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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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牙子心底一苦,剛想開口推辭,就聽有前方的人道,“沈姝,別再耍小性子了!” 說話的人是謝長寧。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江mama也跟著哀求起來,“夫人,老奴知道錯了,求求您,求求您繞了老奴這一回吧!”她求完沈姝,接著又求了沈老夫人與謝長寧。這一次,她沒有了方才的輕松,是真的怕了。 此刻沈姝臉上是帶著笑的,她看著謝長寧道,“第一,我處置我手下的人,你憑什么干涉?第二,就是審犯人也會給犯人陳述喊冤的機(jī)會,你卻不問原因,只憑母親一番話就認(rèn)定是我的錯,你覺得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第028章 不給謝長寧說話的機(jī)會,沈姝又繼續(xù)道,“你不問,我自己說總行吧。第一,我容不下江mama不是因?yàn)槎始桑唧w什么原因,母親應(yīng)該也清楚不是嗎?” “之前我送母親到東廂去歇息,才進(jìn)了門江mama便戶管不顧的去關(guān)了門,回來就跪在母親面前請罪,說自己沒能完成大姑娘的意愿,讓姨娘掌了家,又沒照顧好蕙姐兒。我以為由誰掌家這事該是由一家之主的你決定的,再者,蕙姐兒與禎哥兒都叫我母親,照顧他們是我責(zé)任,之前蕙姐兒生病一事,我自問做得問心無愧,江mama口口聲聲說著這些都是她自己的錯,如此一來她就算請罪對象也該是向你或者我,怎么就去向母親請罪了呢?” “人,是我在用著,即便是用得不順手了換掉也在情理之中,江mama做出這番行為,我換掉她不過分吧?我并一開始就要發(fā)賣她,我給過她選擇,她既然認(rèn)為母親可以做主,何不回到母親身邊去伺候,我會一并把身契也交給母親,又或者由我做主發(fā)賣出去。她自己沒選,由我做主,就只能是發(fā)賣出去了。” “如果覺得我做得不對,不該這么處置江mama,那把她留下來也無所謂,只要不在我的院子里,我想就這么點(diǎn)用人的自由我還是有的吧?” “我不知道江mama這樣的情況,母親是怎么看出我是因?yàn)榧刀蔶iejie而容不下她的?并且還為此不容我辯駁,張口便叫我孽障,母親可知道一句話叫做‘養(yǎng)不教父之過’,母親這么說,置父親于何地?” 沈姝不傻,知道古人重孝道,哪怕此孝是所謂的愚孝。所以她對沈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哪怕是反駁,也注意了措辭的,話可能有些直白,但是站得住一個理字,再加上有沈老夫人不管不顧說出的那番話,她能把沈老爺拉進(jìn)來做擋箭牌,這事怎么都不會吃到大虧。 沈姝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考慮到江mama可能矢口否認(rèn)的情況,于是在說完后便注意著江mama的情況,果不其然就聽到她開口喊冤,沈姝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打斷道,“你別忙著否認(rèn),之前屋里就只有五個人,母親的兩個丫鬟也在,現(xiàn)在還沒過去多久,你到底說了什么她們怎么也該記得個大概吧,不妨問問她們?nèi)绾??不過得從現(xiàn)在開始就把兩人隔開,問話的時候也得一個個來,個別字句又有偏差很正常,可若是完全對不上……” 沈姝說完這話,江mama頓時就啞了,瞪大眼,面上驚慌之色一點(diǎn)點(diǎn)浮現(xiàn)出來。 見此情況,謝長寧哪里還會懷疑沈姝說的不是實(shí)話。正如沈姝所說,姨娘掌家這事是他做下的決定,就算其中有不妥當(dāng)之處,也絕不是一個下人能置喙的,至于蕙姐兒的事,沈姝的所作所為他也看在眼里,的確挑不出什么不是來,但就這兩點(diǎn)就足夠江mama喝一壺的,更別說還有沈老夫人一事,做奴才的,聽話與忠心是最基本,哪怕沈老夫人是他的岳母,也不能插手管他謝家的事! “把人給我?guī)氯?,賣得越遠(yuǎn)越好。”謝長寧回頭看了那人牙子一眼,淡淡吩咐道。他是一家之主,既然開了口,這事就是定下了,這一次人牙子就不再推辭了,忙點(diǎn)頭應(yīng)下。沈姝則叫人取了江mama的身契來,交到人牙子手中。 江mama整個人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地。作為曾經(jīng)幫著沈瑜打理內(nèi)院的管事mama,她自然清楚謝長寧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賣得越遠(yuǎn)越好,而越遠(yuǎn)的地方代表的是窮與偏僻,這就是在變相的提醒人牙子要‘好好’照顧她。 江mama覺得現(xiàn)在能救她的就只有沈老夫人了,然而她抬頭去看,卻見沈老夫人靜靜的看著她,那是威脅的意思。她頓時覺得心中不甘,如若不是沈老夫人的吩咐,她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然而這份不甘也只能埋在心底,因?yàn)樗皇枪录夜讶?,她的夫家與孩子,都還在沈家做事。 江mama就這么被人牙子帶走了,緊接著沈老夫人也被沈老爺叫走了,大概是自知理虧吧。屋里便只余下沈姝與謝長寧。他與沈姝對視片刻后,開口道,“江mama的事,你為何不早說?” 沈姝移開視線,“你給過我機(jī)會嗎?你只聽了她一番話,心里就給我定了罪?!?/br> “即便她有錯,那也是你的母親?!敝x長寧很清楚這事的確是他的錯,但是他可以服軟,卻不會開口道歉。而沈姝又是油鹽不進(jìn)的性子,他只得換了說辭。 對此,沈姝只回他兩個字,“呵呵?!痹驹撌切β?,可是她字音咬得極重,聽起來總給人一種莫名嘲諷的感覺。 謝長寧頓時覺得有些狼狽,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走后,沈姝便讓人將那個愣頭愣腦的小竹叫了進(jìn)來,兌現(xiàn)了她之前說過的獎勵。小小的發(fā)xiele一下之后,沈姝心情難得輕松了一些,于是問小竹,是要一個月工錢的獎勵,還是留在她這里做事。小竹不是沈姝院子里的人,這邊伺候的人因?yàn)橹酪l(fā)賣的人是江mama,礙于她平日的威勢,又覺得她不可能這么簡單就被發(fā)賣,于是誰也不肯去叫人牙子來,最后才去外院找了負(fù)責(zé)灑掃的粗使丫鬟小竹來。 小竹略微考慮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了要一個月的工錢。對此,沈姝也沒覺得有什么遺憾與不解,人各有志,小竹不想留下來也很正常。 沈姝讓琉璃給小竹拿了兩個月的月錢后,便讓人帶她出去了。 天色漸晚,這一天經(jīng)歷了這么多破事,沈姝也有些疲憊了,便早早熄了燈睡下了。第二日一早蕙姐兒又帶了禎哥兒過來陪她一道用膳,沈姝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辭了,并且將就這個借口,正大光明不再去伺候沈老夫人。后者也沒再尋她的不是,相安無事,讓沈姝好好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 沈家二老在謝府待了差不多半個月后便離開了,他們走的那一日,沈姝才讓自己的‘病’好了,送了二老離開。沈老夫人心中恨極,然而沈姝全程面帶淺淺的笑容,規(guī)矩禮數(shù)讓人挑不出一點(diǎn)錯來,她也只能將憤怒咽在肚子里,在沈姝關(guān)切的語氣下,放下馬車簾子,坐著車離開了。 沈家二老走后,謝府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謝長寧似乎忘了要讓沈姝掌家一事,周姨娘也不再過來煩她。蕙姐兒與禎哥兒倒是每日都來,沈姝卻還是沒能放下心中的偏見,態(tài)度難免有些疏離,在做好之前答應(yīng)給禎哥兒的小玩意后,她便沉迷于閱讀之中,不再是之前的地域志,而是律法之類的。 書是在謝長寧的書房里的,沈姝征得他同意后拿回了屋里,同時還借了基本完全不相關(guān)的書,讓人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一個多月,這段時間內(nèi),柳州一帶基本都是艷陽天,偶爾下雨也只是陣雨,飄落幾滴連土都沒浸濕就過去的那種。盡管柳州一帶多江河湖泊,但是干了這么長時間也快堅持不下去了,田地里的糧食都快干死了。 當(dāng)?shù)谝魂嚧笥曷湎?,連續(xù)下了一天一夜,大多數(shù)人都松了一口氣。然而有句古話叫做大旱之后必有大澇,當(dāng)雨連續(xù)下了兩天三天四天……一直不見停的時候,大家就又愁上了。莊稼這東西雖說稱不上嬌氣,但是也經(jīng)不住這大水漫灌啊。 因?yàn)橛辛松蜴奶嵝?,謝長寧頂著壓力提前讓人清理了河道加固了河堤做足了各種預(yù)防工作,當(dāng)暴雨來臨江河湖泊水位暴漲的時候,柳州一帶多出都出現(xiàn)了洪水決堤沖毀莊稼田地,淹了屋舍的災(zāi)情,只有全州的情況最好,雖然也有部分田地屋舍被淹,但是絕大多數(shù)都保留了下來。 江南是南朝的糧倉,柳州一帶也占據(jù)了一定的比例,在災(zāi)難發(fā)生后,初期還有米糧鋪?zhàn)右云匠r格出售糧食,漸漸的就開始漲價了,從一成兩成的變成一倍兩倍,增長的速度簡直快得讓人不敢置信。朝廷很快下了禁令,制止米糧等物資漲價,沒兩日商家們就都聲稱斷了貨直接關(guān)了門,至于真實(shí)情況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 眼看著朝廷開倉賑災(zāi)的糧食一日日減少,撥了銀子下來卻無處花銷,柳州一帶的災(zāi)情一日比一日更嚴(yán)重,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上,江南富商沈家忽然站了出來,在給朝廷捐贈了大量糧食后,又宣布沈家旗下商鋪以正常價位出手糧食,唯一的限制就是每日出售的貨物是有限制的,并且限定了每個人購買的數(shù)量。 當(dāng)今圣上聞訊大喜,贊沈家乃良善之家,又賜下親手所書牌匾,連帶無數(shù)賞賜。沈家一時之間風(fēng)光無限。后又有不少人效仿沈家的做派,雖未再得圣上賞賜,卻是與當(dāng)?shù)毓俑Y(jié)了善緣,亦在百姓心中留下了好印象,可謂是受益無限。 大勢如此,原本屯下糧食想要大發(fā)一筆橫財?shù)娜艘膊坏貌桓匦麓蜷_門做生意,售價也不敢高出太多,就怕錢沒賺多少,卻留下洗不去的罵名。 一場前世里破壞力極大的災(zāi)禍就這么過去了,雖然依然有人因此喪命因此家破人亡,但是有更多的人艱難的活了下來。 對于普通百姓來說,災(zāi)難帶來的影響正在漸漸過去,然而對于某些人來說,卻是風(fēng)波才起。 第029章 在知道沈家名揚(yáng)柳州的消息之后,沈姝的心情一時之間有些復(fù)雜。在告訴謝長寧柳州將有大難的時候,她還沒得到原主的全部記憶,不知道她悲慘的遭遇。 大災(zāi)之后國家對于物價的宏觀調(diào)控有多重要,現(xiàn)代的人都知道。可是沈姝在給謝長寧建議的時候,卻沒提到這一點(diǎn),是因?yàn)樗臋?quán)利還沒到這一步,而那時她也不知道沈家的財力如此雄厚,能以一己之力供應(yīng)這么大的市場,謝長寧卻自己想到了這一點(diǎn),明面上看起來是沈家二老為了看望兩個孩子主動來全州的,事實(shí)卻十之八/九是謝長寧修書去將人請過來的。 之后連續(xù)幾個夜里沈姝都睡不好,一直在想這事。她想若是一早就知道原主的遭遇,知道沈家的情況,知道謝長寧會怎么做,知道沈家會得到什么利益,她還會把這件事告訴謝長寧?答案是肯定的。 沈姝后來特意去問過蕙姐兒,在她的夢中,這場大災(zāi)的影響如何。蕙姐兒回答說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比現(xiàn)如今嚴(yán)重多了,她說那時候謝家都過了好一段時間稱得上清貧的日子。 能讓封建社會的官僚階級日子都不好過的災(zāi)難究竟有多嚴(yán)重,并不難想象。這一世在這場災(zāi)難中幸存下來的人,至少要以十萬計,這么多條人命,她不可能因?yàn)橐患褐骄蛯⑾㈦[瞞下來,如果真的這樣做了的話,她終其一生都會良心難安,遲早有一天會被逼瘋。 她全了大義,卻幾乎是將直上青云的機(jī)會親手奉到了那個害原主一生悲慘的沈家的手中,她占據(jù)了原主的身體,卻幫了害她的人,即便原主已經(jīng)不可能再有什么感覺了,沈姝對不起她的事實(shí)卻是不可否認(rèn)的。 都說人情最是難還,然而虧欠亡者的卻是連彌補(bǔ)的機(jī)會都沒有。 沈姝一直在想究竟要怎么彌補(bǔ)原主,在她得到的記憶里,原主小時候是有愿望的,得到父母的夸獎與寵愛,但是這個愿望后來被她自己親手從心底抹去,不留痕跡。再后來遇到了隔壁那個小書生,他陪她說話逗她笑,教她讀書識字,給她帶好吃的好玩的,還說要娶她。原主是真的想要嫁給他,然而這個愿望被沈老夫人與沈瑜粉碎了,她麻木的嫁人麻木的生活,直到自殺之前,唯一的執(zhí)念就是告訴當(dāng)年那個小書生,她不是故意的食言的,她也想等著他上門提親然后迎娶她過門,可是她等不到了。 如果能完成原主的這個遺愿,就算得上是對她的彌補(bǔ)了吧。沈姝這么想著,便將這事記在了心里,但是因?yàn)槟羌乱呀?jīng)過去了很久,原主的記憶里甚至連那個小書生的名字都沒有,想要找人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沈姝只能把此事當(dāng)成長期目標(biāo)來完成。 不過還沒等她制定出相關(guān)的計劃,就有事找上了她。 在沈老夫人那事之后不曾再踏足過東院的謝長寧,在一個星子清明的夜里忽然來了東院,徑直進(jìn)了屋里,就在她旁邊坐下,之后似乎就發(fā)起了呆,許久都沒說話,還是沈姝先開口問了,他才回話。 沈姝問他,“你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