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到屏風(fēng)后頭換衣裳,可剛把外衣脫了,顧青竹就感覺到身后一道目光,猛地回頭,就見祁暄雙手抱胸,依靠在屏風(fēng)之上,好整以暇看著她。 顧青竹蹙眉凝視,祁暄卻不為所動,將她手里的外衫拿走,掛在屏風(fēng)后頭的掛鉤之上,然后到她的衣櫥里拿出一件透粉色的睡袍,遞給顧青竹。 顧青竹盯著他手里的睡袍,眉頭緊鎖:“我不穿這個?!?/br> 這衣裳是成套做的,包括居家外衫,褻衣褻褲,各種款式都做了一件,這透粉的睡袍,展開之后,什么都遮不住,伸手在布下面,看的清清楚楚,衣服雖然在衣櫥里,可顧青竹卻從未打算穿,他倒是會挑。 祁暄將衣裳展開,在自己身上比劃,一本正經(jīng)道: “為什么不穿,不是挺好的嘛,多漂亮,特襯你的皮膚?!?/br> 顧青竹懶得和他說,一把奪過衣裳,將祁暄往屏風(fēng)外頭推去,打開衣櫥,迅速換上一件比較妥帖的睡袍,祁暄看了一眼,略顯失望,嘖嘖搖頭: “你挑東西的眼光真不行。這身穿起來就沒那身好看。” 白了他一眼,顧青竹什么都沒說,直接去了洗房。 晚上她其實(shí)是想一個人睡在外間的軟塌上的,可祁暄說什么都不讓,顧青竹拗不過他,只好退一步,與他共眠,幸好祁暄還有點(diǎn)理智,最多摟摟抱抱親一親,并不會有進(jìn)一步的冒犯。 顧青竹習(xí)慣性轉(zhuǎn)向里面睡,爬上床以后,便試圖閉眼睛睡覺,原本都要睡著了,祁暄洗漱完爬上床,也是習(xí)慣性,摟著顧青竹,在她頸項(xiàng)和后背處摸摸親親,又癢又酥的,顧青竹想要裝睡都辦不到,伸手推他: “別鬧,睡吧。” 祁暄的身子貼著她,躁動不已,哪里睡得著,只敷衍一聲:“你睡吧,我再歇會兒?!?/br> 然后繼續(xù)在顧青竹背后活動,顧青竹往里面挪一寸,他便叮過去一寸,到最后顧青竹避無可避,臉都快貼上墻了,才掀被子抗議,祁暄戀戀不舍的往后退,退到自己的位置后,長臂一伸就將顧青竹重新拉回床鋪中央,兩人粘的緊緊的,顧青竹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兒,伸手掰他,祁暄警告道: “我就這點(diǎn)子樂趣了,你若這都不肯,那就別怪我繼續(xù)鬧騰了啊?!?/br> 顧青竹氣不打一出來:“太緊了,喘不過氣?!?/br> “那我稍微松一點(diǎn)兒,你屁股再往后一些,身子彎過來,對對對,就是這樣?!?/br> 祁暄在被子里擺弄,顧青竹后腰處被什么燙了一下,驚覺不對,拍著被子警告:“祁暄,你知道不知道適可而止怎么寫的。若再胡鬧,你睡地上去?!?/br> 祁暄在黑暗中摸摸鼻子,識時務(wù)為俊杰:“哎呀,好了好了,不弄了不弄了,睡吧睡吧,就這么睡?!?/br> 顧青竹大大嘆了口氣,深深覺得自己是上了賊船,祁暄就是溫水煮青蛙,一步一步的在蠶食她的意志,總有一天,顧青竹會被他攻略到,被吃干抹凈就是時間的問題。 顧青竹料想過這樣的結(jié)果,心有不甘,說什么都不能讓祁暄得逞,她得耗著他,只有耗著祁暄,讓他對自己厭煩了,他自然就會去找別的出路,等到那時候,顧青竹再提出離開,他便不會這么反對。 想著想著,思緒飄到了上一世,她曾經(jīng)做夢都想跟祁暄這樣安安靜靜,親親密密的睡在一起。 可是祁暄呢。每回她鼓起勇氣,放下自尊靠近他,得到的不是他毫不尊重的對待,就是他無情的奚落,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并不是很多,可每一回過程都挺慘烈的,祁暄對她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每回一夜過后,她都要緩好些天,偶爾連著兩三天伺候他,比顧青竹處理一兩個月的事情都要累的多。 只是從前,她除了這樣做的時候祁暄會愿意和她接觸,其他時候,就是跟祁暄說話,他都是愛理不理的。 所以,顧青竹對夫妻間這種事情并不是很期盼,相反還有些排斥,當(dāng)年她那么喜歡祁暄,都沒有過期待的感覺,別說是現(xiàn)在了,她巴不得祁暄不愿意碰她,巴不得他受不了,去外面找其他女人。 被人摟著睡,根本就睡不踏實(shí),顧青竹有時候翻身能察覺的出來,祁暄其實(shí)也不太舒服,可他就算不舒服,還是不愿意松手,一條胳膊始終環(huán)著顧青竹的腰,不讓她離他太遠(yuǎn),這樣兩相折磨了一夜,顧青竹早上又起晚了。 她起來的時候,祁暄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想起來他說過,皇上給了他三天婚期,如今三天過了,他得回去巡城了。 顧青竹起來之后洗漱完,喊了紅渠進(jìn)門,得知已經(jīng)辰時,若是現(xiàn)在吃早飯,中午指定吃不下什么了,干脆什么都不吃了,讓紅渠給她拿了一杯奶過來,還沒喝,就見一個婢女走了進(jìn)來,是昨天晚上在滄瀾居外等候她和祁暄的婢女素月。 素月言笑晏晏,來到顧青竹面前,躬身行禮,說道:“世子夫人終于醒了,夫人正等著世子夫人去請安呢?!?/br> 第129章 素月話音落下,顧青竹愣住了, 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素月口中的‘夫人’指的是侯夫人云氏。 “夫人等我去請安?” 顧青竹有些記不得自己剛嫁入武安侯府的時候,有沒有每天早上去給云氏請安了。 “我知道了, 馬上就去?!?/br> 顧青竹對素月說道, 素月離開, 顧青竹去換衣裳,紅渠隨行: “世子夫人,您不知道素月jiejie已經(jīng)在外面等了好長時間了, 奴婢問她要不要喊您, 她只說不用, 可我現(xiàn)在想想,事情不對啊,若是侯夫人等著世子夫人您去請安的話, 不是越快越好, 越早越好嘛, 素月jiejie這是什么意思?” 顧青竹張開手臂,讓紅渠給她換衣裳, 聞言說道:“別想太多。去便是了?!?/br> “哦?!奔t渠應(yīng)聲, 卻忍不住對顧青竹埋怨:“可是, 奴婢覺得這話還是得跟您說一說的,您這新媳婦當(dāng)?shù)?,可真一點(diǎn)不稱職,奴婢見過好些個成親的新娘子, 每天早上起來給一大家子做早飯,至少得伺候公婆吧。您倒好,一覺睡到現(xiàn)在?!?/br> 顧青竹換好衣裳,坐到梳妝臺前稍事妝點(diǎn),兩手一攤: “我也沒法子,我沒做過早飯,至于伺候公婆,這侯府里上上下下伺候的人那么多,輪得到我伺候嗎?” 紅渠給顧青竹簪上一根紅寶石的簪子,將她的妝發(fā)襯托出一點(diǎn)亮眼,在鏡中與顧青竹分辨: “下人伺候的,跟兒媳伺候的,大概還是有些不同的吧。” 顧青竹左右看了看妝容,站起身往外走:“那照你這么說,明兒開始,我就得寸步不離伺候公婆了?” 紅渠急急跟在后頭:“也不是這么說的,奴婢就是提醒提醒世子夫人嘛?!?/br> 顧青竹沒再與她多言,徑直往云氏所在的主院去,紅渠跟在顧青竹身后,嘖嘖稱奇,心里對自家小姐佩服到不行,小姐不過這么兩天的時間,就把侯府的路給弄清楚了,紅渠自己直到現(xiàn)在還是暈頭轉(zhuǎn)向的,去廚房都要找人帶著才行。 主院里沒什么聲響,顧青竹走到這里才仿佛召回了一點(diǎn)回憶,剛與祁暄成親那會兒,好像也這么來過,只不過當(dāng)時因?yàn)槠铌褜ψ约豪涞氖虑?,云氏并未在這些虛禮上挑剔過顧青竹,后來云氏被人挑唆,對紅渠用了刑,把這丫頭的手指給夾斷了,紅渠自覺在府中沒有出路,便請回自家,顧青竹雖然覺得對不起紅渠,可是想著當(dāng)時在侯府里,她護(hù)不住人,還不如放她回家去修養(yǎng),便給了她一大筆銀錢,讓紅渠回家去了。 可是顧青竹沒想到的是,紅渠家里親戚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狼,他們吞了顧青竹給紅渠的銀兩,卻不好生照顧她,由著她在又冷又臭的房間里等死,顧青竹到現(xiàn)在都難以忘記,當(dāng)年她去看望紅渠的時候,看見的景象。 紅渠家里人給她在豬棚里搭了一張床,就跟豬同吃同睡,并且沒人照顧她,紅渠的手廢了,又出不了門,只能任人糟踐著無處說理,大冬天的,裹著一床薄被子,蜷縮在床角,雖然最后被顧青竹接走了,卻因耽誤治療,沒多久就過世了。 想到這里,顧青竹讓紅渠在主院外守著,如果云氏是紅渠悲慘命運(yùn)的引線,那顧青竹這一世說什么都會保住紅渠不被云氏盯上。 獨(dú)身一人進(jìn)入主院內(nèi),云氏早就聽到消息,坐在主位上等待,她的旁邊坐著祁云芝,祁秀芝和顏秀禾三人,顧青竹掃過這些人,目光落在顏秀禾的臉上,將她上下打量了個遍,這仿佛是顧青竹多年形成的習(xí)慣。 那時候她就特別納悶,祁暄到底迷戀顏秀禾什么地方,若說姿色,顏秀禾比不上顧青竹,若說身材,顧青竹自問也不會輸她,所以顧青竹就很納悶,祁暄到底喜歡她什么,直到后來,有一回祁暄醉酒才說出原因,說是因?yàn)轭佇愫汤斫馑?,是他的解語花。 顧青竹可以做祁暄的任何人,唯獨(dú)‘解語花’這個身份,沒法勝任,因?yàn)樗鷣肀悴恢兰?xì)致是什么,她不喜歡悲春傷秋,也不喜歡無病呻吟,她更愿意干些實(shí)事。 那些毫無用處的鼓勵與安慰,到現(xiàn)在顧青竹都沒搞懂為什么那么受歡迎。 “給母親請安?!?/br> 顧青竹來到云氏面前,沒有為自己為什么晚到解釋一句半句的,只若無其事的對云氏請安。事實(shí)上,顧青竹并不認(rèn)為,云氏會當(dāng)真坐在這里等她來請安,下人通傳過后,她再過來罷了,所以,顧青竹心里并無任何愧疚。 云氏瞧著顧青竹這懶散的模樣,心中略微生氣,昨天晚上她特意讓素月去滄瀾居,為的就是提醒顧青竹早上要來請安,云氏現(xiàn)在拿不準(zhǔn)顧青竹到底是什么品行,所以想從一些細(xì)微處入手查看,第一項(xiàng)就是看顧青竹對她這個婆母是否尊重,而查看結(jié)果讓云氏很不滿意。 這個女子,別說是對婆母尊重了,她就連最基本的禮數(shù)都不懂?;亻T第二天,居然睡到日上三竿起,并且要人提醒了,才過來請安,就算她屈膝請安了,可那神情仿佛不情不愿,絲毫不為自己做的事情辯駁,可見眼里根本就沒有她這個婆母在。 “青竹這兩日定是很累吧,所以今早才起這么晚?!?/br> 云氏故意這樣說,想讓顧青竹知道她在生氣。 顧青竹從容淡定,坐到了祁云芝身旁,對云氏答道:“并沒有很累,多謝母親關(guān)心?!?/br> 云氏眉頭蹙起,祁云芝為母分憂:“大嫂,你若不是很累,那怎會睡到這時起床?母親派素月去傳你過來請安,可左等右等你都不來。” 顧青竹喝了口茶,勾唇道:“素月那丫頭也是,在門外等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使喚個婢子進(jìn)去喊我一聲,由著我睡到現(xiàn)在,我這心里頭,委實(shí)過意不去呢?!?/br> 素月在門外聽到顧青竹這么說,心上一緊,暗自咬牙,這世子夫人倒還真敢說。不過是第一回 來跟夫人請安,就知道給夫人身邊的人上眼藥。 祁云芝往顏秀禾看去,顏秀禾抿唇道;“世子夫人可是在責(zé)備素月jiejie沒去喊你?素月jiejie平日里的為人,有目共睹,最是守禮之人,世子夫人是主子,素月jiejie怎好派人去喊你呢?!?/br> 顧青竹看著她,意外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顏小姐說的不錯。我確實(shí)不能指望素月喊我,不過是為了她考慮罷了,若是喊了我,她便用不著等那么久了。我可以早些發(fā)話讓她回來休息。” 言語中,并未覺得自己今日不來請安是個錯誤。 顧青竹的態(tài)度讓云氏心生惱火,倒是顏秀禾嘴角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看來這世子夫人是個棒槌,連好話賴話都聽不出來,剛進(jìn)門就得罪了婆母,今后還想不想過好日子了。 不過顏秀禾對她可沒有一點(diǎn)同情。甚至是厭惡的,憎恨的。 原因無他,前天她送給顧青竹的那兩雙鞋,顧青竹不喜歡也就罷了,讓丫鬟收起來不穿便是,可她倒好,前手接過去,后手就送給了下房的婢女,若非那婢女故意顯擺給別人看,顏秀禾還不知道顧青竹做的那事兒,還只當(dāng)顧青竹是個和善人呢。 是她惹自己在先,顏秀禾才沒那么好的肚量,就要看看她在姨母手中怎么討生活。 云氏眉頭蹙著,但聲音卻依舊保持著溫婉: “是了,素月那丫頭心眼兒實(shí),從不知道變通,倒叫你見怪了?!?/br> 顧青竹莞爾:“見怪談不上,就是心疼她等了那么久?!?/br> 云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稍稍冷靜下來,對這樣混不吝的兒媳婦,看來拐彎抹角是不成的,既然如此,那她便光明正大的說好了。 “青竹啊。有些話呢,若我這個做婆母的不與你說,你將永遠(yuǎn)都不懂,你可愿聽我說幾句?”云氏好生與顧青竹道。 顧青竹對云氏比了個‘請’的手勢:“母親請說?!?/br> 云氏不滿她聽自己訓(xùn)話還安然坐在椅子上,那傲慢的態(tài)度委實(shí)叫人看不過眼,良好的素養(yǎng)讓她不能發(fā)怒,耐著性子與她說明緣由情況: “我們是武安侯府的人,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武安侯府的顏面,你從前是顧家女,你們顧家府中如何我不管,但你既然入了祁家的門,便要守祁家的規(guī)矩。我現(xiàn)在與你說分明,每日卯時三刻來我這里請安,府中有老夫人在,但老夫人年紀(jì)大了,不愿過多理會小輩們的事情,所以你只需每日來與我請安便可,像今日這般睡到日上三竿的情況,今后最好還是不要有了?!?/br> 這番話,云氏自問說的相當(dāng)分明,顧青竹用心聆聽,面上甚至絲毫未露出不快,聽完云氏的話以后,顧青竹低頭沉思片刻,而后抬頭應(yīng)允: “是。青竹知道了。” 云氏矜持點(diǎn)頭:“嗯,知道了就好,明日開始便這樣做吧?!?/br> “是?!鳖櫱嘀衿鹕響?yīng)答,完了轉(zhuǎn)身看向祁云芝,說道:“meimei可聽到了?從明日開始,卯時三刻到母親這里來請安,千萬不要像我今日一般,睡到日上三竿起?!?/br> 祁云芝蹙眉:“大嫂說什么?母親是讓你,沒讓我。” 心中覺得這大嫂莫不是腦子不好使,居然想把她拖下水,誰愿意每天卯時三刻就起來請安? 第130章 云氏冷聲質(zhì)問:“你這是何意?不愿來與我請安嗎?” 顧青竹果斷搖頭:“母親誤會了, 我不是不愿,每日給母親請安是應(yīng)當(dāng)遵循的規(guī)矩, 我今日確實(shí)懈怠, 已然知錯, 從明天開始,定不會耽誤半刻。只不過,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 武安侯府的規(guī)矩歷來都有,不是因?yàn)槲壹捱M(jìn)來才有的, 所以,既然要守規(guī)矩,自然要全府上下一起守, 方能顯出母親治家有道?!?/br> 顧青竹坐在那里正常說話, 可是卻讓這花廳里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震懾和壓力,云氏的眉頭從顧青竹一進(jìn)來就沒有解開過, 越發(fā)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是有恃無恐,才敢對她這樣說話嗎? “表嫂,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新媳婦進(jìn)門都要給婆母請安的,表嫂初來乍到, 與婆母尚未熟悉,這么做是為了讓你盡早習(xí)慣, 怎么從你口中說出來, 反倒像是逼迫一般。” 顏秀禾笑臉相迎, 看起來像是在解釋,實(shí)則煽風(fēng)點(diǎn)火。 顧青竹并不在意:“顏小姐對新媳婦進(jìn)門的規(guī)矩很了解。不過我覺得,守規(guī)矩這件事,與是否初來乍到?jīng)]有任何關(guān)系,顏小姐這么說,反而會讓別人覺得夫人是欺負(fù)新來的,而事實(shí)上,夫人并沒有這樣的意思,你挑撥離間的手法并不高明。再說了,侯夫人與我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你在這個家里,是什么身份?” 顏秀禾臉上的笑掛不住了,身份是她心中的刺,最討厭別人提起這個,長在祁家這么多年,府中上下都對她十分禮遇,就算有些說閑話,也只敢在背地里說道一番,并不敢當(dāng)她面提起,顧青竹這個女人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上來就揭人短處,顏秀禾可不想被她欺負(fù),當(dāng)即反駁: “我是什么身份?侯夫人是我的姨母,世子是我的表哥,我雖身份不高,可總不會連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吧。世子夫人的威風(fēng)也太大了。” 顧青竹低頭淺笑,冷哼道:“表妹……居然管了表哥家里的家事,只怕顏小姐真正的目的不僅僅是想當(dāng)個表妹吧?!?/br> 顏秀禾容顏大變:“你,你什么意思?”轉(zhuǎn)身對云氏告狀:“姨母,您告訴我,世子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過就是為姨母說了一句公道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