。 正說著話時,外面的陳滿來報說是有事有稟。年若蘭叫了他進(jìn)來。 “可是烏雅氏的事情?” “是!”陳滿走上前,三句兩句的就把事情交代明白了。男女關(guān)系這種事情若是沒有真的捉j(luò)ian在床,或是讓人拿住什么了不得的把柄,很少有能當(dāng)場定罪的。況且,年若蘭又是空口白話,誰知道是不是故意陷害。 “蘇公公直接帶人去搜的宮。在烏雅氏妝臺的暗盒里發(fā)現(xiàn)了一枚內(nèi)務(wù)府御造的海水藍(lán)玉佩,后經(jīng)查證,是內(nèi)務(wù)府于康熙五十四年臘月那日,賞給永和宮主位的節(jié)禮之一,而后這枚玉佩又被當(dāng)時的德妃娘娘賞賜給了十四阿哥?!蹦耆籼m聽了這話,心里暗自嘆息一聲,心想:這烏雅氏也著實(shí)夠倒霉的了,這枚玉佩,如今便成了能夠要她命的鐵證了。 “不過烏雅氏概不承認(rèn)此事,只說是自己無意中在宮里撿到的此玉佩,完全不知道它是十四阿哥之物?!笨墒乾F(xiàn)在她承不承認(rèn)的又有什么要緊的,胤禛怕是在心底已經(jīng)認(rèn)定烏雅氏與十四阿哥有私情了。 “圣上已經(jīng)下旨,烏雅氏賜白綾一條,即可處死?!?/br> 陳滿的話音落完,年若蘭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咸不淡的說了句:“好了,本宮知道了?!?/br> “主子不必自責(zé),總歸是那烏雅氏自己不老實(shí),犯了忌諱,跟咱們可沒什么關(guān)系。” 年若蘭頗有些奇怪的看了司棋一眼,疑惑地說道:“我有什么好自責(zé)的?”難不成在自個丫頭的眼中,她是那種善良到能夠以怨報德的女人?那烏雅氏幾次三番的對她不恭,如今落的這樣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她不在旁幸災(zāi)樂禍已經(jīng)夠可以的了,歉疚什么的實(shí)在是沒有。 “倒是皇上那里!”年若蘭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就這么捅了出來,最傷面子的自然是他?!?/br> 被帶了綠帽子什么的倒不至于,有多喜歡烏雅氏更是謊話,但男人嘛,最在乎的就是這方面,無論他待烏雅氏有多么的不上心,可總歸來說,烏雅氏還是屬于他的女人,發(fā)生這種事情,胤禛的心情能好那才是怪事。 年若蘭這邊還想著怎么和胤禛解釋解釋呢,沒想到,永和宮的太后卻先一步出現(xiàn)了狀況。她本來就是病重的身子,現(xiàn)在更是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的,在烏雅氏事發(fā)后的第三日,太后在清醒時沒見著她,果然詢問起了她的情況。顧念著太后的身子整個永和宮都是被下了禁口令的,然而,太后畢竟是在宮里面住了一輩子的人,身邊自有親信之人,百般逼問后,終究還是知道了烏雅氏的事情。自家族侄女出了桃色緋聞,緋聞的另一邊牽連著的還是自己最心愛的兒子。十四現(xiàn)在本來就受新皇猜忌甚深,如今又出了這么檔子事,豈不更加讓小兒子沒了活路? 德妃一想之下,頓時怒火攻心,當(dāng)場便連吐三口心頭之血,整個身子驟然就空了,人事不知的被太醫(yī)診了脈,而結(jié)果卻是—— “微臣無能!”一群太醫(yī)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 胤禛深深地閉了下眼睛,眉宇間似有什么東西在快速閃過,不知道過了多久后,一道沙啞地聲音才響了起來:“太后還有多長時間?” “回皇上。也就這半個晚上的時間了?!?/br> 胤禛留了下來,他坐在太后的鳳榻邊上,低著頭,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烏拉那拉氏、年若蘭、李氏、武氏、等嬪妃,以及弘時、弘煦、弘福、秀秀、弘歷、弘晝等皇子格格,皆都跪在一旁。 殿內(nèi)的氣氛有些悲傷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無言的凝滯。不知道過了多久后,忽然,不知道從哪里刮過來一陣?yán)滹L(fēng),整個永和宮中的照明蠟燭都跟著閃動了一下。 一聲極其微弱的氣喘聲響起,躺在床上的德妃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胤禛神情一動,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雙手。 “皇額娘?;暑~娘,您醒了,兒子在這里!”胤禛的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卻像是怕會驚著母親般,不敢高聲喊叫。 “胤禎、胤禎、額娘的胤禎……”此時此刻,德妃的臉上也沒有了那些日子的戾氣,似乎又變成了那位雍容慈和的娘娘。 胤禛與胤禎發(fā)音幾乎相同,很明顯,皇帝陛下以為他口中的胤禎是胤禛。 “是!兒子是胤禛?;暑~娘!” “真的是胤禎嗎?額娘的禎兒啊,你終于從前線回來了”德妃十分激動的叫道:“快、快些回來,不然就來不及了!” 第159章 薨逝 一瞬間,胤禛眼里那本來還算熱切的光芒迅速暗淡了下去。整個寢殿內(nèi)除了德妃干啞地嘶吼聲外,所有人都低垂著頭顱,不敢去看那對天家母子一眼。“胤禎、胤禎、胤禎……”德妃抓著胤禛的雙手,嘴里叫著的卻是她小兒子的名字,她的雙眼呆滯,臉上卻涌起一抹潮紅,急速起伏的胸膛,明確的告訴所有人,也許在下一刻,一個呼吸沒上來,她這口氣就會沒有了。 胤禛深深地閉了下眼睛:“是!額娘,兒子是胤禎,兒子從前線回來了!”年若蘭刷地一下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胤禛,驕傲如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頭的德妃可不知道年若蘭的心情,聽見胤禛的話后,她的臉上露出極其高興的表情,顫巍巍的抬起手撫上了胤禛的臉龐:“額娘的胤禎、額娘的孩子……額娘要保護(hù)你,額娘不會再讓你被人搶走的……”說道這里時,德妃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聲音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底下的年若蘭聽到此處,心中忽然一動,只見她突地站起了身子,在胤禛有些愕然的視線下來到床邊,微微俯下身子,年若蘭特地壓低了嗓音,用著冰冷無情地語氣道:“這是皇上的旨意,德妃你敢抗旨不成?” 聽了年若蘭的話,德妃一下子的哭了起來:“奴婢不敢抗旨。奴婢不敢抗旨!可是皇上,胤禛是奴婢的孩子,奴婢舍不得他啊。貴妃娘娘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為什么要讓奴婢的孩子去填補(bǔ)??!” 胤禛聽聞此言,全身上下猛地一顫,眼圈立即紅了起來,只見他緊緊地握住德妃的雙手,激動地叫道:“額娘,胤禛不走,胤禛在這里,額娘……” “我的孩子?。 钡洛鷾喩韥y擺,雙眼睜地溜園,一聲大叫后,整個人卻像是沒了氣的氣球般再無聲息。年若蘭抬起手,在德妃的鼻息下試了一試。 “皇上?!蹦耆籼m深吸一口氣,跪了下去:“皇上,太后娘娘,已經(jīng)去了。”正在激動的叫著額娘的胤禛聞言,整個身子猛然抽搐了下,他低下頭看著懷抱里的母親,良久后,緩緩低,緩緩地,抽回了自己的雙手。 “太后薨了?!卑殡S著胤禛冷然地話語,整個大殿之內(nèi),立即響起呼天呼地的痛哭之聲,胤禛就在這種哭泣聲中,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殿門。 雍正元年四月,這位從低賤的包衣宮女到康熙朝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這位長子成為大清朝下一任皇帝的女人,帶著無盡的哀榮與遺憾就此閉上了雙眼。年若蘭不知道德妃最后說了那一番話,有沒有解開胤禛那郁結(jié)在心底多年的結(jié)癥,她只是希望,嗯,希望,胤禛多少能夠好過一些。 太后下葬后的三個月,北京城進(jìn)入到炎熱的夏季。胤禛下令大修圓明園,定圓明園為正式行宮。期間,朝中大臣,有提議,道:新皇登基,應(yīng)廣開后宮,為皇家延綿子嗣。胤禛卻已先皇、太后、新喪不久,朕實(shí)無心此事為借口,宣稱三年之內(nèi)都不會舉行選秀,此消息傳來,不知道多少家有秀女的人家感到失望,不過,對于宮中的女子們來說,卻是極其好的一個消息了。 景仁宮中,年若蘭正在處理宮物,現(xiàn)在后宮中,她與皇后在權(quán)利上幾乎是平分秋色,一個管著東六宮,一個管著西六宮,頗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就在剛剛莊親王允祿的福晉來拜訪過年若蘭,并且明理暗里的提到了一件事情。此事,卻是關(guān)系到那些先朝遺妃的,康熙帝死了,可是他那廣大的后宮里頭可是還有許多宮妃的,先不說老一輩的惠妃、宜妃等,就是那些在康熙晚年頗為得寵的年輕嬪妃們,數(shù)量也是不少,光是安置她們也是一個問題。 允祿的母親是康熙一度很寵愛的一位妃嬪,封號,為密。當(dāng)然現(xiàn)在就成了密太妃。允祿福晉今日來,一是希望與年若蘭這寵沖冠六宮的貴妃娘娘打好一下關(guān)系,二是,隱約地提出希望能夠接密太妃出府奉養(yǎng)的意思。 “玉萱杉床貴妃榻一張、海棠青玉燈一對、雕鏤海東青的金圓一頂、鳊鯤點(diǎn)金滾珠步搖、雀綠翡翠珠鏈、赤荔枝手鐲、外加鮫紗十匹、凌波水紋綢緞十匹、軟煙羅十匹……”司棋在進(jìn)宮的時候自己先斬后奏的絞了半截頭發(fā),用實(shí)際行動表明了自己要當(dāng)一輩zigong女的決心,年若蘭見了除了心下嘆息一聲外也就依了她,所以現(xiàn)在司棋已經(jīng)是景仁宮的掌勢大宮女,底下的見了,都要稱一聲姑姑的。 司棋念完了手里的花名冊,笑著對自家主子道:‘這是內(nèi)府府今夏撥過來的東西,奴婢看了,那首飾都是最新式樣的,料子也是最上等的,主子一會兒親自去瞧瞧吧,保證合您的心意?!蹦耆籼m嗯了一聲,最近天氣熱,她素來有苦夏的毛病,這段時間總是沒什么精神的,放下手里的紙筆,年若蘭飲了一口手邊的清茶,心里卻在思量著允祿福晉說的,關(guān)于接太妃出宮的事情。 司棋見年若蘭有些心不在焉,便也住了嘴,年若蘭思量半晌,心里拿定了主意,這才回過神來,她想起一事便對著司棋問道:“畫屏如何了?可有她的消息?” “回主子的話,畫屏挺好的,綠琴對她照顧有加,聽說現(xiàn)在正張羅著她的婚事!” “哦?”年若蘭提起了幾絲興趣:“對方是誰?” “聽說是個衙門里的捕頭,人不錯,畫屏自個看了,心里也挺滿意的。依奴婢看,這事啊,差不多能成!” “這樣啊!”年若蘭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苦笑一聲,嘆息道:“她跟了我一場,臨到成親的時候,我卻不能送她出門,希望畫屏別怪我?!?/br> “主子說的這是什么話,您對咱們的恩德已經(jīng)是比天高比海深了,再不知足,那真還是下地獄去了?!碑嬈磷叩臅r候,年若蘭讓司棋給她帶了五百兩的銀票,足夠她為自己置一份體面的嫁妝了。況且又有綠琴在京中照應(yīng)著,婚后想來也不會難過。 處理了一下午的宮務(wù),時間不知不覺地便到了傍晚,年若蘭召了秀秀與和慧一起過來用膳,和慧就是怡親王家的那個孩子,比秀秀大一歲,也是個十分聰明可愛的小姑娘。兩個孩子手挽著手過來,年若蘭叫人傳膳。 誰知,那膳食還沒有上得桌子上時,門口就傳來太監(jiān)那長而尖的通報之聲:“萬歲爺駕臨景仁宮!”年若蘭一驚,而后迅速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兩個孩子也跟在她的后頭。胤禛是坐著御攆來的,剛一下來就看見,年若蘭、秀秀、和慧、以及景仁宮的奴才們正跪在宮門口迎駕。 “臣妾/兒臣/奴才/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胤禛下了御攆,抬眼掃了下這跪成一片的人們,淡淡開口道:“都起來吧!”年若蘭在秀秀與和慧的攙扶下,第一個站起身子,仰著腦袋沖著那位笑了笑,頗有點(diǎn)討好的意味,胤禛沒搭理她,直接朝著里頭去了。和慧見到皇帝的次數(shù)寥寥,此時難免緊張到不行,幸而有秀秀在那邊打圓場,場面倒也周全。 年若蘭這邊對著底下小聲吩咐道:“叫御膳房加菜上來,要清淡敗火一些的?!彼酒甯吒吲d興地點(diǎn)了著頭,一路忙乎去了。 “天氣太熱,皇上又是從外面來的,臣妾服侍您換件輕薄的常衣吧!”胤禛是個極不耐熱的卻偏偏是一個講究到恨不得把扣子系到下巴上的人。 胤禛看樣子也不反對,年若蘭便叫人去取了衣裳過來,胤禛的四季衣裳在她這里都是備著許多的,很快的,彩香就取了一件石青色,袖口帶著暗水花紋的長褂子過來。彩香雙手捧著衣裳,看了皇帝一眼,小心翼翼地說了句:“這是娘娘親手為皇上做的衣裳,剛完成不久呢!” “這么多年了,這制衣的手藝也沒見著長進(jìn)多少?!?/br> 說是這么說,不過胤禛那本來嚴(yán)肅的臉色卻一下子就柔和了不少可見也是口是心非了。年若蘭在心底呵呵了一聲,接過彩香手上的衣裳、腰帶、等物親自服侍著胤禛穿了。 “看看,這身子都起痱子了!”年若蘭看著胤禛后背上那成片的大紅色,頗有些怨怪地說道:“這眼看著就暑伏了,哪有人像皇上一樣,里三層外三層的穿的這樣多,也不怕中了暑氣!” “你還知道關(guān)心朕?。俊必范G聽了年若蘭的話,轉(zhuǎn)過了身子,抬起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老虎鉗子似的手掌,讓年若蘭的眉頭都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朕還以為你躲朕躲的都要鉆進(jìn)地縫里面去了!” “哪??!”年若蘭聽了這話,立即踮著腳的抗議道:“沒有的事,皇上您冤枉我!” 第160章 夏日 白盈盈地下巴上那指甲蓋大小的微青極是顯眼,引得秀秀在飯桌上都是忍不住頻頻望過來。年若蘭卻全當(dāng)沒有察覺到,反而夾了一塊子蝦仁兒放到她身前的青花瓷盤上。膳畢,秀秀與和慧攜手離開,胤禛又讓蘇培盛去養(yǎng)心殿取奏折過來,年若蘭見他這樣就知道,今兒晚上應(yīng)是要留宿的。司棋等人對此可是高興壞了,幾次都暗暗催著自家主子去洗漱一番。年若蘭沒搭理她們,只抽了一本畫冊,離著胤禛不遠(yuǎn)處的位置靠著,時不時的還飲兩口消食茶,一派輕松自在的樣子。胤禛瞟了她一眼,特別是在那細(xì)白的下巴上停留的時間最久。 “圓明園再有兩月便擴(kuò)建好了,你素來苦夏,到時候就和孩子們一起搬過去吧!”年若蘭聽了這句話,眼神一下子就亮了,當(dāng)下也顧不得手里的書本,聲音很是高興地說道:“那皇上呢?皇上可是也去圓明園,先說好,您若是不去,臣妾也是不去的!” 別管這話是不是用來哄人的,不過效果確實(shí)很不錯的,這從胤禛那有些和緩地臉色上就能看的出來,胤禛沒說自己去不去,只對著年若蘭道:“你過來,朕問你一件事?!?/br> 年若蘭心里一激靈,眨了眨眼睛,四肢呈烏龜狀慢吞吞地爬了過去。年若蘭本以為,胤禛要問的不是烏雅氏的那件事,就是皇太后的那件事,前者,她是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一個知情不報的錯腳。后者卻是目無尊卑在太后病重時胡言亂語,反正這兩點(diǎn)若是深究下來,年若蘭都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乖乖地跪坐在那里,年若蘭的全身上下努力營造出了一種我很乖巧,別罵我,知道錯了的氣場,帶點(diǎn)討好,還有點(diǎn)可憐兮兮地。不過實(shí)際上胤禛問出的問題,卻并不是以上兩者間的任何一個,而是—— “為什么在敬事房撤了綠頭牌?”胤禛定定地看著年若蘭,眼神充滿了一種若有所思:“你不想要侍寢?”有的宮妃年級大了,病了,或者干脆趕上小日子的時候,就會通知敬事房一聲,讓他們撤掉自己的綠頭牌,這樣皇上在挑人侍寢的時候就不會點(diǎn)到她們了。年若蘭的小日子胤禛記得很清楚,又很明顯并不是生病,所以此舉動也就格外的讓人不解。 “倒不是不想侍寢?!蹦耆籼m看著胤禛的雙眼,非常坦誠地說道:“只是不想洗干凈,被人卷在布里,像是抬物件一樣被抬到您的龍床上?!闭l知道,您那床上躺過多少女人??? “爺,咱就還像是在府邸里那樣成不?您若是想我了,就過來瞅瞅我,當(dāng)然若是能留宿那就最好了,嘿嘿嘿……”年若蘭鼓起蘋果肌倉鼠一樣的笑了起來。胤禛卻沒笑,反而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她,兩人也在一起過了十年多了,孩子都生了三個,對對方的了解不敢說是十成十,但一半?yún)s總有的,胤禛一直都知道年若蘭心里有個結(jié)癥,而這個結(jié)癥就像是張無行的巨網(wǎng)闔蓋在這個女子的心房上,若是不能將其打開,他們兩這一輩子,恐怕也只能是這個程度了。 “你!”胤禛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些什么時,不巧去取奏折的蘇培盛回來了,年若蘭悄悄地送了過去,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兩個人偶爾的會有那么幾次無端的緊繃,不過再以仔細(xì)尋思,卻似乎根本沒有什么由來。 今日的月亮很圓,星星也特別的多,景仁宮里又植有很多的花草樹木,夜半十分,清脆的蟲鳴聲幾乎是此起彼伏。按理說,這是十分?jǐn)_人清凈的,不過此時此刻,對于紅紗帳中的年若蘭來說可就無暇顧及這些了,她全身上下大汗淋漓,一只蔥綠色的繡著常春藤地肚兜歪歪斜斜的掛在她的脖子上,在一陣急速的律動中,年若蘭高高揚(yáng)起頭顱,發(fā)出一聲難耐的嬌、吟,整個身體也急速的顫抖著,底下的那個也沒有好過多少,顯然也是到了亢奮的最高點(diǎn)。 年若蘭重重地倒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臉上露出饜足地表情,自胤禛登基后兩人就沒有好好地做過一場,說實(shí)話,年若蘭也是有點(diǎn)想要的。一個翻身的被掀了下去,感受著那在自己體內(nèi)再一次膨脹起來的物體,年若蘭心想:看來這人也是有點(diǎn)憋壞了。 想到此處,不知道為什么又有點(diǎn)高興起來。兩人胡天胡地的,一個晚上弄了三四回,這直接導(dǎo)致了年若蘭在第二天起床時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年若蘭詢問了上午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司棋便道:“懋嬪娘娘倒是來過,不過只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