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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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看了他一眼,點頭。 兩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往酒樓旁邊的巷子口,四下都沒什么人,張伯便直接開口問道,“二姑娘,蕙姐兒方才與我說要將柳州幾間鋪子的布料生意改為米糧生意,且囑咐存得越多越好,這事,你可知曉?” 第016章 問沈姝可否知道其實是委婉的說法,真正的意思是想問這事是不是她授意的。在他看來,蕙姐兒就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哪里懂得生意上的事,他擔心她是受了別人的唆使,而這個別人,自然就是沈姝。 對于張伯的懷疑,沈姝倒是不介意,真正讓她在意的他話里包含的消息。張伯不清楚,她卻是知道蕙姐兒十之八/九是重生回來的,她所做的每件事都可能是有原因的。天底下的生意那么多,米糧相對來說是最穩(wěn)定的營生,賺不了個大富大貴,虧也虧不到哪里去。 但也不是絕對的,在某些情況下,米糧生意也有可能發(fā)橫財,那就是遇上天災(zāi)*,到了那個時候,黑心的商人完全可以把米出天價來。 蕙姐兒忽然找來張伯,提出想要將柳州的商鋪改營米糧生意,沈姝唯一能想到的,就只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柳州一帶會出現(xiàn)變故,導致糧食漲價,而這個變故不出意外會是水災(zāi)。因為柳州地處江南一帶,大小河流湖泊無數(shù),出現(xiàn)旱災(zāi)的可能性很低,而地震也不太可能,不然蕙姐兒不可能還這么鎮(zhèn)定,如今眼看著就要入夏,正是漲水的季節(jié),像之前那樣的暴雨只要多來幾次,附近江河的水位必然會暴漲,從而引發(fā)水災(zāi)。 沈姝想著這些陷入了沉思,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她的表情落在張伯眼里,反而增加了他的懷疑,是以再開口時語氣就嚴厲了許多,“二姑娘,蕙姐兒她還小,這些事本不該是她需要去考慮的,你這樣處心積慮的利用她來做這件事,能有什么用呢?這幾間鋪子的營生對于大姑娘的嫁妝來說,不過九牛一毛。這一點,你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不是嗎。” 話說到最后,已經(jīng)帶了明顯的嘲諷意味。 有這么一個人全心全意的為她好,這對蕙姐兒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但卻不代表著沈姝就要無故忍受著被人懷疑被人冷嘲熱諷,她可不是沒脾氣的人。 “既然你都能分析得這么清楚了,又怎么會說出這種前后矛盾的話來?這么做沒有任何用處,得不到一點實質(zhì)性的利益,我又為什么要唆使蕙姐兒?因為你的年紀擺在這里,我就跟著蕙姐兒叫你一聲張伯,我不知道你此前對我的印象是怎樣的,你想護著蕙姐兒姐弟兩人是你的事,只是別把我當成傻子來看,也不用費心來防備我,沈瑜的一切,包括嫁妝跟孩子,我都不感興趣?!比舨皇寝ソ銉呵闆r特殊,也許終她一身,跟這兩個孩子的交集都十分有限。 沈姝說罷,也不等張伯說什么,轉(zhuǎn)身往回走,來到馬車旁后,由琥珀扶著上了馬車。 車門簾子被放了下來,趕車的車夫一甩馬鞭,馬兒便拉著車子在青石板鋪就的長街上行走起來,晃晃悠悠的,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街道兩側(cè)依舊熱鬧非凡,卻是沒有人再去關(guān)心外面的情景。琉璃與琥珀兩人謹守本分,沈姝與蕙姐兒都在想著事情,就連之前好奇心滿滿的禎哥兒,這會兒也在專心的擺弄著方才新得的東西,即有吃的也有玩的。 不多時,馬車就停在了官舍大門口,一行五人下了馬車便往門里走去,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處后,從側(cè)門里走出一個丫鬟,來到馬車前,對車夫道,“夫人他們這是去哪兒來???”這人正是周姨娘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喜鵲。 車夫聞言,笑道,“夫人只是帶著姑娘與哥兒在街上隨便逛了逛,買回來了一堆吃的玩的,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彼@并不是假話,只是選了能說的說出來。 周姨娘是個有本事的,掌管后院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便將沈瑜原本留下的大多數(shù)人尋了由頭打發(fā)出去或是直接奪了權(quán),關(guān)鍵的地方都換了她自己的人。不過這趕車的卻恰好不是她的人,在出發(fā)之前,蕙姐兒便警告過他,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他心里要清楚。在威逼的同時,又不忘給好處,可謂是打一棒再給一點甜頭。 喜鵲聞言,也并未懷疑什么,因為她剛才在側(cè)門那邊時,的確又看到琥珀與琉璃兩人手里都拿了東西,真就是些孩子的小玩意。她點點頭,又對車夫道,“以后rou食夫人他們再出門,記得提前到西院里說一聲。” 待車夫應(yīng)下后,喜鵲便扭頭離開,走了側(cè)門回西院去向周姨娘回話了。 另一邊,沈姝回了東院后,也一直在想著今日聽到的事。她對于這個朝代沒什么感情,但是她心里清楚,在這種自給自足的封建社會背景下,一旦遇上天災(zāi),對貧民百姓來說會是一場怎樣的災(zāi)難,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生命因此消失。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受蕙姐兒的啟發(fā),她知道了,就再也無法坐視不理。她雖然不是什么舍己為人的救世主,可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也會選擇伸出援手。不求回報,只求自己的良心過得去。 沈姝不知道蕙姐兒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重生一事又是不能說的秘密,她不可能直接去問具體情況如何,只能靠自己想辦法去推測,如果能提前知道災(zāi)難發(fā)生的時間以及現(xiàn)象,就能事先防范于未然。 首先范圍大致鎖定在柳州境內(nèi),最遠也不過是在臨近的州縣范圍。其次是時間,應(yīng)該是在夏季,按照古代的辦事效率,就算不準備處理之前的貨物直接就開始改做米糧生意,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如此一來,沈姝估計最快也還得有個一個月左右,時間還算充足。至于災(zāi)難的本身,不出意外就是水災(zāi),這個只需要對柳州一帶的大型江河湖泊進行調(diào)查與分析之后,得出數(shù)據(jù),再進行預估,準確率應(yīng)該不會太低。 不過沈姝來到南朝以后,幾乎就沒出過門,至于原主的記憶,別說根本就不完整,就算她完全繼承了估計也沒用,因為這些真的不會是一個閨閣女子會去了解的。也就是說,沈姝想要知道,就只能靠自己去了解。 思及此,沈姝忍不住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來。果然有的時候無知才是最幸福的,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必去糾結(jié)這些問題,又或者她心狠自私一點,也會是不一樣的情況,可是她此前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許她這么做,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上。 想要大致了解那些信息,最快的辦法就是看地圖,而沈姝屋里唯一的書籍不僅少并且還全是沒用的,而且吧,她覺得地圖這玩意,市面上買的準確度可能高不到哪里去。 如此一來,似乎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那就是謝長寧的書房。 一般來說,沈姝是不想跟這個人打交道的,不過如今情況特殊,也只能憋著了。 沈姝想通了,簡單收拾了一下后,便帶著琥珀出門,往書房走去。 書房離得不遠,就在東院旁邊,過了抄手游廊再轉(zhuǎn)過一個角門就是了。那是一間十分普通的屋子,只有一個專門負責打掃整理的書童,沈姝帶著琥珀過去的時候,小書童正坐在門前的臺階上,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小五,醒醒?!辩曜呱锨叭ザ自谒媲?,開口叫醒他,連喊了幾聲之后,小書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清人后,問道,“琥珀jiejie,你怎么來了?” 琥珀站起身來,“我陪夫人過來的?!?/br> 小書童聽到這話,眨巴著眼睛愣了愣,而后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給沈姝見禮,“見過夫人。” 沈姝道,“我過來是想找找有沒有繪了柳州這邊地域情況的書籍,你可知道?” 小書童繞著腦袋想了想,搖頭道,“小的沒見過,要不夫人您自己去看看?”雖說書房是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但是在小書童看來,沈姝就不是閑人,而且謝長寧也沒交代過不讓她進去。 沈姝點點頭,走上臺階進了書房。 這一進去,直到下午也沒能出來。 今日府衙里沒什么事,申時三刻左右謝長寧便回來了,進了內(nèi)院就直奔書房。小書童剛好去了茅房。他沒見到人,也沒當回事,徑直走了進去,方才進到門內(nèi),就聽到前方不遠處的書架背后傳來輕輕的聲響。 謝長寧并未多想,下意識的意味鬧了耗子,他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轉(zhuǎn)過一個彎后,便看到兩個書架中間的過道處,一個嬌小的身影正伸長了手去勾最頂上書,因為還差上一小截,便輕輕跳了起來。正是沈姝。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她,謝長寧有些意外,他站在那處看了片刻,便走了過去。 沈姝又一次跳了起來,手指倒是碰到了書本,還是沒能拿下來。她正猶豫著干脆去搬個凳子過來算了,下一刻就見頭頂忽然出現(xiàn)一只手,輕易就將她怎么也拿不到的書給拿了下來,又遞到了她面前。 “給你?!蹦腥说统恋穆曇粼诙享懫?,因為兩人站的位置的原因,從后面遞書來的手,仿佛將她擁在懷里一般。 第017章 沈姝聞言一愣,視線從空了一格的書架移到眼前的書上,看了看后才伸手接過,“謝謝?!彼f完正準備轉(zhuǎn)身走,就聽謝長寧問道,“這是柳州的地域志,寫的是柳州一帶的地理地形,可不是什么有趣的話本故事,你怎么會想起來找?” 沈姝真想轉(zhuǎn)過身去送他一個白眼。強調(diào)這么多,擺明了就是覺得她是那種沒見識的人,也就配讀一讀市井上流傳的話本,地域志這種東西,仿佛不該是她這種人看的一樣?;蛘哒f,大概在他看來,女人都是膚淺的。 不過沈姝最后到底忍住了,回道,“只是忽然好奇而已。”她說完剛想走,又忽然想起一事來,猶豫了一下,轉(zhuǎn)過身面對謝長寧,“那個,我想問一下,你這里有柳州的地圖嗎?繪有山川河流的那種,我想拿了配合地域志一起看?!?/br> 南朝不同于她曾經(jīng)生長生活的那個科學技術(shù)與信息十分發(fā)達的現(xiàn)代,地圖,或者說描繪準確的地圖,這種東西,不是人人都能看的。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爭,地形無疑是其中一項決定勝負的重要因素,若是讓敵方摸清楚了,我方就會損失極大的優(yōu)勢。雖然柳州地處內(nèi)陸,戰(zhàn)火幾乎從未波及到此處,但是沈姝覺得,那種精確度比較高的地形圖,市面上肯定是買不到的,有的大概就是那種糊弄人的玩意。她如果想要看,希望也就是在謝長寧身上了,如果他都沒有,那就基本別想了。 謝長寧聞言,深深看了沈姝一眼,到底還是點了頭,“有,不過你不能拿走,只能在書房里看。”雖然并不覺得沈姝一介婦人能做什么事,他始終是謹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