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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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說什么我都知道,叫他回去休息吧?!笨乱肋_嘆息一聲,言辭寡淡,一時間竟判別不出是喜是怒,沒等赫爾嘉反應過來,人已經(jīng)離開了書房。 卡諾·西澤爾聽到這樣回話,只能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大人,您惹到公主殿下了?”副官貝倫卡不解看著自己在殿外站了許久的主官,明明帝都軍這一仗打得煞是漂亮。 年輕的帝都軍軍長自嘲的笑了一聲,沒有回答,轉(zhuǎn)身步下臺階。 “維迪亞還是沒有消息么?” “厄……是?!必悅惪ɡ懔艘幌?,點頭。 “派人盯住梧桐宮,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br> 晌午的太陽暖洋洋的照下來,映射著宮前白花花的臺階,閃著斑駁暗淡的光,淡金色頭發(fā)的年輕人伸手扯了扯扣緊的衣領,覺得這一身血污裹在身上是多么的不舒服。 黛瑟芬琳的世界已然崩塌。 傍晚的夕陽射進空蕩蕩的寢殿,塵埃在如血的暮色里舞蹈。 昔日雍容的少婦蒼白著臉色,蔥白纖細的指尖撫摸熟睡中嬰兒的臉,微微顫抖,隱忍著不可遏止的悲傷與絕望。 “不是我做的。”她默默的道,空洞的眼神落在身后藍發(fā)的年輕人身上,“維迪亞你相信么,這是栽贓,□□裸的栽贓!” “事關皇子的安危,柯依達公主是不冒這個險的。”維迪亞一身帝都軍的軍裝,除去了領花綬帶等引人注目的軍銜標志,從帝都軍的大本營脫身之后便靠著這一身的打扮趁著混戰(zhàn)混進皇宮,“應該是安德魯卿,想必手段也是隱蔽的,只是沒有想到柯依達公主只是找了個替罪羊便大索皇宮逼得貴族們只能倉促起事。”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蹲下來,單膝點地:“現(xiàn)在說這個已經(jīng)沒有用了,收拾一下跟我走吧,表姐?!?/br> “走,走到哪里去?”黛瑟芬琳回頭望他,微微楞了一下,繼而凄楚的笑起來。 “離開帝都,總有能夠活下的地方。”維迪亞緋色眸子閃動一下,“抱歉我現(xiàn)在才趕來,但是表姐,保護你們離開,這點事我還是能辦到的?!?/br> “不,我不會走的。” “表姐!貴族們不足以抵罪!你身為賽切斯特一族的家主,勢必會受到牽連!” “那就讓他們來好了!”暗金色長發(fā)的美麗女子突然沖動的站起來,望著外面如血的陽光,不再掩飾起伏的情緒,“反正,她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jiejie!” “沒有賽切斯特家族,就沒有陛下今天的皇位!現(xiàn)在賽切斯特家族的權(quán)勢成為皇權(quán)的掣肘,便要面臨滅族的慘??!我要等著陛下回來,即便是注定的命運,我也要聽他親口說出來!” 維迪亞把嘴唇咬的發(fā)白,眼前這女子的偏執(zhí)讓她覺得可怕。 “維迪亞?!彼齾s突然冷靜下來,緩緩的揚起絢麗的嘴角,“這不過是屬于賽切斯特家族的尊嚴和驕傲而已,沒有了家族和現(xiàn)在的一切,我即便活著也不過是具行尸走rou而已。” 賽切斯特家族的女子注定要生活在權(quán)勢與欲望的爭奪中,失去了所有執(zhí)著的一切,她們的生命便失去了意義。 維迪亞長長嘆息,緋色的眸子悲哀的望她:“那么娜嘉呢,她怎么辦?” 襁褓里年幼的女嬰,周歲尚且未滿。 美麗的皇妃蹲下身來,望著小巧精致的嬰兒,眼底的狠歷凄絕化作溫柔的秋水,隔了半晌把她抱起來,定定看著他艷麗的眼瞳:“帶她走吧,維迪亞?!?/br> “表姐……” “有著身負滔天罪孽的母族,即便是尊貴的公主也已經(jīng)沒有了未來,還不如遠遁鄉(xiāng)野,做一個無知無畏的平凡女子?!鄙賸D迷離的目光在女嬰沉睡的臉龐上流淌,“答應我,維迪亞,好好照顧她?!?/br> 如火的暮靄透過窗欞落在女嬰精致玲瓏的睡顏上,泛起一兩絲緋紅色彩,艷煞桃花。 激戰(zhàn)后的帝都殘留著血腥搏殺的痕跡,民眾早早緊閉起自家的大門,昔日繁華的大街上只剩下清理戰(zhàn)場的將兵,大桶大桶的水沖刷著染血的街道,將濃重的血腥稀釋成淡淡的緋紅。 除了宮門附近,整座皇宮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只有平時加強了一倍的守衛(wèi)提醒著人們剛剛過去的激烈宮變所帶來的影響遠遠沒有消退。 暮□□臨的時候,維迪亞借著蒼茫的夜色掩護潛出宮禁,熟悉的地形和靈巧的伸手給了他很大便利。 他甚至異常慶幸,自己懷中的女嬰很配合的沒有發(fā)出刺耳的哭聲。 將身隱沒在宮墻茂密的樹叢里,深吸一口氣,翻出墻外。 刀劍的寒冷,刺痛了他的眼睛。 嬰兒仿佛被刀劍的殺氣所驚,突然發(fā)出驚恐的悲啼。 “卡諾?” 維迪亞駭然的抬頭,帝都軍軍長一頭淡金色過肩長發(fā)在夜幕里顯得異常醒目,冰藍色眼睛映著夜色,顯得清冷而沉郁。 “我知道你會來這里?!笨ㄖZ·西澤爾嘆息一聲,掃了一眼他懷里呱呱而泣的女嬰,“要帶公主去哪里?” “哪里都好,只要離開這里?!本S迪亞反而冷靜下來,深深吸口氣,望了一眼他身后并不多的親兵,“算我求你,卡諾,放我一馬!” “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卡諾皺起眉,“可你還是要卷到這里面去!” “我沒的選擇。”維迪亞苦笑一聲,“時至今日,你我的位置對換,你可會放棄?” 卡諾沉默,良久,道,“沒有如果,因為她不是那樣不明智的人。” 藍發(fā)的年輕人在夜色里淡笑,緋色眸子艷麗如血,抱著嬰兒,單手抽出佩劍。 卡諾垂首,淡金色額發(fā)遮蓋了湖色眸子里悲憫的色彩,將手按住劍柄:“拿下!” 身邊的親兵仗劍上前,未及近身,維迪亞已然騰空而起掠過他們的頭頂。 卡諾微微蹙了眉,一枚圓石扣在之間彈到半空,正中他懷抱嬰兒的臂膀。 維迪亞負痛□□一聲,手上已不自覺的松開,襁褓裹著嬰兒從半空中做自由落體。 卡諾眼疾手快躍起,兔起鶻落間,嬌小的女嬰已安然落在他的臂彎,由于驚嚇的緣故爆出一陣嘹亮的啼哭。 維迪亞單膝點地,抬頭看嚎啕大哭的嬰兒,露出駭然的表情。 “小公主是皇帝陛下的骨血,即便是柯依達公主也不會對她怎樣的。”仿佛是洞悉了他的心思,卡諾緩緩的道,“當然,除了陛下,也沒有人能夠決定她的去留。” 樹影悸動如歌,在維迪亞灰敗的臉上投落斑駁的碎片。 卡諾看著,只覺言語力量實在是微薄。 “雖然很抱歉,但身為帝都軍軍長,我必須帶你回去?!?/br> “不勞卡諾軍長費心了?!便紤械穆暰€忽的幽幽蕩起,在凄冷的夜里顯得陰測駭人,全副武裝的憲兵魚貫沖出將藍頭發(fā)的年輕人圍在中央。 “監(jiān)察長大人!”卡諾的眼里難以掩飾驚駭?shù)谋砬椋粗鴱陌堤幾叱龅母咛羧擞耙粫r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埃森·凱瑟站在背光的陰影里,銀色的短發(fā)蓋過額頭,眉眼與唇線月牙般的彎起,人畜無害的笑容。 “公主殿下的諭令,維迪亞·埃倫由監(jiān)察廳帶走?!?/br> 漂亮的指尖夾起一紙單薄的書簡送到面前,卡諾蹙眉,按捺住起伏的情緒。 倒是維迪亞笑了聲:“算了,卡諾,她還是挺為你考慮的?!?/br> 他直起身來,看了一眼身邊環(huán)繞的刀槍,嗤笑一聲:“不必用刀槍逼我,我自己會走?!?/br> 監(jiān)察廳收押維迪亞的消息傳到柯依達耳中的時候,她正在泡金盞花宮后面的浴池里,因為熱水浸泡而泛起緋紅的臉隱沒在氤氳的水霧里,叫人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神情,只是隨意揮了揮手,便讓赫爾嘉下去了。 下午短暫的淺眠暫時舒緩了她的疲勞,醒來后便泡在溫水里舒緩繃了一夜的神經(jīng),隔了許久方緩緩邁出浴池,隨意披了件浴衣走出來。 “怎么沒通報一聲就進來?” 推開她私人書房的門,一眼便看到佇立在窗前的熟悉人影,倒影在寬大厚實的綠色天鵝絨窗簾上,軍裝的線條顯得硬冷,隨意的透過來一瞥,目光觸及她□□在外面的修長頸項,微微訕了一下,匆忙的別開去。 柯依達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身上的打扮,白色寬大的浴衣敞著領口,實在是隨意了一點,不由皺了一下眉,整理一下松散的衣物。 她不得不開始反省,這個人在她的私人書房里呆了許久都沒有人通知她,究竟是她宮里的下人太散漫,還是她賦予他的特權(quán)太多了? “娜塔莎公主,我送到巴琳雅公爵夫人那里了?!笨ㄖZ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沉沉的道了句。 柯依達不置可否地彎了彎嘴角,果然還是為了這件事。 掩上門走進來,從玻璃架子上取下109年的紅酒,開了瓶,琥珀色的液體汩汩的注入杯中:“我知道?!?/br> “為什么要讓憲兵出手?”他倚在墻上,雙手□□軍裝的褲袋,低著頭,聲音沉悶。 “也沒有不妥,本來就是他們職責所在?!彼f過精致的高腳杯給他,鮮艷醇裕的液體振蕩片刻映出他清冷的眸子。 “我才是帝都軍的軍長,我自己的失職我自己會彌補?!彼救坏赝凶”鶝鼍票牡锥耍凵駞s變得凜冽,甚至有了薄薄的怒意。 隱忍的怒意,雖不強烈,對于平日溫文爾雅的卡諾來說,也足以稱得上罕見。 柯依達別開他的視線,自顧自輕抿杯中的紅酒,清洌的液體沿著喉嚨淌到胃里,沁骨的涼意。 “我不想讓你的手沾血。” 良久,她低頭悶悶的道。 卡諾有微微的愕然,五味陳雜的表情,終于苦笑了一聲:“有區(qū)別么?” 他不是體會不到她的苦心,或許不用親手追捕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朋友與兄弟,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仁慈。 然而終究也只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區(qū)別而已。 “你打算怎么處置他?”他嘆了口氣近前,把手里的酒杯放在吧臺上。 “那是監(jiān)察廳的事情?!?/br> “柯依達!”他惱怒地扳過她瘦削的肩膀。 或許他真正不滿的是她的回避態(tài)度,從中午時候她的避而不見,到現(xiàn)在漫不經(jīng)心避重就輕的回答。他知道她惱怒于他的疏漏,卻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他,整件事情將他排除在決策之外。 “我的意思就是讓你不要管!”柯依達因為他動作的幅度而皺起眉來,終于不再掩飾紛繁的心緒,“篡位謀逆是什么樣的罪名,還用我告訴你嗎?維迪亞·埃倫,即使他沒有參與又怎么樣,私自入宮帶走小公主也是一條大罪!監(jiān)察廳執(zhí)掌最高司法權(quán),我以為你不難理解!” 卡諾咬著唇看她,她說的他不是不理解,只是難以接受。 過度的倚重憲兵,在他看來并不是件好事情。 “所以你寧可避開我,直接下令給監(jiān)察廳?在你的眼里,我就這么不可理喻?” “我只是不想讓你難做!”她深深的吸氣,“你想說什么我都知道,,但是這件事絕對沒有還轉(zhuǎn)的余地!” “因為他身上有著一半的賽切斯特家族的血統(tǒng)?” “血統(tǒng)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但是柯依達,殺戮可以讓人心生畏懼,卻不能……” “不能聚攏人心,我知道?!笨乱肋_打斷他,垂下眼瞼,一字一句的道。 “柯依達……”卡諾驚叱于她一瞬間的黯然,語氣緩了幾分。 “那個女人,每一分鐘都在吸干一噸人血!他們一定是這樣說的,不是么?”女子猝然掙開他的手臂,“指責我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不需要你再來提醒我!”