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慕反應過來，“我們哪兒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對面的門落鎖的聲音響了起來。

    *

    秦靳北進了屋子之后，門鈴聲很快響起了，卻也沒響多久，就停了。

    他習慣性地挑了一下眉尾，等門鈴聲終于結束之后，才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

    回想起剛才，他說完那句話之后，小姑娘的眼睛從一開始含著笑意，到后來微微發(fā)紅，他忽然怔了一下。

    不知道南慕這會兒回去，會不會哭鼻子。

    挺漂亮熱情的姑娘，估計第一次遇到他這么直截了當?shù)木芙^。

    只是她跟他，的確不合適。

    南慕太年輕了，帶著一股子肆無忌憚的勇氣，單純的像一張白紙似的，對于他、對于感情，在心里大概有無數(shù)的憧憬。

    可她的那些個憧憬和期待，他都做不到。

    對于感情的事情，秦靳北說是順其自然，實際上就沒怎么考慮過。

    母親在這方面很開明，倒是沒催過他，偶爾也會提一嘴，“你總說忙過這一陣，忙過這一陣子，總有下一陣子，案子是查不完的，自己的事兒，自己也往心里去去。”

    他之前也交過一個女朋友，那還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女孩的性格和南慕很像，開朗熱情，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

    也就是那會兒，他碰上了死亡天使的案子，沒日沒夜地忙，分手的那天，女孩的反應卻異常的平靜。

    “秦靳北，你知不知道，我們從來沒有看過一場完整的電影、沒吃過一頓完整的飯，我閨蜜都羨慕我，因為我男朋友是警察，長得帥、家世好，什么都好，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多羨慕她們，約會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地化妝打扮，不用擔心什么時候男朋友一個電話過來，約會就泡湯了?！?/br>
    “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就像是搶來的，但是我永遠都搶不過你的工作，我從來都沒要求你要時時刻刻把我放在第一位，但是至少，不要總是我興致沖沖打扮了一個多小時，你一個電話或者短信過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你說要去我家吃飯的那次，結果又有案子，我一個人回家的時候，我媽問我你人呢，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

    “秦靳北，你有沒有想過，對我而言，你的做法有多自私？你有沒有哪怕那么一刻，考慮過我的感受？”

    女孩說到最后，眼圈發(fā)紅，卻沒哭，甚至連語調也沒有變過。

    他考慮過。

    所以，他告訴南慕，她跟他，不合適。

    chapter 2 命運之輪（21）

    四月三號上午，南師大。

    “今年元旦放假的時候，寢室里其他人家離得近，都回去了，只有我和茵茵沒有回家，”說話的女孩，是法學院投湖自殺的女孩蔣茵茵的室友鐘甜。

    昨天梁秋和、孟煒來的時候，鐘甜因為有事回家了，直到今天上午才趕回來，鐘甜是寢室里和蔣茵茵關系最好的女孩，兩個人平時走得近，對于蔣茵茵的情況，也最為了解。

    所以今天，秦靳北、梁秋和再度來了南師大。

    “茵茵平時很開朗的，但是元旦節(jié)有天我在寢室，看見她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對勁，身上的衣服又臟又亂，我問她怎么回事，她說是自己摔倒了，我要陪她去校醫(yī)院的時候，她又堅持不去，我就覺得奇怪，但是看她情緒很不對勁，我也沒敢多問什么?！?/br>
    “后來我去打熱水，回來的時候，茵茵已經不在寢室了，我從樓上看見茵茵出去了，就追了過去，結果發(fā)現(xiàn)茵茵最后去了校外的醫(yī)院，我怕被茵茵發(fā)現(xiàn)，沒敢跟得太近，但是好像聽到茵茵跟護士說，要驗傷，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好像還在哭，我在醫(yī)院里差點被茵茵發(fā)現(xiàn)，就趕緊出來了，很快茵茵也出來了，應該沒有驗傷?！?/br>
    梁秋和抬眸，和秦靳北對視一眼。

    2月28號，法學系大三女生蔣茵茵投湖自殺，尸體在第二天被人發(fā)現(xiàn)。

    4月1號，法學系教授章喻華的尸體，在同一地點被人發(fā)現(xiàn)，案發(fā)現(xiàn)場還出現(xiàn)了塔羅牌。

    兩起命案，不可能只是巧合。

    極有可能，元旦期間章喻華侵犯了蔣茵茵，蔣茵茵要去醫(yī)院驗傷時，受到了章喻華的威脅，最終放棄。

    “前天茵茵自殺的地方，有人發(fā)現(xiàn)了章老師的尸體，是不是跟茵茵的死有關系？茵茵她不會被……”鐘甜捂著嘴，沒再說下去。

    “章喻華平時在課下時間，跟女生接觸多么？”梁秋和問。

    鐘甜想了想，搖頭，“不多，他平時上課還好，也不怎么點名什么的，就是到了期末的時候會算總賬，平時成績占百分之三十呢，經常有人期末考得不錯，結果平時分被扣光了，到最后掛科了，大家都挺怕他的。”

    “蔣茵茵元旦去的，是哪個醫(yī)院？”秦靳北問。

    鐘甜愣了一下，回想起來，“二七四醫(yī)院。”

    *

    從南師大回去的路上，秦靳北讓孟煒調了1月2號二七四醫(yī)院的監(jiān)控錄像，以及除夕前一周第四人民醫(yī)院的監(jiān)控錄像。

    回到專案組之后，梁秋和就看見孟煒在揉眼睛，然后眨眨眼，繼續(xù)盯著屏幕。

    “秦隊，2號的監(jiān)控錄像我看了，蔣茵茵當時在醫(yī)院待了大概不到十分鐘就走了，只跟一個小護士說過話，然后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中途沒有跟其他人說過話，至于過年前一周醫(yī)院的錄像，我還在看，”孟煒轉頭看著剛剛進來的兩人，說話間又抬手揉了揉眼睛，“不過，為什么要看除夕前一周，第四人民醫(yī)院的監(jiān)控？”

    蔣茵茵在1月2號很可能被章喻華侵犯過，所以去醫(yī)院驗傷；而無論是蔣茵茵又或者章喻華，在網上都沒有相關的新聞，就連南師大校內，也沒有關于這兩個人的任何新聞。

    很顯然這一次，兇手不可能是從網絡上知道這件事，那么很有可能，兇手2號當天，在蔣茵茵準備去醫(yī)院驗傷時，撞見了蔣茵茵，從而知道了章喻華的獸行。

    所以秦靳北讓孟煒去查2號當天醫(yī)院的監(jiān)控，他能理解；但他不理解的是，為什么秦靳北還要讓他去查除夕前一周另外一個醫(yī)院的監(jiān)控。

    孟煒說話間，梁秋和驀地想起離開南師大之前，鐘甜的那番話。

    “我跟茵茵都是本市人，一般寒假不像她們外地的，車票緊張所以要提前回去，我們兩個一般是寢室最后走的，在寢室?guī)е偙然丶液命c，回家總覺得不如在學校自由，但是今年很奇怪，茵茵回去得比往年都要早?！?/br>
    “我比茵茵晚了幾天回家，我們兩家住在同一個小區(qū)，過年前幾天，我記得在我家附近的醫(yī)院門口見過茵茵，對了，是第四醫(yī)院……”

    “要是我早點發(fā)現(xiàn)茵茵不對勁，把事情告訴她爸媽，也許就不會搞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