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刺篇   第十章   撲火（上）

    “賤貨杏春不要我，老東西不要我，叔叔也不要我。廢物，廢物，我真是廢物。”

    不知不覺地，昭昭竟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往漣水巷的方向走。

    城南的天空霧蒙蒙的，那是骯臟腥臭的漣水與漪水被夏日的灼燒給蒸出了熱氣的緣故。

    她咬著指甲，委屈地呢喃：“我就是骯臟惡毒，怎么了。誰規(guī)定十幾歲的小姑娘不能罵人呀……我就罵，罵死她?！?/br>
    聲音卻愈發(fā)低了，抽抽搭搭地哭起來，連裙擺也無助哀傷地隨風(fēng)飄揚(yáng)著。

    走啊走，漣水巷和漪水巷的白墻黛瓦漸漸明朗，朦朧地在她眼前不成形狀地?cái)[動，只有咸澀淚珠滾落，面前的世界才恢復(fù)端正姿態(tài)。

    又一次路過父親自殺的水池，又回到了原來的家，又躺倒在破舊的羊皮沙發(fā)上。

    她望著天花板，幽幽喟嘆，“樊軍，你弟欺負(fù)我。你都沒打過我，他倒好，為了別的女人……哼。我給你多燒點(diǎn)紙錢，你回來，幫我揍他一頓，好不好？”

    柔腸百轉(zhuǎn)，像一個(gè)對著慈父告密的小女兒，也像一個(gè)余情未了的幽怨小女人。

    周圍靜謐著，涼氣從四面八方襲來，思緒如脫韁野馬，她被帶入離奇的斑斕世界里。

    父親站在草原的盡頭，神采奕奕，身子板挺得筆直，右腿也十分靈活。他指揮著奔騰而過的馬群，警銜在天光照射下，刺眼地閃耀。

    忽的，父親不見了，叔叔來了。黑色轎車怎么能行駛在蒼綠草原上，真好笑，他又穿了灰色襯衫，滿頭大汗，卻帶著幾箱的裙子，呼喚道：“昭昭，走吧？昭昭，走吧。”

    “不走……滾開……”她不安地夢囈。怎么回事，草原好像燒起來了，焦香陣陣，濃煙滾滾。馬群不見了，白裙子全部飛起來了，她被籠罩在一處陰影中央了。

    世界驀地?fù)渌访噪x，亦真亦假，如夢如幻。

    “咔噠——”清脆的打火機(jī)聲音鉆入她的耳朵。

    樊彥癱坐在地上，額頭汗珠密布，煙霧籠罩下，臉都看不真切。

    死鬼，這么快就找來了，就不能讓她自己一個(gè)人呆一會兒嗎？

    “大晚上亂跑什么？”低沉冰冷的聲音刻意被壓低，卻帶著明顯的怒意，“被人拐賣了怎么辦？”

    昭昭翻身背對他，嗤笑：“這種破地方哪有什么人販子。你去找你那不流于形式的女教師聊天吶，跑來找我做什么？神經(jīng)病?！?/br>
    樊彥將她的身子按轉(zhuǎn)回來，直勾勾地盯著她，盯著她說出惡毒話語的嘴，盯著她泛出高傲不屑的眼，盯著她微微挑起的細(xì)眉。

    沒轍，他不忍心罵她，他也罵不過這個(gè)小惡魔。可他是長輩，他該怎么辦？

    只能無能為力地說教：“你，不要老是講臟話，罵別的女人賤貨婊子，未免太過了?！?/br>
    話沒說完，昭昭打斷他，再次說出令人驚愕的話語：“別總說一樣的話了，那你干脆把我也當(dāng)成是個(gè)婊子得了，婊子無義?！睙o所謂地一笑，調(diào)皮地吐舌，捂住耳朵，重復(fù)著，“婊子無義，婊子無義呀，婊子當(dāng)然可以罵婊子啦。”

    他的怒火再一次被點(diǎn)燃，手猛地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將她從沙發(fā)上扯起來，“你他媽不說這種話就會死嗎？”

    昭昭見狀，怒火愈盛，索性手腳并用，瘋瘋癲癲地同他扭打在一塊兒，嘴里不服輸?shù)亟校骸皶溃?！我偏要說！臭男人，你管我！”

    倏地，先前淤青的那處再次撞到了茶幾的鈍角，鉆心的疼痛從下往上竄，從她眼中逼出了大朵淚花。

    裙子也在拉扯爭吵中漸漸上攀，大半條腿光溜溜地泛著白茫，棉質(zhì)內(nèi)褲若隱若現(xiàn)，樊彥忽然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血性正延綿不斷地從握住她腳踝的大掌上涌遍全身。

    他的視線不知不覺落到了少女起伏不定的胸口，落到了因哭泣而顫動的唇瓣，落到了她幽怨?jié)駶櫟难劬Α?/br>
    “你不能為了那個(gè)婊子打我！”

    “是你不對！”

    “你干嘛呀，還要跑來跟我說教，我不想聽！”

    “你好壞，就知道欺負(fù)我，你哥都沒打過我……”

    “滾開啊……嗚嗚嗚，捏疼我了！放開！”

    她偏生用腳去踢他的臉，被他躲開，她又用另一只腳去踢，來來回回，最后竟發(fā)狠，直接用膝彎卡住他的脖子，兩條腿像交纏的白蛇，卡得他不得動彈。

    即使她此刻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并搞笑的姿勢，樊彥依舊感知到了少女柔嫩滑膩的肌膚正和他胸口的布料緊緊摩挲，尤其是圓鼓鼓的臀部，蹭著他胸口的布料，就像蹭進(jìn)了他的心口。

    久而久之，兩個(gè)人都鬧得漲紅了臉，樊彥心頭熊火灼燒，燒著燒著，連呼吸也不勻了。那處象征著禁果的少女秘地似乎離他越來越近，白色裙擺好像要把他吃了，為什么真的吞沒他了。

    昭昭咬牙，將他的腦袋罩進(jìn)裙擺，啐道：“老色鬼，偷看老娘的內(nèi)褲是不？那就給你看個(gè)夠好了。嘻嘻，色狼，看到了嗎？好看嗎？看不死你?！边呎f邊用力按他的頭，白生生的腿倒掛交叉在他脖子后，仿佛是從他后頸處生出來的爪牙一般。

    不能呼吸了，他的目光被那處軟丘給吸引過去了，幾根細(xì)軟毛發(fā)從內(nèi)褲縫隙中鉆出來，軟rou似乎還有意識地隔著內(nèi)褲一翕一張，內(nèi)褲中央時(shí)起時(shí)落，他忽然變得好奇怪。不能再呆在她的裙子里了，這是一個(gè)牢籠，他得出去，快點(diǎn)出去。

    可他被某種力量桎梏住，他也被這種力量驅(qū)使，他的身體好像不是他的了，是那股力量的了。他的手就要伸到少女的腿根，他的眼睛只差沒釘在那處鼓起的陰丘上了，他在想象內(nèi)褲背后的景色，那一刻，他的腦袋有點(diǎn)暈眩，他的腦海中也閃過一大片妖艷的罌粟花，罌粟花迷惑了他。

    恍惚之間，他聽到某個(gè)聲音，“叔叔，昭昭的內(nèi)褲是不是很樸素呀？”她依舊按著他的頭，只是這會兒竟咯咯淺笑起來，似乎不生氣了，不沮喪了，也不跟他爭吵了。

    果然，小姑娘在他心上撒了一把亂七八糟的珠子，他不懂她。

    狼狽地從裙擺里鉆出來，樊彥大口大口粗喘著，眼里流竄著克制的yuhuo，一字一句地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昭昭立刻叉開腿，露出果真樸實(shí)無華的棉質(zhì)內(nèi)褲，神色異常平淡，下巴高高揚(yáng)起：“什么什么意思？不是你自己要鉆進(jìn)我裙子里的嗎？惡人先告狀。你還偷看老娘的內(nèi)褲嘞！”

    說罷，她卻以一種稚嫩霸道的姿態(tài)從上到下指著他，笑容奇怪，面色曖昧，“哦！我知道了！你是愛cao逼的死種馬！jiba癢啦！那女教師不是很特別嗎？你們沒有來一場不流于形式的炮？嗯？我知道，她不給你插，是不是啦？jiba都快癢死了啦？噯喲，你看看你，好可憐啊，一直盯著我干什么？想讓我給你jiba止止癢啊？那你跟我道歉?！?/br>
    樊彥收緊拳頭，笑容逐漸加深。他往沙發(fā)背上隨意一枕，笑道：“你沒救了，神經(jīng)病?！?/br>
    正欲點(diǎn)煙，手中的打火機(jī)突然被揮走，“你罵我?！?/br>
    昭昭徑直跨坐到他大腿上，捧起他的下巴，“呸”了好幾聲。樊彥偏頭躲避唾沫星子，兩個(gè)人的動作卻愈發(fā)曖昧起來。

    漸漸的，昭昭的本能叫她擠壓到褲襠凸起時(shí)便放浪形骸地收縮小腹與小屄，呼吸更是一下子急促了起來。

    而樊彥的本能使他伸出空空的手掌試圖放置到那雙白生生的細(xì)腿上好好撫摸一番，最后卻落在距離女腿幾厘米處的空氣上。

    她前后搖晃臀部好讓布料摩擦生殖器的聲音更加清晰，“你才神經(jīng)病，你看你……roubang都硬了，看來叔叔想zuoai了，想和未成年侄女zuoai了，是不是？嘻嘻，色欲熏心的臭叔叔，還不是要求助于我呢？那不解風(fēng)情的女人哪來的本事敢搶我的東西？”

    “誰是你的東西?！?/br>
    “反正都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別人搶不走，我沒有的東西，她們也別想有。臭叔叔。”

    柔情似水的拷問一遍遍拍擊著他的理智，耳邊灼熱的鼻息令他口干舌燥，少女無意中抬起的雙腿主動觸碰到了他的掌心，于是這個(gè)輕輕柔柔的觸碰變成了luanlun枷鎖的鑰匙。

    往后樊彥總是會想起這一天的罌粟花，想起自己真正觸摸到侄女rou體時(shí)的悸動與恐慌，即便她的勾引生澀粗糙，他還是悶頭陷了進(jìn)去。

    那是一種對自身命運(yùn)的顛覆，也是孤獨(dú)的雙人旅程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