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謝家有美
“霍將軍,藍家家眷還在拘押,藍縣令幼子重病,如今……” 縣丞權衡了利弊,就主動尋了霍寶。 霍寶知曉“禍不及妻兒”的道理,卻也明白什么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沒有直接殺宜興縣令,宜興縣令卻因他帶兵圍城而死。 對于宜興縣令的兒女來說,他就是“殺父仇人”一般的存在。 要是心狠手辣的,當此時立時處置宜興縣令妻兒,斬草除根。 可是那樣弊大于利。 什么時候“仁義”都是遮羞布,扯開這個遮羞布,就容易為人攻訐詬病。 滁州軍征戰(zhàn)天下,少不了傷亡,要是真的執(zhí)行“斬草除根”的政策,那要多殺多少人? 要是優(yōu)容宜興知縣家眷,也沒有道理。 那樣就開了不好先例。 等以后滁州軍再攻城,主官能戰(zhàn)的戰(zhàn),不能戰(zhàn)的就死的痛快了,左右滁州軍優(yōu)容家眷。 霍寶正為難,縣丞跳出來倒是正好。 有縣丞出面,不管他是真念著昔日情分,還是有心跟滁州軍顯示他人品“忠厚”,霍寶都樂意成他。 “藍家人就交由你看顧,回頭是留是放你看著辦……” 霍寶痛快道。 縣丞傻眼了。 這是他能做主的? 要是回頭藍家人有什么不妥當,放人的他還有好? “霍將軍,下官不是這個意思……”縣丞忙解釋道。 霍寶看了縣丞一眼“白大人做事我放心,就這樣吧!”說罷,擺擺手打發(fā)他下去。 白縣丞老jian巨猾,想得多,自是曉得怎么處置藍家人。 放是不能放的,否則就是他的小尾巴。 不僅要留,還得好好勸說,化解藍家人對滁州軍的仇恨,否則以后鬧出事來,就要殃及白家。 霍寶挑了挑嘴角。 他素來樂意與聰明人打交道,如此省心。 次日一早,霍寶留了兩千人給李遠,就帶兵往常州府去。 等霍寶一行到達府城,無錫的捷報也到了。 金錯將軍殺無錫縣兵三百、俘虜三千四,收了無錫城。 之所以這樣戰(zhàn)績,還有太湖水匪的功勞。 太湖水匪上岸,投書到安勇麾下,安排了人手在無錫城給滁州軍為內應。 為什么投書安勇麾下,而不是鄧健這個“征東”主帥? 那自然是因于、安兩家是巢湖水匪出身,論起來與太湖這窩子水匪,也有幾分香火情。 只是于、安兩家有思安之心,早早就接受了朝廷的招撫;太湖這窩子水匪,則是憑借著太湖地利、不好圍剿,一直逍遙法外。 如今天下大亂,各地白衫軍來勢洶洶,他們心中也當有數。 太湖之地,終是守不住的。 想要自立一支,也遲了。 如今北面是泰州軍,南邊是泰州,西邊是滁州軍,太湖水匪就算成軍,也沒有騰挪的地方。 他們之前存了觀望之心,眼下就到了抉擇的時候。 海匪? 鹽匪? 山匪? 如今說的好聽叫白衫軍,實際上大家誰不知道誰? 要是真的讓他們自己選,他們更愿意選泰州軍。 泰州白衫、臺州白衫、滁州白衫中,后兩者都有水軍,就前者沒有水軍。 太湖帶了船只人手過去,就是水軍主力。 可等到滁州軍占了常州,就沒有他們選擇的余地。 滁州軍帶了水師來的。 只巢湖水師,于、安姻親兩家擰成一股繩,就不是太湖諸匪能抵抗的,不要說如今已經不是巢湖水師,而是合兵了金陵水師、揚州水師。 這個時候不老實投靠,還要等到大敗后投靠? 雖說知曉投靠后肯定位于于、安兩家之下,可大家也認了。 滁州水師已經有七座樓船! 在長江中縱橫無敵。 就算太湖諸匪想要打一架,也是沒有什么贏的機會。 有于、安兩家投靠滁州軍的前例在,他們跟著投靠也能略安心些。 他們之前打聽的清楚,滁州白衫那位當家人霍太尉對于、安兩家甚是優(yōu)容,結為姻親。 最關鍵的是于、安兩家依舊是獨立領兵,并沒有被卸磨殺驢或架空。 他們不指望比這兩家待遇好,也不用擔心其他。 霍寶一行到達常州時,正趕上太湖水匪之首謝二來求見鄧健。 謝二猜出滁州軍下一步要打蘇州,過來求戰(zhàn)。 這個時候不立功,什么時候立功? 鄧健沒有直接見謝二,而是先見了安勇。 安勇與鄧健說了太湖水匪的大致情況“主要勢力有五撥,其中謝家與吳家勢均力敵,占得湖島最大,水船最多……去歲官兵圍剿余杭的蘄春軍,吳家尋了門路帶人投了朝廷,連船帶人手被調到杭州,太湖剩下謝家一支獨大,就趁機吞并了其他三家……如今投了咱們滁州軍,說是有大小船只一千五百,水卒……九千余人……” 這個船只且不說,只說人數,就顯得不足。 安勇也是水匪發(fā)家,自是知曉其中蹊蹺。 謝家肯定是留了后手。 太湖水面遼闊,湖面上島嶼眾多,想要藏人太容易了。 鄧健不以為意,只道“既要請戰(zhàn),能用的船只與水卒有多少?” “能走長江水路的大船四百多艘,水卒除去老弱,當用八成可用。”安勇估算了一下道。 所謂水卒,就是之前的水匪,還是青壯為主。 九千余人,八成可用,就是七千人。 “都帶著,總要讓他們見見什么是滁州軍?!?/br> 鄧健道。 至于謝二的小心思,鄧健不以為意。 如今滁州軍不比之前,不缺人了。 別說謝家藏在太湖的人,就算是明面上這九千人,也不會都轉為兵卒,總要篩選一二。 滁州軍的軍規(guī),不是擺著看的。 鄧健允了謝二的請戰(zhàn),可人還是要見。 霍寶進州府時,聽說鄧健正在見太湖匪首謝二,他就去尋朱都尉。 此次隨鄧健出征的除了他麾下人馬與霍寶這支偏軍,還另有文武官員數十人,是為了接手常州、蘇州、松江三地準備的。 下頭的縣城還好說,府城之地是要安排妥當人選。 朱都尉,就是負責接手常州府。 “小寶爺來了!” 朱都尉見了霍寶,十分歡喜“晉陵、宜興兩地相繼捷報,鄧帥當著大家贊了小寶爺!” 之前以霍寶部為偏軍,也有不少人嘀咕,可是有之前打鎮(zhèn)江的成績在,也沒有幾個敢大言不慚的詆毀,多是在觀望常州之戰(zhàn)。 如今,兩個縣城,一個攻城戰(zhàn)勝利,一個招降,誰也挑不出什么。 霍寶道“晉陵是仇威功,宜興……運氣罷了……” 朱都尉笑道“小寶爺莫要自謙,仇小子早先什么模樣,還不都是小寶爺調教出來?至于運氣,咱們滁州軍這一路下來,哪個元帥運氣沒好過?” 這朝廷氣數將盡,不管是蘄春軍,還是滁州軍,之所以能數月就占領幾個州府,都是因白衫軍一路推進時,所到之處,降了大半。 就算一半打了,也都是武備荒廢,沒有什么真正的抵抗之力。 霍寶道“礦山那里?” 之所以調了朱都尉這個馬寨主的心腹大將來鎮(zhèn)守常州,就是因為常州有江南最大的鐵礦。 朱都尉道“已經派人去接手了,府城、無錫、晉陵三地戰(zhàn)俘充曠工……” 霍寶沒有說什么,這也是應有之義。 敢反抗滁州軍的,不管是官員,還是縣兵、府兵,都要受到懲戒,用來警示后人。 “人數夠用嗎?還需抽丁嗎?” 霍寶道。 滁州軍眼下人手不缺了,可軍械并不富裕,許多步卒的武器還是長槍。 之所以用槍,就是因為槍身是木桿,只槍頭用了生鐵。 可是一場戰(zhàn)爭下來,兵器戰(zhàn)損就不少,地方武備荒廢多年,滁州軍從所到之處得到補給也有數,入不敷出。 “眼下還湊合幾日,等穩(wěn)定上十天半月還得抽丁。便宜了那些水匪!要是咱們水師蕩平太湖,這礦丁人數就夠了?!?/br> 朱都尉帶了幾分心疼道“謝家人jian詐,最少藏匿了幾千人在太湖,真是可笑,他們還想要兩手準備不成?” 謝家?謝二,謝興! 霍寶眨眨眼,生出幾分好奇來。 這位太湖匪首也不是一般人,先降后反,最后被凌遲處死。 可是他的血脈,卻是隨著新王朝傳承下去。 他的兒子籍籍無名,兩個女兒卻是史書有名,一個是王侄元妃,一個國公夫人、皇后之母。 按照歷史映照,他的兩個女婿就是徒三唯一的侄兒鐵蛋,一個就是水進。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