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猥瑣車夫
她剛一坐好,云瓊立即拿起另一雙筷子給她布菜。 “姑娘,這是你平日最喜歡吃的華洋里脊和瓢兒鴿蛋?!彼贿呉笄诘亟o仙羽布著菜,一邊討好地說道:“這可是我專門讓張大娘給你留的呢!最近的精細(xì)菜全被那群新來的搶走了?!?/br> “真是委屈我們姑娘了?!彼秊橄捎鸫虮Р黄降馈?/br> 仙羽一邊吃飯,一邊仔細(xì)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云瓊,并不接她的話——這云瓊看上去也才十一二歲的年級,沒想到話語如此老成。 云瓊被她冷漠地眼神一驚,登時眼淚就出來了,她抬起袖子,傷心嗚咽道:“姑娘,今日我不該說那樣的話?!?/br> “我只是看姑娘為了葉少要死要活,實(shí)在是心疼啊……” 她一面哭喊著,一面身體緩緩下落,竟然是要給仙羽跪下來的節(jié)奏。 “求姑娘別趕我走……云瓊再也不說那樣的話了……” 仙羽放下飯碗,手疾眼快地將她扶起到一旁的圓凳上。 她朝正在偷看她臉色的云瓊笑笑,溫柔地說:“我又沒有怪你,你倒是先哭上了?!?/br> “我只是被葉少拒絕,有些傷心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br> 她指了指云瓊的臉,玩笑道:“別再哭啦,臉上的胭脂都哭沒了。去洗把臉吧?!?/br> 云瓊也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地沖仙羽笑了笑。然后才站起來,慢慢地退了出去。 吃完飯,仙羽就找了個自己精神不濟(jì),要午休的理由讓云瓊速速退下了。 她一邊用意識掃描著周圍的環(huán)境,以防云瓊來偷窺,一邊走到原主內(nèi)室的閨房中。 臥室里的擺設(shè)也是十分冷清的,仙羽按照劇情走到了原主的梳妝臺前坐了下來。 她將原主藏在花盆中的鑰匙取出來,然后傾身打開了梳妝臺上放著的一個妝匣——那妝匣看著普通無比,在這整間屋子里并不顯眼。 不過,能被原主慎重地鎖起來,珍重視之的東西除了葉云卿送她的那些玩意兒,還能有什么呢? 仙羽打開一瞧,里面小心放著一對福字珍珠耳環(huán)、一根白玉蝴蝶簪和一隊(duì)點(diǎn)翠鑲寶手鐲,但是最吸引仙羽目光的還是一顆粉鉆戒指。 “這戒指應(yīng)該是最值錢的吧?畢竟這個東西,在這個時代更稀少啊?!?/br> 仙羽隨意地將妝匣蓋上,吐槽道:“原主陪了這葉啥啥兩年,才換來這么點(diǎn)東西啊?” 雖然已經(jīng)從劇情里知道,不過仙羽還是覺得這葉少也忒小氣了。 她又看了看鏡子里面的這張臉,真真是個清麗婉約的民國美人——雖然在嫵媚這點(diǎn)上是比不上金玲的,不過也有其自己的韻味。 因?yàn)樵骷译m然普通,父母卻如珠似寶地愛著這個女兒。原主也像這個時代的女性一樣,不僅接受這華國的傳統(tǒng)文化,也在學(xué)校里接觸了些先進(jìn)的新興文化。 所以在這十三樓一眾的交際花中倒是因?yàn)樯砩系臅須庀⒚摲f而出。 仙羽拿起原主放在梳妝臺一側(cè)的一張信紙,上面是原主娟秀的字跡。 她一字一句地念出: “不是愛風(fēng)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br>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舻蒙交ú鍧M頭,莫問奴歸處?!?/br> 雖然仙羽從高考后就把許多古詩文都丟回給了語文老師,不過并不妨礙她看懂這首詩。 想來原主想要抓住葉云卿,一是因?yàn)閻鬯?,二則是想要脫身——她可能也意識到了,這是自己能脫身的最大機(jī)會了。 仙羽嘆了口氣,喃喃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你在對方心里兩樣都占全了,他又厭煩了你,怎么可能幫你脫身?” 仙羽不做他想,立即拿出那枚鉆戒放在手包里,戴上寬檐帽徑直往屋外走去。 十三樓戲院的門房看她出去,也沒有多加阻攔,似是對她外出見怪不怪——因原主的母親此時還躺在中山醫(yī)院里,樓主也并不擔(dān)心她會逃跑。 出門后,立即有一位平日里與她相熟的黃包車車夫陳師傅殷勤地上前,一邊起了個禮,一邊熱情地招呼道:“鶴仙姑,您今日也是去中山醫(yī)院嗎?” 仙羽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陳師傅立即將自己的黃包車?yán)^來,躬身氣氣地請她上了車,等她坐穩(wěn)后才吆喝一聲,開跑起來。 跑出來大概十分鐘左右,才剛剛跑出這十三樓——這十三樓并不是單單指一幢樓,而是一條街。 仙羽一路看過去,具是一些賭坊、酒樓、妓院和當(dāng)鋪等灰色邊緣的產(chǎn)業(yè),顯然此處已經(jīng)是一條違法產(chǎn)業(yè)鏈了。 黃包車跑得并不是很快,而她眼尖地在街上的行人中,看到了一些穿著西裝的男人鼻下留著小胡子。 ——這,這個世界竟然也有櫻國人嗎?還是說是她想多了?畢竟原主的那些劇情里面似乎并沒有這些人的身影??? 還是說原主將所有心思都放到了自己母親和葉云卿的身上,連這種大事都不放在心上? 仙羽暗自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兩耳不聞窗外事真不是所有情況都適用??! 如真入她所想的那樣,這段時間可是危機(jī)重重了——不僅僅是她各人,而是所有的華國人! 到了中山醫(yī)院,那陳師傅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貙④囃?,才殷勤地扶著仙羽下車?/br> 沒想到仙羽剛一下車,耳邊就傳來了一個猥瑣的聲音:“喲,這不是十三樓的鶴仙姑嗎?!” 那車夫也沒料道會有人冒出來,和仙羽都朝著那聲音的來源看去——原來也是一個穿著短打的黃包車車夫。 他整個人面黃肌瘦,眼底發(fā)青,齙牙突出,一邊色瞇瞇地看著仙羽,一邊嘴里繼續(xù)發(fā)問:“今天我黃老三有緣遇到鶴仙姑,當(dāng)真是鴻運(yùn)當(dāng)頭了。” “也不知鶴仙姑今日來此時做什么的?莫不是沒了葉少……” “黃老三,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陳師傅怒視著黃老三,恨不得沖上去湊他兩拳。 不就是鶴仙姑第一次外出時,選了他而沒選這個黃老三嗎?他竟然記恨到這個時候! 周圍人雖然沒有圍過來,不過聽到“鶴仙姑”這個名字的時候,都將頭轉(zhuǎn)過來看了一眼——畢竟是十三樓的名花啊。 那黃老三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陰惻惻地笑道:“喲,陳二,你著急什么?。课矣譀]說你,莫不是鶴仙姑是你的相好,所以著急了?” 這話說的,周圍所有人全部都聽到了,自然也是暗自發(fā)笑——雖然這一看就不是事實(shí),不過一個戲子,一個車夫,當(dāng)是很登對嘛! “放你娘的狗屁!”陳二起的面紅耳赤,他已經(jīng)是有家室孩子的人了,如果這話被人傳到他老婆耳里,又得一通大鬧。 他又看了看淡定站在車前的仙羽——這鶴仙姑如花一般的神仙人物,年紀(jì)與他的大兒子相當(dāng),自己連肖想的念頭可都從沒有過。 那黃老三看陳二如此氣悶,更是覺得暢快不已——他與這陳二都是跑人力的,名字也都是數(shù)字,自是經(jīng)常被人拿來比較。 而這鶴仙姑當(dāng)時不顧自己的殷勤,卻選了陳二當(dāng)她的車夫,就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打他的臉,讓他被十三樓的小子們笑了好久! 現(xiàn)在,他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仙羽,嘲笑地扯了扯嘴角。 寧愿沿街要飯,不進(jìn)梨園犯賤——這鶴仙姑沒了葉少等人的庇護(hù),就是個最下賤的煙花戲子罷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著吧,過不了多久,這鶴仙姑就會從十三樓最當(dāng)紅的名花淪為最低等的雜役仆人——那個時候,自己當(dāng)然也能一親芳澤了。 他盯著仙羽的臉,猥瑣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