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綾羅覺得她已經(jīng)醉了。 因著她的視線太過炙熱,既白這時注意到了她。 綾羅頓時嬌媚的半羞半澀的微微垂下頭,不得不說綾羅條件是好的,這一笑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嬌美模樣,大部分男人的魂都會被勾去。 只是下一刻綾羅表情卻僵住,這人非但沒因她的嬌媚伶俐有任何驚艷,還嫌棄的離她遠(yuǎn)了些。 綾羅頓時覺得她今天這身盛裝打扮白瞎了,神情控制不住微微扭曲,下一刻卻又平復(fù)了下去。 沒關(guān)系,方才聽這兩人談話,這男人應(yīng)該是這女人的弟弟,來日方長,日后待她施展魅力,倒時他還不被她迷得暈頭轉(zhuǎn)向嗎,今日這打扮本來是想引二公子(素蘭霽)上鉤,不過他也不錯,至少能幫她脫離賤籍。 所以現(xiàn)在不要太急于表現(xiàn)自己,讓他以為她是個輕浮女子就不好了。 想到這兒綾羅低下頭做出恭敬的姿態(tài)默默跟在兩人身后。 果不其然,三人方才走出右丞府,天空就洋洋灑灑飄起了雨花,起初是綿綿細(xì)雨,后來雨聲越來越大,諾大雨點砸在街上濺得老高,街上賣早點的小販皆急急忙忙的收攤,行人也著急忙慌的捂著頭往回趕。 既白拿過傘馬上撐開,傘挺大正好能容納他倆不受雨點打濕,只不過還是有些散雨被風(fēng)吹到肩頭,既白下意識的將傘傾去六笙那頭。 六笙望著他幽涼的桃眸,鳳眸半斂,笑了笑,沒推辭。 只是苦了身后的綾羅。 此時她一臉精致妝容全被雨水沖開,順著臉滑下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痕跡,嘴上的紅色也亂的熱鬧,像極了戲臺班子專門逗人樂的丑角。 綾羅狠狠咬著唇,目含怨恨盯著眼前女子秀美的背部。 她雖五歲就被賣到了右丞府做丫鬟,但卻從未受過這種待遇!這兩人有傘遮雨,可她呢!妝花了一衣服也濕了,當(dāng)真是一輩子最難堪的時刻了!可沒六笙的命令她還不敢不跟,于是又連忙用袖子遮住臉一路小跑繼續(xù)跟著。 走了許久終于走出官府區(qū)回到了六劫,抬眼望去,二娘跟菁華都目含焦急的等在門口,現(xiàn)下看到她連忙撐著傘來接。 進門后,李菁華連忙吩咐二娘去端后院早已備好的紅糖姜茶,之后拿過熱干的毛巾要去給她擦,卻在看到六笙無一潮濕的衣服時一怔。 瞄了既白一眼了然笑道:“方才宮里來人說您去了右丞府,我不放心多問了句,您有沒有帶我為你準(zhǔn)備的傘,那人卻說沒有,我就知道您又給忘了,于是一直擔(dān)心您會不會被淋濕。可現(xiàn)下看來我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六笙有些冷,于是接過二娘的姜茶便要喝,既白一把搶過去,放在嘴邊吹了許久待溫度適宜后才還給她,六笙接過來喝了一口身子回暖了些,不信道:“你還有忘事的時候?” 李菁華看了眼她手中的姜茶,語含揶揄:“是啊,我忘了您是個從不缺人兒疼的,所以那一問是完全多余了,反正有公子跟在您身邊,日后我也能少cao些心了,多為店里攬些生意了?!?/br> 六笙莫名其妙眨眨眼:“你這二八年華的姑娘怎的說話跟二娘般年老,難道小小年紀(jì)就已看破紅塵?” 李菁華挑挑眉不說話,默認(rèn)了。 二娘聽到了這話,頓時不干了,“哐當(dāng)”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嘟起嘴,用手戳著六笙的肩頭,委屈道:“小姐,李姑娘不過二八年華,二娘我今年也只四十歲,還不過四八年華呢,您怎能說二娘老,難道您忘了當(dāng)年在京口集市對二娘許下的諾言嗎?” 六笙甫才含住的那一口茶,就這樣差些噴出來,幸好既白及時順氣,她才將將咽下去,挽回形象。 丟臉的抹去嘴邊溢出的茶,終不能忍,六笙將二娘rou嘟嘟的手一把撥開,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二娘,話不要說得這么模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小姐我跟你有什么jian情呢,再者我何時對你許過什么諾言?!?/br> 二娘登時捂著唇戲劇性的后退兩步,表情夸張似乎承受了重大打擊,連帶手指來回抖三抖,凄凄怨怨擠眉弄眼:“那日您心血來潮跟我去早市,我見旁邊一婦人雖已四十但卻不顯老,便哀嘆起了自己年老色衰,可您那時分明說二娘是全世界最美之人,旁人比不上,難道您只是說說而已嗎?!難道您不愛我了嗎!” 六笙一口氣梗在胸口語噎望天,稍顯心虛。 好像…似乎…有這么回事來著。 見她默認(rèn),二娘表情更夸張的悲憤幾分。 李菁華笑的前仰后合,不斷揉搓臉上笑疼了的肌rou,既白也難得沒護短。 “唔…。呼!小姐,綾羅…綾羅回來了!” 這時,雷雨交加聲中,傳來一個細(xì)若蚊蠅的聲音,打破這溫暖活躍的氣氛。 ------題外話------ 嗯~深居右丞府多年不曾露面的大夫人,正式上線!這個女人可了不得!不要看她年輕分分鐘能將別人玩弄股掌之中~ 72 那母雞坐月子坐的不大好 “媽呀!鬼呀!小姐,有鬼呀!” 二娘看見門口那個臉上五彩斑斕披頭散發(fā)的女子后,登時大叫一聲,麻溜著腿躲到了六笙椅子后面,用力的扒著六笙的梅衫,瑟瑟發(fā)抖帶著椅子也跟著來回抖。 李菁華也看到了門口狼狽的女子,站起身來目含警惕,邁著步子小心靠近。 “姑娘是…” 綾羅抬起頭來看了眼前面氣定神閑的六笙與既白,又將目光移到面前這女子身上,螓首蛾眉杏眸泛波,談吐極其文雅,當(dāng)看到那身即使在這般陰暗光線下仍舊泛著光的雪衫時眸中劃過隱晦嫉恨。 面上卻仍楚楚可憐:“奴婢是右丞府大夫人賞給小姐的丫鬟,日后跟在小姐身邊侍奉?!?/br> 二娘支耳,一聽那人是丫鬟不是鬼,瑟縮的從椅子后探出眼,見地上真有影子頓時松了口氣,毫無形象癱軟在地。 李菁華這才敢靠得近些:“原來是大夫人賞過來的,我也是小姐身邊的人,日后有什么事找我便可。這般大雨姑娘竟也不打個傘,現(xiàn)下該是冷了吧,二娘,去給姑娘端杯姜茶暖暖身,女孩子家身子嬌弱著了涼就不好了?!?/br> “誒!”二娘登蹦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應(yīng)了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二娘身上,綾羅借機不著痕跡看了眼那方孤零零都沒披個披風(fēng)也沒端杯姜茶的六笙,眸子劃過暗光。 面前這人端莊大氣思慮縝密,一看就是個會來事兒的主,雖比不上六笙但也不差,這樣一個八面玲瓏的人竟是別人的丫鬟,想必心里怎么也不會服氣。 所以這六笙從雨中回來,她才沒給她端杯茶暖暖身而是對她一個陌生人關(guān)懷有加,這不正是再告訴她,她們主仆有間隙么!正好她可以扮可憐尋求庇護,從而離間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不就正巧能完成大夫人交代的事了嗎,呵,還以為這被大夫人比作天塹的六姑娘有多難搬倒呢,原來也是個徒有其表的玩意兒,下人都鎮(zhèn)不住。 思及此,綾羅的信心足了幾分,望著李菁華擺出一副乖巧守禮的模樣,婉婉道:“小姐身子嬌貴禁不住風(fēng)吹雨打,不像綾羅皮糙rou厚,所以小姐并不是故意不給綾羅打傘的?!?/br> “姑娘對綾羅關(guān)懷之至比之親人尚過,綾羅不敢忘,只盼日后伺候小姐時,若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姑娘在旁能多多提點,讓綾羅免去皮rou之苦,這樣綾羅會永遠(yuǎn)記掛姑娘的恩情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