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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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煾敢獛熜诌M(jìn)山了,他們收到情報,南陵原丟失的孩子都在迷雩山里?!痹S喬也給自己喊了份早點,繼續(xù)小聲撒謊:“別懷疑我為何對你講,我可不希望師兄治好眼睛,否則今后在永樂門里更沒有我的出頭之日。” “小小年紀(jì)盡琢磨這歪門邪道,放心吧,以你的能力,就算嘉荼死了也沒你什么事?!鄙蛲﹥鹤焐喜豢橡埶膊粫缘眯帕藳]信,邊吃邊說:“山總歸是要進(jìn)的,但得等我想清楚了該如何全身而退再做打算。” 許喬未想到她如此坦然,不禁微微訝異:“什么,你還真敢跟到迷雩山里?” 沈桐兒挑眉:“怎么啦?你們不都說山里有鬼嗎?鬼是吃人的,我是殺鬼的,有何不敢?” 許喬拿著筷子眨眨眼睛,終于閉上了滿是胡言的嘴巴。 —— 無論是小乞丐的故事,還是街頭巷尾的傳聞。 皆說明異鬼于南陵原周圍的深山里徘徊之事并非空xue來風(fēng)。 沈桐兒遲了幾日沒有動身,并非畏懼那些怪獸,而是擔(dān)心無孔不入的瘴氣會要了自己的命。 她早就與云娘發(fā)了求助信,左等右等,終于在個殘陽如血的傍晚等來了食腐鴉的嘶叫。 正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的沈桐兒一躍而起,打開窗戶將它放了進(jìn)來,迫不及待地翻找云娘手信。 由于雙眼失明,云娘的字跡已經(jīng)支離破碎,而且向來言簡意賅。 “桐兒速歸,勿惹異鬼,勿招鹿家!娘這雙眼睛不好也罷,那里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夠應(yīng)付,你身處險境,娘日夜難安!” 什么啊…… 沈桐兒郁悶地合上信函,抱著手琢磨片刻,轉(zhuǎn)而倒出昨夜新得到的魂塵,強(qiáng)忍著反胃咽進(jìn)了肚子里!緊接著便越窗闖入黑夜。 久聞這骯臟的東西可解百毒,如今云娘不肯幫忙,也沒別的辦法,這進(jìn)山之事實在不能繼續(xù)耽擱,且不說永樂門在打什么注意,繼續(xù)拖下去,摧毀燈塔的那只會講人言的異鬼又要卷土重來,找到黃譽(yù)齊之事也會遙遙無期了。 11.山里有什么 南方的光總是消失得稍晚一些。 群鴉比人更了解暮色降至。 它們成群地擦過血色的天邊,準(zhǔn)備慶祝那無邊黑暗的蔓延。 小小的紅衣在流光溢彩的城里微不足道,靠向完全隱藏在霧氣中的層巒暗影,更像顆爐子里迸出來的火星,仿佛下個剎那便會消失無蹤。 如許喬所愿,沈桐兒終于進(jìn)山了。 —— 如果有別的選擇,誰都不想魯莽行事。 但是透過云娘的只言片語,桐兒很明白:她仍舊沒有原諒自己執(zhí)意離家的決定,也永遠(yuǎn)不會允許自己因其深陷險境,如若不是云娘雙目失明而行動不便,定然早已把自己抓回去牢牢關(guān)起來了。 寒衣針線密、家信墨痕新。 親情是最無須解釋的東西,每位父母都會將孩子視為所有,而孩子為了父母深淵薄冰又有什么稀奇? 沈桐兒從來就不會思念拋棄自己的陌生人,對她而言云娘才是世上最重要的存在。 一位母親花費了十余年的時間,嘔心瀝血地把女兒養(yǎng)大,卻連她的皮膚是黑是白、眼睛是大是小都不知道,這實在是…… 御鬼師注定活不了太久,身為御鬼師的云娘已然時日無多。 如果能讓她在去世前看看自己到底長了什么樣子,那該有多好? 思及此處,沈桐兒不禁握緊了拳頭,才不愿再多管三七二十一。 —— 如烏云般直壓下來的枝葉讓夜提前到來了。 迷雩山上果然沒有多少人類行走過的痕跡,除卻總是突如其來的懸崖峭壁,便是一腳伸一腳淺的泥濘。 無所謂有路,也無所謂無路。 沈桐兒沿途留下刻痕幫自己辨認(rèn)方向,沒多久就爬得氣喘不止。 她絲毫不敢怠慢,努力睜著大眼睛瞧向最黑的地方打量。 因為這里時不時便閃爍出星星點點的紅,顯然是有異鬼生活著的證明。 雖然猜不出前面會有什么結(jié)果等著自己,但是去勇敢地探探究竟,總比夜夜在南陵原坐以待斃得好。 —— 事實上,此夜來進(jìn)到山中的并非沈桐兒一個,她的身后,還尾隨著鬼祟的許喬。 已經(jīng)服下師兄所給的避毒之藥,這個沒太大本事的少年依然很緊張。 畢竟他的任務(wù),是要趁沈桐兒不備將其除掉! 殺人是什么感覺? 這個答案許喬還沒有機(jī)會知道。 自從他承擔(dān)上如此可怕的“責(zé)任”,心里便像墜了石頭,每時每刻都莫名沉重到難以呼吸,以至于根本沒機(jī)會離沈桐兒太近,就已經(jīng)滿手是汗、再握不住劍。 那在城里飛來蕩去的姑娘似乎不習(xí)慣南方陡峭的山路,她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到半山腰處,也不記得之前摔了多少回,衣服破破爛爛,雙手布滿血痕。 許喬見沈桐兒停了,自己也停了。 憋著呼吸躲在顆一人環(huán)抱不住的古樹后,騰出手來在長袍上抹了抹汗,才重新握緊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