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jié)
“拜見王后?!比吮咀诘钪行÷曊f著什么,見她來,立刻禁了聲,站起身恭恭敬敬行李,特別是媚奴雙手高舉隨后頭與手貼到地上,跪著的大禮行的標標準準,無可挑剔。 “還不是王后?!绷险f完,徑自走到桌子空著的一個位置,懶懶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突然喝茶的動作一頓,鳳眸掩映在那裊裊茶香后面直直盯著坐在她對面的兩個人,目光專注的滲人。 笙兒怪異的看著她,不懂,可祭璃卻明白過來,身子一僵,立刻起身:“呵呵,不知王后去了何處,我與笙兒等得久腿酸,就擅自坐下了,現(xiàn)在往后來了,我等的確不該與王后平起平坐,笙兒還不快些起來?!?/br> 笙兒聞言,面上劃過難堪,柔順起身亦歉意的福了福身。 兩人起開,六笙這才喝下一口茶,不再盯著她們,只是還是一副我不想搭理你的沉默狀態(tài),不說話,搞的對面三人十分尷尬。 祭璃與笙兒是主子,怎的也不能先張口,這樣顯得太掉價,于是媚奴很有眼力見的先開口了,走上前低低福身,嗓子的傷好了,聲音恭敬柔媚:“媚奴拜見王后,今日我家姑娘還有小姐來拜訪您,是受老鬼妃之托,帶著嫁衣給您先試試?!?/br> 祭璃贊賞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扭頭沖六笙道:“是啊,等了如許久王后總算回來了。王后這嫁衣不同凡響可是上天入地最尊貴的那件。的每一根絲線都是王上親自從三界各處尋來的無價之寶,而后由鬼界手藝最精巧的刺繡大師們,趕制一整個月才完工,雍容華貴,王后見了必定欣喜,媚奴,快,拿出來服侍王后試試?!?/br> “是?!眱扇艘怀缓?,沒等六笙說話,便自顧自安排好一切,媚奴小心翼翼捧起一個精致木盤,怕落了灰塵,木盤上還蓋著一層絲質(zhì)的黑紗布,端到她面前,小心翼翼掀開,露出里面朱紅的衣服。 華美的嫁衣疊放的很整齊,火云錦的面料三界有名,即使是在這光線暗淡的大殿也分外耀眼,閃爍著朦朧的紅色光芒,那光芒就像日暮下天邊的那抹紅霞,艷麗璀璨,加之以無盡海冰絲在領(lǐng)口繡的那只冰凰霸氣狂傲,簡直不能再令人激動。 看,這不這嫁衣一出,即使是見過的三人眼底也不自覺流瀉驚艷與渴望么。 媚奴很有自知之明只一瞬,眼底的垂涎就收了回去,將嫁衣老老實實放到六笙身前,然后迎合著她此時坐著的身高,俯下身低著頭將嫁衣擺到她面前:“奴服侍王后試穿?!?/br> 六笙看都未看:“本君有潔癖,除了妄徒不接受任何人服侍?!?/br> 三人呆滯,反應(yīng)過來她什么意思,個個怒氣難以遏制。 那般尊貴無雙的男子,她竟當成一個鬼奴一樣使喚,君子遠庖廚,王上自出生沒入過那煙火之地,現(xiàn)在為了她入了;王上不喜繁瑣之事,想著這人更不喜,所以為了她又每日給她選衣服選發(fā)飾甚至用那雙爭奪霸權(quán)的手給她挽發(fā)!做盡下等鬼奴之事,最后卻被她用如此不知感恩戴德的語氣說出來,讓人氣到吐血。 祭璃氣的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肌rou詭異的抽了抽,最終還是上前一步咯咯笑出聲。 “呵呵…王上與王后伉儷情深,我等屬下看了也高興,只是明日便大婚了,婚前試禮服是祖制,王后若是不習慣他人侍奉,我等在殿外候著,王后自己穿,怎樣也要穿一次才行,不然我等不知禮服是否需要改進,沒法回稟老鬼妃該如何是好?!?/br> 六笙瞥她一眼:“晚上本君再試,放桌上吧,若沒事不要再擾本君清靜。” 這是趕人? 祭璃愣了愣,沒想到這么直接。 這…其實試禮服不是她們此行主要目的,她們主要目的是與她商議另一事,只是她現(xiàn)在毫不猶豫趕人,沒給她們說話的時間,話還怎么談。 祭璃臉色有點難看,看著她這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萬分淡然等待明日大婚的樣子,心里又拿捏不準,這人當真是不喜歡王上,準備逃跑?于是到嘴的話又有些猶豫。 媚奴在后面大罵沒用,當機立斷走出來,旁敲側(cè)擊:“王后莫急,今日小姐與姑娘來其實另有其事,對王后有益的,關(guān)乎王后明日能否安然脫身?!?/br> ‘脫身’這個詞引起了六笙的注意,那雙一直慵懶盯著茶杯的眸子終于不再無視她們,慢悠悠掀起,眸子里的光有些閃爍,語氣有些玄妙:“脫身?本君從未身陷囹圄,何來脫身一說?!?/br> 她們說得如此明白,可她卻裝傻充愣聽不懂,笙兒急了,脫口而出:“你還是不要在狡辯,我們都知道你心里那些盤算了,你打算明日喊你二哥來救你還有你那小情郎,根本不打算與王上成親,我們早就知道了,可是你以為鬼族結(jié)界是好出去的,沒我們幫忙你出不去!” 笙兒徑自說的痛快,好像好不容易抓到了六笙的弱點,一通話說的十分解氣,咬牙說完的。 這煞仙還沒承認露出馬腳,笙兒卻什么都說出來了,如果這煞仙見她們洞悉了她的計劃,怕她們要挾,堅決否認到底,那她們最后豈不是落個污蔑之罪,王上本就對她萬分重視,特別是逃跑一事,簡直是要命的雷區(qū),如果這煞仙咬準她們污蔑她逃跑,王上不管有無此事,便會先用她們開刀,到時這煞仙安然無恙頂多日后伺機逃跑,可她們卻早被一窩端了。 這事本就得等這煞仙自己承認。 媚奴與祭璃大罵蠢貨,今日談判怎的就將這蠢貨帶來壞事了,連忙上去圓場。 “呵呵…笙兒說什么胡話,定是天干氣躁頭腦糊涂了,王后不要當真?!甭牸懒н@么說,笙兒十分疑惑,怎么就成胡說了,她們此番不就是跟她談判么,她只不過把話說開了而已。 六笙瞅著祭璃,笑了聲,這幾日今日的目的…可真有意思。 “無礙,笙兒這番話雖說是無稽之談,但卻極有意思,本君想繼續(xù)聽下去,若本君真的打算明日讓二哥帶我們逃跑,你們此番又當如何?揭發(fā)本君?到妄徒那里請賞?” 聽她的假設(shè),祭璃眸子刷的一下就亮了,這就是變相的向她們透露自己逃跑的意向啊,莫不是笙兒最后那句威脅的話起了作用,這么一想,祭璃還真就覺得此番有戲了。 “王后說笑了,同為女子,我們怎會為難你,我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既然王后對這假設(shè)如此感興趣,那祭璃可就順著王后的假設(shè)大膽的說下去了,只是女子間排憂解悶的玩笑話,王后莫要說與王上聽,平白惹王上心煩?!?/br> 祭璃強調(diào)自己是順著她的話說的,而且暗示她隱瞞妄徒,六笙若有所思的打量面前三人。 一人是表面溫柔而雅知書達理實則腹黑狠毒的美女蛇,另一個是胸大無腦只會裝柔弱扮可憐惹人憐惜的笙兒,再來就是后面那個一直唯唯諾諾努力降低存在感,可在關(guān)鍵時刻又掌握整個談話走向的…媚奴。 六笙挑眉點頭,她想她知道是誰猜出她要逃跑了。 鬼界的人對她大多不熟悉,如果單看這一月她與妄徒的相處,絕對會認為她會與妄徒成婚,祭璃與笙兒便是其中的兩人,不然在選妃大典上她們不會極力給自己找麻煩,那么唯一能猜出自己想逃跑的人就是這媚奴了。 斗獸場一事兩人有天大的過節(jié),可這媚奴今日見了自己卻沒有任何不滿,非但沒有當日斗獸場眼里的嫉恨,也沒有自己因她被野獸暴虐的痛恨,正常么?自然是不正常的,這小鬼奴不簡單啊…也不知是從何處打聽到自己與妄徒三萬年前那些事的… 六笙瞇著眸子打量著媚奴,看了會冷笑了聲,管她們從何處打聽到的,不過她們此番目的似乎是要助她逃跑?看樣子,應(yīng)該還不知道自己得了醉翁法器已經(jīng)能自己逃跑了,但聽她們說說也無妨,畢竟這三人都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本君不會告訴他,你且放心說,本君為何就無法逃出鬼界呢,難不成這里有天羅地網(wǎng)?” 祭璃掩唇矜持嬉笑了聲:“天羅地網(wǎng)到?jīng)]有,四大長老合力用金剛杵布下的四方結(jié)界倒有一個,這結(jié)界就連那修為最高的父神來了都不能破開,莫說以女君現(xiàn)在這心頭血盡失的狀態(tài),而且雪上加霜,再加上一個中了血咒的情郎,女君更不可能逃開了?!?/br> 聽到這,六笙眸子咻的冷下來,片刻后又恢復原樣,盯著杯底的眼光凝重閃爍,她們?nèi)绾沃浪念^血盡失,還有她們?nèi)绾沃佬“字辛搜?,還有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抬眸看那低頭恭敬聽主子說話的媚奴,六笙多年不動的殺意,此刻竟蠢蠢欲動。 她們可以針對她,但…小白絕對不行。 六笙此刻表現(xiàn)的很冷靜,祭璃笑了聲,不相信她這表面功夫:“不過女君也不要驚慌,就算我們知道到了您的事也不會到處亂說,我們可是站在您這一頭的?!?/br> 六笙狀似嘲諷的看了她們一眼:“我這一頭?本君怎么就能確認你們不是想趁我虛弱將我弄死,從而將妄徒占為己有呢,亦或者,你們想用既白逼我讓出王后之位呢?” 祭璃感受到她逐漸的重視,露出一抹接近勝利的笑,沖媚奴暗示一眼,媚奴領(lǐng)會,即刻又拿出一個紅色錦盒,手不自覺顫抖,看來那錦盒里面的東西重量不輕。 “此為何物?”六笙貌似很感興趣。 祭璃將盒子翻開,一瞬昏暗的大殿金光大盛,祭璃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手碰上去的一瞬間金光暗下來,小心翼翼拿到她面前:“這是四位長老布置結(jié)界的法器:金剛杵,每人都有一個,四方結(jié)界分四個方位,每個方位都靠一個金剛杵支撐,其中東方的結(jié)界便是由我手上這把撐著?!?/br> 六笙眼底劃過一縷精光,若破此物豈不是更加容易脫身,可這念頭只劃過一瞬便被自己否決,若是真的這么容易就能破解,祭璃也不會放心的把這金剛杵放到她面前讓她看,肯定有玄機。 “這金剛杵既然如此重要,你就不怕我當場把它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