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節(jié)
宇城墉深沉的眸子狠瞇,“你可知私闖皇宮是重罪,現(xiàn)在我便可以召集御林軍把你拿下?!?/br> 房頂那人晃蕩的腿聽了下,后又繼續(xù)悠悠閑閑晃了起來。 “我本來便要走,但…你床上那女人的身體差點把我眼睛毒瞎,為了自保不得不出聲,希望打斷你的性致不會造成陽痿?!?/br>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毒舌!他床上那盛貴妃是豪門大族的嫡女,身嬌rou貴,膚若凝脂,怎的會毒瞎他的眼,他此次分明就是為了給自己難堪! 登基后便再也沒有受過如此挖苦的高傲帝王怒了。 “來人!” 門外太監(jiān)侍衛(wèi)沒反應(yīng),寂靜蔓延。 宇城墉瞧了眼殿頂,緩緩靠近門口,外面林林立立好多人,又喊了好幾聲,但就是一個個跟雕像似的,一動不動。 “不必喊了,門外那些人都被我定住,沒人會聽你的話?!?/br> 宇城墉咻然回頭,咬牙道:“既白,你這是要造反么?!?/br> 既白很無語,似乎覺得這等智商的人能當(dāng)皇帝簡直侮辱了整個宇朝人民的眼光。 “我此次只是來看看你是否還有當(dāng)年的信心,敢與我叫囂搶走阿笙,現(xiàn)在看到了,你跟一個臟女人廝混,而且好像還覺得這女人是阿笙的化身?呵…就算阿笙不喜歡你,你也不要用這樣一個劣質(zhì)品侮辱她,我…很不高興呢。” 臟。女人?劣質(zhì)品?!阿笙! 床上一樣從紗帳里偷偷看殿頂?shù)氖①F妃懵了。 但女人在這方面是有天生的直覺的,兩人的對話還有皇上看她時總像在看另一人都讓她猜出,自己是皇上空虛時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 而殿頂那男人則是那女人的男人,當(dāng)年皇上與他是情敵,如今很多年過去,這男人只是來確認(rèn)皇上是否還是他情敵,只不過看到他們親熱,所以現(xiàn)在放心了,順便貶低詆辱? 粉手將被子揪得皺起,女人的臉變得猙獰,原來她每日同床共枕自以為將其迷得神魂顛倒的人其實只是把她當(dāng)做了替代品! 那女人真該死! 既白這番話同樣戳到了宇城墉痛腳。 六笙走后,邊關(guān)平定,朝廷叛亂亦平息,與冷凝霜(右丞大夫人,蒙安大公主)想的一樣,她的父皇,蒙安朝的皇帝,在攻克宇朝后終于禁不住享受勝利果實的誘惑,出現(xiàn)了。 但這顯然是個圈套,沒歡呼多久,局勢反倒,宇朝皇帝與林老將軍率三十萬精兵將他們連帶右丞一府以及與右丞勾結(jié)的所有官員全部拿下,上演一出驚天大戲,直到現(xiàn)在百姓還津津樂道他們宇朝皇帝的無上睿智。 而這之后,蒙安被宇朝收納,此后,中原在宇朝老皇帝有生之年,在老皇帝與林老將軍這兩個老伙計的各自退休前的最后一次合作中,終于成為一體了,兩個老家伙完成了年輕時的約定,一為皇主志在逐鹿中原收復(fù)天下,萬民朝拜,創(chuàng)宇朝盛世; 一為良將志在為主實現(xiàn)大同理想,天下無戰(zhàn)事。 夢想實現(xiàn),兩人一人退居太上皇,一人告老還鄉(xiāng)。 宇城墉迅速上位,胸有報復(fù)德藝雙馨也不不過南北合并,民風(fēng)差異還有地域隔離帶來的統(tǒng)治不便,帝王頭痛異常,不得不大量迎娶南方貴族女子,換取足夠的勢力,安撫天下。 娶親,從來是帝王百試不煩的手段,宇城墉只不過是將這一手段的利益最大化,可利益背面往往是犧牲,比如:他無法為心愛的女人守身如玉,無法讓心愛的女人成為自己的唯一。 現(xiàn)在既白卻將他心底的最深的痛毫不留情用言語的劍血淋淋挖出來,宇城墉覺得自己連最后一點裝飾尊嚴(yán)的薄紗都沒了。 “朕是皇帝!朕是天底下站在權(quán)力頂端的男人!朕有能力給她后位,三十多年,從韶華等到白頭,三十年為她排除眾議,空懸后位,這一切都是用朕的犧牲換來的,朕不臟!朕比你有能力給她幸福!你不必在這動搖朕,明日她進宮,朕自會與她說明白心意!” “而你!從以前到現(xiàn)在不過只會給她找麻煩,我看當(dāng)初她從西北不告而別,必定也是因為你拖后腿!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趕快離開她,不要再利用她!你只會拖累?!?/br> 帝王瘋狂揮舞手里的劍,狠狠道,憑什么他就高高在上評斷他對她的感情,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會拖累。 拖累…既白黑如子夜的眸子漸漸深邃,有種不斷下沉的感覺。 殺意暴動,裂炎響應(yīng)主人,在納戒中不斷嗡鳴,叫囂著要出去。 但下一刻它感到主人的殺意竟然在有意識的消散,裂炎這把有靈識的靈劍深深疑惑了。 既白望著底下那個被觸碰到逆鱗瘋狂挑釁的男人,諷刺萬分。 若是以前的他,或許還會因這一句‘拖累’直接一道劍氣,讓他閉嘴,可現(xiàn)在,他與阿笙的感情經(jīng)過了無數(shù)磨礪,走到今天,兩人互相依靠互相扶持,各有各的難,卻又各自體諒對方,這種完全放心將自己交付給對方的心情,這種愿意讓對方拖累的幸福感,這種抱著半吊子情意的人怎會懂。 現(xiàn)在既白只想狠狠嘲笑他,看著他目眥盡裂的臉已經(jīng)不想再跟他說任何一句話,而且也不想再讓他與阿笙相見。 飛升下神具有透視功能的仙眼,望向一面墻后的暗格,修長手指微勾,機關(guān)被觸發(fā),暗格從墻內(nèi)出來。 一本書在宇城墉驚怒的注視下來到既白手里。 “金瓶梅…”看到封面上放浪形骸糾纏在一起的兩個墨水男人,既白嫌棄的皺皺眉,原來阿笙幫宇朝就是為了這本春宮。 “還回來!”宇城墉大喊,這可是流傳千年后,僅剩的一個孤本了! 既白挑挑眉:“書已到手,我走了?!?/br> 從房梁站起,卻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回頭道:“明日阿笙不會來了,六劫也不會在那里開,你不用再找,與你的后妃們廝混吧。” 說完,那白色的人影瞬間消失,無影無息,青松在地上愣愣看著被他這一手驚道說不出話,拳頭攥緊,頓時感覺自己沒用,掙扎爬起。 “皇上,青松沒用。” 無邊令人窒息的死寂蔓延,青松低頭不敢動。 宇城墉猶如爭奪地盤中落敗的雄獅,雙眼通紅,一腳將青松踹翻:“滾!” 這一吼聲,驚動了外面已經(jīng)解除禁制的太監(jiān)侍衛(wèi),所有人一時沖進來,黃紗帳里還光裸著身軀,在朦朧燈光下能看到清楚輪廓的盛貴妃當(dāng)即尖叫出聲。 宇城墉陰沉的看著他們:“滾!都給朕滾!” 書被拿走了!六笙絕不會再來皇宮,六劫也要搬走了!以后再也沒有見面機會!他心底深藏的那份感情此后就要無疾而終! 太監(jiān)侍衛(wèi)見沒有險情,而皇上又如此大怒,當(dāng)即攙著手傷的青松退下去,而走到門邊,帝王又把那個光裸的死死拽著被子蔽體的女人一把扔到他們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