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六笙撫摸著那微微發(fā)亮的既白二字,鳳眸含笑:“只不過沒想到崔大娘竟能利用那發(fā)光的葉脈,僅靠編制便能編出你的名字,原本是一個單純的禮物,只不過現(xiàn)在又多了一層含義?!?/br> 既白深深望著她,桃眸波光瀲滟:“什么含義?!?/br> 李菁華看著他這明知故問正經(jīng)到不能再正經(jīng)的正人君子模樣,忍不住學(xué)著二娘的樣子撇了撇嘴,鼻子里發(fā)出一聲悶響。 什么含義?還用說嘛?!不就是定情信物么!為什么還要特意問出來。 而事實也證明,李菁華這個對感情方面一無所知確實是不能明白小情人兒之間的打情罵俏。 既白當即冷冷的瞇著眼掃了她一眼。 這一眼猶如六月飛雪將李菁華從里到外凍了個實實在在。 李菁華當即不敢再留,要跑去后院睡覺,可走到門簾出又想到了什么。 “對了,小姐,還有一件事!” 六笙被她拔高的嗓音吸引過去,“何事?” 李菁華想著這事有些復(fù)雜必須得親自說清不然有誤大局,于是又退了回去,拉著六笙與既白坐在椅子上,復(fù)才娓娓道來。 “小姐可還記得昨天給皇上下毒的那個宮女么,為了早點查明皇上中毒的真相,德妃娘娘一早就去天牢里提人了,讓牢頭把人帶出來,可您知怎么著?那牢里哪還有什么宮女,空蕩蕩的牢房內(nèi)只剩下一架白骨,您說有多奇怪。” 六笙有些意外:“淑妃跟周傳雄也一同關(guān)押在天牢里,他們可有何意外?” 李菁華搖搖頭:“他們現(xiàn)下正好好的關(guān)在里面,除了淑妃奄奄一息外,倒沒什么異常。只是那宮女死的卻十分蹊蹺。德妃看到那孤零零的白骨登時就氣的差些暈倒,卻也知道了那宮女不是毒害皇上的罪魁禍首。真兇另有其人,不然也不會這么著急殺人滅口?!?/br> 六笙點點頭:“的確…現(xiàn)在的問題是,宇朝天牢隱蔽,除了御前侍衛(wèi)與皇帝德妃太子外基本無人知道建在哪里,那兇手顯然不是第一次進皇宮了,甚至還可能在所有人都沒察覺的情況下潛伏了很多年,將皇宮的地形早已摸透,這樣…他…或者他們的動機就耐人尋味了。” 大宇朝內(nèi),天牢重地里外三層侍衛(wèi)把手,竟然出了這種紕漏,給那真兇可乘之機眾多把守下將一個人不動聲響的殺死,可想而知德妃是有多么氣憤,皇帝的心情是有多么不安與震怒。 如果他今天殺的不是一個宮女,而是皇上呢?!事情可就更嚴重了。 李菁華想到被德妃召進宮安排侍衛(wèi)布防的李憶安,有些憂心。 若憶安親自安排皇宮守衛(wèi)后,皇帝還是出了差錯,那豈不是要殃及自身。 既白突然輕笑出聲:“有何耐人尋味,今晚莫家賭坊里見到的那兩人不早已給出你答案了嗎,阿笙何時竟也學(xué)會犯笨了,莫不是叫李菁華或崔二娘傳染上了…我早說,讓你與她們保持距離,容易變笨?!?/br> 先是聽到‘賭坊’李菁華有些意外,今夜小姐竟是去了賭坊,怪不得胡老板臨出發(fā)前那般興奮,可后來聽到既白那很是嫌棄的話后,頓時覺得戀愛中的男人不可理喻,他眼里寵著的那人沒錯,一切都是別人的錯!簡直沒有王法了。 六笙沒理會李菁華的幽怨,聽到既白的話后,鳳眸頓亮。 對啊,賭坊內(nèi)那兩個身高明顯比別人高出一個頭的人! 凡人看不到,但卻并不代表他們也看不到!今晚賭坊,那兩人無論生氣還是冷笑,臉上肌rou都極其僵硬而不自然,并不是面癱,而是通過他們仙人的眼可以明顯看到他們臉上的那層人皮,應(yīng)該是近期從活人臉上剝下來的,不然也不會這般新鮮。 而那張人皮后的臉顯然是刀刻般硬朗的臉部輪廓與深邃的眼窩,以及那蠻夷族極具代表性的野狼一般陰狠的眼神。 呵,蠻夷族的人出現(xiàn)在了京城,身邊還跟著右丞府的小廝…這兩者或者說這兩者與皇宮里給皇帝下毒的真兇有怎樣的聯(lián)系,無論如何這也太巧合了。 李憶安與素蘭霽回京,邊防留老將鎮(zhèn)守。雖說蠻夷重創(chuàng)短時間內(nèi)不會反攻,但誰能保證他們不會險出奇招直接潛伏進京呢,這不今夜賭坊那兩個氣質(zhì)尊貴的人不就來了,并且還跟右丞府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正巧這段時間前皇帝還險些被毒死,一切都像早就安排好似的如果沒猜錯的話,只要皇帝一倒下,那些暗處埋藏的勢力都會趁機而出,推翻宇朝。 可她卻意外地出現(xiàn)了,并且還救了皇帝,打破了他們原有的計劃,現(xiàn)在不定怎樣痛恨她以至于想除去她呢。 六笙輕笑一聲:“小白說的不錯,今夜我們在賭坊碰到了兩個人,舉手投足皆帶著蠻夷的習(xí)慣,并且那身難以掩飾的尊貴以及無意中對中原人流露出來的蔑視,基本可以確定他們的身份了。” 李菁華一驚:“有蠻夷偷偷入京了?!那我們應(yīng)該早些稟告皇上才行,此次來肯定不懷好意。” 既白看著她那慌張的樣子,頗為嫌棄:“就算入京了,也不會有何大動靜?,F(xiàn)下邊疆戰(zhàn)事吃緊,宇朝占上風(fēng),這里又是防守最嚴密的京城,他們就算密謀著什么也不敢明目張膽,一切動作只會在暗處進行,所以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胡亂著急,而是摸透他們進京的目的?!?/br> 見既白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李菁華撓撓頭訕笑:“公子今晚的…話格外多啊,看來心情真的不錯?!?/br> 既白又嫌棄的瞥她一眼:“身為阿笙身邊的人,這點頭腦都沒有,我很懷疑你借梅枝轉(zhuǎn)生后是不是連帶智商都被清零了。阿笙過兩日即將去邊疆,我自然要把路上的一切障礙都摸清,不然若到時有哪個不長眼的沖撞了阿笙,我會很不高興?!?/br> 李菁華被懟的說不出話。 呵呵…果然是以往的公子,那根舌頭還是這么毒…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蠻夷來京城實在奇怪。 想著便問了出來:“小姐,你說他們來京的目的會是什么呢。” 六笙看了眼李菁華眼中明顯的擔(dān)憂,打趣道:“怎么,對朝堂大事如此關(guān)心,日后想考個女官報效朝廷?” 李菁華看自己小姐惡趣味又犯了,無奈搖搖頭,嘆息道:“毒害皇上的真兇至今未追查出來,德妃不放心皇宮的侍衛(wèi),所以特地讓憶安領(lǐng)了自己軍中的親衛(wèi)隊日夜守在皇帝身邊。若只是刺客投毒什么的就算了可方才聽您說,蠻夷族兩個身份尊貴的人物已經(jīng)入京,我怕憶安知道后會沖動。” 六笙頓時來了興趣。印象中,李憶安可不是一個遇事莽撞的人。 “你且說說怎么個沖動又為何沖動。” 李菁華定了定神,緩緩道:“我也是前幾日回府住時聽父親說的。蠻夷族現(xiàn)在的形勢錯綜復(fù)雜,就像一潭深水,是個人都不愿涉足,恨不能遠離那片雷區(qū)明哲保身,不少邊疆官員都是因為這個才辭官回鄉(xiāng)?!?/br> “事情還要從三年前說起。三年前,老蠻夷王受了憶安一槍,終年昏迷病情始終不見好轉(zhuǎn)。膝下四位皇子主持大局,三年來蠻夷非但不倒,反而因著他們更加強盛,大興將士與兵器,成為了威脅邊防的最利的那根刺?!?/br> “大王子百里容,文武雙全德才兼?zhèn)渲髯h和,寬和的處事方法與蠻夷狠厲貪婪的族性相違背,所以族內(nèi)只有一小部分人支持他?!?/br> “二王子,百里涼。相傳這人的母親是一個卑賤的馬奴,由于出身低微,童年時飽受虐待,于是導(dǎo)致了現(xiàn)在陰暗詭變的性格與狠厲的手段。天生喜歡掠奪,并以此為樂,是一個城府極深的野心者。但麻煩就麻煩在,他自幼飽受屈辱,所以現(xiàn)在瘋狂的收斂政權(quán),現(xiàn)下蠻夷族以及旁支部族已有半數(shù)大權(quán)掌握在他手中。但天賦異稟飽讀兵書,憶安曾多次在他手上吃過虧?!?/br> “相比前兩個,這三王子百里子熙,出身可謂是極其尊貴了,他是上一任蠻夷王唯一的公主生的兒子,而現(xiàn)任蠻夷王也是借了他母妃的光才坐上了王座。不過遺憾的是他天生帶病,五臟空虛,走路帶喘,大夫曾說他不宜憂思,不宜出門,所以常年都坐在輪椅上,但卻是個極其儒雅而又風(fēng)度翩翩的人。聽說還在宇朝做過十年的質(zhì)子。” “四王子百里拓與百里涼是一派,天生壯碩剛猛,力大無窮,被選為蠻夷族最勇猛的壯士,也是軍營里的前鋒,曾經(jīng)在心臟處中過一箭,您猜怎么著,戰(zhàn)場上,自己將那箭連rou帶血親手拔了出來,無論對敵還是對己都暴虐殘忍,最喜歡的殺敵方式是手撕活人…” “四位王子,那李憶安為何單單對我說的那兩人如此痛恨。” 六笙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